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白曄給不了,當初可以明說,她不會強求,她會去尋找對愛情抱有同樣憧憬的伴侶。


    可是明知她想要的是什麽,明知自己給不了,還要和她在一起,這對她不公平!


    當然,那時候的她,也有很大的責任,明知不平等,她還拚了命的維持著這份感情,明知她的命運在對方的手上,在一起還是分開,通通由對方說了算,她還沒有看出不對勁。


    愛情,果然會讓人變得盲目。


    所以,在確定喜歡上無名之後,她一直盡力避免讓人淩駕於她之上,可是,物極必反,她和無名之間,開始也是不平等的,是她以帝王的身份淩駕於他之上,盡管她自己不覺得,但無名是有感覺的,所以,他一直叫她陛下,自稱屬下。


    直到現在,他和她才算是真的平等了。


    “我愛你。”


    無名從後麵環住她,吻了吻她的頭發,低聲說道。


    鳳瑾眼尾彎彎,翻轉過身子,麵對著無名,依偎進他的懷裏,笑盈盈道,“再多說一遍,才能原諒你。”


    “我愛你。”


    “我愛你。”


    ……


    無名一連說了十幾遍才停下來,鳳瑾抬起頭吻了吻他的唇,“我也愛你。”


    活了一千三百多年,從不曾這樣開心,心裏甜滋滋的,柔情蜜意溢得到處都是。


    無名低下頭來吻她,溫柔到了極致,纏綿悱惻,隻是在即將失控時,他便放開了她,緊緊的抱著她,“睡吧。”


    “無名,我叫鳳瑾。”


    她在被窩裏找到他的手,在他掌心裏一筆一劃,認認真真的寫下了鳳瑾兩個字,“以後,你就叫我阿瑾吧。”


    阿瑾,並不隻是白曄獨有的稱唿,在滄海大陸時,她也有朋友,有師傅,有師兄弟師姐妹,大家都叫她阿瑾。


    無名低低應了一聲,吻了吻她的眉心,“睡吧。”


    鳳瑾安靜的呆了片刻,就在無名以為她已經睡著時,她的小腦袋又鑽了出來,委委屈屈的嘟囔道,“無名,真的要兩個月一次嗎?”


    無名沒想到她到現在也沒睡著,一直在想著這事,不由得有些無語,歎息一聲,“一旬一次。”


    “別那麽固執嘛,我的身子沒事,頻率可以再高一點點……”


    “再說,就兩個月一次!”


    鳳瑾立刻閉緊嘴巴,縮迴他的懷裏去。


    不得不說,無名的自控力真是太強悍了,一連幾個晚上,無論鳳瑾怎麽撩動,無名始終不碰她,就算有時候被鳳瑾撩得一身是火,他也不碰她,而是寒冬臘月跑出去,用冰水洗澡去火。


    這麽一來,鳳瑾哪舍得讓他受苦,自此乖得跟小兔子一樣。


    這一日,鳳瑾剛起床梳洗,沈文卿便來了。


    昨夜下了一夜的雪,吹了一夜的北風,外麵天寒地凍的,別說出門了,鳳瑾連開窗戶的勇氣都沒有。


    看著沈文卿身上隻穿著薄薄的錦袍,連擋風的披風都沒穿,鳳瑾不由得問道,“你不冷嗎?”


    “不冷啊。”


    鳳瑾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沈文卿不解的走過去,鳳瑾握住他的手,“熱乎乎的,還真的不冷呢。”


    沈文卿微微一笑,“練武之人習慣了,這點冰雪還不至於覺得冷。”


    感覺到手背上似乎殘留著她指尖的柔軟和柔膩的香氣,沈文卿下意識的用另一隻手覆蓋住手背,想要把那絲柔軟和香氣留住。


    就在沈文卿以為無人注意到他的動作時,冷不丁感覺到兩道冰冷鋒利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像是要將他的手凍僵似的,循著目光看去,沈文卿心裏一咯噔,原來是無名!


    沈文卿連忙鬆手,不敢讓無名看出端倪,隻是,他心裏暗自腹誹,無名這醋勁也太大了,是女皇拉他的手,又不是他去拉女皇的手,為什麽這也怪到他頭上來?他有什麽錯?要怪也是怪女皇!


    “對了,文卿,你這麽早來做什麽?”


    鳳瑾的話拉迴了他飄遠的思緒,沈文卿連忙迴道,“今兒一早,花樓裏的姑娘傳來消息,唐清河熬不住了,昨夜在花樓裏喝醉了酒,醉倒後說了不少胡話,他很想問陛下要個確切答案,可又不敢,怕唐突了陛下。”


    自從上次在梅園,鳳瑾刻意表現了一番對唐清河的喜愛,在離開前說了句似是而非的話,就故意將他拋之腦後。


    她讓他患得患失,惶惶不安,讓他費盡心思去猜她的心思,猜她到底喜不喜歡他,想不想要他當皇夫,等他熬不住了,就是她收網的時候了。


    鳳瑾勾唇一笑,“時機到了,文卿,讓你的人行動吧。”


    魚兒上鉤了!


    到了夜晚,皇宮的側門偷偷打開了一條縫,一個修長的身影悄無聲息的鑽了進來,他戴著鬥篷,帽子將臉遮得嚴嚴實實。


    “唐公子這邊來,陛下已經等您很久了。”


    來的人正是唐清河,給他領路的是女皇寢宮的小太監。


    唐清河心中既激動,又歡喜,又忐忑不安,今兒去茶館喝茶時,突然有人塞了張字條給他,讓他今晚亥時三刻到皇宮的南側門等著,女皇陛下要見他。


    當時他以為是有人惡作劇,告訴了父親,父親卻讓他先按兵不動,隨後父親去了一趟宮裏,似乎是打探消息去了,迴來後,父親讓他收拾一下,等著晚上偷偷進宮,女皇陛下的確想見他,隻是礙於裴相的勢力,隻能偷偷行事,還讓他一定要伺候好女皇陛下,唐家能不能出一個皇夫,就看他了。


    他這時候才知道,原來父親自從知道女皇陛下對他有意,還三番兩次把裴家塞給她的人弄死弄瘋之後,就存了把他拱上皇夫的位置的念頭,之前一直什麽反應都沒有,隻是為了迷惑裴相。


    現在,裴相病勢沉重,被陛下找借口壓在了相府,唐家要改弦易轍,就得趁這個時候,否則等裴相身體好轉收迴大權,一切都晚了。


    唐清河對於自身的魅力還是很自信的,他有把握春風一度之後,能讓女皇陛下再也忘不了他。


    “唐公子抱歉,天寒地凍的,讓您走這麽遠的路,隻是宮中太多奸細,陛下擔心唐公子的安危,這才不得不小心行事,不敢讓唐公子走皇宮正門,隻能偷偷從側門進來。”


    “無妨,陛下真情厚誼,清河很是感動。”


    一路上,唐清河不停的向小太監打探女皇陛下的喜好。


    “陛下倒沒什麽喜好,隻是她久居深宮,不能時常出宮,對於宮外的一切很是向往,還有,在這宮裏,文卿公子文采風流,最得陛下喜愛,隻是偶然聽陛下說過文卿公子性情太過溫柔,讓陛下不夠盡興。”


    小太監點到即止,唐清河也是閱盡風月的風流人,立即便懂了,沒想到女皇陛下看起來那麽高貴明豔,在床榻之上居然喜歡豪放粗野的,也難怪陛下不滿意沈文卿了。


    沈文卿一看就端著架子,在床榻之上根本放不開,自然不能讓女皇陛下盡興。


    他就不同了,他閱女無數,久經風月,自問身經百戰,什麽樣的女子都手到擒來。


    小太監在前麵提著燈籠,唐清河躊躇滿誌,隻想著待會大展身手。


    從小側門進了女皇的寢宮,小太監領著唐清河走到一間屋子前,裏麵燭火昏暗,小太監輕輕推開門,“唐公子,陛下在裏麵等你,快進去吧,別讓陛下久等。”


    唐清河哪還按捺得住,連忙進去,門在他身後吱呀一聲關上。


    屋子裏隻點了一兩盞燭火,光芒昏暗,珠簾之後,女皇側躺在龍榻上,婀娜多姿的身影影影綽綽。


    “清河,過來,朕等你許久了。”


    鳳瑾朝他勾了勾手指,唐清河雙眼發亮,撩起珠簾走了進去。


    “把燭火滅了,朕喜歡在黑暗中玩樂。”


    唐清河依言把燭火熄了,屋子裏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陛下,你在哪?”


    “自然在龍榻上等你,還不快來。”


    唐清河輕佻一笑,朝龍榻上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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