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段斌重新打了電話,不到十分鍾的那邊就迴了電話說找到了,段斌在電話裏的情緒無比的激動:“找到了找到了,找到了一隻黑貓,一隻死貓!”


    原來這邪物就是純黑的死貓,就藏在段家廣告牌子的夾層中,隻是那隻死貓的摸樣有些古怪,死了一年多身子骨完好無損,眼珠子還是透亮的,正臉朝陳開富的店鋪,嘴巴朝下,嘴巴張開著,裏麵還塞著一張符咒,畫著段家人也認不出來的字符。


    不得不說這魯班咒下的夠絕的,眾所周知貓是吃魚腥的,把一隻貓藏在段家的門臉裏麵,嘴巴朝下就是無底洞的意思,有多少海鮮也不夠黑貓解饞的,再加上它麵朝陳開富的店鋪,意思就是吃掉段家吐給陳開富!


    也難怪香港來的大師都看不出這裏麵的門道,鄉下土老帽的手法,那些高人又怎麽能參透其中的意思。


    段斌電話裏嚷嚷說要把這隻死貓砸到對麵陳開富的臉上,我趕緊製止了他:“叔叔,你別著急,報仇的事兒不用你們出馬,魯班咒邪門的很,我們已經破了這咒,詛咒反過來就會栽到他們身上,用不了幾天下咒的那幾個人都會受到報應,你就踏踏實實的經營自己的生意,犯不著為那些人再惹一身騷。”


    我這話沒幾天就靈驗了,第三天對麵陳開富家就出事了,兩台冰庫短板漏電,那天晚上他們家門店就著火了,水產店被燒了個底朝天,連同旁邊幾家店鋪全都遭了秧,陳開富店裏燒了個精光,還要附帶賠償鄰居幾百萬經濟損失,一夜之間迴到了解放前,據說後來陳開富被氣出病來了,到醫院一檢查是肝癌晚期,反正最後沒落什麽好下場,家裏子女撒手不管了,死在家裏都沒人知道。


    至於那個下咒的木匠後來也聽段曉天提到過,解咒沒幾天功夫那木匠就懸在家裏自殺死了,具體什麽原因誰也不得而知,也算是遭了天譴。


    這些都是後話,那幾天幫段家解了咒我丟光了錢不說還落了一身的晦氣,去外麵接連找了幾個兼職工作都被拒絕了,到飯店做服務員老板都看不上,見了我就跟趕乞丐似得弄出去多遠。


    我心說這咋辦,找不著工作我就沒法混了呀,學校學費交不上,生活費也沒著落,總不能光靠胖子和陳眼鏡救濟吧。


    胖子說劉一刀你算命算的好,實在不行就去算命街算命吧,以你的能耐,弄不好還能在那兒混出點名堂。


    我心底有點顧忌,梅花天決才學了點皮毛,算命的本事自己也沒什麽把握,後來身上沒錢被逼急了,索性就豁出去幹了,算命街上混吃等死的騙子多了去,我劉一刀也有點真才實學,再差不至於餓死吧。


    幹!說幹就幹!活人不能被尿給憋死了!


    當天下午我借錢買了一張老桌子,裱了副旗號,扛了就去算命街,出校門的時候意外碰到兩個人,這倆人不是別人,正是蘇雨晴和楚白,蘇雨晴紮了一個漂亮的小辮,跟楚白兩個人靠在窗戶底下說話。


    那楚白還是穿著白色的t恤,兩個人的樣子有些親密,這才幾天的功夫,感覺兩個人的關係又近了一層,我嘴上沒說什麽,但心裏也犯了嘀咕,我從來沒覺得這楚白是什麽好鳥,他的出現好像就是為了蘇雨晴而來的,渾身上下到處都是疑點,可我就是看不出這人到底哪兒不對勁。


    胖子和陳眼鏡歎氣說肥水都流了外人的田,蘇雨晴這麽漂亮的妞兒就要被這小子給攻占太可惜了。


    我想仔細的打量那小子,沒想到卻遭到了蘇雨晴的白眼,遠遠的就警告我:“劉一刀你離我們遠點,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蘇雨晴發火的摸樣還真嚇了我們幾個一跳,特別像之前遇到的女鬼,我們索性也不管了,直接扛大旗去了算命街,眼下賺錢養活自己才重要。


    擺攤算命看似簡單,但我第一天就被潑了一盆冷水,我的算命攤子擺在算命街的最末端,再加上我又是個學生摸樣,來來往往的人都用異常詫異的目光打量我。


    “現在的小夥子幹什麽不好,學人家出來算命騙錢,也不看看自己什麽水平,毛都沒有長齊!”


    “我看這家夥哪像是個算命先生啊,小子你是跑著來推銷保險的吧?”


    不到一會功夫各種鄙視嘲笑的話撲麵而來,胖子和陳眼鏡臉皮薄早就一溜煙跑了,留我一個人守在那兒飽受著眾人的質疑,我心說這事兒必須得堅持下去,我還得靠著它養活自己呢,暫時被人恥笑不算什麽,等我算準了卦,你們就自覺閉上嘴巴叫我一聲師傅。


    在算命街上站了一下午,愣是沒一個人找我算命測字,圍觀看笑話的倒是一波接著一波,有人起哄說你小子靠算命賺錢恐怕就餓死了,改行去隔壁街上做個鴨子,說不定還能混點吃喝。


    我不服氣的衝著那人喊了一聲:“算的準不準,誰過來算一卦就知道了!”


    “我來我來!我來算一卦!”還真有不怕死的從人群中走了出來,這人長得五大三粗,四十歲的樣子穿的花哨,眼睛上罩著一隻墨鏡,懷裏麵還抱著一個年輕女人,一搖一晃的就晃了過來。


    “小子你敢不敢給我算一卦!”


    “開門做生意,沒什麽敢不敢的,你敢算我就敢接!”我也不怕這墨鏡男,先得拿這人鎮鎮場子。


    那人連說了幾聲好,大搖大擺的坐在我的攤子前,周圍許多人聚上來看熱鬧,我這兒反而成了整條算命街最熱鬧的地方。


    “這位先生你打算算什麽?”


    那男的指著懷裏的漂亮女孩說:“這是我女朋友,你給我算算我們倆的愛情怎麽樣,算的好我給賞錢,算的不好我就不客氣了,砸了你這攤子也不為過!”


    這人一說話我就看出不是省油的燈,從他的穿著打扮上來看,衣服、配飾都是有錢人的標配,雖然罩著墨鏡但隱隱能從中看出他的麵相,這人上臉眼微微下壓、形成了一字眉,眼白多小而浮腫,也就是我們俗稱的三角眼。這種人生性就是個暴戾者,相書上有記載,這種人要麽就是個霸者、要麽就是個無賴。做事手段又準有很,所以我判斷這個人頗有些事業,手上有些小錢,勉強算一個成功人士,說話的語氣中多有些瞧不起人的意思。


    再看旁邊的那個漂亮女人,年紀大約二十歲左右,跟這男人有著明顯的差距,女人明顯的畫過妝,僅從五官上還無法判斷出這個女人的性格屬性,但這人的臉不管怎麽修飾,她的骨骼臉闊是無論如何無法改變的。


    這女人的言行舉止中透著一股妖嬈造作的媚態,麵細身粗桃花滿麵,鼻梁曲折下顎低陷,僅從這些細節就能看出這女人應該是從風月場上走出來的,這兩人要我算婚姻般配,我心裏頭基本上已經有了些眉目了。


    我又分別要了這倆人的生辰八字,這男人叫魏廣坤,女的叫鍾淑琴,我又問他們的職業細節,魏廣坤也閉口不說:“你不是算命的嗎?做什麽的你不是一眼就能看出來嗎?”


    “額……”我支吾了一句說:“不知道兩位具體要算婚姻的哪方便?能不能說的具體一些?”


    那鍾素琴冷眼笑了一聲,摟著魏廣坤的脖子說:“這樣吧,小子,你就算算我們倆能不能白頭偕老,幸福美滿吧?”


    我心說這事好算,算婚姻、算人途用的最多的就是麻衣神相,隻需要看一個人的麵相,再結合兩人的命數就能看出倆人的婚姻姻緣如何。


    這男的城府比較深,我就選了對麵坐著的女的,掐指算了這女人的運勢,這一算不要緊,算出來的結果連我都大吃一驚。


    首先這個魏廣坤並不是這女人最後的男人,我算到這女人命數裏還有46個男人,這還用算嗎?四十六個男人足以能夠說明一切了,這倆人走不到一起,別說說明白頭偕老了,最近的一個男人在四天之後,也就是說四天後這女人就要給魏廣坤戴上一頂綠帽子了……


    “怎麽小子?讓你算個婚姻就這麽難嗎?”魏廣坤等的不耐煩了,催促了我一句。


    我心裏也犯難,按照那些騙子的算命套路,直接挑好的說出來,有多好說多好,直把這倆人說的心花怒放,客人高興了這卦也就成了一半。


    可我這是第一單生意,既然開門做了生意,就不能隨隨便便糊弄過去,否則我跟那些騙子又有什麽區別,以後也別想在這條街上混下去了。


    但這事兒的確有些說不出口,總不能直截了當的說魏廣坤你要戴綠帽子了?


    “快點啊!你能不能算!不能算吱一聲,別在這兒浪費老子時間!”魏廣坤吼了一句。


    “這小子連婚姻都不會算,還想在這立足,我看你還是早點迴去撿狗屎吧!”


    “趕緊迴你娘胎龜縮著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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