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中翰麵色鐵青,而他顯然也不是什麽白癡。如今他在弱勢,當然就得屈服。而且在這件事上唐正道肯定不會為他說過多的話。


    “既然已經談好了就別多說了!別傷了和氣,陰陽道也是我玄門的老門派了!”


    “嗯!這事就此揭過,無需再談!”天晏笑著說道,伸手不打笑臉人,那鄧中翰怎麽說也是一個掌門。


    天晏他們當然也懂得分寸,說揭過就揭過,而我也一點意見都沒有。處理陰陽道尾巴這件事不過是細枝末節,主要還是商討大會的事宜。


    聽說道門對虞瀅上門商討的條款並不認同,於是才有了今天這麽一出,不知道他們又有什麽底氣讓我第四門鬆口。


    憑它深厚的底蘊或者是他天資絕絕的首座也不可能。


    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道門首座並沒有露麵,而其餘三方勢力已經就位多時。


    “說不定白等了呢!早就聽說那道門首座高傲自大,目中無人。所謂是百聞不如一見,好像這架子大的離譜!”唐正道輕生道,沒有蘊含一點情緒。


    誰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惱怒了呢!本來都是當代天驕,又有誰甘心落人一等。


    “再等一刻鍾,如果還不來就算了!”虞瀅全權負責了這件事,也是這次代表會的牽動人。


    “嗬嗬!算了,如果道門沒一點準信說算了就算了,難道讓我玄門和佛門擔所有的資源?”


    “阿彌陀佛!”一直不說話的淨空靜靜地宣了佛號,顯然他認同唐正道的說法。佛門也不願做冤大頭!


    “既然他沒誠意,那我上陽的地也不借!愛上哪上哪,大不了掀桌,還怕他不成!”我冷哼,這又玩的是哪一出?


    借我上陽的地還有理了,要不就一起玩玩。不是我們看重那點利益,而是不想做什麽老好人。


    術法界弱肉強食,哪裏沒有一點利益糾纏,哪裏又沒有一點人情事故。什麽都無償還不是要亂套。


    淨空和唐正道見我這麽說,都不接話。緘默不語,若有所思。這種事我又不是做不出來,他們都沒我這麽光棍。


    第四門我毛都沒看到一根,一直光杆司令到現在。還有幾個老家夥來無影去無蹤,讓我這個小小小輩整理爛攤子,哪有這麽好的事。


    “這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再等一會也無妨!”天晏打了個圓場,氣氛凝重的能聽到唿吸聲。


    “門外的家夥聽夠了吧!聽夠了就給我進來!”小黑抽出那把刀就往門上捅!


    能看到刺破了門卻沒有損害分毫,像是透體而過。小黑的感知一向敏銳,他說有人就肯定有人,而且還是陌生人!


    小黑臉色微微一變,那把刀居然卡在了門裏麵,用力拉不出來。隨即挽了個刀花,掙脫而出,戒備的看著門外。


    “既然來了又為什麽不進來?害怕我們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唐正道緩緩把手上的玻璃杯放下,站起身看著門外說道。


    那門外人的身份昭然若揭,肯定是那個道門首座!


    “不不不!我隻是剛過來而已,誰想這位…額…鬼兄這麽不友好!”門被推開,一個很普通的青年走了進來。


    “哼!”小黑在他手上吃了個悶虧,肯定不給他好臉色。


    “刀不錯!是把好刀!”他輕笑兩聲,“說我偷聽就過分了,我還真是剛過來!就聽有人在裏麵發火,所以才不大好意思!”


    “是你?”我瞳孔微微一縮,這人不是那個在肖家收走符籙的那個年輕人又是誰?


    “很意外嗎?很高興能和你見麵,第四門的掌舵者!鄙人,俞坤鼎!”他將衣擺用手掃了兩下,抬頭看著我說道。


    是沒把我放在眼裏?是不屑?反正對他這種看似純淨的眼光是極為厭惡。


    “首座好大的架子,都等你一個人呢!”唐正道把手輕輕一揮,鄧中翰在這裏肯定不合適。


    天晏也把虞瀅和幾個小輩帶了出去,徒留我等四人在這裏相對站著,誰也不讓誰。


    唐正道傲然而立,像那池中心的荷花,偏偏而動,冷意非凡。身後逐漸浮現出一個飛天女仙的圖像,越發將他那出塵的氣質襯的明顯。


    淨空雙目微微閉合,嘴裏慢慢呢喃,不知道在念叨著哪一段佛經,聲聲落空,金蓮開始慢慢環繞,身子後麵出現的是一尊寶相莊嚴的佛陀。


    俞坤鼎臉上和煦的笑容不減,雙手環抱,玩世不恭,一陣龍吟虎嘯在空中迴蕩。身後同樣出現一個道袍老者,怒目而視。


    我當然不能示弱,作為東道主又怎麽可能讓這些“客人”把風頭都搶光。陰風鼓動我寬大的衣服,神秘的黑衣道統之始祖慢慢凝聚,鎖鏈纏繞滑動,似要勾魂!


    四人誰都不讓誰,在這裏不再有同盟,也不再有什麽利益糾葛,隻為爭那個名頭。想分出一個好低,孰優孰劣在這時就很重要了。


    不僅代表著個人,更代表著身後的道統,還代表著四門的威勢。一見麵就沒有說太多的話,硝煙的味道已經彌漫開來。


    這次沒有動刀也沒有動槍,僅僅是氣勢的比拚,誰要是輸了可能會心境受創,永世不得提升,更是無法抬頭。


    所以都卯足勁的拚,各種肉眼可見的光芒大作。唐正道的白光,俞坤鼎的紫芒,淨空的金蓮,與我灰色的陰風。


    無情的交織到一團,廳室內的物品卻紋絲不動,絲毫不收影響。


    我眼睛一眯,都不是什麽善茬,至少也是不弱我多少,分明都差不多在一個層次上麵。


    雖然這氣勢的比拚並不能完全代表實力,但也有一定的意義。四個人都不是那種肯服輸的人,別看淨空那小和尚一臉和善,心地善良,但這事上麵肯定不會讓分毫。


    “算打平如何?”我開口道,但是身後的氣勢不減,他們還沒同意,猛然收迴氣勢說不定會有些狼狽。


    “善!”


    “甚好!”


    “可以!”


    我見他們都準許,“我數一,二,三,一起收力!”


    “一,二…”


    “三!收!”


    四人身軀同時都震動,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幾步才站穩。既然這種比拚沒結果,還不如早早結束,僵持著對誰都不好,所以我這個東道主才有了這麽一番提議。


    廳內異像全然不見,如果我們額頭沒有冒出細汗,可能會讓人覺得什麽都沒發生。


    “看來你窩在山裏長進不少啊!”唐正道邪睨俞坤鼎,他們兩早早就認識。


    “你也不賴,居然能追上我的進度,不錯不錯!”一副長輩告誡晚輩的口吻,俞坤鼎雲淡風輕,兩人的鬥爭遠比我想的更加複雜。


    “哼!”


    “俞坤鼎?道門首座?”我徑直坐在了上首的一個沙發上麵。


    “不知宋先生有何指教?”


    “指教談不上!都坐,都坐,站在還不說我虐待客人呢!”我打了個哈哈,把剛才的劍拔弩張消弭在無形之中。


    唐正道重新迴到自己先前坐的位置,再次拿起紅酒杯,翹起自己的腿,將酒杯再次拿在自己手中搖晃,好像很享受這種過程。


    話題不知道從何開啟,場麵又開始僵持,每個人都好像事不關己的樣子,我也沒有半點說話的意思。開始閉目養神,看誰更沉得住氣。


    過了半晌,“諸位還在怪俞某人?”俞坤鼎笑著說道。


    他也看得出我們得不滿,這不是我們三個小家子氣。很小的一件事牽扯也能很大,分明就沒把我們放在眼裏。現在就假惺惺的過來說好話?可能並不是說好話,想給我們一個下馬威也說不定。


    局勢就這樣,清晰明了。現如今道門為大,玄門勢弱,關係本來就是錯綜複雜。無法理順,道門和玄門肯定是剛了個正麵。佛門態度不定,打擦邊球也是預料之中。


    “看來道門是認定自己坐上了天下第一的寶座,不然你這個首座又哪來底氣將我三方諒到一邊。怪?不不不,理所當然才是。”唐正道笑著喝了一口紅酒,率先發難,開口就把道門撇開,將佛門和第四門與他綁在了一輛戰車之上。對著俞坤鼎冷嘲熱諷。


    不過道門做的確實不厚道,這俞坤鼎還沒有執掌道門呢!他隻是首座,也僅僅是首座罷了。難道說是有道門老怪物的指示他才這麽做的,這也隻是一種猜測。


    俞坤鼎沒有立刻辯解,揉了揉太陽穴,“這不是為了大會的事和門裏老古董吵了一架,咱門也不能太小家子氣,那些老家夥太古板,說什麽都不肯讓利!這才耽擱了一會。”


    “那結果又如何?”鬼才信他的話,不過他這麽說了,就得接下去。


    “沒結果又怎麽敢過來呢!”俞坤鼎勾動嘴角。


    “你道門能這麽自覺?上次反對的也是你們,一個叫的比一個激烈!怎麽到你這裏就變得這麽簡單?”唐正道說道,反正就是不對付,想方設法的挑刺。


    “那就不容你操心了,今天不過是來給當家的一個交代而已,並不是來和你打嘴仗的!”俞坤鼎笑容收斂,冷冷的說道。


    唐正道顯然不會怕他,麵無表情的又喝了一口紅酒,把皮球踢給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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