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掌典吏充掾史。掾史充提控】以上、皆以三年為滿。給由赴部錄用。在外各驛遞運所河泊閘壩等衙門吏攢、充七品衙門典吏。或有俸九品衙門、並有俸未入流衙門吏、充七品衙門司吏。七品衙門典吏、充五品六品衙門典吏。六品衙門典吏、充六品衙門司吏、五品衙門典吏。六品衙門司吏、充五品衙門司吏。五品衙門司吏、四品衙門典吏、充四品衙門司吏、三品衙門典吏。三品衙門典吏、充二品衙門典吏、二品衙門令史、書吏。三品衙門令史、書吏、充二品衙門令史。二品衙門令史、充二品衙門通吏。以上、三年滿日無缺。給由到部。於在京衙門內用。”——《大魯會典》


    劉德看著眼前這厚厚的一本《大魯會典》有點後悔當初在沈府就應該求一本,當初聽著李大使和兩個老人之間的對話,劉德是聽的一愣一愣的,怎麽普通老百姓還可以借官服穿?劉德雖然自詡起點曆史類看的不比誰少,可也沒有見那個仔仔細細描寫底層的啊。


    沈福在臨走前往劉德懷中塞了五捆錢,劉德也沒太注意,當時他還沒有安頓下來,就沒有太在意謝過之後送走了沈福。迴頭一數就頭大了,每貫錢隻有162枚,這算什麽事?


    劉德現在隻有區區5x162枚銅錢,想著買本《大魯會典》學習學習,可是到了剛剛路過的一家小小的書店門口一看,一共就隻有三排書架,除了幾套四書五經就隻剩下一本《大魯會典》了,門口有張木板擋著,有個廋高個的老人看到劉德隻是在門口看看雖然有些不賴煩但也不敢說重的說:“客官是需要那本書啊?”


    劉德說:“那本《大魯會典》多少錢啊?”


    廋高個說:“那本六貫。”劉德隻能訕訕離去。


    迴到河泊所,李大使看到劉德一無所獲的迴來,撫了撫自己的山羊胡子說:“小劉啊,你怎麽什麽都沒有買啊?”


    劉德說:“我不知道要買什麽啊。”


    李大使笑眯眯的看著劉德說:“也沒有什麽東西,這樣吧,你和我走一趟。”


    劉德稀裏糊塗的和李大使來到了隔壁的稅課局,李大使隻是和稅課局的一位吏員交涉了一番,那個吏員就喊來了幾個穿著短褐的年輕人,搬著一堆東西跟著李大使迴來了。


    迴到河泊所,李大使就把劉德喊進大廳,撫了撫胡子,李大使開口說:“你是我唯一的手下,我也不瞞著你,我如今也到了這個歲數了,未來也沒有什麽期望了,現在就指望為我孫子攢點資糧,河泊所總共就管著二十有奇戶漁戶,事情不是太多,我就把那些胥吏放走辛苦你了。”


    劉德也不好說什麽就跟著李大使開始學習河泊所的管理,本來這事再怎麽說也不應該讓李大使來交,李大使那怕是不入流也是個官。可是河泊所現在統共就兩個人,李大使不教就沒有人幹活了。


    劉德從李大使那基本上明白了河泊所的功能:收稅,別看就這麽一條,河泊所收的種類可是不少,從漁民漁獲的魚產品的加工產品如魚幹,魚油翎鰾到麻,野獸皮,生漆,桐油,魚線膠,牛角,生鐵熟鐵,生銅熟銅等等。


    劉德第一反應就是幸虧混上了個公家身份,否則光是瞧一瞧這漁民的稅就知道在古代有多難熬了,魚幹魚油翎鰾倒是好理解這是漁民的日常產出,漁民拿這玩意交稅也好理解,麻線也好說,古代漁民是用麻線織網捕魚,麻線畢竟是植物纖維,在水裏泡久了就得曬曬,這就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由來。可是這個牛角,野獸皮是怎麽迴事?還有那個生鐵熟鐵,生銅熟銅,難道古代漁民不盡下河捕魚,地上種麻,還要養牛,進山捕獵,還要挖礦啊?


    李大使到底是年紀大些,一眼就看出劉德的疑惑,開口說:“以上所述諸物之征,都是河泊所項目下,當屬魚課無疑。隻不過征課為工部係統所用歸工部征管而已。”


    “可是這個野獸皮,銅鐵也太不靠譜了吧?”


    “如果朝廷沒有什麽大事一般都是折色之征,也就是花錢交稅。”


    劉德心中一陣嘀咕:搞了半天還是可以花錢交稅。還不待多想,李大使就把逼的說不出話來:魚鰾每斤25貫,魚油10貫,翎羽每百根10貫。


    劉德尷尬的說:“李大使,我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但說無妨。”


    “咱們這麽狠,征的上來嗎?”劉德揣揣不安道,當年三攜五統的時候可是出現過村民把村長活埋的事情,現在河泊所就他們兩個,別到時候什麽時候死了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


    李大使不屑的說:“那些漁民我有辦法對付。”


    李大使到底是上了年紀,還沒有一會就去午睡了,至於什麽辦法也沒有說留下劉德在哪抓耳撓腮,不過還是有點良心的給了劉德一本《大魯會典》就進屋午睡了。


    劉德說感覺今天這運氣太好了,先是關係走下來了,剛剛到河泊所,李大使又幫他要了一些被褥涼席生活用品,現在更是真是想瞌睡了就來枕頭,李大使還正好把這本書給他。


    劉德也不管其他就坐在河泊所的院子裏看起來了。


    河泊所就隻有一間正廳,一間私居,一間庫房,李大使住私居,劉德就隻能在庫房和魚幹魚油翎鰾為伴,劉德去時被那鹹魚味熏的晚上去睡覺沒辦法,現在劉德還是能不去就不去。院子中間倒是有棵槐樹讓劉德總是感覺怪怪的。


    夏末的陽光下,河泊所的院子裏隻有老人微弱的鼾聲和劉德的翻書聲以及被風吹的槐樹。


    劉德讀起這本《大魯會典》卻是感覺十分意外,在翻檢整本書看完與河泊所有關的不到千字,盡管這千字還被分散到整本書中,但是對於習慣這千度那個垃圾桶中找東西來說一本書還不算什麽。劉德這沈府借到的一般的農業時代的書籍一樣,這本《大魯會典》隻是用的不是很均勻的紙上印上不是很好的印墨,有些字油墨太重連這一起,成了一個個黑點,隻能靠上下文去猜字。與沈府的《大魯會典》不同的是李大使版的《大魯會典》用朱砂寫了很多讀後感在本就不大的留白。


    《大魯會典》主要是介紹官職官製,國家日常行政,李大使是官場中人,做些筆記也很正常,讓劉德感到意外卻是李大使筆記中發現絕大多數都是有關京官、武官勳貴,反而是與現在日常相關底層官僚體製的筆記少的可憐。


    “莫非這個李大使來頭不小?”正在胡思亂想的他不知道他這想著別人時別人也在觀察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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