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爺,顧瑩娘求見。”


    裴忠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裴琇心情正不好,不耐煩的說道,“不見!”


    門外的裴忠沉默片刻,才再次說道,“相爺,她貌似有話想跟相爺說。”


    裴琇眸光閃了閃,冷冷道,“進來!”


    門開了,顧瑩娘,也就是吳月娘嫋嫋婷婷的走了進來,看見裴琇陰沉得滴水的臉色,吳月娘瑟縮的抖了抖,臉色發白,似乎是怕極了。


    裴琇不屑的掃了她一眼,女人就是女人,他臉一沉就嚇成這樣。


    不過,女人膽小有膽小的好,至少不會跟他對著幹惹他心煩,更不會將他的心意棄若敝履。


    吳月娘裝作沒看見地上的碎瓷片,踩了上去,瓷片穿破薄薄的繡花鞋,鑽進了她的腳心裏,鮮血頓時染紅了白色的繡花鞋,吳月娘疼得臉色都變了,可雪白牙齒死死咬著嘴唇,一聲也不曾發出來,讓裴琇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這副倔強的樣子,倒有點像宮裏那位呢。


    “說吧,什麽事?”


    也就是表麵上像而已,要是女皇,這碎瓷片割了她的腳,她非讓人把這些碎瓷片碾成渣滓不可,才不會隻知道死忍。


    吳月娘指了指自己的嘴,裴琇這才想起她是個啞巴,指了指桌上的筆墨,讓她寫下來。


    吳月娘忍著腳疼,走到書桌前,拿起筆寫下一行字。


    經過訓練,她的字跡娟秀,透著江南的婉約,裴琇看了一眼,眸光微微一閃,說道,“你想去找你舅舅?”


    吳月娘點了點頭。


    她的身份是上帝都尋親的顧瑩娘,若是一次也不提起那個素未謀麵的舅舅,隻會讓裴相起疑。


    “他的消息本相查到了。”


    吳月娘一聽,雙眼一聽,目光灼灼的望著裴琇,跟個一心期盼得到親人消息的孤苦女子沒什麽兩樣。


    裴琇頓了頓,深深的看了吳月娘一眼,才緩緩開口,“他半年前就因欠了賭債被賭坊的人打死了。”


    吳月娘雙目圓睜,臉色刹那間變得慘白如紙,片刻之後,她死死捂住嘴,嗚嗚的哭出聲來,眼淚如掉了線的珠子般往下落。


    她哭得很傷心,身子不停的抖,臉色煞白,滿臉都是淚痕。


    裴琇冷眼看著她哭,吳月娘哭了好一會,才慢慢止住眼淚,神色怔忡,雪白的珍珠貝齒死死咬著唇瓣,將唇瓣咬得發白,似乎在擔心自己的未來。


    其實,她早就知道了顧瑩娘的那個舅舅死了,這不過是一場戲而已。


    她以為裴相會動惻隱之心的,但讓她失望的是,裴相一直冷眼旁觀,對她的傷心毫無反應。


    但讓吳月娘高興的是,裴相貌似也沒有起疑心。


    “你先暫時在相府住下,過段時間,本相派人送你迴江南。”


    裴琇淡淡道,他並不打算送‘顧瑩娘’迴江南,這個女人是顧家的私生女,說不定有點用處。


    吳月娘聽了,拚命的搖頭,滿臉恐懼,特別的害怕。


    “你不想迴去?”


    裴琇輕聲問道,吳月娘用力點頭。


    裴琇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並沒有說什麽,讓她退下。


    吳月娘咬著唇,楚楚可憐的看著裴琇,似乎想讓裴琇鬆口,可裴琇眼睛裏又冷又沉,對她的求助毫無反應。


    吳月娘娟麗蒼白的小臉上露出絕望的神色,她哀哀的望了裴琇一眼,轉身慢慢的往外走。


    每走一步,她繡花鞋上的血便染在地毯上,看著那些血跡,裴琇皺了皺眉。


    剛走了幾步,吳月娘似乎是承受不住了,嬌弱如弱柳的身子往邊上倒去,‘咚’的一聲摔在地上。


    以裴琇和她的距離,裴琇本可以伸手扶住她,但他沒有,他冷眼看著吳月娘倒在地上,暈了過去,叫來裴忠進來把人帶走。


    裴忠叫來一個小廝抱走吳月娘,又叫了個大夫給她看病。


    等一切都做好後,裴忠才迴了裴琇的書房,向裴琇稟報。


    “大夫說顧小姐身子太虛了,要好好調養才行,還有,不能再受刺激。”


    裴琇正在批閱公文,聽了這話,他從一尺多高的公文堆裏抬起頭來,冷冷道,“裴忠你是不是太閑了?”


    “什麽?”


    裴忠愣住了,不明白相爺何出此言。


    “她的事你盯著就行,跟本相說什麽?本相沒空聽!”


    裴忠囁嚅著蒼老的唇瓣,小心翼翼的說道,“後院的夫人越來越少,相爺大半年沒有召幸後院的夫人,老奴想著相爺留下了她,也許是有點喜歡她,所以對她上心了些。”


    裴琇冷哼一聲,“你當本相是什麽?路邊撿來的貓貓狗狗,本相也看得上眼?”


    裴忠沉默半晌,欲言又止。


    裴琇看著他的神色,眸光微微一閃,“有什麽事?說!”


    “相爺年過二十五還沒有娶妻,也沒有子嗣,老爺夫人急得不得了,太老爺太夫人也很著急,這幾日太夫人和夫人把老奴召去問話了好幾次,問相爺在外麵是不是有相好的,若是相爺喜歡盡管領進相府,老奴說沒有,太夫人和夫人不相信,老奴賭咒發誓,太夫人才相信了,說相爺一直不召幸後院的女人,是不是,是不是……”


    “是不是什麽?”


    “老奴不敢說。”


    裴忠害怕的低下頭去,裴琇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可以不說,不過……”


    裴忠打了個冷顫,連忙說道,“太夫人和夫人懷疑相爺是不是有龍陽之好,斷袖之癖。”


    裴琇臉色唰的黑成了鍋底,裴忠膽戰心驚的看了他一眼,硬著頭皮繼續說道,“不隻是太夫人和夫人懷疑,府中的下人也在議論呢,還有人說相爺和死門的門主……”


    看著裴琇陰沉得滴水的臉,裴忠不敢再說下去。


    話不用說得太透,裴琇已經明白了,傳他是斷袖還不說,居然傳他和那個不男不女的門主……


    裴琇陰著臉,冷冷道,“那些愛嚼舌根的下人,全部割了舌頭趕出府去!”


    裴忠恭恭敬敬應了,小心翼翼的看了裴琇一眼,“那太夫人和夫人那邊再找老奴問話的話,老奴怎麽說?”


    裴琇麵無表情的盯著他,裴忠不敢再說什麽,低著頭就要退下。


    “慢著!”


    剛走到門口,裴忠就聽到裴琇冷冷的聲音,連忙轉身問道,“相爺還有什麽吩咐?”


    裴琇久久沒有言語,燭光投灑在他俊美無雙的臉上,半明半暗的光影讓那張臉染上了一層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


    不知過了多久,裴琇終於慢慢轉過臉來,直勾勾的盯著裴忠,“那個丫頭叫什麽名字?”


    裴忠一愣,下意識的問道,“什麽丫頭?”


    裴琇麵無表情的看著他,一言不發,裴忠腦子裏靈光一閃,“相爺問的是不是梓兒?”


    “她是母親派過來的?”


    “是的。”


    裴忠以為相爺要處置梓兒,連忙幫她說話,“相爺,梓兒丫頭一向乖巧老實,隻知低頭做事,從不多嘴饒舌,說三道四,也不跟個沒根的鳥兒似的到處串門,後院的夫人想收買她,她都通通稟告老奴,老奴可以擔保,梓兒丫頭是個好的……”


    裴忠還挺喜歡梓兒的,這丫頭懂事,雖然不愛說話,但該做的事都做得很好。


    雖然夫人派來她伺候相爺,估計暗地裏沒少叮囑她怎麽伺候,但她從不往相爺跟前湊,就連相爺的書房和臥房也離得遠遠的,特別識趣。


    “夠了!”


    裴琇冷冷的打斷裴忠的話,語氣有些不耐煩,神色陰沉沉的,“本相隻是問了一句,用得著你那麽多話?”


    裴忠訕訕然的閉緊嘴巴,看著裴琇繼續低下頭去,認真的批閱公文,裴忠不敢再打擾裴琇,低著頭退下,剛走到門口,又聽到相爺的聲音,“慢著!”


    又來了!


    裴忠認命的停下腳步,迴頭恭恭敬敬問道,“相爺還有什麽吩咐?”


    這一次,裴琇沒有抬頭,龍飛鳳舞的批閱公文,淡淡道,“找個嬤嬤教導一番,待會送去本相房裏。”


    裴忠剛想問教導誰,腦子裏靈光一閃,立即便懂了。


    他喜滋滋的退了下去,立即讓人找來了教導嬤嬤,帶梓兒去教導。


    從頭到尾,梓兒一句話也沒說,溫順的聆聽著教導嬤嬤的教導,就算嬤嬤說的話讓人麵紅耳赤,梓兒也一句話都沒說過。


    “你這丫頭是個有福氣的,居然被相爺看上了,若是能生下個一兒半女,你就能當上姨娘了。”


    嬤嬤笑嘻嘻的說道,梓兒低著頭一言不發,臉頰緋紅。


    “喲,還害羞呢,就相爺那麽俊的男人,誰不想得到他的寵幸?你這丫頭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多少人羨慕你的好命。”


    嬤嬤嘻嘻笑道,帶著梓兒去沐浴,又給她身上擦了香露,給她畫了個嬌美的妝容,見一切都妥當了,才仔細的叮囑了她幾句,帶上門出去了。


    梓兒安靜的躺在被窩裏,等著相爺迴房。


    下半夜時,裴琇終於迴房,微弱的燭光映襯著梓兒嬌美的麵容,更顯得可口動人。


    裴琇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那冷得浸了冰霜的眼神讓梓兒情不自禁打了個冷顫,裴琇什麽也沒說,沉默著除了衣裳,一把掀開蓋在梓兒身上的被子。


    被子下的少女不著片縷,十五六歲不經人事的少女身子玲瓏有致,肌膚白皙,散發著細膩動人的光澤,嫩得幾乎掐出水來,空氣裏散發著雛子的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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