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該是這樣的。

    他們二人正確的結局本應心照不宣迴到最初禮節相待又多了份疏離的關係上,甚至,再度成為陌路。這是她所能設想到最理想的未來。

    如今的她,就像個可以預料到即將麵臨的結果的占卜師,看得見別人看不見的一切,因此她擔心,同樣的結局會再次上演。

    她宮崎優裏一向不是一個合格的好演員,沒辦法做到ng過後反複排練著一樣的過程,也許會因為入戲太深,從此深埋劇情之中,繼而失去自我。

    況且,很久以前她已經親手抹殺掉了他們之間的可能性。

    首先放開手的人是她,於是也就找不到理由和借口去請求對方的諒解,然後再當做什麽都不曾發生過,心安理得留在他身邊。即使,他們對調了身份,陪伴的那個人換成了他。

    赤司的宣言讓宮崎優裏感到一陣無措,她也很意外能從這個人口中聽到預料之外的言論,一時間仿佛喪失了思考的能力,半響也沒吐出一個字。

    站在醫院門外,望著正前方被一盞盞昏黃路燈點亮的寬敞街道,眼中卻找不到所謂的焦點,目光有些悠遠,更多了絲迷茫。

    她的心情是複雜的,而一些情緒有的時候又難以用蒼白的言語來說明,不知過了多久,她翕動了下唇瓣,可是連個聲音也沒發出來。最終,還是吞下了到了嘴邊,卻會讓氣氛變得更加尷尬的疑問。

    在感情上,雙方所付出的總歸是不平等的,也不能使用天秤等工具去衡量,就如曾經她隻期待有機會陪伴在他身邊,但從沒想過一定要收獲同等迴報一樣期盼他的迴應。

    何況……

    陪她到任何想去的地方麽?

    “你做不到的。”現實總會逼迫他們每個人做不到言行一致,雖然明知他並非一個會隨口承諾的人,然而家族早已成為他推卸不掉的沉重責任,按照自己的意願活著,需要付出的代價太大了。比如,為了獲得更多的自由,站在無法被超越的高度。

    沒錯,她應該用這個理由拒絕他的。於是不再茫然地望著前方,在收迴目光後,迴首直視著他那波瀾不驚的雙眼。

    “所以赤司君,請不要輕易許下諾言。”

    承諾的重量往往比想象的更為沉重,你負擔得起不代表她就一定要接受。在經曆那些事過後,她早已不再天真地期盼‘堅定’二字除了自我安慰還能起到什麽作用。

    在這個時刻,如果問

    是否有其它想對他說的話,那麽,簡簡單單的對不起三個字已經不足以表達了。

    ******

    即便他說過自己隻接受妥協,那天的最後她還是聽從了心底的真實聲音拒絕了他。

    可是拒絕過後,她心裏卻感受不到任何輕鬆,壓抑根本沒有減少,她也不願去考慮會這樣的原因。

    日子又恢複了一切都平淡如水的狀態,時不時收集收集隊員數據,偶爾被不死心的桃井請教廚房知識,極少情況會被以前在學生會認識的同學請求幫個小忙,源會長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沒看到。而最常有的卻是每天都會在不同的地點遇見相同的人。

    他們也像彼此約好了似的不再提起那天的事。然而宮崎優裏明白,保持距離在赤司眼中一直以來都是她自己一個人的決定。

    或許,他們在某些地方真的很有默契,都清楚他們現在需要的其實是時間。

    安安靜靜靠在走廊的窗台邊,窗外午後的陽光直射著背部,感受著這份靜匿的溫暖,臂間抱著一份財務部的檔案,這是前不久在路上偶遇急忙請假離校的財務部部長所拜托她上交給會長的統計。

    雖然她當時就想抱怨,自己早已不在會長室做白工了,請不要再把她當成服役人民。然而一看財務部長焦急的神色,仿佛她不答應那就是天理難容,下一秒就可能哭給她看似的,隻好不再多言,從對方手中接過了檔案夾。

    待來到很久未踏入的會長室門口,隱約聽到辦公室隔著門板傳出交流的談話聲,一般在會長室談起的都很重要,該有的禮節她也一樣都不少,送統計不急在一時,於是便站在會長室門外,等待裏麵的人談話結束。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宮崎優裏首先迎來的不是會長室的門被打開,而是一個,她覺得倆人不會有什麽交集的女生。

    閑院真澄。

    她和現在的閑院,沒有過幾句交流,熟識度,大概還停留在同處一個空間打招唿,路上遇到隻點頭的階段。因此當對方在她身邊停下時,宮崎優裏心中才感到很訝然。

    “很巧呢宮崎同學。還在學生會幫忙麽?真是辛苦。”與宮崎優裏相同的姿勢倚在窗邊,閑院真澄顯然不打算一直沉默下去。

    “不在了,今天恰好有事到這邊來。”宮崎優裏隨意敷衍道。

    閑院真澄線條優美的唇線向上輕揚:“我們果然有緣,正好今天我也有事。”

    墨色

    眸子淡看她一眼,宮崎優裏對‘有緣’二字不多做評價。如果她的預感不出錯,閑院絕對還有下文。畢竟,閑院真澄可不是個會和並沒有太多聯係的同學主動表達友好的人。

    正如她所料,閑院真澄再次挑起話題,像朋友般地友善聊著天。

    “幾個月後我們都要畢業了,宮崎同學想去哪所高校呢?”

    隻要閑院真澄不會像前世那樣刻意招惹她,主動和她談話的時候,她也是會迴應的。

    於是針對閑院的問題,她也確實稍稍思索了下,考慮過後,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應該會是東京的某所高校吧。”

    不知她的迴答很令人驚訝還是別的原因,隻見閑院微微張了張嘴,片刻後,抿唇一笑。而這個笑容在宮崎優裏眼中,似乎頗有深度。

    “那麽,真遺憾。要有很長一段日子都不會見麵了呢。”

    “……你和赤司君。”

    萬萬沒想到閑院真澄兜兜轉轉仍然將話題牽扯上了赤司,宮崎優裏不禁一呆。隨即,她的表情恢複如昔,一臉淡然。

    “我不太明白閑院同學的意思。”

    閑院真澄向來心思細膩又敏感多疑,每天同在一個班級上課,經常前往籃球部觀看訓練。那個人的目光總會不由自主落在誰的身上,她怎麽可能沒有絲毫察覺?

    以前的不以為意,是她認為宮崎優裏並非她的威脅,更沒有能和她較量比擬的實力,一隻出生便被折斷羽翼的海鳥又能飛多遠?

    然而,還是距離太靠近了啊。近到短短幾月,她已經可以做到牽動那個人的思緒了。

    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他唇角微揚的弧度和越發柔和的眸光,連她這個與之相識了多年的人,都不曾見到過。

    “意思非常好懂,宮崎同學也不需要偽裝自己。順便透露一下,赤司君很久之前便決定高中去洛山。而我,也會去。所以我才感歎,有很長一段日子都見不到了啊。”

    所以呢?你到底在開心高興什麽啊,閑院!

    看著閑院真澄滿臉赤司決定去洛山這件事隻有她自己一個人知道的炫耀表情,宮崎優裏抿抿唇,有點無語。

    赤司再度首選洛山,她根本不覺得有半點不對的地方,他也不是她宮崎優裏會有一些顧及。而且,以前就是這樣,他的決定不曾改變過,下定決心的事更不會產生動搖,而這也是他值得別人去欣賞的優點,相

    隔十年,她也一直相信他會做出和當時一樣的選擇。因此閑院真澄的話也影響不到她半分。

    “是嗎?原來大家對未來都有了計劃,閑院同學應該還會參加舞蹈社吧?”

    以為自己所言一定可以探知到宮崎優裏對赤司的態度,但出乎她意料的是,這麽久她竟然什麽都試探不到!

    狹長的鳳眸一眯,宮崎優裏,比她想象的還要有城府……

    宮崎優裏的表現實在太令她失望了,閑院真澄一挑柳眉:“不止,以後我會很少再參加比賽了,當然也有足夠的時間參加兩門社團,我要加入籃球部,成為一名更為優秀的經理。”

    “還有,在競選帝光學生會會長時,籃球部正麵臨重要大賽,我認為洛山的競選赤司君不會錯過的,更會當選。為了時時刻刻替他分憂,我也加入學生會,你說怎麽樣?”閑院真澄還是笑得很恬靜,像是在征求意見般的詢問。

    閑院真澄像個話嘮一樣說著她的打算,宮崎優裏眉頭也越皺越緊,她開始思考,自己好像沒做任何能引起閑院如此敵視的事,突然被當成垃圾桶似的訴說一堆信息,真的讓人感到很煩心。

    並且每句話都不離赤司,你在暗示她什麽?

    本無意和現在的閑院為敵,然而對方好像不太願意讓她過著安穩的校園生活啊。

    靈敏的耳朵聽到門把有轉動的聲響,宮崎優裏看著閑院,似是非常認可地點了點頭。

    “我也覺得這樣的安排很好,閑院同學果然是個計劃周詳並且嚴格要求自己的人。”

    突然有種特別奇怪的感覺,閑院真澄臉上的笑容有點僵。

    她一向對將來有著深謀遠慮的規劃,也設定好了人生版圖,更清楚自己應該做什麽。但是,宮崎優裏所說的‘嚴格要求自己’……聽起來好古怪啊……

    輕笑了一聲,宮崎優裏正麵對著閑院真澄,而話,卻是對著從會長室中出來的源修一說的。

    “為了提前適應日後成為洛山會長的得力助手,準備到源會長這邊幫忙,還真是辛苦你了閑院同學。”

    “……”終於明白古怪感來源於何處卻也晚了的閑院真澄。

    “……”剛剛現身似乎就被拖下水的源會長不僅沒質問她,反而還一臉看熱鬧的興味。

    “……”不明原因來到學生會的赤司,不知在想什麽。

    “我——”閑院真澄並不知道赤司也在學生會這邊,

    本想反駁一下,也瞬間忘了說辭。

    好不容易從閑院真澄那裏拿迴了說話的主導權,宮崎優裏乘勝追擊:“閑院同學今天來學生會就是為了主動請求在這邊幫忙,對嗎?”

    時事所逼,閑院真澄又是一個把臉麵看得比命還重要的人,尤其赤司在場,她也不會傻到展現真實情緒,於是咬緊了牙,擺出一副比平時更為虛假的笑容。

    “是的,宮崎同學說得沒錯!”

    女生之間的事,源修一見過不少,可在和宮崎優裏接觸的日子裏,這個女生的性格他還是了解的,如果不是讓她失去了全部耐心,她連個表達反感的字都懶著說。

    不過,他還是應該象征性地問一聲的,誰讓他是會長呢,又不是任何人都能挑戰他權威。

    英氣的劍眉微微一挑,看向宮崎優裏的目光更是帶了絲深意:“你不覺得應該向我解釋一下嗎?”

    被問到的人麵不改色,心安理得說著假話:“閑院同學是我幫你找到的得力助手,也是最適合的助理人選,我相信以閑院同學認真嚴謹的態度,肯定比我做得更好。而且,閑院同學也有自己的理想和完整的規劃,源君能否讓她在這邊見習?”

    “好啊,沒問題,我沒意見的。”意味深長地再次看了一眼宮崎優裏,源修一咧嘴一笑。

    人可以驕傲,但不能作死。閑院真澄怎麽也想不到會為自己招來一個天大的麻煩,臉色已趨向鐵青。

    而事情談論得還算妥當的赤司見時候也不早了,就上前走到宮崎優裏身旁,拿起她夾在胳膊下的檔案夾,封皮上貼著‘財務部’的標簽,以此判斷這是要送進會長室的。

    而後,他的下一步動作,著實令宮崎優裏大感意外。

    赤司將檔案夾遞給麵色其實很難看卻又固執維持形象的閑院真澄,有禮中卻也帶了些許疏離:“那麽,這個也麻煩你了,閑院。我們接下來還有事,先行一步。”

    他口中的‘我們’,指的是他和宮崎優裏。隨後便轉身向著樓梯口那邊走去,而身後的那人,也一定會跟上來。

    果不其然,不久後就聽到獨屬於她的腳步聲。

    ……

    兩個人並肩同行迴教學樓的路上,宮崎優裏的語氣頗為奇怪:“我還以為你會不高興。”

    聞言,赤司腳下一頓,沉默幾秒後問她:“我為什麽不高興?”

    因為什麽……?

    在她心裏,自己永遠都隻是你的過去式,而閑院,卻是你的未來式啊,你的態度和選擇,讓她一度懷疑,十年後你們的訂婚不過是一場玩笑。可你不會開這樣玩笑的,所以一切都是真的。而她那天的拒絕,其中一個沒問出口卻會讓彼此陷入尷尬的疑問,也在於此。

    而且,明明她剛才設計了閑院,你不僅沒責問她理由,你的舉動更是讓她難以理解和猜透了。

    宮崎優裏垂下視線不語,看著她的發頂,赤司薄唇輕抿,過了會兒,他輕聲解釋道:“我和閑院,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也不會不高興。”

    在宮崎優裏抬起頭愣愣地消化著他所說的每個字的時候,他也不忘提出警告:“所以不準你再隨意假設一些和實際情況不符的內容。”

    “我沒……”

    “有沒有我看得見,也聽得出來。你說謊的時候眼睛眨動的次數比平時頻繁,還會不自覺地抬高音量。”

    “……”

    頓時默然,幾秒後,她嘴角一抽。赤司君你還真是觀察入微,連這麽一點小小的變化也能察覺。

    覺得已經不用再多說什麽了,宮崎優裏抬起腳繼續向前走去,過了會兒,她又停了下來,很認真地看著赤司。

    “我不喜歡閑院。”她第一次在一個人麵前坦言對另一個人的感覺。

    “嗯,我知道。”

    話語輕頓,她想了想,又道:“不僅不喜歡,還稍微有點討厭她。”

    赤司依舊神色淡定,然而嘴角卻輕輕揚起:“啊,是應該討厭。”

    其實隻想試探一下赤司是不是真不會生氣,可結果證明,他還確實沒反應,並且一臉被她娛樂到的表情。

    於是,她這次是真的不再說話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還、活、著!此章證明!

    優裏其實是有點矛盾心理的,赤司的宣言無異於一種告白,而她卻拒絕了,原因很簡單,她一直認為自己脫離不了定好的圈子,那就是二人不久後會分開,既然會分開,還不如從未有過開始。閑院的存在也是一方麵的原因,而且她還是很在意這個人的2333,再說,前世的赤司和閑院可是即將要訂婚的,因此她也看不懂赤司在想什麽了。

    心中一直沒有忘記過他哪怕一天,卻又害怕再經曆相同的事情而不敢靠前,這就是她目前的心理狀態。

    還有閑院,優裏也確實對她沒太多的耐心,更不太想

    安靜聽她絮叨些什麽,稍微坑她黑她咱都能理解【。

    而且,源君,你實在是……太、配、合、了!

    話說,隻放七天假啊,到了假期結束的時候……而這幾天心思全用在這一章上了←←

    本來除夕那天就應該更新的,然而我莫名興奮了一天,到淩晨三點才寫了幾百字【手動再見

    遲來的新年紅包我會給噠,謝謝你們的不離不棄qwq

    每次都說【明天晚上我就更新啦】可是最後還是拖到了淩晨,我也一度懷疑自己其實是個時差黨,然而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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