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印站在夜風中,仔細斟酌考慮著這個任務。


    風險還是有的,這個馬三千乃是屬於銅牌任務,而且在銅牌中並不算太低,自己固然實力大進了,完成鐵牌任務,易如反掌,但到底沒有進行過銅牌任務,全無參照對象作為參考,貿然對上,風險很大。


    萬一不敵呢?


    一旦不是對方的對手,那麽不管自己有多少奇遇多少金手指,都全無用處。


    一旦無常,萬事皆休!


    雖然這麽想著,有所遲疑,但還是挺實在的向著那個方向潛過去。


    “我先過去看看,確認一下對方實力,做到心裏有數,再做後續定奪。”


    風印這麽安慰著自己。


    事實上,他心裏何嚐不明白,此舉絕對是在冒險,拿身家生命做賭注。


    但卻控製不住那種‘殺了他我就能升銅牌’的那種想法。


    由鐵牌晉升到金牌,期間還有三個等級,銅牌,銀牌,金牌。


    而晉升空餘時間,就隻有四個來月。


    若是按部就班的逐步遞升,絕對不可能達成。


    而對風印而言,隻要今年這次如果趕不上,那就是太遲了。


    化靈經的修煉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而自己一直以來都以不斷地磨練戰鬥,成長,更藉此鞏固夯實自身實力戰力,可隨著時間推移,自己的出招節奏、發力的方式,出手的方式,都會因此形成熟極而流乃至千錘百煉的慣性習慣。


    甚至現在都已經有些晚了。


    自己已經經曆過漫長的十年殺手生涯了。


    十年歲月, 何其漫長, 期間不斷地做任務, 不斷地修練拳腳功夫


    日子有功、習慣成自然,又豈止是說說而已的?


    此次得益於化靈經,助自身數度脫胎換骨、洗毛伐髓, 令到身體狀態,無任強度柔韌度都達到根基底蘊最強的時候。


    在此刻得到正規的係統的栽培, 正契其時, 錯開當前這段時間, 便是錯過最佳時刻。


    基於這點認知,縱使明知危機在前, 不想冒險,卻還是要冒險嚐試。


    “這就是不是科班出身的壞處啊。”


    風印終於真正明白了。


    在前世的時候,為什麽任何時候總有人強調科班出身?


    概因任何一種行業, 科班出身都占據一份先天的優勢, 或許野路子能夠在某特定時期或者機遇, 可以成功並且名滿天下, 但那樣子的成名者隻是少數,而且在很多方麵都不能否認比那些科班出身的要弱。


    比如資源, 比如人脈。


    老師教授同學校友,甚至學校的影響力都是野路子所不具備的。


    這件事放在武學修行上,這種差距就更大更顯著, 一目了然。


    別的行業不懂正統可能隻是吃點虧,猶有迴旋餘地, 可放在武學上卻動輒就是丟掉一條命。


    明明是相同的品階,同樣的積累, 同樣的身體,正確的姿勢和發力, 可以一拳打出一千五百斤的力量,而不懂正確的姿勢和發力方式,卻有可能隻是打出來一千二百斤,甚至更低。


    若是這兩人生死搏殺大家處在相同的修為水準,但彼此打出來的實戰威力相差這麽多,非正統出身的何能不敗?


    更不要說人家還有更係統更精妙招式傳承,隱招秘技,甚至那種凝聚全身修為隻有一擊的必殺之招


    勝負簡直不問可知。


    話本小說中的主角總能逆流而上,逆襲反殺,但一世至多一位主角,其他人等,終要遵循上述定律,想要用野路子跨越,難如登天!


    “金牌,金牌!金牌啊!”


    風中歎息,風印的身影如一道淡淡的影子,在夜空中悄然滑過。


    那位鳩占鵲巢的馬三千,在連番逼殺之下,早已經被逼的離開了自己剛剛占據的溫暖小窩。


    那溫柔小屋,早已經成了鈞天手的殺手試煉場所也似。


    從房頂到牆麵的窟窿就是傳說中四麵通透全景天窗房的頂級配置了。


    隨著殺手們的陸陸續續到來,馬三千縱使連番得勝,心裏仍舊是早就毛了。


    原本自己做獨腳大盜的時候,就已經鈞天鑒榜上有名,才想了這個辦法來躲避殺機,哪想到躲到這裏之後,鈞天手反而變本加厲,直接標注成了紅標人物。


    馬三千欲哭無淚。


    他實在想不通, 自己做的如此隱秘, 周折重重, 鈞天手是怎麽知道底細的呢?


    這個問題,不僅馬三千想不通,鈞天手的一幹殺手同樣想不通。


    關於鈞天手是怎麽得到相關任務目標資料信息的?


    這一節,自古至今就是一個謎,還沒有人解開過。


    但是,隻要你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就一定是榜上有名!這一點,沒有任何人能夠躲得過。


    這段時日以來,馬三千已經易換了好幾重身份,身形麵貌更是喬裝改扮了不知道多少次,不客氣的說,一路逃亡下來,不同的衣服都換了三四十套。


    但每一次都會在短時間內被精準的盯上。


    若不是來的銅牌殺手實力和戰鬥經驗都不如自己,恐怕自己這時候早已經一命嗚唿,撒手塵寰了。


    “噗!”


    一位銅牌殺手被馬三千擊中天靈蓋,身子搖晃著倒下。


    馬三千的背上,也多了一道刀痕,鮮血淋漓而落,但他不敢有絲毫停留,全力衝出。


    麵前又是兩道光芒閃爍,又是兩個鈞天手銅牌殺手現身。


    當當兩聲,馬三千全力出擊,同時兩把飛刀飛出,兩個殺手幾乎一聲不吭,咽喉中刀,木頭樁子一般從兩側牆頭摔落。


    他們身子還未落地,馬三千已衝到了幾十丈之外。


    提高所有警惕,全力奔逃。


    前麵的應該差不多了現在自己屁股後麵還有三個,窮追不舍,直若附骨之疽。


    無論如何,都無法擺脫。


    “這尼瑪倒黴!”


    馬三千仗著豐富的經驗和別具一格的身法,持續逃脫動作,但心裏的危機感也是越來越濃重。


    他的修為實力乃是先天八品的巔峰,更因遭遇連番狙殺,隨時都可以突破七品,且保證成功突破,一突破一個準。


    但現在他是半點突破的心思都沒有。


    因為一旦突破七品,在接下來的戰鬥顯露之後,再來找自己的就不再是銅牌殺手,而是會變成銀牌殺手。


    那才是真正的要了老命。


    畢竟,以他現有之實力,對上銅牌殺手,還能確保遊刃有餘,可對上銀牌殺手,隻會自促其敗,加速自己的死期。


    他一路向著嶽州城外飛奔;現在馬三千也算是想明白了;所謂的大隱隱於市,在鈞天手的監控之下,那就是個笑話。


    既然這樣,那就幹脆選一些窮山惡水殺手都不樂意去的地方,或者能覓得一線生機


    嗖嗖


    衣袂隨風,居然發出刀鋒斷空一樣的響聲。


    馬三千以最快速度穿過一條小巷子,如同一股旋風,向前突進。


    突然閃亮的刀光在前方高處升起,一刀劈落。


    “馬三千!拿命來!”


    又是一個銅牌殺手加入戰圈。


    馬三千冷笑一聲,手中鐵鞭一個舉火燎天,逆流反襲,當啷一聲,暗夜中爆出一大團火花。


    來襲那人登時悶哼一聲,原路翻滾迴去,一口血噴出。


    鮮血在空中灑出一團花,一股皮肉焦糊的味道猛然濃鬱。


    馬三千明知道隻要自己追上去再來一下子,這個銅牌便是必死無疑,卻根本不敢再補一擊。


    因為就是剛才那麽一點些微的耽擱,已經有七八道暗器從身後三個方向,電射而來。


    馬三千身子一搖三晃,險之又險的避過暗器,但已經有兩個殺手愈發的接近自己了。


    驀然,一條長鞭好似靈蛇一般在暗夜中遊動,急疾向著自己飛來,目標落點赫然是自己的脖子。


    馬三千何敢怠慢,盡展渾身解數,終於兩招逼退兩人,再一鞭逼退從上方卷土重來的殺手,嗆出一口血之餘,加快速度向著遠方急奔。


    而風印現在已經隱身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


    這一路的連環襲殺,盡都落在他的眼中。


    不看不知道,這一看下來,隻感覺渾身冷汗,一陣陣的往外冒。


    背心冰涼一片。


    這個馬三千的修為水準,大致與自己不相上下的樣子,但說到這家夥的戰鬥經驗、尤其是逃亡逆襲經驗,還有下手的果決狠辣,卻是遠非自己可比的。


    還有招法之精湛,身法之超妙,轉折變化,任何一項都是自己無法製衡的。


    風印再三慶幸。


    自己沒有因為之前百分百的任務完成率而自鳴得意,沒有腦子一熱當真就上頭衝上去幹。


    這個決定實在是太正確了。


    否則現在自己九成九已經撲街了


    “頭腦清醒,果然是我的最大優勢。”


    今下午一不小心寫了一萬;然後今天更兩章的話,情節沒完,不大厚道,所以今天還有一更。六點整更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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