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媽呀!


    我立刻倒吸了一口涼氣,嚇得往後退開了好幾步,這段時間各種邪乎惡心的東西見多了,我自認為自己還是具備一定程度的忍耐限度,可是當我看到這人臉的時候確實是被嚇到了。


    這個人的臉已經不能簡單的用醜和惡心來形容了,看到他的連神經條件反射般神經緊繃,潮水般的恐懼會從腳後跟竄到腦門上,讓人自然而然的退避三尺。


    再加上這人直截了當的喊出了我的名字,更是讓這種恐懼感被無限程度的放大。


    我慌忙撿起地上的黑玄斧頭,連同背後站著的一群人也被我這一突然的舉動嚇到了,黃維忙問我看到什麽被嚇得魂不守舍。


    “咳咳……”石頭背後那人又跟著咳嗽了兩聲:“劉一刀……”


    這人說話的聲音並不高,嘶啞而沉悶,就像是從喉嚨中間摩出來的,聯想到他焦黑糜爛的麵孔我有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我手握黑玄斧頭,斧頭的斧刃瞬間升溫,鋒利斧頭隨時做好了開打的準備。


    “劉一刀你就這麽放不開嗎?你連跟我說話的勇氣都沒有嗎?”那人的聲音陸續的傳來,聲音中夾雜著一絲的嘲諷。


    我還是心有顧忌,隔著那大石頭質問他:“你……你到底是誰?”


    “有煙嗎?給我來一根煙吧……”對方莫名其妙的應了一聲。


    黃維隨即就從背後遞上來一包紅南京的香煙,我鼓起勇氣抽出來一隻,小心翼翼重新湊了上去。


    這一湊又迎麵撞上那張黑乎乎糜爛的一張臉,那雙驚世駭俗的眼白赤裸裸的瞪著我。


    但是這一次我挺住了撲麵而來的恐懼,我把手中的香煙遞給他:“你為什麽知道我的名字?”


    那人沒有迴到我,而是起身接過我手中的香煙和火機,點燃香煙深深地吸了一口:“手中的斧頭放下來吧,想走出這死門陣你就得聽我的,我是誰並不重要,但我可能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夠帶你們離開這裏的人……”


    黃維在後麵大聲質問道:“我們憑什麽相信你?”


    那人繼續抽煙:“因為你們沒別的選擇了,我再不現身的話,你們所有人都撐不過一個小時,想活命就跟我走……”


    那人吐了一口煙圈轉過身去,一瘸一拐的緩緩前行。


    “我們走!”我隨即反應了過來,轉身迴去背著林宇歆,對小島他們幾個人招手,示意大家跟在這個神秘黑人的背後走,我雖然不知道這個人的身份是誰,但他的兩句話卻點出了問題的著重點,我們現在已經無路可走,麵臨著死胡同的絕路,不管前麵這位是人是鬼,隻要能把我們帶出去死活都得跟著。


    神秘黑人先是帶著我們拐進了一條偏左的彎道,走了將近一公裏的路程就斜著傳進了一條羊腸小道,到了這個羊腸小道我開始感覺四周圍的環境開始發生微妙變化了。


    我們身處的不再是那個冰冷刺骨的環境了,我們的四周圍開始有了溫度,樹齡中甚至還隱隱聽到鳥語花香聲音,這會的功夫我也漸漸感觸到林宇歆的唿吸節奏了,離開了冰冷的環境林宇歆的情況大有變化,嘴唇上漸漸恢複了血色。


    僅憑這兩點我心裏就有了數,前麵這個人沒有糊弄我們,他是真心幫助我們離開死門陣,那麽問題來了,這人到底是誰?為什麽要選在這個特殊的時刻出麵幫助我們,八爺說過下死門陣、破解死門陣的人都是這世間鳳毛麟角的存在,前麵這個麵目全非的人到底又是哪一路的神仙。


    那人的咳嗽聲一直都沒斷過,香煙一根接著一根的抽似乎對黃維的那包香煙非常的迷戀:“劉一刀,這迴你應該相信了吧?相信我能夠帶你們離開這裏了吧?”


    “相信相信……對不起……我剛才誤會你了……”我背著林宇歆主動上前幾步,試圖想要跟這人套近乎,弄清楚這迷局當中的來龍去脈。


    那人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一邊往前走一邊說道:“劉一刀我知道你心裏一定有很多的疑問想要問我,你想知道我為什麽熟悉這裏的一草一木,為什麽能夠破開這死門陣的迷途。”


    “那是因為我在這裏呆著的時間長了,我在這裏呆了整整有五十八年的時間,這五十八年的時間我不分日夜的研究這個生死門迷陣,每天都在研究怎麽從這個陣法中走出去,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我整整比劃了五萬八千六百三十三次的試驗,最後終於被我找到了生死門唯一的一條出路,也就是我帶你正在走的這條路線.”


    五十八年?這個人居然在這裏呆了五十八年的時間?


    我第一時間聯想到了一個人,那個人完全有可能在這裏帶五十八年的時間!


    “孫小海!”我幾乎第一時間喊出了這個人的名字,我沒有十足的把我確定這個人就是孫小海,可我就是情不自禁的脫口而出。


    神秘黑人嘴裏麵的香煙灰突地一顫,直截了當的應道:“你居然一口就猜中了……”


    居然真的是孫小海,簡短的一句話就承認了他的身份,那個人讓吳曉夢魂牽夢繞的男人,那個為吳曉夢死了三迴的男人……


    孫小海爽快承認了,我內心卻洶湧澎湃激動了起來:“孫小海……你……你怎麽變成這副摸樣……你的臉怎麽會……”


    “劉一刀,你應該在小夢那兒聽說過我的故事吧?我的臉算不了什麽,當年落入佐藤的手中得知是我放走了小夢,佐藤就讓人把我的臉上澆滿了汽油,並且還在我的臉上開了一槍,我就成了現在的這幅摸樣,這麽多年了,不用說你了,我自己到現在都完全不能接受這個摸樣,這也是我不敢托夢給小夢的原因。”孫小海若有所思的丟掉了手中的煙嘴,又重新給自己續上了一根。


    “我怕她接受不了我的這個樣子,因為我知道現在這個樣子,連鬼見了都得要怕三分,嘿嘿嘿。”孫小海自嘲的笑了兩聲,繼續聊到這個死門陣:“這死門陣擺在君山這也有成千上百的年代了,死在這陣法中的人鬼畜生不計其數,能從這死門陣當中逃走的人卻寥寥無幾,每一次破開這個陣都需要用活人來做祭奠。東西南北中至少要各死一個人才能有這個機緣破開陣法,你們正好就有四個人死了,滿足了破陣的第一要素,而上一次這裏死了五個人,也同樣破了一次陣,就有人從這裏逃出去了。”


    我瞬間恍然大悟:“孫大哥?你說的就是我們上一次來這裏燒烤的那一次嗎?”


    “沒錯,就是那一次,因為有五個人作為祭奠,再加天災破開了一個缺口,那人就從君山上逃出去了,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佐藤!”


    “啊?”我緊跟著想到吳曉夢臨走的時候提到說見到了佐藤,現在看來這個佐藤真切的從這裏逃了,因為我們的誤闖誤入,陰差陽錯的破開了陣法的口子,最終讓那個罪孽深重的佐藤從死門陣中跑了。


    “現在這個佐藤十有八九就隱藏在什麽見不得人的角落中,他是當年就是因為小夢跑了,最後從山下追下來,迷失在死門陣中而亡,現在又是因為死門陣重新迴到淮安城,劉一刀你知道他想要做什麽嗎?”


    我說他要對付吳曉夢?


    孫小海微微點頭附和道:“佐藤這個人我再了解不過了,為了達到他的目的,他可以不擇手段、不惜代價、他這輩子就是因為小夢而亡,所以他迴到都市當中,首當其衝要做的就是去找小夢報仇!”


    我說這段時間也沒聽小夢提到過佐藤,小夢這段時間在學校應該算是安全的。


    孫小海搖頭說劉一刀你錯了,那是你還不夠了解佐藤,佐藤沒喲動靜並不代表他沒有想法,隻能說明他正在醞釀一個巨大的計劃,輕易不出手,一出手就會鬧出驚天動地的動靜來。


    “所以我才會在這個特殊的時刻站出來帶你走出這死門陣,這個世界上恐怕隻有你能夠救小夢了……”


    孫小海說到這兒,之前的那個電話情節便對應上了,電話裏的那個人是日本人的口音,語氣中飽含憤怒仇恨的火焰,一再重申說我殺了他二十三條人命,現在想來那個給我打電話的人應該就是佐藤了。


    我和這個六十年前的殺人魔頭從來沒有見過麵,無形之間我們卻有著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噗通……”就在這個時候,孫小海突然對著我跪了下來:“劉一刀我求求你了!我求你了!你一定要幫我這個忙,決不能讓小夢落在佐藤的手上好嗎?”


    “孫大哥!”我放下後背上的林宇歆,連忙上前去扶起來孫小海,這一刻我絲毫不覺得他的那張臉多麽的恐怖,透過這張臉我反而看到他對吳曉夢恆古不變的愛情,那正是我劉一刀心裏頭最敬佩的地方。


    “孫大哥你放心,我劉一刀絕不會袖手旁觀的,哪怕今天沒有遇到你,我也絕不會讓佐藤禍害小夢的!我會竭盡全力的保護她!”


    到了這個時候,我們已經看到了遠處山頭的嫋嫋炊煙,在孫小海的帶領下我們逐漸的走出了死門陣,我答應孫小海的語氣也是鏗鏘有力的。


    “好!好兄弟!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這次沒白忙活,我這輩子隻愛了這麽一個女人,你知道我就算變成鬼也不願意看到她有任何的危險,隻要我孫小海的魂魄還在,我就會愛她愛到海枯石爛!”


    孫小海跪在地上不願意起身,淚水掛在他那烏黑的麵目上,我能夠感受到他猙獰外表下那顆堅強不息的心,這種男人也是這世界上最值得敬佩的漢子!


    “劉一刀……”孫小海小心翼翼的從口袋裏掏出一枚戒指:“如果你見到了小夢,請把這枚戒指交給她,你告訴她我的魂魄也許不在了,但是我的戒指它還在,這戒指我保留了五十八年,本來我是想用它來給小夢求婚的,現在我把它交給你,請你轉交給小夢,告訴她隻要她過的幸福,孫小海在哪兒都能看的到!”


    孫小海說完這番話,已然是淚流滿麵,他目送著我們離開死門陣的最後一條過道,站在原地始終都沒有離開,直到一片火紅色的葉子飄到了他的跟前。


    中西南北中,五個人的魂魄作為解開死門陣的祭奠,上次除了陳眼鏡恰好是五個人,這一次連上孫小海同樣也是五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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