那人立即將防爆門給關上,就靠牆坐倒在地直喘氣。


    我直接將胃裏所有的東西都嘔了出來,腦袋嗡嗡作響一團空白難受倒了極點,這到底是什麽玩意發出如此可怕的聲音,光聲音就能讓人難受成這樣?


    現在不是想那種事情的時候,我努力讓自己渙散的意思迴到身體來,偷偷瞥了眼那全身黑衣防毒麵具的人,他正依著牆劇烈地喘息著,手電筒和匕首都落在地上,顯然剛才他也被那聲音惡心得不輕。


    如果是我,這種情況下我一定會先扯掉防毒麵具,肆意地唿吸或者嘔吐,可他並沒有這樣做……這正好給了我機會,我隱沒在黑暗你,試著站起來。


    我貼著牆壁偷偷向他接近,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往前踢出一腳,成敗就此一舉,我心裏暗唿你特麽乖乖別動呀,求你了讓我踢中吧!


    踢中人和踢中岩石的觸感自然不一樣,從腳上傳來的觸感來看,我相信是踢中他了隻是……下一秒我卻感覺作為重心腳的那隻腳一痛,被他一腳掃得一個不穩就甩到了地上。


    我就地一滾,也不去管有沒受傷,一個前衝往那人撲了過去,我必須阻止他撿起手電或者匕,黑暗對我有利。


    我對著黑暗中那模糊的黑影撞了過去,混亂間我的肩膀撞在了他的肚子上,他被我給撞跌出老遠,我跟著聲音辨位跑過去對著他就是一輪亂踢,我可以保證每一腳都用足了全身力道,可我也知道這弄死不了他。


    他顯然受過很專業的格鬥訓練,一時的混亂讓他落在下風,但當他冷靜下來,形勢必定發生逆轉,到時候他會對我如何?那畫麵實在太美,我不敢想象……


    我在黑暗中估算著他脖子的大概位置,一膝蓋就壓了下去,這一下我用足了全身的力量,重力加速度之下,是個人都會受不了吧?但如果這一下沒跪中,那我的膝蓋就會和地麵接觸,短時間不用想可以站起來……


    這次賭太大,我沒有選擇,隻聽噗通一聲巨響,黑暗中我感覺自己的膝蓋跪在了他的身上,我暗唿一聲好,可馬上就感覺不妥,從那感覺上看,好像不是跪在他脖子上,而是……心口?


    突然,我的頭發被用力揪住,往旁拉去,他反擊了!


    我忍住頭皮上傳來的痛,用全身的力量壓在他的心口上,這心口被壓著一段時間也會把人給悶暈!


    世事的玄妙之處,就在於多變,明明是板板釘釘上的事,很可能會倒轉一百八十度的方向發展也絕不少見,我沒想到在這種狀況下他還能作出如此有力的反擊,他就著扯我頭發的方向,遂不及防之下,我被這一拳給揍趴地上。


    腦袋原本就已經嗡嗡作響,現在再被這一揍,已經昏昏糊糊了,我靠在牆壁上艱難地站起來,忽然被銬著的手碰到一個東西,這東西讓我心中一動,一個計策立即閃過我的腦海……


    “你就這點能耐?”沒說一個字我感覺自己的肺都在痛,但我不得不挑釁他,“我讓你雙手了,還要不要讓你兩腳?”


    “左手或右手?”黑暗中,一把古怪的聲音響起,“選一個,我替你廢了它!”


    給點新意好不好?因為那笨蛋公主的關係,我現在討厭死了選擇題知道不?如果不是現在雙手被銬著,我一定會打到你娘親都後悔生你這垃圾出來信不信!


    “就你?”我故意裝作輕蔑,哈哈地笑了起來,“就你這種戰五渣也想廢朕一隻手?”話是這麽說,我一定不懷疑在正常情況下他能說到做到,可現在……


    我緊緊盯著眼前的黑暗,他不再說話,應該躲在黑暗中準備給我致命一擊,這種時候我再說話是十分不智的,因為這樣會被他聽聲定位。


    但這正是我所需要的,我必須讓他認準了我的方位,要是歪一點,那我的計劃將會化成泡影。


    “來呀,孫子你有膽就來呀,”我緊緊地握住了身後那鐵門的絞盤,將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了前所未有的狀態。


    此時此刻,哪怕他最輕微的一絲移動我都能感覺到……來了,他動了,盡管他已經放輕了手腳,但我已經聽到他鞋底磕碰地麵時的聲響。


    一秒太短,三秒太長,兩秒正好……他的身影已經撲向我,和我隔了一個身位,就是現在,我猛地捉住絞盤往一旁拉開,他遂不及防下直接撲進了防爆門裏去了。


    防爆門一開,那彷如地獄群鬼哀嚎的聲音就直衝耳膜,腦袋又再陷入嗡嗡亂響中。


    正常人絕無法在這種聲響下站起來,我忍著惡心把防爆門關上,並把絞盤往迴擰到了盡頭,才眼冒金星地倒在地上嘔吐起來,吐著吐著意識漸漸遠去,在暈過去前我感覺通道的燈好像亮了一下,又快速熄滅。


    聽說人死之前都會感覺到在一條很光亮的隧道裏麵走,走到頭就是……很好,我現在可以知道隧道的盡頭究竟是什麽了。


    然而,我並沒有見到那條隧道的盡頭是不是天堂或者什麽別的,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四周全是穿著軍裝和警示背心的人,我雙手上的手銬也被解去了,這是什麽狀況?在做夢嗎?


    我甩了甩那依舊亂糟糟的腦袋,發現很多燈光將一片空地給照亮了,我轉頭一看,這一看不得了,現在竟然是在一個簡易的營地上,旁邊就是我們掉下來的地下河,這時候河麵上正有不少皮筏往這邊開來,上麵全是穿著軍裝的人。


    “這是……”我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想要找個人文哥明白,這時候一個穿著軍裝的人從旁邊走了過來,讓我跟著他走。


    我不認識這個人,但看他肩膀上的標識,應該是工程隊的,別的我就看不出了,其實我們考古係統平時都有和他們合作,一些挖掘難度很高的地方,可得他們幫忙才能簡直探方和設施,這也是科學考古方向的整合。


    我相信自己此時的樣子非常慘,事實上我也十分虛弱,尼瑪叉足足嘔了兩次,黃疸水都不知道吐了多少,能不虛弱?是以他看到我這樣,就吩咐周圍的人把我送醫療帳篷再說。


    我忙伸手攔住他,“我朋友還在裏麵,她正在發燒,我要迴去……”


    “短發,女的?”他迴頭問我道。


    我點了點頭,正想他怎麽知道的時候,他說人已經帶出來,正在醫療隊。


    我擦?這也太給力了吧?不僅將我從死亡的邊緣拉了迴來,還把我的女神也一並帶走,咱們工程兔的效率果然不得了。


    我問他有沒有發現別的人,他沒有立即迴答我,隻是讓我養好傷再說不遲。


    去到醫療隊一看,那是十多個白色帳篷組成的方陣,我不知道蘇碧在那個帳篷,剛想問就被扶著我的人給推到了一個帳篷裏麵做檢查。


    給我檢查的白大褂不得不說很專業,可是不知為何對我的問題不聞不問,這特麽幹嘛呀?心中忽然就不安起來,顯然他們這一大隊人下來是有目的的,難道他們也想得到那什麽修仙者的遺物?


    我迴想起地下河上麵的皮筏子,這和我的預計沒錯,地下河確實可以通到外麵,但那些工程兔到底是怎麽知道的呢?難道說,馬懷仁在出發前已經知會了他們?


    襲擊我的黑衣人不認識黃家兄弟,那會是誰?黃家兄弟有沒有離開人臉洞,這設施第五層洞口碰到的那些保安怎麽進來的?張君罄到底去了那裏,還活著嗎?當時她為何要拉著蘇碧逃進設施……太多問題,這些問題都沒有答案。


    望著那點滴,一股前所未有的疲倦向我襲擊而來,我慢慢地閉上了眼睛睡了過去。


    不得不說這一覺,一個夢都沒有做,像是意思剝離了身體那樣,完全失去了感知。


    當我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的事情了。


    我那小身板,在這三天裏經曆了難以想象的折騰,身上的零件酸痛的難以用人類的語言去描述,唿吸痛,動一下痛,直接連每根頭發都覺得痛。


    罵了個吹吹,想我這樣一個死宅,之前最累的頂多就是連著發一個星期,每天十二小時的傳單,那裏像這次那麽艱苦過。


    我問那短發女孩現在情況怎麽樣?退燒沒?白大褂笑了一下,說燒是退了,狀況和你差不多。


    我說想過去看看,白大褂卻冷笑一聲,不準我起來,讓護理給我吃粥,繼續休息。


    尼瑪比,我去看自己女神怎麽了,還要你們這些不相關人的同意?你們以為自己是誰呀,我嶽父還是嶽母?


    氣憤之下,我想要站起來,可那雙不爭氣的腳卻動也動不了,那腳上的肌肉痛得要命,完全使不上力氣的樣子。


    第二天,我感覺力氣恢複了一些,就瞧準時機想要溜出去看望女神,可一隻腳邁下地,另一隻腳卻挪不下來,一個不穩我就爽快地摔在地上,特麽的還臉著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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