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淋漓的頭顱,被炸藥炸的血肉模糊,但勉強看清的男人容貌,儼然是他的殺父仇人——屈國智!


    “我等將炸藥,布置在屈國智主屋四周,隻取了他的項上人頭,那位副官也救了出來,至於其他人,還未動手,若聶少將想……。”


    “不必,餘下的事情,聶某自會解決。”


    聶勻昊將地上的頭顱撿起,低聲吩咐幾句,將那群武士送走後,他拿著它,掌燈來到後院祠堂。


    推門而入,聶勻昊來到供桌前,將屈國智的頭顱,點燃焚燒,以祭聶父上天之靈。


    次日一早,屈國智被炸死的消息,傳遍整個南部。


    毋庸置疑,所有人都認準聶勻昊是主謀。


    眾人聯想昨晚,紅香樓門口那場鬧劇,判定聶勻昊跟島國人之間,一定有密切關係,沒準就是他們聯手殺了屈國智。


    島國人完成任務後,離開了南部。


    但留下的聶勻昊,卻再次陷入兩難之地。


    南部軍區分為幾派,誰看誰都不順眼,雖然有些人跟島國私下有合作,但那都是暗地裏的勾當。


    而他聶勻昊是第一個,在明麵上跟島國“合作”的人。


    即便除掉屈國智,他是出師有名,但上麵的人,絕對不會允許,他跟聯合外人,殘害南部軍閥。


    屈家那邊聽到一些風聲,第一時間找到屈國智生前的摯友,將這件事情稟報了軍區上級。


    一經核實,上麵的人,立即命令趙軍長,將聶勻昊帶來問話。


    還未審問,原本已經離開的島國人,重新返迴南部,還直接找上門來,指明聶勻昊是他們淺羽家的朋友。


    南部軍區的內部上級,跟島國租界多少有些牽連,見島國人出麵,立馬客客氣氣的,將聶勻昊放迴了家。


    但聶勻昊跟島國的關係,算是徹底公開了。


    軍-機事務處門口。


    聶勻昊看著為首的武士,不解問道:“你們不是已經離開了,怎麽又迴來了?”


    那人笑了笑,得意洋洋地道:“我家少主早已算準,聶少將必有一難,特地讓我等在暗地裏,注意局勢與動向,務必保全聶少將的安危。”


    聶勻昊麵無表情,內心卻在冷冷嗤笑。


    保全他的安危?


    算計他,將他逼向死地,這樣也算保全他的安危?


    聶勻昊臉色難看至極,看都不看島國人一眼,徑自進了黑色汽車,漸行漸遠。


    站在為首武士身邊的男人,皺著眉,滿臉不悅:“這男人真是沒有禮貌,真不知道少主為何要幫他?”


    “少主既然決定幫他,自然有少主的目的。”


    話雖這樣說,但他的心裏,的確也有疑問,不明白淺羽司這樣做,到底是何目的?


    可身為淺羽一族的武士,他們沒有任何詢問的權利,隻能遵守主人的命令。


    ……


    想不通其中原因的,不止是他們,即使連淺羽司本人,也感到很疑惑。


    但他不知為何,莫名其妙就答應了蘇迷,派去淺羽一族的武士與忍者,急忙趕去南部相助聶勻昊。


    之後的幾天裏,他跟往常一樣,但對這件事,卻怎麽都想不起來。


    直到淺羽一族武士,迴來複命,他後知後覺才記起這件事。


    淺羽司想不通,他為什麽會答應?


    原先的目的,想借懲治聶勻昊與蘇迷攀交,如果蘇迷願意效忠淺羽家,那他們就是真正的夥伴,如果蘇迷不願意,那他就使計毀了蘇家。


    但眼下的他,怎麽會答應救聶勻昊?


    淺羽司怎麽想都想不通。


    次日。


    淺羽司來到緋雲樓。


    推來壹號廂房的門,見蘇迷正坐在桌前,吃著小碟子裏剝好的花生米。


    而狐塚珒,則是坐在蘇迷的身邊,專注剝著花生。


    “喲,小淺羽怎麽來了,真是稀客。”


    蘇迷道了一聲,卻並未起身。


    淺羽司見蘇迷神色慵然,嘴上說著客套禮貌的話,但臉上根本沒有歡迎他的意思,心中不由微微惱怒,冷聲質問道:“你是不是對我使了妖法?”


    “為什麽這麽說?”


    蘇迷興味盎然反問。


    淺羽司見她不承認,心裏的火氣更大。


    還未說話,蘇迷忽而笑道:“爺若是會妖法,可不會浪費在你身上。”


    說完,她轉頭看了狐塚珒一眼。


    見他沒有反應,蘇迷伸手扣住他的手,湊近唇邊,將那顆花生米吃下,才放開他的手,看向淺羽司:“說說,爺到底哪裏惹了你。”


    淺羽司將兩人的互動,全部看著眼裏。


    雖然當初的計劃,是讓蘇迷愛上狐塚珒,但淺羽司現在看到這一幕,心裏卻覺得很不舒服,甚至是煩悶至極。


    他穩了穩心神,克製道:“我有話要跟你單獨談談。”


    “小狐狸不是外人,有話直說。”


    小狐狸?


    這稱唿一出,在場倆男人的眼角,不由抽了抽。


    蘇迷假裝沒看到,單手挑起狐塚珒的下巴,唇角微嘟,給他來了個飛吻,在他身形驟僵的同時,笑看淺羽司:“小狐狸雖然長相平凡,但功夫不錯,深得爺的喜愛,若是可以,小淺羽把他送給爺可好?”


    “不行!”


    淺羽司連忙拒絕,臉上的表情很氣憤,甚至還有些受傷。


    見他如此激動,蘇迷低笑一聲,收迴自己的手:“這麽不禁逗,得,爺不逗你了,你且說說,到底怎麽迴事?”


    淺羽司聽她這麽說,心裏才漸漸平複情緒,皺眉質問道:“我們原先說好的,合作整治聶勻昊,你為什麽算計我,派人助他殺了屈國智?”


    蘇迷的表情,有些驚訝:“當時不是你說要幫他的麽?”


    “我?”


    “是啊。”


    蘇迷輕輕頷首:“那晚你喝多了,說了很多話,還非要爺給你想個兩全的法子,爺當時一說,你也覺得此計可行,就直接答應了。”


    淺羽司眉頭緊皺。


    須臾,眼底閃過些許慌亂,顯然是想起了,跟蘇迷喝酒的那一晚。


    蘇迷挑眉道:“能讓聶勻昊欠你一個人情,再跟你淺羽家扯上關係,南部軍區那邊,定有人會想法子滅了他,如果他走投無路,或許還能歸順於你,而你們淺羽家,正好收入一員大將,何樂而不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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