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麽都沒用,關鍵是兜裏的肉餅,雞蛋,保溫壺溫著的小米粥,還有車站撿破爛的閨女太有說服性。


    朱大娘心裏要恨死了,不過不知道要恨給她肉餅,雞蛋小米粥的田野多些,還是恨車站那撿破爛專門給她添堵的閨女多些。


    一直到天黑了,車裏人都困了,他們兩口子這邊的火力才小了些。


    就這,那邊坐車看著身體就不是多舒服的老太太,還偶爾睜眼掃過來,惡狠狠地瞪兩人一下呢。


    朱大娘氣的翻白眼,要不是真的心疼東西,差點把田野給裝的一兜子幹糧給扔出去。


    恨聲說道:“我就知道跟喪門星沾邊的就沒有好事,她就是天生克我,她哪有那麽好心,給我準備幹糧呀。看吧,看吧。”


    朱鐵柱看著那個兜子眼神也都是糾結的,要說老二媳婦算計這麽遠,能知道,他們吃口肉餅都讓人擠兌那肯定不可能。


    可你說這一兜子肉餅,還真就沒從好地方下去,不如餓肚子舒服呢。


    要說除了婆娘說的喪門星,克他們,朱鐵柱都沒什麽好解釋的。


    他當年娶了朱大娘,那就是不信這些的。可放在老二媳婦身上,這事邪性呀。


    你說好好地,讓一車人膈應。這都千夫所指了。


    車站下車的時候,一車人都沒人拿好眼神看這兩口子。


    朱鐵柱兩口子是個能吃苦的,天氣不太冷了,就是稍微涼點,兩人就在車站佝僂著準備湊合半宿,明天一早坐車就到公社了。


    縣城的車站很簡單,糊弄著有個房頂子,好地方都讓人占了。


    兩人因為車上的事情,沒人待見,都沒人給騰出來地方,讓兩口子擠擠什麽的。


    還有人翻白眼:“坐車還能吃肉餅,喝溫粥呢,怎麽不找個招待所歇著呀,跟我們這群土裏刨食的擠什麽。”


    朱大娘要說話,被朱鐵柱給攔住了:“出門在外,別鬥氣,咱們在這邊等會也一樣。”


    朱大娘:“這地方也不得勁兒歇著,他爸,反正也是受罪,咱們走吧,天不亮就到家了。”


    朱鐵柱:“走夜裏?”有點含糊。


    朱大娘:“不行,我半天都等不得了,想到老大媳婦糊弄我這事,我恨不得拔她一層皮下來,要是沒有這個敗家的娘們,我哪來的這麽多氣,我用的著跑那麽遠,去受喪門星的氣嗎,我能碰上要賬的丫頭,聯合外人擠兌我嗎。這兩東西可恨,老大媳婦更可恨。”


    朱鐵柱想到朱老大媳婦往娘家折騰錢,心裏也恨得咬牙切齒的:“老大這個慫貨。”


    朱大娘:“縣城到公社這段路好走,路上都是人家,咱們走吧。”


    要是半夜從公社走到上崗村,那可得搭個伴,沒準半路上碰上大牲口什麽的。


    朱鐵柱想想也是這個理,看看那邊明顯排斥他們的人群,這也沒什麽好呆的,走就走吧。


    朱鐵柱他們才走,那邊的人群就有認識這兩口子人說了:“那兩口子好像是紅旗公社的,平時追個集什麽的,沒想到這麽不是東西。”


    說道紅旗公社,那肯定是要說到勞動女能手,致富帶頭人的。


    這事知道的人就多了,再想到朱鐵柱兩口子,拚拚湊湊的,別看就一個縣城裏麵住著,還真就把朱鐵柱兩口子給認識個七七八八。


    這都趕上人.肉.搜索了。


    最後人說了:“這兩口子賊不是東西。對閨女啥樣咱們是親眼看到的,看來對兒子那事也假不了。”


    一大群人:“能狠心把兒子招出去,能是什麽心眼正的人呀,有錢都顧自己那張嘴了。”


    這車站裏麵等車的天南地北的都有,遠的不說,就縣城這塊,朱鐵柱兩口子那絕對是聞名在外了。


    也難怪朱大娘說田野克她,真的是好心給帶的幹糧,誰知道碰上這事,誰知道趕這麽寸呀。


    愣生生給朱鐵柱兩口子當活證據了。


    朱鐵柱兩口子大半夜的走迴公社,虧的這時候的天氣好,不涼不熱的,不然受多大的罪呀。


    朱大娘這人碰上錢的事情,那是真的不怕辛苦不怕受累。


    被一車人盯了一路的肉餅還有雞蛋,路上被朱鐵柱兩口子一邊罵著,詛咒著一邊給吃了,不吃真的沒力氣繼續往迴走了,都走了多一半了,總不能還花一份車票錢吧。


    怎麽算怎麽虧。


    朱大娘全靠心裏那點氣撐著呢,把肉餅給吃光了:“沒安好心的喪門星,這麽缺德的事情她也做的出來,肯定是故意的,看我以後看到她怎麽罵她。不對以後我都躲他遠遠地,喪氣。”


    朱鐵柱:“四丫,那邊哎,還是讓丫頭迴來吧。”


    朱大娘心裏恨,嘴上更恨:“別提那個要賬玩意。我讓人給戳了一路的脊梁骨為了誰呀,還不都是那丫頭給帶累的,人家養閨女,都等著享閨女福呢,我是欠她的。”


    為啥他們家的孩子一個省心的都沒有呀,都是老二那個孽障沒帶好頭。朱大娘這時候,心裏恨田嘉誌更多,都是那個喪門星給克的。閨女都不親了。


    朱鐵柱眼神渾澀難懂:“終歸是姑娘。”對於朱小四,他還是心疼的,可要說搭多少錢進去,朱鐵柱從來沒想過,那就是個丫頭,早晚臉朝外的。


    朱大娘眼睛裏麵風雲變色的:“別人家的孩子都惦記家裏,我養出來的孩子,都是要賬的,沒有一個替我想想。”


    朱鐵柱沒吭聲,天微亮,兩口子腦袋上都搭了露水了,才看到公社的輪廓。


    朱大娘最後恨聲說道:“我也不要她多少彩禮,趕緊別來煩我就成。”


    閨女十幾歲就分出去跟兒子一塊過來,她還想著閨女找婆家要彩禮呢,可真是磨盤大的臉。


    想的真美。讓田嘉誌聽到這話,怕是要磨碎了後槽牙的。


    兩口子為了錢霍的出去,一天一宿愣是從田嘉誌那邊折騰到公社了。


    朱鐵柱嘴唇都是幹吧的,街上有買油條的兩口子拎著包裹坐那一人吃了兩碗豆腐腦,兩張大果子才緩過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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