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蟬的身體本來就虛弱,為了生產李難還挨了一刀,休養了十幾天才恢複了過來。


    “後續恢複非常好,看來不會留下什麽暗疾……”李明認真為她診斷,受限於這個時代的醫療水平,說真的她到底能不能承受第二次剖腹產很難說,李難算是她唯一的孩子了。


    他不知道的是,貂蟬在原本的曆史裏麵,或許跟過呂布,跟過董卓。然而一直以來,並沒有後裔的樣子。如今她膝下多了一個小李難,或許在這個世界,也算是一種幸福吧?


    “夫君不要露出這樣的表情。”貂蟬看向李明,她知道自己身體的情況,“感謝夫君賜予我難兒,這已經是秀兒最大的幸福。”


    的確,原本在她看來,自己或許一輩子不能生育,否則就要做好為生育而犧牲的準備。問題是這樣一來,自己就沒辦法看到,和哺育自己的孩子,對於一個母親來說非常痛苦。


    能否繼續生育,反而顯得不那麽重要了,人貴在知足。


    和貂蟬溫存了一番,李明便離開了臥室。貂蟬的調養由專門的婢女來負責,有些事情他沒必要關心那麽多。好在荀采還在教育李衝,彭蝶似乎最近交了兩個閨蜜,順帶拉著董姮和董白一起出去玩,否則看著自己對貂蟬照顧得無微不至,怕是要吃醋了。


    “元化,數據處理得怎麽樣了?”李明來到書房,今天有一個特殊的客人。


    討董迴來一年多,李明已經在吳郡那邊建立起了醫學院。樊阿擔任祭酒之後,在民間招募了一千多個弟子,由醫門的弟子進行初步教導。大半年下來,別的不說,緊急包紮、止血和縫合已經能夠做到,完全可以成為戰地醫生,或者應該說是戰地救護人員。


    “剖腹產的過程已經完全記錄下來,不過王姬的情況隻能算是特例,還需要進一步優化,否則的話隻能交給經驗老道的醫門弟子來負責。消毒的概念已經得到證實,大人的發現很有意義,至少讓潰膿的發生減少了七成以上。”華佗鄭重的行了一禮,李明的這兩個發現,能夠讓多少人活下來,當得起這一拜。


    “我已經讓暗衛留意有難產情況的婦女,到時候可以逐步累積這種剖腹產的經驗。短期內我打算在會稽郡和吳郡設立婦產醫院,由大量出色的穩婆和醫生來幫助接生,並且可以讓產婦療養一到三個月左右,確保母嬰的健康。”李明看向華佗。


    人口是戰亂時期最為關鍵的資源,扣除遷徙過來的人口,本地自然增加人口也非常重要。不過李明也不敢貿然提倡鼓勵生育,就如今的醫療條件,鼓勵生育不亞於謀殺。


    比如這兩年的匯報裏麵,吳郡和會稽郡登記在冊的人口有將近兩百萬,由於生活寬裕,於是就有五萬左右的新生兒,然而在第一年冬季,就有三千到五千左右的新生嬰兒,主要是鄉村那邊的新生嬰兒夭折。


    這個數據在大比例的麵前的確不算什麽,但三千到五千的數量,單獨來看卻很可怕。醫療條件,保暖條件,當然還有就是產婦難產的因素,都是導致嬰兒夭折的主要原因。最怕的是最後一個,一個不好一屍兩命都不奇怪。


    火炕已經推廣,按說冬天的禦寒手段已經得到解決,老人和孩子應該能最大限度保住。不過仔細調查才發現,嬰兒夭折的主要原因居然是營養不良,另外便是醫療跟不上。


    營養涉及生活水平,還有物質生活等方麵的因素,李明無能為力。醫療方麵,或許還能努力一下,把這些都做好,若還出現夭折,至少也算是盡了人事。


    華佗當然沒有意見,隻說迴去好好安排一批弟子從事這方麵的工作,便告辭離開。


    華佗離開後,李明沒有直接離開書房。也沒有過多久,賈詡和李優已經陸續到來。之前吩咐他們去處理屯田兵的事情,十幾天下來,李明也希望知道結果如何。


    “屯田兵方麵,在南下的百姓裏麵招募了三萬人,距離預定的五萬人,隻剩下兩萬的額度。這些屯田兵,會陸續在南下的百姓裏麵招募。”賈詡被詢問之後,當即迴答道。


    “新招募的屯田兵,已經安排到了丹陽郡和豫章郡開荒,兩地可以耕種的荒地不少,不過今年內想要收獲有點難。”李優把他那邊的情況匯報上來。


    田地開荒出來的第一年,當然沒辦法和成熟的農田比,種植層還沒有形成,肥力方麵的問題就最大限度的製約了產量。


    “雞找好了嗎?”李明點了點頭,然後終於進入了正題。


    要震懾那些不聽話的世家,關鍵還是要一隻‘雞’才行。當然這隻雞已經選定,丹陽郡陶家人!是的,這是徐州刺史陶謙的家族!


    就算是戰亂的年代,禍不及家族還是基本常識,不過李明也沒有和陶謙開戰,陶氏會被針對,也隻是因為他們不遵從自己的法度而已。


    還有兩個深層的因素,一個是為了讓陶謙抓狂,甚至逼得對方主動進攻才最好。這樣一來,自己就有北上進攻徐州的借口;二則陶家每年都會為陶謙招募丹陽兵,丹陽郡如今是自己的地盤,自然不允許出現人口外流的情況,可以說陶家已經觸碰到了李明的底線。


    處於各種考慮,陶家必須要被肅清,沒什麽好說的。


    “丹陽郡以陶家為首,聚眾抗拒政令的實施卻是毋庸置疑,相關的證據已經收集完畢。”賈詡拱手迴道。“反而沒辦法,針對陶家幫助陶謙招募和輸送丹陽郡的青壯這點下手,這隻是正常的招募行為,除非主公宣布自立。”


    “如果隻是抗拒政令的話,是不是還不太夠?”李明有點擔心,如果不能一棒子把陶家打死,那麽怎麽都起不到殺雞儆猴的效果。


    “借口要多少有多少,若要致命,隻說陶家豢養大量武士,家藏甲胄弩矢意圖造反即可。”李優顯然習慣幹這種缺德事,很快就給出了一個借口。


    “這樣是不是太明顯了點?”李明哭笑不得。


    “其他世家也不是傻瓜,豈能看不出主公在殺雞儆猴?既然如此,明顯點豈非效果更好?再說無論是幫助陶謙招募人手也好,武裝造反也罷,換個角度來看都差不多。”李優卻是理所當然地迴答道。


    李明想想也的確是那麽一迴事,又和兩人商量了一下具體的行動方案,便派人把張默和許褚叫了過來,認真的吩咐了他們幾句。


    第二天,近衛軍浩浩蕩蕩殺入了陶家的塢堡,罪名是‘私自興建塢堡’。按照律法,塢堡必須要強製拆毀,結果在這個過程中,近衛軍在府庫裏麵發現大量甲胄和弓弩。


    頓時上報府衙,揚州刺史劉繇‘親自’確認,並且正式確定陶家‘密謀造反’,下令將全部族人進行逮捕。然而逮捕的過程中,陶氏‘聚眾作亂’,抵抗朝廷軍隊,劉繇‘大怒’,下令‘夷三族’。


    遊擊軍驟然殺到,配合近衛軍殺了進去,正式攻破陶氏塢堡,逮捕和殺死陶家直係親屬,被逮捕的族人,也按照劉繇的命令,‘當場’行刑,夷三族以告誡天下。


    陶家自族長以下,三代子孫全部被殺,隻剩下兩個旁係子弟幸免於難。陶家家產和田地被沒收,兩個子弟狼狽逃過大江,找到了陶謙痛斥劉繇的罪行。陶謙本來已經六十歲,驟然聽到自己兄弟和子侄都在一夜之間全部死亡,居然暈倒在地,差點就咽了氣。


    “李明,我和你不共戴天!”和兩個笨蛋族人不同,陶謙自然看出在這次事情的背後,是李明下了黑手。


    後續調查不難發現,李明在很短的時間,就在丹陽郡順利推廣了農業改革,在屯田兵和已經被殺的那隻‘雞’的雙重壓力下,丹陽郡,甚至是豫章郡的世家,不得不放棄抵抗,接受農業技術改革,同時為了家族的後續發展,不得不投身到商業和工業方麵。


    這件事情最大的獲益者,便是李明,不算丹陽郡改革的事情,以後他也沒辦法,繼續每年在丹陽郡,獲得三千到五千左右的青壯,補充到軍隊裏麵。


    陶謙此刻恨不得把李明碎屍萬段,當他拖著疲態,開始準備調集人手南下對付李明。


    “主公,不可輕易南下!”剛剛成為陶謙錢袋子,得到他信任的糜氏嫡子糜竺,卻是慌慌張張前來勸說。


    “你打算攔著我嗎?”陶謙怒目相對,大喝一聲。


    “主公!”糜竺直接給陶謙跪了下來,“我們根本沒有借口南下!”


    “他殺我兄弟子侄,難道我還要咽下這口氣?”陶謙還很憤怒,倒也恢複了些理智。


    “丹陽陶氏,明麵上是反叛才被殺,若主公揮軍南下,反而著實了這點。到時候且不說李明有借口北上,隻說大人您,名聲也要徹底臭了!”糜竺見勸說有效,連忙繼續勸道。


    “那你說怎麽辦?”陶謙雙眼轉溜了一番,不得不承認糜竺說的很有道理。他已經六十歲,隨時都有可能離開人世,可不希望死了還拖著個‘逆賊’的罵名。


    “收羅李明的罪證,然後號召天下英傑共討之!”糜竺緩緩說道。


    陶謙聞言,臉色陰晴不定,最後猛地一拍大腿,高唿道:“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這個方法不錯!那好,這次且暫時咽下這口氣!”


    熱鬧的徐州,很快又恢複了寧靜,隻是誰都明白,平靜的水麵下,暗流湧動。陶謙忙著收羅李明的罪證,他卻不知道,他和糜竺的對話,很快傳遞到李明那邊。


    “問題來了,我們該如何麵對這個問題?”李明把謀主們都給召集了起來,並且把剛剛到手的情報,遞了下去。


    “不過是互潑髒水罷了!我們為何不能進一步搜羅,陶謙謀反的罪證?”郭嘉看了看情報的內容,然後笑吟吟的說道,“再號召天下英傑討之!陶恭祖似乎忘了,如今的天下,拳頭大的,才有話事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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