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誰給你的勇氣!我高明活了這麽久,還沒見過這麽狂的人!”中間那人甕聲甕氣的說道,沒有一點情緒波動。


    三個前麵坐著的人年紀都不小,胡子全部都花白,攝人的鋒芒不加掩蓋,讓人直不起腰身!


    我嘲弄的笑了,“我給他的勇氣,你又算什麽東西?玄門和佛門什麽時候成了道門的附庸嗎?我怎麽不知道?”


    高明眉毛一挑,“低劣的挑撥離間,也敢拿出來丟人現眼?”


    “是不是挑撥離間你自己應該清楚,心裏沒點逼數?倚老賣老?”我毫不示弱的反駁。


    “好了,兩位能否心平氣和的商討一下?”左首的光頭老人靜氣說道,那戒疤格外醒目,是佛門在青邑的當權者無疑了!


    “苦清大師說的極是,我鬆鶴也讚同!都是術法界中人,何必爭鋒相對?”


    “兩位可要想清楚了,我三門在青邑維持這個局麵已經數百年了,如今第四門來橫插一腳打破平衡,肯定是誰都不願意看到的!”高明冷笑說道,他知道佛玄的兩隻老狐狸泛起了小九九,立刻出言震懾!


    鬆鶴與苦清沉吟,相視一眼,搖擺不定,我似笑非笑的看著三個老家夥。看來我還是小瞧了他們所謂的平衡!


    如果我隻身一人過來,肯定討不到好,可惜,薛白在我這邊,理就在我這邊,三門聯合又怎樣,大的過天地意識嗎?答案是否定的。


    薛白向前一步,淩厲說道,“平衡會有的,不過當前的局麵必須打破!你們過了!”這句話像是訓斥,看他那沒有眼白的眸子就知道薛墨附體了!


    “你第四門就是這樣教下屬的?要不我幫你好好管教管教!”高明獰笑,他就是想找茬,自己把握這場較量的節奏!


    我看白癡一樣盯著他,“他不是我的下屬,也並不隸屬第四門,所以我指使不了他,懂了嗎?”


    鬆鶴和苦清一直沒有發表言論,仿若保持中立,其實更偏向高明那邊,他們這些人就和古代的將軍一樣,執掌一方權勢。


    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皇命同樣可以忽略,宗派對他們的束縛也就小的可以,加上這龍脈下穴可是肥差,把控住這裏,能讓他們能有一定說話權,不會鬆懈分毫。


    所以任何出現危機的苗頭都不能看到,否則宗派就有了借口弄走他們,失去說話權,比死了還難受!


    “哦?不是下屬,那好辦啊!來人,殺了他,想必掌舵者不會出手吧!”高明戲謔的說道。


    我攤了攤手,“殺他?能殺他的人還沒出生呢!別自討沒趣!”


    高明一愣,把後麵蠢蠢欲動的下屬攔了一下,他後麵可是有好幾個司呢!


    “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魏燃說道,得虧他那無畏正義之心,威壓對他沒用,不然他當時也不敢對我出手!


    高明思索一陣,“來人,備坐!”


    “罷了,消受不起!站著挺好的,反正你們馬上也要跳起來!”薛墨手一擺。


    把對麵三個老家夥被唬的一愣一愣,各個的老眼裏麵都在權衡,更在猜測薛墨話中之話!


    鬆鶴最先沉不住氣,“所以,閣下到底是何人?能否告知一二?”


    薛墨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地,直勾勾的看著三人,眼眸中的花火沉寂的如同裝飾品!


    “不可能!”苦清大叫一聲,顯然已經意會到了薛墨動作裏麵的意思!


    “沒有什麽不可能的!你們的所作所為,天地都看不下去了!還有什麽好說的?”我說道。


    高明站起身,冷聲道,“你們當我等是無知小兒?龍脈要是會管這裏早就管了,何必等今天!”


    見他還在掙紮,薛墨沉聲靜氣的說道,“你也別揣著明白裝糊塗,大勢來臨,龍脈蘇醒!下穴之地被你們弄的烏煙瘴氣,為什麽不會管?”


    高明被薛墨的一席話給噎住了,不住嗚咽一聲,手放在了那個凳子的扶手上麵,驚懼的看著薛墨,但很快的鎮定了下來!


    “此人的話不可信,我們不要聽他的一麵之詞!”高明高聲說道,青筋跳動,準備拉上自己兩個隊友,抗爭到底。


    可是他那兩個隊友不太情願了,活到這種歲數,有了這等修為,更是身居高位,哪裏敢魯莽,都知道人力不可抗天的道理,嫌命長?


    高明很不滿,“你們倒是說話啊!難道眼睜睜看著有人攪局?利益隻有那麽多,我們分都不夠!哼哼!”


    鬆鶴隨即也站了起來,眼睛一眯,“你說你能代表龍脈,你拿的出證據嗎?閣下?”


    “沒錯!吾等需要證據!”大和尚也出聲。


    高明心神一提,這兩家夥的話裏有別的意思,如果薛墨能拿出證據,形式肯定對他不利,這臨時的盟友更是隨時反水,要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也好不到哪去!


    薛墨斜睨那高明一眼,就這個人一直跳來跳去,“證據,沒有!”


    “哈哈哈哈!”高明喜笑顏開,心裏繃緊的那根弦得到了放鬆,“沒有!哈哈哈!看吧!他沒證據!根本就是胡說八道!”


    “這位大爺,你特麽屬猴子的吧!”我撇了撇嘴,這廝表現的是不是太激烈了一些。


    高明臉色陰沉了下來,“沒證據?就別想染指青邑,別扯那麽大的幌子!不過是你們第四門的一個由頭罷了!”


    一瞬間酒吧裏麵的氣氛開始凝固,那三隊人虎視眈眈,我們如同被猛虎包圍的小綿羊,至少氣勢上麵就落了下風!


    “要證據,其實也可以的!”薛墨率先打破沉寂,高明身體晃了晃!


    苦清臉色難看,不悅的說道,“閣下耍我們呢!一會說有,一會說沒有?”


    “其實有沒有證據都無所謂,青邑的罪孽太重了,所以我才會出現,你們也做的太過,刻意營造了讓煞氣充盈的局麵!”薛墨麵無表情的審視三個大佬!


    三個身體具皆抖了兩下,抬頭互相看了幾眼,有一種被捉jian在床的既視感。


    薛墨話鋒一轉,“人的貪欲無限,這也無法指責,可還是希望你們好好配合,不然我不好做!”


    高明定了定神,“證據!我隻想看證據!”


    “證據麽!”薛墨笑了一下,指向高明身後的一個人,“證據在他身上!”


    “恩?他身上?”高明疑惑的看著身後的一名司級下屬,看得出來是他心腹之一!就站在他的左手邊!


    “是的!就在他身上,讓他過來一下!”薛墨聳聳肩,掛著人畜無害的笑容,“我對他又夠不成威脅,還怕我吃了他不成。隻是讓他幫忙拿一下證據而已!”


    高明陰霾的把手一揮,那下屬心領神會的往前走,很不屑的看了薛墨一眼,薛墨依舊在笑,若無旁人的小聲對魏燃道,“你的仇你自己報,我就不亂插手了!”魏燃重重點頭。


    “嘿!哥們,挺酷啊!”薛白伸手要拍那人的肩膀,那人把薛白一瞪,薛白沒有在意,有些尷尬的收迴手,笑嘻嘻的說道,“來,看著我的眼睛!”


    那人遲疑,不明白薛墨的舉動,高明輕輕點頭,那人說道,“你別做小動作,小心我!”說著猙獰一笑,對著自己脖子比劃了一下!


    “沒事!放寬心好了!”薛墨說道,輕描淡寫的補了一句,“我隻會弄大動作!嘿嘿!”


    “讓我審視你的罪孽吧!無知的人啊!”


    那人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就是一滯,仿佛看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嘴唇張開發出無聲的呐喊,表情愈發的痛苦,在一聲我有罪的呐喊聲中倒地不起,瞳孔泛白!


    “高原!你對高原做了什麽!”高明瘋狂的吼道,但還保留了一絲理智,因為他要敢上前,我穩定會出手!他沒有把握勝過我!


    “漬漬漬!打的一手好算盤!你們道門原來準備一舉拿下青邑,我就說怎麽你跳的最歡?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薛墨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唇。


    高明如遭雷擊,瞳孔微縮,整個人陰沉的看著薛白,“你說什麽?什麽意思?你殺我手下,還顛倒是非?”


    “是不是顛倒是非,你自己清楚!這個大好時機,你們道門的人也快,計劃挑起三門和第四門的衝突,借機吃了青邑,胃口大的可以啊!”


    “你們別聽他瞎說!這小子滿嘴胡言,讓他拿證據,殺了我下屬不說,還挑撥離間!”高明跳了起來,信誓旦旦的對著鬆鶴與苦清說道。


    鬆鶴與苦清又不是傻子,自會掂量薛墨話的真假!立刻與高明隔開了距離!


    “難怪你這麽熱忱的讓我們過來,原來下了這步棋!”苦清站起身,警惕的看著高明!


    “大師,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說的句句屬實!”


    鬆鶴冷哼道,“事到如今,你還裝什麽裝?道門胃口確實大!”


    高明見狀,表情瞬間收斂起來,痛心疾首的說道,“哼哼!嗬嗬!還是被你們發現了嘛!”


    苦清往後一退,椅子都倒在地上,伸手指著高明,“他…他難道說的是真的?道門真準備這麽做?”


    “沒想到一試就試探出來了!苦清大師,沒什麽好說的,道門狼子野心,你我早就知道,沒想到今天發難!”


    三門同盟就在這一刻從自己內部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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