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臉色大變,厲聲道,“你敢對素蘭下手,哀家就跟你拚了!”


    “素蘭姑姑很好,提醒了朕茶水太燙,朕心存感激,不會對她做什麽的,不過母後的衛隊長,太過縱容母後,這個人,朕容不下他!”


    “那是哀家的人,與皇帝無關——”


    太後剛開口,就被鳳瑾冰冷刺骨的聲音打斷,她看向院牆外的某個方向,冷冷道,“副首領,動手!”


    “你敢!”


    太後眥目欲裂的瞪著鳳瑾,怒道。


    鳳瑾無視太後的憤怒,勾唇一笑,笑容嘲諷,“朕有什麽不敢的?”


    她說著,衝副首領使了個眼色。


    眾人眼前人影一閃,副首領已飛掠過去,院牆之外傳來一番打鬥聲,很快,打鬥聲停止,一個黑衣人被扔進了院子裏,胸口一個血窟窿,不停的往外冒血,已然死去。


    副首領麵無表情的飛了迴來,輕飄飄落在鳳瑾身後。


    看著命喪劍下的衛隊長,太後臉色鐵青,身子晃了晃,幾乎栽倒在地,素蘭一個箭步向前,扶住了太後,“太後,您別動怒,身子要緊。”


    “素蘭姑姑說得對,母後身子要緊,這些個不忠不義的人,朕會幫母後處理幹淨的,母後就安安心心的頤養天年吧。”


    “你!你!你這個大逆不道,不孝不悌的孽女!你,你氣死哀家了!”


    太後撫著隱隱作痛的胸口,上氣不接下氣的罵道。


    鳳瑾冷眼看著她,淡淡道,“既然母後這般看朕不順眼,那朕往後少來這天慈寺,免得有礙母後的心情。”


    因為激動震怒,太後的胸口劇烈起伏著,“你為了一個男人,居然軟禁自己的親生母親,居然殺了哀家的衛隊長,你,你簡直瘋了!”


    “不隻是一個男人,還因為母後居然對朕的皇兒下手,朕逼於無奈,隻好先下手為強了,還請母後見諒。”


    鳳瑾不鹹不淡的說道。


    看她這副雲淡風輕的神情,太後更是氣得臉上紅一陣青一陣,差點連氣都喘不勻了,她指著鳳瑾,手指不停的抖,“你,你,你給哀家滾出天慈寺!”


    “既如此,那朕告退了。”


    鳳瑾說完,頭也不迴的出了院子。


    走出天慈寺的山門,鳳瑾瞥了一眼畢恭畢敬跟在她身後,一直沉默不語的沈文卿,淡淡道,“朕給你留下三十個暗衛,你給朕守好了天慈寺,若是有信鴿放出去,一律射下來,哪怕是隻麻雀飛過去,你也得給朕射下來。”


    “微臣遵旨。”


    “這是你最後的機會,可別浪費了。”


    沈文卿神色肅穆而恭敬,垂下眼簾,沉聲道,“微臣謝陛下開恩。”


    鳳瑾不再說什麽,抬腳往山下走去。


    沈文卿站在山門口,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微臣恭送陛下。”


    夜色沉沉,盛夏時節,山上的夜風清涼得很,吹在身上格外的舒爽,可吹在沈文卿身上,他隻覺得冷,深入骨髓的冷。


    女皇的身影漸漸淹沒在夜色中,而沈文卿依然站在原地,目不轉睛的看著山下。


    從今往後,他將被困在這座天慈寺,他軟禁太後,太後也困住了他,他這是徹底的被閑置在這裏了!


    後悔嗎?


    自然是後悔的,可是人生無法重來,伴君如伴虎,不能行差踏錯,可他接連犯了幾次致命的錯誤,女皇到現在還沒一劍砍下他的腦袋,已經是格外開恩。


    迴了城,鳳瑾並沒有迴皇宮,而是去了關押裴家一幹人等的刑部大牢。


    此時已是深夜,無論是牢頭還是獄吏都已經入睡,被急促的敲門聲吵醒的牢頭,罵罵咧咧的過來開門,看見是女皇,嚇得噗通一聲跪了下去,“小的,小的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鳳瑾看也沒看他一眼,徑直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沒有女皇開口,牢頭乖乖的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裴琇關在哪裏?”


    聽見女皇發問,牢頭連忙爬起來,小跑著跑到鳳瑾麵前,滿臉諂媚恭敬的笑容,“陛下請隨小的來。”


    牢房裏的氣味格外難聞,副首領擔心的看向鳳瑾,卻見她麵色如常,似乎對這腐朽血腥的惡臭味毫不在意。


    牢頭帶著鳳瑾在大牢裏七彎八拐,又下了好幾層,才到了關押裴琇的牢房。


    這應該是刑部大牢最下麵的一層地牢,用於關押重臣要犯的,一般人還沒資格關押在這裏。


    上麵幾層關得滿滿的,嘈雜得很,一到了這一層便安靜下來,整整一層牢房,隻關了裴琇一人。


    “你退下吧。”


    “是是,小的告退。”


    牢頭退下後,鳳瑾走到裴琇的牢房門口,隔著大拇指粗的鐵柵欄看著裴琇。


    盡管下了獄,牢房裏又髒又臭,但裴琇依然衣衫整潔,容色俊美,一點塵土也沒沾上,他坐在最裏麵的角落裏的一摞稻草上,神色清冷。


    鳳瑾就那麽看著裴琇,也不開口。


    最終,還是裴琇忍不住打破安靜,“陛下來做什麽?”


    “來看看你。”


    裴琇嗤的一笑,“來看看罪臣如何落魄嗎?”


    鳳瑾也輕輕一笑,“依朕看來,你一點也不落魄,依然風姿無雙。”


    “陛下過譽了。”


    說完這句話後,裴琇不再言語。


    副首領給鳳瑾端了一張石凳子來,仔細的擦幹淨,又解了披風,折成好幾層,鋪在石凳上,用手試了下溫度,才扶了鳳瑾坐下。


    裴琇瞄了一眼,勾唇一笑,語氣有些嘲諷,“陛下何時這麽講究了?”


    鳳瑾也不生氣,淡淡一笑,“石凳有些涼。”


    裴琇唇邊的笑容更嘲諷了,他無視鳳瑾的存在,修長白皙,骨節分明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折著稻草玩,眼睛看著前方的灰撲撲的牆壁,等到稻草折成了幾段,才漫不經心的說道,“盛夏時節,涼爽一點不更好嗎?”


    “若是平時,朕也是貪涼的,可如今有了身孕,就不能貪涼了。”


    裴琇折稻草的動作頓了頓,好一會才繼續折,動作卻是緩慢了許多,沒有之前的靈敏飛快,“原來陛下懷孕了,恭喜恭喜。”


    鳳瑾柔柔一笑,雙眼光芒明亮,“多謝。”


    “難怪陛下這一次出手這麽狠,原來是想為腹中的皇子鏟平障礙,也是罪臣失策,撞在了槍口上。”


    他並沒有很生氣,也沒有怨恨,而是很平靜的說出這些話。


    在裴琇心裏,成王敗寇,敗了就是敗了,他不是敗了就發瘋發狂的人。


    “失策的不隻你一人。”


    “哦?”


    裴琇貌似來了興趣,轉過臉來看著鳳瑾,“還有誰跟罪臣一樣不長眼?”


    鳳瑾沒有立時迴答裴琇的問題,而是低頭輕柔的撫摸著小腹,感受著皇兒強勁有力的胎動,裴琇望著鳳瑾臉上溫柔的神情,心中微微一動,目光漸漸變得複雜難言,心底深處無聲無息的滋生出一股又苦又澀的滋味來。


    地牢裏靜悄悄的,一點聲音也沒有。


    不知過了多久,裴琇輕輕歎息一聲,打破了安靜,“大牢陰濕寒涼,臭味熏天,對胎兒不好,陛下若無事的話,迴宮去吧。”


    鳳瑾抬起頭來,衝裴琇微微一笑,“朕的皇兒沒那麽脆弱。”


    “現在就知道是皇兒了?”


    鳳瑾笑容溫柔如水,眼睛裏光芒熠熠,幾乎灼傷了裴琇的眼睛,“張太醫給把過脈,說是八成是皇兒,朕也覺得是皇兒。”


    裴琇的心有些涼,喃喃道,“把脈判斷男女,至少得是四個半月……”


    鳳瑾輕輕嗯了一聲,“快五個月了。”


    裴琇望著她一點不顯形的肚子,眸光更是複雜難言,“束腰傷身,也不利於胎兒長大,陛下還要隱瞞多久?”


    “朕也不知,這一切得仰賴於你。”


    裴琇怔了怔,麵露不解,鳳瑾溫柔含笑的眼睛望著他,一開口就讓裴琇差點跳起來,“朕一怒之下,把太後軟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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