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娘:“老大做主不讓老二進祖墳,你們兩口子就聽他的了。你家往後真的老大說了算呀。”


    聽了牛大娘這喇叭的話,朱鐵柱這次真的把手砸個大血泡,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這可真是糟心死了:“你個老娘們瞎嘚嘚啥呢?誰說我家老二不近祖墳了。”


    牛大娘比他還橫呢:“你嚷嚷什麽呀,欺負我一個女人呀,你家把兒子招出來換糧食,人家田家不開口,本來兒子也迴不來,活著迴不來,死了也迴不來。”


    中間停頓一下,嘖嘖兩聲:“況且你家老大都說了,不讓你家老二進祖墳,說起來你家老大可真是把兄弟賣的徹底呢。骨頭渣子賣了。”


    眼看著朱大娘要跟牛大娘抓一起了。


    朱大娘張牙舞爪的要撲人:“我叫你埋汰我兒子,我叫你說我家閑話。”這話傳出去,他家老大還能有好呀。


    牛大叔從院子裏麵跑出來,把媳婦惹禍的給拉走了。


    牛大娘不甘心:“衝我嚷嚷什麽?這話也是他們家人說的呀,他們家小三在大隊場麵上剛說完。”


    牛大叔那是一腦門子的沒法:“中了,有你啥事?”


    朱鐵柱聽著頭昏腦漲的,都不知道一天咋過去的。


    朱大娘則化身飛毛腿,趕緊去大隊門口把倒黴孩子給拽迴來。


    三大爺走的時候,直接拿著三毛錢工錢,人家說了門樓子弄好了,餘下的都不是啥技術活,不來了。


    朱鐵柱也不強求,剩下那點活計,他們兩口子就能弄完。本來也是這麽打算的。


    晚上朱老大跟朱老三都沒躲過一頓鞋底子。


    朱鐵柱一天累夠嗆,打兒子都是搶堅持的。


    田野跟田嘉誌出門,真的去給田大興上墳了。村裏有講究,成親的時候就該給長輩祖宗上墳的。


    田野這邊那是沒人操持,才把這個重要的過程給接過去了。今天可不就趕巧了嗎。


    兩人特意去城裏買了黃紙香火,這麽一折騰也沒能幹多少活,時間都耽誤在路上了,話說就當出來玩一天吧。


    兩人給墳地拔拔草,收拾收拾就已經晚了,天黑了才迴來。


    這中間田野還在城裏吃了一頓好的呢。


    田嘉誌給田大興規規矩矩的扣頭燒紙的時候,被村裏上山砍柴的人看到了。


    人都說,這孩子是被朱家傷了心了。沒有這麽樣對孩子的。朱家朱老大忒不是東西。


    風言風語的傳的滿村都是。


    田嘉誌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怎麽迴事。


    朱家這點糟心事,兩人出門的時候田野追上田嘉誌,說會兒話就給開解過去了。


    遇上那麽一家子,見天的掛在心上,那就沒法活著了。要學會的就是放開,要不把他們當迴事。


    迴家的時候田嘉誌還特意掃了一眼朱家的院牆,還沒完工呢。


    田野真怕田嘉誌在抽風:“咋地,你還想著半夜起來給拆牆呀,好歹你是爸媽。”


    田嘉誌:“要是朱老大的房子,當不住我就給他拆了。”這親兄弟算是沒得做了。


    田嘉誌:“不行。我不能讓他消停了,我得去鑿個豬槽子出來,沒事讓小武過年串門帶他姥姥家去也好呀。好歹是個進項。”


    田野翻白眼,就說你跟朱老大過不去好了,瘋跑一天怪累的,折騰別人呢還是折騰自己呢?


    拉著田嘉誌進屋,死活不讓他鑿石頭了:“就當心疼你爸媽吧,行了。”


    田嘉誌冷哼,可沒人心疼過他,算了,就聽田野的吧,拉著自己的手可軟和了。


    田嘉誌突然說了一句特別感性的話:“你以後得使勁的對我好。”


    田野想說為什麽呀?該你的還是欠你的呀?


    看著田嘉誌盯著東院牆的樣子,突然就開不了口了,估計這小子傷懷了。


    田嘉誌確實有點傷懷的,除了田野他再也沒有別人了,連死了都沒有地方去的人呢。


    朱老大這話把年輕的田嘉誌傷的不輕。


    本以為自己已經能用超然的態度對帶朱老大了,沒想到這人還能做的更絕一些。


    然後就聽見田嘉誌說道:“我以後也會對你好的。”


    好吧為什麽氣氛突然變得黏黏糊糊的了呢?


    田野有點糾結,掃一眼田嘉誌,難道這人想跟自己來一處因為愛情嗎。問題是她不想跟誰玩因為愛情呀。她這年歲真沒這個打算呢。偏頭疼呢。


    就當沒聽見直奔後院去了:“豬雞該餓了。”


    田嘉誌黑臉,算了,真要是老了,田野對自己要是能比上後院的豬雞也是不錯的,按時投喂,還給豬刷澡,說起來連他都沒有這個待遇呢。人不如豬呀。


    兩人跑了一天,晚上還有人不放過,大門被拍的啪啪響,田野臉都洗幹淨了,肯定是不能開門的。


    田嘉誌聽納悶的:“這時間了還誰來呀,小武沒說晚上過來呀?”


    田野:“或許是隔壁你爸媽,過來喊你明天過去給磊牆的。”


    田嘉誌臉色吧唧就落下來了:“他們沒那麽大的臉,兒子換糧食,死了不讓進墳地,咋地還想著讓我迴家扛活,不怕吐沫星子淹死。”


    田野:“咳咳,你還是去開門吧,我去東屋。”


    田嘉誌不樂意:“不去,不開門,管他是誰呢。”這是任性了。


    幸好就是說說,看著田野去東屋了,到底磨磨蹭蹭的去院子裏麵了:“誰呀,大晚上的什麽事。”


    外麵光敲門,根本不開口,這樣的事情沒發生過,田嘉誌長心眼了:“誰?”


    不說是誰才不開門呢。


    外麵張月娥臉色漆黑漆黑的,她黑天過來,就是不想讓別人知道,才不想開口的,這人怎麽這麽討厭呀?


    萬不得已:“是我,咱們村的知青,大誌同誌,我是來找田野同誌的,你能把門開開嗎。”


    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田嘉誌傻了才給開門呢:“不能開,我一大老爺們深更半夜的不方便讓你進來。張同誌有事情明天天亮了再說吧。”


    好嗎,這可真沒有風度。


    張月娥氣的嘴唇都青了,也可能是天冷了,穿的薄凍的:“老二同誌,家裏不是還有田野同誌呢嗎,怎麽就不方便開門呢,你看我一個女同誌,深更半夜的一個人迴去也危險呀,你還是把門開開吧。我就進來說兩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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