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王子,真的要追嗎?”


    秀字大旗下,金秀的貼身近衛甲略帶擔憂的問。


    金秀望著大江軍撤退的方向,沉吟片刻,隨即重重點頭。


    “可是五王子,穆遠對上咱們大夏,未嚐一敗。現在這樣急急返迴,當心有詐。”近衛甲試探地、小心的繼續說,“不如先派一隊先鋒,探一探路。”


    誰都知道五王子向來是說一不二的脾氣,卻也是得進勸諫的人。不然君上攏共有十八個兒子,最小的一個病秧子也已經成年了,彼此之間明爭暗鬥得激烈,沒有點手段、能力和心機,五王子即不是大妃所生,也不是最寵愛的妃子所出,怎麽可能占盡上風?


    “兵貴神速。”金秀沉聲道,“機會來了就要捉住,瞻前顧後,如何能贏?”


    “屬下怕穆遠是佯敗。”


    “對上大夏,穆遠雖無敗績,他卻從沒對上過咱們龍州軍。”另一位近衛乙反駁道,“巧了,這次讓他嚐嚐龍州軍的厲害!從沒敗過的人卻完敗於咱們五王子手裏,不是更好嗎?”


    “隻是我觀穆遠,並無敗像,隻是退了而已。”近衛甲就是感覺不安。


    “戰場上,退了就是敗了。”近衛乙大聲道。


    他和他的馬都已經不耐煩了,恨不能立即就衝過去,讓他的刀再飲血大江人的頸間熱血。


    退可不一定是敗啊,拜托你平時少舉著牛馬練力氣,好歹看點兵書吧。近衛甲心道。


    但他才想再勸,金秀卻擺了擺手,“穆遠確實素有威名,他的前鋒營也盡是精銳,剛才初一交手,就折損了我幾員大將和不少人馬。而且,我觀之,他的人確實敗而不亂。但,若他退得太過倉皇,我反而不能放心。欲蓋彌彰故然不好,做戲過頭了也透著奸詐。但你想想看,他隻有這點子人,後來跟上的全是草包。為此,他才不得不退的。千萬莫要輕敵,他是有真本事的人,但也不要給唬住。軍隊,打得是整體,不是個人。他再強,他的前鋒營再厲害,也擋不住我龍州軍的千軍馬萬馬!”


    “就是就是!”近衛乙忙不迭的點頭道,“你看那個老家夥魯達,一直衝在最前麵,這是要爭功哇。五王子,放屬下過去,絕不能讓他搶了頭一份兒。”


    金秀又遲疑了下,最終神情堅定的點了點頭。


    富貴險中求!


    打仗也是如此,哪有不冒險的呢?況軍機轉瞬即逝,這個機會抓不住,下迴穆遠重整人馬過來,他不太自信能保持勝果。


    而金秀話音未落,近衛乙就已經竄了出去,興奮到雙眼發紅,縱馬疾行,向最前方猛衝。


    “五王子……”


    “我知道你向來謹慎用心,可這次,我絕不能猶豫。”金秀打斷近衛甲,咬緊了牙。


    此人是他最親近的心腹,比之前那個近衛乙還有信任的多,所以金秀願意多說。


    “上次從順寧寨外無意中找到秘道,是老九的人。雖說並沒有把此事報與父君知道,自己貿然領兵進入大江,算是有錯在先。何況,他還沒有拿下誌丹和金湯,更不用說直接占了城池,虎視延安府了。但即便如此,你看到父君是如何獎賞他的了。”


    “九王子有勇無謀,不足為慮。”近衛甲不客氣的評論。


    “確實如此,可父君還是很高興,賞賜就罷了,居然給了他王的頭銜。”金秀目光陰沉下來,“我們弟兄諸人,沒有人封過王。十八如此受寵,也不過那樣罷了。可見這樣的功勞有多大,在父君心中有多重。”


    “隻有十八王子那樣的窩囊廢才會異想天開,有樣學樣的也去找秘道。”近衛甲憤憤。


    因為,居然被金十八成功了呀。


    金秀嘿嘿了兩聲,“有的人,就是會得上天眷顧。十八生下來時因為天現紅光,他母妃又正是父君的心頭愛,所以備受恩寵。他什麽也不用做,也不必努力,總是得到最好的,受父君誇讚。這一次,他這運道也是無人能及。”


    他怨怪運道不公,卻沒分析過金十八如此做的原因,以及得到成果的內在邏輯。


    他不明白,很少有人是真正得上天眷顧的,隻是別人的努力你看不到罷了。


    而且,金秀縱容手下用“窩囊”這樣的帶有侮辱性的詞匯說自己的親弟弟,顯見骨子裏對金十八到底有多輕視。也表明了金耀作為一代雄主,卻不能管好自己的兒子。畢竟他的兒子們卻相處得極差,可說是慘烈了。


    “可是他身在福中不知福,做他的富貴閑人不就得了,非要爭什麽戰功。”近衛甲哼了聲,望著大江腹地。


    若十八王子就此死了,可有多好?但現在五王子出手,就算是死,那個病殃子也得死得有價值,至少得解釋得通才行。


    “身為王子,誰的心也不安分呀。”金秀哼了聲,“不過十八算聰明,他手無兵權,知道隻有父君可以依靠。所以秘道的消息,他是傳給父君的。父君雖把消息又傳給了我,卻讓我聽命行事。害得我雖然駐紮在最近的龍州,卻無法像上迴老九那樣,直接動手。”


    “到底人算不如天算哪。”近衛甲聽到這裏,心情略鬆,不禁露出笑容,“十八王子在大江國潛伏那麽久,果不其然還是陷裏頭了,需要五王子來救他。事急從權,您這迴出兵,君上也沒得可說。可見,您才是天選之子。”


    這話雖多少有點大逆不道,畢竟金耀還沒死呢,就討論繼承人的事實在是不妥。但因為是在行軍之中,金秀倒也不阻止,還露出一點傲慢的笑意。


    “所以這一迴我不是執意要冒險,而是必須一戰而勝,還得是大勝才行,據了誌丹和金湯為城,讓大江國坐立難安。這不僅僅是敗了大江所謂的常勝將軍這麽簡單,還可虎視延安府,進可攻,退可守,有利於父君的攻江之計。我立下這樣的戰功,就再無人可出其右!”


    “五王子,屬下必效犬馬之勞!”話說到這個份兒上,近衛甲心中的熱血也沸騰了,不禁激動的道,“我隻是擔心穆遠有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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