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師叔在拿下屋子裏這髒東西那是信手拈來,不過我好歹也通讀了梅花天決,這點事兒也難不倒我。


    首先要做的就是找到這東西的藏身之地才能對症下藥,憑直覺這東西的能耐不算大,頂多就是個孤魂野鬼,否則他也不至於這麽鬼鬼祟祟的躲在房子裏不現身。


    抓鬼的道長大多都是用羅盤定陰術來找出鬼的真身,我對這方麵的法術一竅不通,不過這屋子總共就二三十平方的大小,就算把裏頭的物件一個個拆開也用不了多少時間。


    想了一會我決定用拆字的法子幫朱國富夫妻倆找出這隻鬼……


    我讓他們夫妻倆根據此時此刻的心情,各自寫出一個字出來。


    朱國富顯得有些畏畏縮縮,他大概沒想到夫妻倆之間的吵架居然涉及到這種詭異的東西,他本性是善良的,就在我跟前的紙上寫了一個“好”字,這個好就寓意他想跟老婆重歸於好、好好過日子。


    顧曉麗說一刀兄弟,我現在就想知道這個東西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要這麽禍害我們,我們跟他又是什麽仇什麽怨,非要把我們夫妻倆拆散,甚至不惜鬧到打架殺人的地步。


    顧曉麗說著在我麵前寫下了一個想,這個想代表她想知道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我從她的眼眸中到了衝天的憤怒,這個並不奇怪,換做任何人一個人心裏麵都會怒火焚燒。


    我沒急著先拆字而是先解釋給他們聽:“朱大哥、顧姐、不管我待會能不能找出那個鬼出來,請你們倆不要激動,鬼畢竟已經是死了的人,跟一個死人計較已經沒什麽意義了,既然他還沒有釀下大錯,我們不凡抱著一顆寬容的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尋常老百姓最好不要惹上這種東西……”


    朱國富率先點頭表態:“隻要他以後不來糾纏我們,我也不追究了,對不對老婆……”


    顧曉麗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其實我剛才的這番話並不隻是說給朱國富夫妻倆聽的,同時也是說給那隻鬼聽的,你作奸犯科糾纏夫妻倆,現在這夫妻倆表示不追究你的行為,識趣的就自己現身走人,這要是等到師叔迴來,連商量的餘地都沒有,直接兩道化骨符把你化成一灘烏水。


    拆字之前我還特意留心了屋子裏的各種擺設動靜,就看暗處的那隻鬼有沒有自知之明自己露出馬腳,結果屋子裏死一般的寂靜,顯然那髒東西準備跟我們捉迷藏呢。


    “好,字,可以拆開來一個女一個字,謎麵一目了然就是女子,寓意就是說這髒東西不為別的而來,而是為女人而來。”


    “為了我?”顧曉麗顯然覺得不可理解,但我卻一眼看出來其中的典故:“顧姐,平時你們走出去一定有很多人說你們不般配吧?”


    顧曉麗恩道:“確實有很多人說過,不過我不在乎這個,當年看中的就是朱國富的老實,看中他能給我一個踏實的生活。”


    我直接說出了其中的要害:“連人都嫉妒朱大哥有這麽漂亮的老婆,更何況那些心懷鬼胎的髒東西呢?”


    接下來的話我沒有明說,那隻鬼的意圖已經非常的明確了,就是想從中作梗讓那個朱國富夫妻倆吵架動手,一旦朱國富動手殺了顧曉麗,那麽這隻色鬼就近水樓台先得月,好陰險的一隻鬼啊。


    我繼續拆第二個字,想。


    “想可以分為兩個拆字的步驟,第一個可以拆為木目心,乍一看看不出字麵上的意思,仔細琢磨它就是在提示你這隻鬼其實藏身的地點,木、目(墓)心,看一眼你們這屋子裏的物件,跟木頭有關聯的東西就是他的墳墓。”


    “同時想又可以被拆分為相心,諧音向心,顧姐說的是這隻鬼這會他的位置正對著你的心。”我指著顧曉麗正對麵的位置,那個地方正是擺在屋子裏的一張木質高低床,恰好就正對著顧曉麗,不偏不倚不差絲毫。


    “朱大哥、顧姐、那隻鬼現在就藏在那張高低床當中……”


    “啊?”朱國富當即站了起來,嚇得往後退開了兩步,緊緊地摟住了老婆的肩膀:“一刀兄弟,按照你這麽說,那隻鬼……他……他跟我們就這麽睡了兩年?他現在就在裏麵?”


    “朱大哥你們先別害怕,先告訴我這張床你們是怎麽來的?”


    “這床……這床是我們買的呀!是我們從家具店買迴來的呀!也就是我們剛來淮安租下這間房子的時候,我嫌房東的木板床太硬睡不著覺,就讓我老公去家具城買一張新的床,現在想起來也就是我們睡上了這張床之後才開始吵架的,第二天早上醒過來我們就因為一件小事大吵一架,我到現在都記得清清楚楚!”


    我說你們確定這張床是家具店新買來的嗎?如果是新的,這張床就不會出問題,肯定是中途出了什麽差錯……”


    “哎……”


    朱國富沉默了半晌長歎了一口氣:“都怪我都怪我!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啊,這張床它不是新買的,我去家具店的時候一張床要四千多,我覺得貴了就沒舍得買,就去附近的二手家具城花八百買了一張舊床,都是我貪小便宜惹得禍啊!”


    朱國富雙手抱著腦袋懊惱不已,這下所有的疑惑全部迎刃而解了,就因為當年朱國富貪小便宜買了這張鬼床,這才惹上了這張床的正主,恰好這正主也不是什麽好鳥,色鬼一隻。


    確定真正鬧鬼的是這張床,接下來要做的就是送走這隻鬼了,我讓胖子去師叔的屋子裏取了蠟燭紙錢,讓朱國富夫妻倆準備了“三頭六臂”雖說從頭到尾都是這隻鬼造的孽,但最後還是得好吃好喝的把它送走。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我們就在朱國富的床前擺了一張簡單的神台,陸續擺上了貢品、點了紙錢,奉上五頭香,我伸手在床底下摸了兩圈,果然感觸到了陣陣的涼氣竄到手心邊上,進一步的確認那搗亂的鬼就藏在裏頭。


    準備妥當之後我特別讓那個顧姐兩口子站到外麵去,那鬼肯定是對顧姐念念不忘,鬼抽身的時候盡量不去嚇到他們,誰知道那隻鬼最後臨死的時候又會是什麽摸樣。


    “一請眾鬼來開道,請我鬼仙去上路,二請凡妖聚讓路,容我鬼仙好休息,三請螻蟻來墊路,前路易走別迴頭,四請閻王笑開顏,雙臂喜迎我鬼仙!”


    “咳咳……咳咳……”


    送鬼咒念罷,整個屋子裏突然就多了一個人咳嗽的聲音,高低床的床底下慢慢悠悠的呈現出一個模糊的影子。


    仔細看那張影子就平躺在地麵上,仰頭朝上對著床鋪的床板,我勉強看到了那個影子的模糊輪廓,他骨瘦如柴,身穿著一件格子馬甲,下身是一件黑色的休閑褲,雙手的手掌朝上微微的顫抖,包括兩條骨頭似得腿也在不斷的顫抖。


    “大哥,你終於現身了,得饒人處且饒人,朱大哥夫妻倆跟你無冤無仇,你也不必這麽折磨他們,前麵已經替你開了道,就請你高抬貴手吃好喝好請上路。”


    “咳咳……咳咳……”那鬼仰麵朝上繼續咳嗽了兩聲,並沒有跟我搭話。


    其實我心裏也有些緊張,畢竟之前已經有了斷頭香的不祥之兆,上次蘇雨萌的出現差點讓我們丟了命,麵對這隻色鬼多少有點心悸,也算是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抓鬼。


    “這張床是我的床,以前是現在是永遠都是我胡海兵的床,這床上的女人就應該是我的女人!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你又算是個什麽東西!敢來多管老子的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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