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頭也沒抬,一心雕刻著玉石。


    赫拉公主目光火熱的看著無名,據說這是大周最勇猛的將軍,還不曾娶妻,若是她能嫁給他……


    幾天前,大周的軍隊殺到了皇城,這位將軍一劍刺死東可汗,還屠殺了皇族的王子們,和部落首領們,但是對於女眷,不僅沒有屠殺,還不許士兵折辱她們。


    當時赫拉和其他姐妹們,父汗的妃子們,跪在皇庭的地上,看著這個男人騎著黑紅色戰馬,如天神般出現,她隻覺得這個男人,比她那個所謂的草原上最勇猛的漢子,大哥馬格王子勇猛多了。


    如今東匈奴已經跟亡國差不多了,她一個公主下場能好到哪去?不是被賞給將軍們當玩樂的女人,就是被丟去軍營裏做軍伎。


    與其落到那種下場,不如先搭上這位位高權重,天神一樣的將軍。


    赫拉公主這樣想著,也這樣做了,她今天穿上最漂亮的衣服,勾勒出細膩緊致的腰肢,和修長筆直的大腿。


    盡管已經是秋天,匈奴的天氣冷得很,赫拉公主依然光著細腰和長腿,在燭光的映照下,小麥色的肌膚散發著健康動人的光澤。


    她扭著腰,擺著胯朝無名走去,手輕輕的落在無名強壯有力的胳膊上,“赫拉來服侍將軍,希望將軍……”


    赫拉剛開口,就感覺周邊的氣息陡然冷了一下,一下子讓她置身於數九寒冬。


    無名雕刻玉石的手停下了,他頭也沒抬,冷冷道,“滾出去!”


    赫拉公主咬了咬唇,她可是東匈奴最美麗的女人,比她那個未過門的大嫂略差一點,可也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草原之花。


    赫拉不甘心認輸,臉上露出明媚燦爛的笑容,“赫拉會好好服侍將軍,讓將軍盡興的。”


    赫拉說著,跪在無名身邊,手指往他的胸膛摸去,還沒碰到無名,手腕就被一隻鐵鉗般的手捏住,哢擦一聲悶響,骨頭被捏碎的聲音聽得人毛骨悚然。


    赫拉發出一聲哀嚎,漂亮的臉蛋扭曲成一團。


    無名抓著她的手腕,用力一甩,赫拉便摔倒在地上,她捂著骨折了的手腕,痛得起不了身,滿臉是淚的看向無名,“將軍,赫拉是真心想服侍將軍,並不是想借機行刺將軍……”


    “你也行刺不了我!滾!”


    機會難得,赫拉不想放過這個機會。


    她掙紮著爬起來,突然一把扯裂衣服,將婀娜曼妙的身體暴露在無名麵前,無名飛快別過臉去,大叫一聲,“齊澈!”


    齊澈快步走進來,看見什麽也沒穿,跪在地上,滿臉是淚的赫拉,臉色立即就變了,怒道,“將軍,你怎麽可以背叛陛下?”


    無名簡直想一腳把齊澈踹出去,這小子眼睛瞎了嗎?


    “把她給我丟到外麵去!告訴下麵的將士們,這個女人本將軍賞給他們了!誰想要誰拿去!”


    赫拉臉色煞白如紙,哀求道,“將軍,赫拉傾心於你,隻想服侍將軍,求將軍別這麽對赫拉……”


    無名看也不看她,瞪了傻眼了的齊澈一眼,冷冷道,“還傻站著幹什麽?還不把她丟出去!”


    齊澈這才迴過神來,隨手解下身上的披風,閉著眼睛朝光溜溜的赫拉走來。


    他一點也不想碰到這個女人,好嗎?這種破事怎麽會攤到他身上來?將軍自己招惹的人,能不能自己去解決?為什麽要麻煩他?


    齊澈覺得自己真是冤死了,不停的在心裏腹誹著無名,但還是快步朝赫拉走去。


    赫拉眸光閃了閃,不甘心的看向無名,卻見無名別過臉,壓根不看她。


    赫拉一咬牙,往無名撲過去,想做最後一搏,她不想,她也不能被賞給外麵那些大周的士兵們。


    她這麽年輕漂亮,身材這麽好,她就不信迷不了這個男人。


    赫拉還沒靠近無名,就被無名飛起一腳踹出門外,重重的摔在院子裏。


    路過的將士們看見東匈奴最漂亮的赫拉公主,一絲不掛的被踹出來,立馬便知道發生什麽事了,圍在一旁饒有興致的看著赫拉。


    赫拉蜷縮著身子,驚恐的看著這些男人,她能清楚的看見有些男人眼裏已經冒著火光了,那是一種男人恨不得將女人壓倒的火光。


    齊澈大步走了出來,看著赫拉,立即又捂上眼睛,不耐煩的說道,“這個女人想要勾將軍呢,將軍很生氣,把她賞給你們了,誰想要就帶走!”


    將士們一聽,立即把赫拉抬了起來,往軍營走去,老遠仍能聽見赫拉的驚叫聲。


    齊澈揉了揉耳朵,隻當沒聽見,轉身進了屋子。


    無名仍在專心致誌雕刻著他的玉石,仿佛赫拉的事情對他一點影響也沒有。


    但從無名擰緊的眉心,捏著刻刀過於用力,乃至青筋暴起的手,齊澈便知道將軍在憋著一股氣呢。


    齊澈在心底幽幽歎息一聲,走到無名麵前,他不說話,就那麽站著。


    打了這麽多場戰,生死與共,兩個人之間已經有了默契。


    在戰場上是可以把後背交給對方的兄弟,下了戰場,兩人也會喝酒聊天,說說心裏話,不過無名很少說話,大多數時候都是齊澈在說,無名在聽。


    “將軍心裏不好受,跟末將說一說吧。”


    不知過了多久,齊澈低聲說道,他看著無名手裏的那塊玉石,已經雕刻出了幾朵桃花的形狀,桃之夭夭,宜家宜室。


    無名捏著刻刀的手一頓,眼眶倏地紅了,他猛地把刻刀丟在桌子上,聲音沙啞,“我想阿瑾了!齊澈,我想阿瑾了!很想很想!”


    齊澈張了張唇,好一會才喃喃道,“我也想……想爺爺,想爹娘,想大哥了。”


    他盤腿坐了下來,坐在無名對麵,“陛下的身孕有六個多月了吧?”


    “嗯。”


    無名隻低低應了聲,就不再言語,他英俊沉默的臉上雖然沒什麽表情,可眼裏的擔憂關切濃烈得快溢出來了。


    齊澈看著無名的臉色,歎息一聲,“將軍該迴去了。”


    無名眼眶紅得厲害,用力抿了抿幹涸開裂的唇,“我還不能迴去。”


    “將軍,仗已經打完了。”


    “不,還不算真正打完,我在等一個人。”


    “誰?”


    無名頓了頓,緩緩吐出一個名字,“薩耶王子。”


    “薩耶王子還在帶兵頑抗,一直躲躲藏藏的,根本找不到他,將軍是想把他逼出來,把他也殺掉嗎?”


    無名搖了搖頭,“我不殺他,雖然我很想殺他,可是我不能殺他,匈奴必須留下一個王子。”


    齊澈麵露不解,“這是為何?”


    無名沒有迴答,齊澈想了想,返迴之前的問題,“將軍為什麽要等他?”


    “我在等他遞上降書,從此與大周友好邦交,年年上貢,歲歲朝進。”


    “將軍,等冬天一到,大周的士兵受不了匈奴的嚴寒天氣,到時候會生出變故的,如今已經是八月下旬,匈奴的冬天來得到,九月底就會來了。”


    無名用力抿了抿唇,說了句我知道,就不再言語。


    齊澈猶豫了一下,想起一事來,說道,“將軍,爺爺之前寫信給我,說陛下想立你為帝君,帝者,皇帝也,想把龍椅分你一半,這件事你還記得吧?”


    “記得,阿瑾的想法遭到了文武百官的反對,聽說有人想以死相諫。”


    ‘以死相諫’四個字,無名語氣有些嘲諷。


    想要以死相諫的禦史令鄧大人,最終也沒有去撞金鑾殿的牆。


    “大人這一次屠殺了東匈奴的皇族,還殺了東可汗,怕是會被文武百官以殺孽太重為借口,強行反對帝君一事。”


    無名神色斂了斂,齊澈觀察著他的神色,“其實,末將也不讚同將軍血洗東匈奴皇庭。”


    無名垂下眼簾,好一會才低聲道,“我不得不這麽做。”


    “為何?”


    屋子裏靜了下來,不知過了多久,無名才開口,聲音嘶啞,“阿瑾服了三顆固胎丸,身體不好,若是她死了,我也會追隨她而去,不會讓她一個人孤零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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