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剛走了幾步,就被不知哪裏冒出來的護衛攔下,半請半威脅的趕出了相府,氣得他差點跳腳。


    齊大人望著那扇重新關閉的相府大門,不停的在路邊走來走去。


    “大人,現在迴府嗎?還是去戶部?”


    管家恭恭敬敬的問道,齊大人白了他一眼,“去什麽戶部?去戶部能找到陛下嗎?找不到陛下,我們齊家全完了。”


    “那現在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等!裴相一定有鬼,本官就在這裏等著,還有,你立即讓人去宮裏……”


    齊大人附在管家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管家連連點頭,叫來一個會騎馬的小廝,低聲說了幾句,小廝立即離開。


    裴琇不知道齊大人就在相府外麵轉悠,更不知道齊大人做了什麽事。


    他一出了前院,立即急匆匆往所住的院子走去。


    還沒走到院門口,便感覺一股陰邪至極的寒氣,讓他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剛走到門口,便感覺到一股狂風撲麵而來。


    裴琇定睛一看,隻見院子裏躺了一二十個人,全都臉色死白雙目圓睜,不知死活,那都是他留在這個院子的護衛,用來監視女皇的。


    女皇站在院子中央,雙手張開,長發狂舞,眼睛再次變成昨夜駭人的赤紅色,唇邊噙著一抹詭異妖冶的笑容,仿若來自地獄,劍十三雙手抓著劍,臉上的肌肉扭曲,似乎在抗衡著什麽力量。


    跟著裴琇的護衛快步向前,探了探那些人的鼻息,臉色變了又變,“相爺,他們全都死了。”


    女皇殺的?怎麽可能?


    正在此時,劍十三終於扛不住了,插入地麵三尺的長劍鐺的一聲斷成幾節,劍十三整個人朝女皇飛了過去,不,他不是主動飛過去的,而是被吸過去的。


    裴琇有種感覺,若是女皇的手抓到劍十三的腦袋,就算能把劍十三救下來,也會出問題。


    裴琇臉色變了變,迅速撥出腰間的軟劍,一劍刺向女皇。


    他本意不是想殺死女皇,也不是想傷害女皇,而是想逼迫女皇收手,可剛出手,裴琇就感覺到不對勁了。


    那一劍刺出,他用了七成內力,可是卻如泥石入海,無聲無息的就消散了。


    裴琇一咬牙,用了十成內力一劍刺出,可這一次更詭異了,女皇身上像是多了一層屏障,他的軟劍根本刺不進去,就這麽停在半空中。


    “相爺,快走!”


    劍十三拚盡全力喊道,裴琇剛想撤退,卻感覺自己被一股強悍的力量吸得不停的倒退。


    “相爺!”


    其他護衛見狀不對,立即圍攻向鳳瑾。


    鳳瑾冷笑一聲,把劍十三甩飛出去,左手伸出,那些護衛便全都動彈不得。


    劍十三倒退著飛了出去,重重砸在地麵上,一張口一口鮮血噴出。


    鳳瑾一隻手控製著那些護衛,像抽絲一樣一點點的抽走他們的魂魄,沒了魂魄,這人就死透了。


    她給過他們機會,她隻想迴宮,布置人手去找無名,無名一定出事了。


    她已經沒有時間,也懶得去計較裴琇想軟禁她的意圖,一心隻想迴宮,可這些人不知死活,非要攔她的路。


    既然如此,就別怪她送他們去地獄!


    不不不,人沒了魂魄,哪也去不了,隻能永遠困在她的身體裏,除非她哪一天爆裂而亡。


    說起來,那一百多個悍匪都是惡貫滿盈的,又是在陰氣最重的子時,他們那一口氣尚未散掉,能量最強的時候,將他們吞噬,她能感覺到身體裏的靈力洶湧如潮,比之前至少漲了三倍。


    隻要能挺過明天晚上的月圓之夜,將這批靈力完全吸納,靈力至少還能再漲一倍,從此以後,她再也不怕任何人了。


    不僅不怕人,連地底下的那些陰使都不怕了。


    裴琇餘光看見那些護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控製住,心知不妙,用盡全力掙紮,可毫無用處,他一點點被吸了過去。


    當鳳瑾的手指落在他的頭頂上,裴琇整個人動彈不得,全身的內力像被冰凍似的,一點也使不出來。


    這太詭異了!女皇到底練了什麽邪功?


    裴琇能感覺身體裏的某些東西正在一點點被抽離,他痛得牙齒不停的打冷顫,身體像要被撕裂成碎片似的,尤其是頭顱,好像要從裏麵炸開似的。


    鳳瑾唇邊的冷笑擴大,冷冷道,“裴卿,你想要軟禁朕,也要問問朕樂不樂意,朕不想計較你的以下犯上,可你非要攔著朕迴宮,那就怪不得朕拿你開刀了!”


    裴琇根本說不出話來,臉上的肌肉扭曲,不停的顫抖,眼皮開始翻白。


    “對了,你說不出話來,朕白白浪費力氣問你了,既然如此,那朕就不問了,直接告訴你吧,朕忍你已經夠久了,朕的逆鱗是無名,隻要你不觸碰朕的逆鱗,朕對你那些手段隻當看不見,朕也欣賞你的才能,欣賞你對大周江山的付出。可是,你不該攔著朕迴宮!你做錯了,錯了就得受罰!”


    裴琇想要解釋什麽,可他發不出一個字來,就算能發出聲音,他也無從解釋,他的確是想趁機軟禁女皇,扶持新的傀儡成為新帝。


    無名下落不明,機會太難得,他不想錯過。


    頭頂劇烈一痛,像是某個東西被完全抽離他的身體,裴琇雙眼一翻,徹底的暈死過去。


    鳳瑾看著那幾縷五顏六色的魂魄,別人看不見,她可看得一清二楚,不得不說,裴琇就是裴琇,魂魄都比普通人的要好看得多,能量也強得多。


    “相爺!”


    劍十三大叫一聲,一躍而起,朝鳳瑾撲了過來。


    鳳瑾輕輕一甩手,劍十三便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擊飛出去,再次摔在地上,暈死過去。


    而在鳳瑾甩手的瞬間,其他護衛紛紛落地,一動不動,不知死活。


    鳳瑾看著裴琇的魂魄,正在猶豫放它迴裴琇的身體,還是吞噬,正在此時,裴琇身上冒出一道刺眼的白光,一道透明的修長身影輕飄飄懸在半空中,直勾勾看著鳳瑾。


    鳳瑾看見他,滿臉驚愕,“你是……白曄?”


    “阿瑾,是我。”


    “你怎麽會在中原大陸?”


    白曄目不轉睛的看著她,“阿瑾,你忘記了嗎?我與你一同來的。”


    鳳瑾皺眉想了想,過去的記憶一一在腦海裏浮現,她忽然想起一事,“是你?我墜入深淵,身體爆裂而亡時,是你護住了我的魂魄?”


    “是我。”


    難怪她會覺得那道靈力如此熟悉,原來是他。


    白曄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她變了。


    明明這張臉沒有原來的那張臉美,可她身上有了一股氣勢,一股凜冽尊貴的氣勢,讓人不敢直視。


    他看她時,她也在看他,那雙寒潭般的眼睛,一點情緒也沒有,平靜如鏡麵,不起波瀾。


    他突然覺得有些恍惚,好像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


    他不怕她恨他,怨他,恨不得殺了他,他最怕的是像現在這樣,她看他時,所有的情緒都沒有了,仿佛在看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阿瑾,你忘了我嗎?”


    鳳瑾平靜的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沒有。”


    這個答案並不能讓白曄滿意,他並不覺得對她來說,記得他還是忘記他,有什麽區別。


    “阿瑾——”


    白曄剛開口,就被鳳瑾打斷,“那一次多謝你。”


    “哪一次?


    白曄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鳳瑾幽涼的眼神掠過他俊美如玉的臉,“墜下深淵那一次,謝謝你拿靈力護我。”


    白曄怔住了。


    若是從前的阿瑾,不會這麽平淡的說出這句話來,她對他的恨意也不會因他救了她一次就少一點。


    他看著她,突然覺得這張傾國傾城的臉特別的陌生,那雙原本熟悉的眼睛也特別陌生,他喃喃道,“阿瑾阿瑾,你忘了我了。”


    “我沒有。”


    白曄苦笑一聲,沒有言語。


    “白曄,我還有要事,你救過我一次,我可以答應你一個要求,你盡管提,隻要我能辦到的。”


    “不必了,阿瑾,我從前辜負了你……”


    “那都已經過去了,我不在意了。”


    白曄瞪大雙眼,不在意了嗎?徹底的不在意了?


    他怔怔的看著她,“阿瑾,我與你妹妹……”


    “恭祝你們長長久久,恩愛歡喜。”


    鳳瑾淡淡道,語氣很平靜,一絲怨懟也沒有。


    白曄愣住了,他目光發怔的望著她,心如刀割,她是真的全都不在意了。


    他錯了,他真的錯了!


    父王說,他是天帝之子,是滄海大陸的主人和守護者,他必須要守護著那一片大陸,所以,他做了很多不為人知的事情,這些事情連她都不能說。


    為了滄海大陸的千千萬萬生靈,背棄了她,他真的錯了嗎?


    他沒有做錯的,可是,為什麽心裏這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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