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讓田氏特別緊張了,因為她從前自恃身份,田家即功高又遠離朝政中心,所以做事情不是事事小心謹慎,誰知道有沒有把柄漏給別人?


    現在滿朝新貴,老舊勢力一個個倒下,算來算去也隻有田家還在。這樣的田家,豈不就是公主黨和新帝的眼中釘,肉中刺?


    田氏總覺得趙平安不會放過她,更不會放過田家的,因而收縮了所有觸角。她是打算使用“賴”字大法,隻要被抓不到切實的把柄,公主黨也不能把她怎麽樣。她的輩分在這兒擺著,新帝也好,大長公主也好,橫不能戴著不孝的帽子。


    而隻要她不倒,田家就至少能安全。


    相應的,田家不倒就能圖後期,她的榮華富貴也就能保得住。


    “你不在宮裏好好歇著,怎麽過來了?”見到趙平安的時候,田氏和藹無比的說。&1t;i>&1t;/i>


    田氏雖然眼界狹窄,但在後宮這麽多年,演技還是很好的。


    “您是平安的長輩,來給您請安不是應當的嘛。”趙平安笑嘻嘻。


    她演得雖然不太好,但擺著笑臉總沒錯,還能彌補一下演技的欠缺。


    “我是心疼你。”田氏歎氣,臉皮可厚了,“論理,人老惜子,就喜歡看到晚輩們在眼前轉悠。可是你才從西北迴來沒幾個月,受了那樣的罪,可不得好好補補,養養?正經的金枝玉葉呢。咱們趙家的子嗣向來不強,到先帝那輩就很稀落,到皇上這輩兒就更單薄了。你們啊,要好好珍惜彼此,親戚老人兒可不多了。”


    哦,這是暗示她不要對田家動手。還是表明,這次倘若饒了田家,以後萬一有個風吹草動,田家就會迴護於她。免得朝中都是新人,不知道誰靠得住。&1t;i>&1t;/i>


    可是,她從來靠的都是大江百姓,是自已,是穆遠呀。


    田氏身為太皇太後都這般自私自利,她怎麽敢相信田家?真是搞笑死了。


    趙平安心中想著,麵兒上卻半點不露,不斷跟田氏拉著家長。然後,有意無意的,偷瞄一下外麵。


    田氏早就注意到了趙平安的舉動,卻強忍著不問。可這麽時間久了,終究忍不住,“平安可是有事要做?如果有正事,就趕緊辦你的去,不必陪著我老婆子。國事為重,國事為重。”


    切,什麽意思?


    她一個大長公主,隻不過垂簾聽政了那麽一迴,還沒有像田氏那般作威作福了,這就難話刺她了。


    所以說田氏真的極愚蠢,不僅是她皇兄不會挑老婆,她們趙家的家傳都是男人不會挑老婆。所以,往後她可得給九哥,十四哥甚至四哥盯緊了。&1t;i>&1t;/i>


    如果田氏要示弱於她,就不該動不動還拿話刺她。這就好比有求於人,還要擺出“我不想求你,你看著辦吧”的態度,很賤的有沒有?都太皇太後了,還公主心,很惡心的有沒有。


    “我能有什麽事,有的話……”趙平安忽然壓低聲音,“也得跟您打個商量。”


    她神情太鄭重,害得本來就心虛的田氏心裏打了個突。演技再好,眼神也遊移閃爍起來。


    “唉,我不過是個土埋半截的人,又長年居於深宮,見識有限。本隻想著榮老,將來死得安穩,對得起先帝和太上皇就行了。”田氏眼珠一轉,抹了抹並不存在的淚,“從前上朝那麽兩天,也是被情勢所逼,哪懂得許多?有什麽事,你作主就好,不用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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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話這麽夾槍帶棒的不直接,也真夠累的。


    不就是說想田家無事,讓她死也能閉上眼麽?還抬出她皇兄和父皇來壓她。真是死不悔改的不明智呀。又提什麽從前她和閆氏垂簾聽政的事,就是推卸責任唄。敢做不敢當,真是愈讓人鄙視了。


    “事關太皇太後您,還有您的娘家,我怎麽能不和您商量?”田氏喜歡繞圈子,旁敲側擊,趙平安卻不耐煩了,消磨了一下對方的意誌後直接道。


    田氏果然唬了一跳,一下子坐起。


    之前還裝身子嬌弱,這時候生龍活虎,再活二三十年也完全可以。這叫什麽呢?好人不長壽,禍害活千年?


    趙平安心裏一冷,定定望著田氏,點頭以迴答對方疑惑緊張的目光。&1t;i>&1t;/i>


    “哀家怎麽了?田家又怎麽了?”田氏定了定神問。


    “還不是因為這場戰事。”趙平安假意歎了口氣,“田老將軍鎮定東北境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但這次高麗忽然進攻,導致我大江邊境線幾乎半壁失守,還被奪了幾城,實在被軍中和朝中的人視為奇恥大辱。”


    “怎麽著?武將隻許勝不許敗的事,本朝還要生麽?倒不怕寒了天下武將的心。”田氏裝不下去淡定,寒下臉,“你也說了,田家鎮守邊境多年,那真是忠心耿耿。期間,可曾出過半點岔子?哀家的哥哥一把年紀了,身上受傷無數,逢到冬天濕冷,腿都直不起來,這些苦楚,那起子小人都看不到嗎?為了一時疏忽,就要問罪怎麽滴?”


    “太皇太後說得有理。”趙平安點頭,深以為然的樣子,“別說我還能在皇上那邊說是幾句話,就算不能,我也不支持哪些做法。這世上,哪有常勝的將軍?戰場上,勝敗乃兵家常事。前線將士們為國家拋頭顱,灑熱血,因為一時不查就被嚴懲,到哪兒也說不出道理。”


    田氏舒了口氣,感覺強迫自已繃緊的弦,強迫自已裝出的威嚴好歹保住了。但,她自然是不能相信趙平安的,因而還是懷疑的盯著她,目光中透出一絲陰冷來。


    可惜啊,有了先帝的那紙遺詔,想拿婚姻事拿捏這個小蹄子民不能夠了。否則,她占著輩分,就不讓這小賤人嫁給穆遠,她還不得反過來求。


    現在也能隻落了下風,看能不能唬住一時。


    “不過嘛……”果然,趙平安話風一轉。


    不知為何,田氏的心就全揪了起來。


    “有人彈劾田老將軍並非是戰敗的過錯,而是通敵之罪。”趙平安扔出重磅炸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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