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鬼看著突然冒出的吊死女鬼,微微愣了愣。


    “你是哪塊墳頭的,本大爺怎麽沒見過你?”


    “奴家上輩子,被吊死在山腳的大樹上,沒有墳塚,整日風吹雨打,奴家孤單寂寞的很,想跟亮爺同睡一墳快活快活,不知亮爺意下如何?”


    男鬼還是頭次見到,如此直白的女鬼,但見她容貌長得不錯,甚至比江春娥還要好看,忍不住有些小心動。


    他想了想,又看向不停跟江宏解釋的江春娥,輕輕點了點頭:“好,以後你就是本大爺的鬼婆娘了。”


    “真的啊,亮爺不是哄奴家?”


    男鬼搖搖頭:“自然當真,但你跟了本大爺,一定要堅守婦道,萬不能做出對不起本大爺的事!”


    “怎麽會呢,奴家仰慕你,更喜歡你,萬萬不會背叛亮爺!”


    吊死女鬼眉眼流轉,不停朝男鬼放著電,誰知一個沒控製住,血紅長舌突然伸了出來。


    男鬼微微一怔,剛想說些什麽,蘇迷突然默念咒語,同時雙手結印,憑空從兩具鬼體之中,牽出兩股鬼氣,快速打成同心結。


    口中繼續默念咒語,從口袋裏拿出,先前收集陰氣的聚陰匣,將男鬼的純陰之氣放出,重歸他的鬼體。


    “好了,一切辦妥,你們以後好好修煉,必能事半功倍。”蘇迷交代了一聲。


    男鬼怔了怔,似乎還沒緩過神,見她轉身朝鬼書生走去。


    吊死女鬼見他,似乎有些不高興,含糊不清問道:“相公,你是不是不喜歡奴家,後悔了?”


    男鬼輕歎一聲,搖搖頭,看了眼女鬼的血紅長舌,蹙眉道:“趕緊把你的舌-tou收迴去。”


    “遵命,相公。”


    女鬼應聲後,抬手將長舌一卷,塞進嘴巴裏的情形,直看的男鬼一陣心驚。


    他娘的,這以後接吻怎麽吻?


    可惜事到如今,即使他有異議,也沒有任何改變的餘地,隻能默默接受。


    眼見江春娥那邊,先是解釋無用,後來全推到蘇迷的身上。


    蘇迷耳朵也不聾了,但她聽見就當沒聽見,徑自來到鬼書生麵前。


    “我隻是受人所托,本無意冒犯,現在你兒子的婚事已經解決,若以後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你體內的禁魔符篆,絕不會對你產生危害。”


    鬼書生低頭看著她,似有些疑惑:“你不殺我?就不怕我反過來殺了你?”


    這話,顯然是她剛才說的,現在他再次推迴去,倒是想知道,她突然改變注意,究竟是何原因?


    蘇迷卻未答,默念兩句咒語,抬手輕輕一揮,接觸他的禁錮後,轉身又朝江氏父女兩人走去。


    鬼書生看著她的身影,勾唇的同時,冷冷眯起雙眼,再次化作那股黑暗鬼氣,急速朝蘇迷方向襲去——


    然而到了跟前,尚未觸及她絲毫,一道細微淡金赤焰,突然從黑暗鬼氣中竄出,原本聚在一起的鬼氣,迅速隨著那道隙縫,蔓延而出!


    鬼書生頓時慌了神,急忙收迴功法,再次變為白麵書生。


    他緊緊捂住心口,慘白的臉上,出現數道黑色裂紋,看起來尤為怵目驚心。


    這女孩好生厲害,竟然留這麽一手,怨不得一點都不畏懼他。


    鬼書生陰冷著臉,卻見蘇迷不緊不慢轉過身,冷淡勾起唇角:“隻要你不犯我,那東西對你沒害處,我事情已經辦完,咱們……後會無期。”


    說完,蘇迷舉步前行,江氏父女緊跟其後,朝山下走去。


    “爹,你怎麽樣?”男鬼這才想起他的爹,急忙跑過來,查看他的傷勢。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鬼書生體內的鬼氣,竟所剩無幾!


    男鬼立即運轉體內陰氣,為鬼書生療傷,足足用了一大半,才勉強封住流失鬼氣的隙縫。


    他緊緊擰著眉,扶著鬼書生朝墳塚走去,同時不解問出聲:“那醜女到底是什麽身份,怎會這麽厲害,連爹你也能傷成這樣?”


    鬼書生忽而笑了:“先傷我的不是那丫頭,而是另有其人,總之這件事從此一筆勾銷,以後不要再提。”


    “是,爹。”男鬼恭敬頷首。


    鬼書生無奈嗤笑:“老子認你做徒弟,又不是幹兒子,不過與你開兩句玩笑,你叫爹還叫上癮了?”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你說叫爹,兒子就喊你爹。”


    鬼書生甚是無語,索性隨他叫。


    誰知,那吊死女鬼也湊了上去,扶住他另一隻胳膊:“公爹,您老小心腳下。”


    鬼書生滿是黑線,頓時化作黑暗鬼氣,竄入墳塚之中。


    緊接著,原本裂開的墳塚,隨著一道幽光乍現,重新合二為一。


    “相公,公爹這是生氣了?”吊死女鬼疑惑問道。


    “爹做事情,自有他的原因,咱們不用多管。”男鬼擺擺手,朝自己的小土丘走去。


    吊死女鬼立即跟上,與他共同消失。


    隨著蘇迷等人的離開,死寂幽冷的山頭,漸漸隱現出數道灰白虛影,在山頭各處遊蕩。


    夜,才真正開始。


    ……


    蘇迷等人迴到辦公室。


    副校長見他們從後山走一趟,竟然毫發未損,看向蘇迷的眼光,不由多了幾分敬佩。


    蘇迷來到江玉嬌麵前,伸手在她額上一拍,江玉嬌輕吟一聲,立即睜開了眼睛。


    這番情景看在眾人眼裏,更覺得不可思議。


    但江春娥卻因剛才的事,記恨著蘇迷,非但沒覺得她厲害,還冷哼了一聲:“雕蟲小技。”


    “春娥!”江宏冷臉嗬斥。


    江春娥立即止了聲,可憐巴巴噘著嘴。


    王淑霞本想說他幾句,結果對上江宏陰沉的臉,有把話咽了迴去。


    “天色晚了,我們該迴去了。”蘇迷出了聲,率先舉步前行。


    隨後,一行人乘著車,迴到江家。


    江宏進了家門,立即來到客房看望冥曜,見他安穩睡的正香,這才放了心。


    蘇迷住在對麵的客房,打開房門後,順勢反了鎖,隨後拿出換洗衣物,走進了浴室。


    八零年代的浴室,很簡易。


    白色的瓷磚,類似大眾浴室的水蓬頭,旁邊還有一個洗漱池。


    但即使如此,比起鄉村用浴盆,或是下河洗而言,眼下已經屬於豪華設施了。


    蘇迷調好溫水,衝了澡。


    簡單洗漱後,穿上的確良布料做的睡裙,走出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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