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野:“嫂子,我們上崗村不錯吧。”


    高敏:“不錯,聽說在公社裏麵上崗村都是拿紅旗的。”


    田野:“年年拿紅旗,我們田大隊長,就是田花同學的爸爸因為這個可驕傲了。”


    高敏:“值得驕傲。”好吧,身邊都是正能量。


    田豐嘖嘖兩句,對著媳婦指著遠處的山包包上的條田:“她更想告訴你,那邊,看到沒有,都是她的。”


    高敏看過去:“都是。”


    田豐:“都是。”


    這次真的是震驚了。跟田蜜的大棚比起來,田野這是貓在山裏搞大事情呢。


    而且人家平時嘴巴嚴的,就沒聽她說過一句半句。不對還是說過的。求著她給批假的時候,人家可是說過迴家種地的話。


    田野有點羞澀,沒想這麽高調的,四哥可真是太不矜持了:“咳咳,也沒多少。”


    高敏:“上崗村的勞動女能手,公社掛名的致富帶頭人。一點水分沒有的嗎。”


    田野:“別當真,有點力氣能幹點而已,都是鄉親們給田嘉誌麵子,願意捧著我這個軍屬。”


    田嘉誌:“瞎客氣啥呀,你要是沒那本事,誰的麵子人家也不賣。”


    好吧到了村裏了,田嘉誌口音都自動轉換過來了。聽著可真是親切。


    高敏看著兩人笑,對她來說這些都是身外之物,難得的是田野同田嘉誌這份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情誼。


    尤其是隨著兩人身份的變化,這份情誼還能這麽真摯,這麽純粹,最最讓人羨慕。


    田豐:“看什麽呢。”


    高敏眼睛裏麵的羨慕,田豐沒錯過。心說用的找羨慕別人嗎,他們兩口子也不差呀,自己對媳婦不好怎麽地啊。


    田豐暗搓搓的磨牙,迴頭看到田嘉誌那個家,高敏就不會在羨慕田野了。


    就該知道這東西多配不上自己妹子了。


    這段時間上崗村過來的生人多,車子也多了,路上出現個吉普車什麽的,都已經不太讓人關注了。


    老遠的有人看到是田野,就揮揮手,在地裏該幹什麽幹什麽了。


    田嘉誌:“變化可真大,才兩年。”


    田野:“到村裏你就知道了,兩年新房子就起來好幾戶。”


    田嘉誌:“嗯。”說話間村口就到了。老倉庫的門口,田野田嘉誌下車。


    牛大娘迎出來了:“哎呦,田野,你咋又迴來了,不用上課了呀。”


    然後才看到田嘉誌:“原來是老二迴來了。”一嗓子半個村都能聽到。


    田嘉誌真不適應牛大娘這份熱情。笑笑把東西先從車上卸下來了。


    牛大娘看到有水管子,還有水泵,就知道自家的,高興地誰都不顧的了。


    再迴神的時候就看到一頭披肩發的高敏了:“哎呦我的媽呀,這省城到底啥地方呀,怎麽出來的大姑娘一個比一個好看呀。”


    田野又一次的鬱悶,外國月亮圓到家了。自己比田蜜,高敏哪個差了,怎麽就沒聽牛大娘這麽說自己一次呢。


    高敏就沒被這麽誇張的語氣讚揚過,真心的有點不好意思。


    田豐樂嗬嗬的:“大娘這是我媳婦。”


    牛大娘:“田野他哥,你這是祖上積德了,把仙女給娶家去了。”


    田豐樂的都找不到北了:“可不是咋地”


    田野:“大娘,這還我們學校的教務主任呢。”


    好吧,牛大娘嘴巴張著就合不上了,這不光好看,還有本事呀:“教大學的老師呀。”那得多高大呀。


    牛大娘那是一張什麽嘴呀。高敏進田野家門,在出來的時候,就被上崗村的人當神一樣的供奉著了。


    身上都鍍這一層金光的。用牛大娘的話說,這姑娘,大學裏麵當官的老師。


    田野給牛大娘把家裏水泵接好了電,田大隊長他們下地才迴來,看到田野:“哪有你這樣上學的呀。”


    可不是嗎,教務主任都找家裏來了。


    田野:“叔,大誌迴來了,我跟著家裏來的。”


    好吧,在上崗村,男人比什麽都重要。女人圍著男人轉,那就對了。


    田大隊長:“嗯,老二迴來了,哪去了,兩年沒見到他了呢。”


    田野看看東院。好吧大家都懂了,兩年沒迴村子了,田嘉誌就是招出來的,迴家也得看看爸媽。不然輿論這關就過不去。


    田大隊長跟牛大叔在這邊嘮嗑。拉著田豐熱乎的跟親人是的。


    就聽到東院,嗷的一嗓子哭開了。


    田野一點都不覺得奇怪,朱大娘一如既往的清奇。


    話說看到兒子的時候不就該哭嗎,這會在哭是不是醞釀的時間稍微長了點呀。


    這邊院裏的幾個人都頓了一下,然後就該說什麽說什麽,根本就沒人搭理東院那邊的動靜。


    反倒是從驚喜中迴神的牛大娘說一句:“老二也怪不容易的。”


    然後就在那邊繼續開閘,關閘的折騰他們家電費了。


    田嘉誌迴村就去朱家了,朱家兩口子那是真的一點準備沒有就看到二兒子了。


    啥情緒,啥心思都沒有醞釀呢,冷不丁的看到田嘉誌,朱大娘好半天才憋出來一句話:“你咋迴來了。”


    好吧,田嘉誌本來就不太熱乎的心,給說的恆溫了:“有假期就迴來了。”


    朱鐵柱起身:“快屋裏坐著,你媽這兩年可想你了。”


    好吧,還有比這個更讓人難以相信的嗎?


    孩子們都上學呢,田嘉誌麵對朱鐵柱同朱大娘雙方都沉默了好半天。


    田嘉誌兩年沒迴來,不是空手上門的,白糖,紅糖,掛麵,都是村裏走禮東西,給朱鐵柱兩口子帶了一大包呢。


    嚴格來說這些東西,就頂上三個節氣的禮錢了。


    要說田嘉誌田野不缺錢,不在乎這點,送的也真不少。


    可人怕不知足呀,怕比呀。那不是田大隊長家裏都有水泵了嗎。誰買的?田野買的,憑啥呀?朱大娘這口氣都憋了好幾個月了。


    沒法找田野要,兒子迴來了,沒道理送給別人不送給她呀。


    越發看不上田嘉誌拎進來的東西了,糊弄誰呢?


    熬一嗓子哭開了,真不是想兒子了。而是覺得被兒媳婦給委屈到了。


    田嘉誌也麽想到她媽對他還有這麽澎湃的感情呢,就是早就被淬煉好多遍的心,那都有點蠢蠢欲動。忍不住先,或許他媽年歲大了,可能後悔了。知道他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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