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耳邊傳來低低的笑聲,由小聲變大聲,落微明顯的感覺到那是一種惡作劇得逞後的笑,像是秦玄熠那種。落微平日聽見這種笑時隻恨不得將那張臉撕爛,可換了眼前這個人,卻跟人渾身毛毛的感覺。

    “很好笑?”落微忍不住抬頭不解的看著他。

    “我以為像你這樣的人,是不會真正動氣的。”藍洛夜似乎因為惹她生氣而心情頗好。隻在這時,才會有人發覺,這個冰冷如斯的少年隻有十八歲,有著所有少年人的心性。

    在落微的印象中,他是很少笑的。他笑起來是很漂亮的,正好能驅散他那本來就不壞的臉上的一種寒氣,隻是往往這種人都是不愛笑的。落微故意道:“我可沒有公子那麽好的修養,我隻是個女子,你莫忘了古人說的為小人與女子難養也,我是極易動怒的。”

    “這次不同。”藍洛夜在落微耳邊道,很近的距離,落微能感覺到他微熱的唿吸,就像是他的唇一動就會碰上她,平添了幾分曖昧:“我看得出,你是在意的,那種刻意隱去的在意。”說完繼續向前走。

    落微長喘了幾口氣,才快步追上他:“你不是隻想讓我生氣吧!”

    “我本意隻是不希望曆史再次重演,有些痛隻一次,夠了。”藍洛夜已恢複了往日神色:“你固然聰明,雖然動你要難一些,可也有限,你是明白人,也不用我多說。”

    最可怕的是,她身邊已經有了別人的耳目,這個發現,會讓她夜裏睡覺都不安穩。

    等她慢慢蠕行到暢春園時,戲已經開鑼了,一路上藍洛夜也不催她,進了院子陪她尋了個清淨的位子坐下,因是在角落裏,並沒引人注意。坐在靠後的大都是各府女眷,雖然平日裏沒少打藍洛夜的主意,可到底也沒親眼見過,又見落微衣著普通,不是什麽了不起的角色,更是無人問津。

    落微倒是樂得清閑,不過她很努力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戲台上,無奈那些吹吹打打的聲音是在引不起她的興趣,女人們平日的嗜好在她這裏沒有引起絲毫的共鳴。

    旁邊的藍洛夜其實沒比她好多少,隻是他天生能忍,從不會像秦玄熠那樣借故脫逃,在那不動聲色的喝茶水。

    強撐不過,用手支著旁邊的小幾打個盹兒,正在張大嘴打哈氣時,就被人塞了一塊點心。落微嚇了一跳,正要吐出來,藍洛夜說了一句:“別吐。”

    落微這才嚼了咽下去,竟然是剛剛飯桌上的栗子芙蓉糕。藍洛夜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小包點心,用帕子包著,此時塞到她手裏:“剛剛你沒吃什麽東西,離結束還有一會兒,先墊墊胃,待會兒去安親王府再吃。”

    落微一時間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她從不知道,藍洛夜也是一個可以這樣…體貼的人。這種感覺一時間叫她有些茫然,甚至是不知所措。

    似乎是看穿了她的無所適從,藍洛夜手握著茶蓋在茶盞上慢慢移動著:“不是隻有玄煜才能心細如絲,體貼入微,隻是我是對人,他是對所有人,所以他給人的印象溫潤如玉,而我卻連心都是冷的。”冷冷的語調有著淡淡的嘲諷,卻又沒有絲毫的惡意。

    “嘩啦”一聲,前麵兩三排的地方傳來茶杯被打碎在地的聲音,緊接著是“啊”的一聲,藍洛夜和落微眼睛齊刷刷的向那個方向看過去。院子裏唱戲的聲音本就極大,再加上暢春園建築的原因,能將台上的聲音放大幾倍,若不是兩人耳力極好,這麽遠的位子恐怕是聽不見了。

    落微盡量欠起身子,想看清楚到底是什麽事。藍洛夜好像有些興致缺缺,低聲道了句:“旁人的事自有別人去管。”

    落微想想也覺得有理,身子坐迴椅子上。因為距離較遠,雖有爭執聲也並不起眼,沒有驚動前麵皇上太後。一眾宮人圍著,也看不清誰是誰。

    不過聲音落微倒是熟得很,是內廷總管連海,尖著嗓子刻意壓低聲音:“小祖宗,大小姐,咱們出去再說行不行,萬一驚了聖駕,誰也擔待不起,奴才就是有一百顆腦袋也不夠砍的。”

    然後便是一群人從旁邊的過道走出去,到底中間是誰也看不真切,眾人隻當是哪家小姐鬧了脾氣,全都一笑置之,各自接著看戲。

    突然,一張清麗動人的小臉撞在落微眼睛裏,與那日護城河上小舟中宛若青蓮的身影相重疊,隻是這次從人縫中就能看到她那臉上全是眼淚,還有些著急的樣子。

    落微趕緊搖了搖藍洛夜的胳膊,害他連茶水都灑了出來:“喂,你還是去看看吧,是藍楚君。”

    藍洛夜眉頭一皺,心中一陣煩躁,畢竟是藍家的人,他怎麽也要出麵,落微趕緊跟著,看這情形不太對勁。

    “剛才怎麽迴事?”藍洛夜抓住一個落在後麵的小太監。

    “剛剛…藍家小姐不小心打翻了慕容小姐的茶杯,把慕容小姐的名貴裙子弄髒了,慕容小姐一推,就把藍小姐推到了旁邊的香爐上,藍小姐燒壞了手,慕容小姐氣衝衝的非讓藍小姐賠她的裙子。”

    “哪個慕容小姐?”慕容家的女兒多了,落微也問了藍洛夜想問的。

    “是慕容家三小姐。”小太監小心翼翼的迴答。

    “他們現在呢?”藍洛夜臉色不太好看。

    “往東邊去了。”

    “東邊有休息的地方。”落微拉拉藍洛夜的袖子,示意他快走。

    那邊連海趕緊讓人悄悄去傳太醫,這藍家的小姐,雖不是嫡出,卻是內定的七爺的側妃,壽王的兒媳婦啊,萬一出了閃失…這慕容三小姐雖然得罪不起,可畢竟還是壽王大點,

    “你哭什麽,又沒流血,不過是腫了一點。我不管,總之我這件衣服你願意也得賠,不願意還是得賠。”慕容瑩怒氣衝衝的看著藍楚君哭花的小臉。

    “三小姐,您少說兩句吧!”連海看今天算是沒法收場了,大過節的,他都想自己抽自己了,這慕容家的三小姐蠻橫無理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嗨,這些個達官貴人,又有幾個是好東西,不過是拿人當畜生,慕容瑩雖然不認識藍楚君,不就是看著她沒穿那麽亮麗,以為沒家底好欺負,才這麽咄咄逼人。反正今天挨罰是挨定了,找個俏生生的大小姐當墊背也不錯。反正太醫就快來了,也就不再多話。

    “也不知道是誰家的。”慕容瑩抱怨了一句,話音剛落,落微尾隨著藍洛夜踏進屋子。

    滿屋子太監宮女跪了一地,連海心裏一驚,也就腿軟跪下:“參見王爺。”心道今天真是在劫難逃了。

    慕容瑩與藍洛夜素未謀麵,知道是個王爺也就挽福行了禮,再抬頭時,見藍洛夜英俊瀟灑,風神過人,一身玄色貼身武士服襯得他身姿挺拔,麵容雖有些冷然,在她看來卻是說不出的英氣。慕容瑩盡管囂張,畢竟是少女情懷,見他直勾勾的看著自己不由得俏臉通紅。旁邊藍楚君已經哭得快背過氣了,正抽抽噎噎的,也不抬頭。

    “不知道三小姐可否看在本王的麵子上放了她?”落微知道藍洛夜的口氣是想大事化小。

    慕容瑩露出甜軟柔媚的笑容:“既然王爺開口了,奴家又豈敢不從,隻是這丫頭與王爺又沒什麽關係,王爺又何必來討這個麵子?莫非…”慕容瑩眼神曖昧的在藍洛夜和藍楚君身上轉了一圈。落微縮了縮脖子,心想大事不妙,敢這麽編排藍洛夜的,迄今為止估計還是頭一個。

    藍洛夜眸子一下子冷了幾分,沉聲道:“三小姐大可問問這個丫頭認不認識本王。”語調波瀾不驚,神色肅然。

    藍楚君與藍洛夜雖不算太熟,可畢竟是一家子的,起碼也認識。她一看見藍洛夜更有幾分害怕,差點從椅子上滑下來,小聲叫了一句:“閥主。”落微趕忙上前給她檢查傷勢。閥主?慕容瑩一愣,生於門閥之家,這點常識還是有的,而眼前這個不到二十歲的男人竟然是閥主,這在整個玉城中即使是市井小販也知道的:“你是…”慕容瑩的臉有些發白。閥主在家族中地位極高,按照規矩,除直係親屬,一律以閥主相稱,而這死丫頭竟然是藍家的人。

    “藍,洛,夜!”落微此時不看也知道那是一種什麽樣的表情,雖然他和藍樸不合,可姓藍的也不是別人隨隨便便就能欺負的:“藍楚君我教過你很多次,藍家的人,即使身為女子,也絕不軟弱,這次平白受了委屈,你哭什麽?”藍洛夜低聲嗬斥。這話怎麽聽著那麽像黑幫老大說的,叫人家以牙還牙以眼還眼,落微心裏嘀咕。不過這話顯然是說給慕容瑩聽的,讓她也知道知道,橫行霸道這麽多年終於有栽了的一天。

    連海極為適時的扶住慕容瑩,避免她倒在地上。藍楚君和秦玄煜的婚事是內定的,這她也知道。

    太醫和秦玄煜同時進了屋,秦玄煜負責慶典,有什麽自然要找他。秦玄煜邁進屋裏,看見藍楚君右手被燙的腫成了個饅頭,還有一些小小的水泡,臉色稍有不豫,把藍洛夜強按到椅子上,到了慕容瑩麵前已經恢複了麵帶淺笑。

    “剛才的事我已經聽人大概說了,今天的事就這麽算了,三小姐意下如何?”秦玄煜麵若春風,倒是緩和了氣氛。

    慕容瑩沒想到秦玄煜就這麽輕易的放過她,為了一件衣服把人弄成那樣,說到哪兒也是自己理虧。對方若是普通官宦人家也好,可偏偏是四大家族中的藍家,藍洛夜剛剛的話已經很清楚,即使是個庶出的女兒,也絕不是任人欺負的。

    “既然七爺和王爺都這麽說了,我也不能在說什麽,一切交由兩位處置吧!”還是見好就收,免得撕破臉。

    “夜的意思呢?”秦玄煜轉頭看了藍洛夜一眼。

    藍洛夜點點頭,似乎沒什麽不滿:“落微,咱們走。”有個正牌的未婚夫在這兒,他也就不用多事了。

    “你就這麽走了?”出了屋門,落微脫口而出。明知道不該問,不知不覺還是問出口,他剛剛對慕容瑩的一番恐嚇隨著事情的平息而變得沒有任何意義,至少對於藍楚君來說,既沒有讓她減輕絲毫痛苦,也沒有讓她感受到親人的溫暖。

    “待會兒藍樸就會到,在今天這種日子,我不想看見他。”藍洛夜居然用這種理由迴答落微,落微不禁有些發笑:“什麽時候我們洛王爺也跟小孩子似的。”

    “走吧,我看戲已經散場了,迴去晚了就看不到煙花了,到時候後悔就來不及了!”

    “哎呀,你們可來了,剛才半天也沒看見你們,不知道兩個人鬼鬼祟祟的幹什麽去了!”秦玄熠一見到落微和藍洛夜就大聲道。

    落微狠狠地捶了秦玄熠幾拳:“就知道你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就知道你喜歡胡說八道,就知道你…”旁邊的玉顏很安靜的看著落微猛打秦玄熠。

    落微直到氣喘籲籲才停手,靠在旁邊的大樹上休息。

    “不過說真的,你們到底去哪了?”秦玄熠對這個話題還是滿有興趣的,“事先聲明,我不是糗你們,是非常認真的在問!”

    “那我也非常認真的迴答,剛剛出了一點小麻煩,我們去解決一下,不信可以問玄煜,他也在場,不過還沒迴來。”藍洛夜交代完畢。

    “沒什麽大事吧!”玉顏有些憂心問落微。

    “放心吧,沒事了。”落微摟了摟玉顏的肩膀,“你看,煙花哎!”看見那五彩劃破幽藍的夜空,帶出一串串炫目的光芒,緊接著炸開,落下,還未完全消逝時又會有新的再次衝上來炸開,層層疊疊,好像永遠沒有盡頭。

    已經有很多年沒有見過這麽漂亮的煙火了,畢竟這種東西在那個時代是奢侈品。

    “我娘曾經說,宮中的女人就像這些煙花一樣,絢麗過,燦爛過,不過隻是一瞬而已,最後隻落個紅顏未老恩先斷的下場。”玉顏的眼中倒映出煙花斑斕的色澤,“有的雖死不忘,有的棄如蔽履,這難道就是帝王之愛?”

    落微知道她說的是她的生母,那個活著的時候沒有過過一丁點好日子,死後多年得到晉封的宮女,若是沒有玉顏的出世,又有誰會知道這一夕風流?

    “你答應過我要忘記以前不開心的事,你食言了,該罰!”秦玄熠像隻猴子一下子就竄了出來,賊兮兮的看著玉顏。

    “不要啊,九哥…”玉顏似乎是很怕秦玄熠提到懲罰兩個字。

    落微發誓,這絕對是她見過的秦玄熠的最和善的笑容:“不可以,說話要算話,這是我們兩個的約定。”

    “九哥,你最疼我了,九哥不要…啊!”玉顏一見秦玄熠抬手,連忙閃避。落微很識趣的退到一邊,沒想到他們兩個居然喜歡玩彈腦袋。兩人追逐打鬧,散出濃濃的溫暖,可以讓旁觀者也感受到幸福,以至於多年後,秦玄熠對當時那種幸福依舊念念不忘。

    “今天是我生辰,你送我什麽?”落微轉頭看向藍洛夜,他似乎沉醉在煙火的美麗中,那種燃燒自己生命而釋放出的光輝,美麗而致命。“這麽大人了,還要禮物?”藍洛夜看似不經意的問。

    “那有什麽不行,不給就算了。”落微低下頭,小聲嘀咕:“明明答應了,說了又不算…”

    “我答應過嗎?”

    “哦,我知道了,你又逗我,瞧你笑得像隻千年老狐狸。”落微恍然大悟。

    “好了。”藍洛夜作勢安撫了一下:“既然答應了,我就不會忘記的。”

    德王府門口早已有管家在那裏等候,剛剛落微先迴去換了件衣服,藍洛夜陪她迴去,秦玄熠就自己一個人先來了,至於秦玄煜,還在宮裏主持收尾的工作,一時半會兒來不了。

    酒席安排在王府湖上的小亭中,小亭坐落在湖的正中,與岸邊連了一條曲曲折折的橋廊,塘上的荷花雖已凋謝,可葉子還是綠油油的,偶爾能聽見兩三聲蛙鳴,清幽雅致。

    “好久沒來五哥這兒了,不過他這院子可是越來越漂亮了。”秦玄熠抱著胳膊在亭子裏踱來踱去,也不理會旁邊的人。

    德王送壽王迴去,還沒迴來,安王倒是頗早。剛剛映岫宮中,安王妃長袖善舞,不論是聊天或是答話均是進退得宜,相比於王妃的八麵玲瓏,安王似乎是過於沉默,除了恭祝太後和皇上節日快樂,其他基本上是別人問一句,他就答一句,不會多也不會少。

    壽王長子次子相繼夭折,身為第三個兒子的他,應該是受到父親絕對的重視,他的性格應該是像秦玄熠那種,典型的陽光男孩,一副天之驕子的樣子,偶爾再來點小小的惡作劇。

    “老三心思縝密,辦事穩妥…”這是皇上對安王的評價,不過落微覺得這隻是說的好聽點的,若是不好聽,這個人就是陰冷。俗話說相由心生,尤其是眼睛,別的什麽或許可以裝,可眼睛是很難有假的。那眼中有吞噬一切的光芒,匆匆一瞥似乎將人都吸了進去,更是讓落微不敢逼視。

    “喂,落微,依你看,七哥今天來還有戲沒戲?”秦玄熠推推落微,禮花還沒放完,全宮幾乎都知道慕容家的三小姐當眾挑釁藍樸最最寶貝著的女兒,皇上想不知道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當時的太監都被太常侍叫去問話。文武大臣們各自迴府後,皇上就叫了藍樸和慕容齊到內殿。當秦玄煜問及藍洛夜是否要留下一同商議,藍洛夜隻撂下一句有事找藍樸,若是皇上問起,就說藍洛夜全憑皇上做主。

    其實這已經很明顯,此事藍洛夜已經說不追究,慕容家絕不會自己出去宣揚,鐵定是藍樸心裏不痛快,又存心和藍洛夜唱個反調、才自己給捅出去的。“以你七哥的聰明才智,這些不過是小事,再者說他隻是負責宴會的準備工作,如今又不是出了刺客,也不是爆竹把皇宮給燒了,要怪也怪不到他頭上。”秦玄烯接話道。

    落微淡淡一笑,這是第二次接觸秦玄烯,六王的確是一個為人粗獷,性子直率,頗有江湖氣概的男子。相對秦家大多多男子偏重於陰柔的俊美,秦玄烯有著陽剛的英挺。

    “六哥說的是,這慕容瑩也真是可惡,不看僧麵看佛麵,竟敢欺負我未來的嫂子,她這是什麽意思~”待要再說下去時,坐在一旁並未參與談話的安王喝了一聲:“老九!”

    秦玄烯迴頭看安王,安王不動如山,冷喝道:“坐下,慕容瑩不看七弟的麵子難道看你的麵子?”秦玄熠縮了一下脖子,似乎他是極怕秦玄熾的,幾乎是話音剛落,就一下子坐了下來,沒有絲毫的遲疑。

    落微對他這麽聽話大為好奇,帶著戲謔的眼光溜溜的打量著。

    “嗬,看來這世界上能鎮住老九的隻有三哥和夜了。”秦玄烯朗聲笑道。

    “他喜歡胡沁就讓他說吧,我才懶得管他。”在旁邊閉目養神的藍洛夜此刻睜開眼睛,漠然看了秦玄熠一眼,繼續假寐。

    這時德王府中的侍女上前奉茶,滾燙的茶水倒在青花瓷杯中,騰起嫋嫋霧氣,淡綠色的茶水中飄著幾片白得透明的菊花花瓣,隨著熱水的注入上下翻飛,隨水飄零。

    待那侍女走後,秦玄熠拉拉落微的衣角,眼中是掩不住的興奮之色,聲音卻是極小:“你看剛剛那個小丫頭長的真是標致,不知叫什麽名字。”即便他聲音小,可在座的都是帶功夫的,況且亭子裏本就安靜,其餘人也聽得一清二楚。此時全都冷冷的看了秦玄熠一眼,強迫他立刻噤聲。

    秦玄熠嘻嘻一笑:“我也是找點話題,死氣沉沉的多沒勁。”

    落微用打量色狼的眼神看著秦玄熠,隨後道:“你不覺得和我一個異性討論這些有那麽一點點不合適麽?”落微特意強調“一點點”這三個字。

    誰知這臭小子竟然滿不在乎的一笑,然後說了一句震驚全場的話:“我把你當同性。”

    落微此刻不得不承認,秦玄熠有把佛祖都惹怒的超凡本事。不過此時她倒是沒有多生氣,隻是想著藍樸把事情鬧得那麽大,到底要達到什麽樣的目的。藍楚君是庶女,按照慣例是沒資格參加皇家宴會,而藍樸這次將她特意帶了來…剛想到這兒,思路就被打斷,是德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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