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不搭理田野這茬。非得掙迴來錢給田野看看不可,要做個憑本事說話的男人。


    田野也沒強求,心裏有譜,不願意看書,就摔到他看書好了,反正自己肯定能完成目的,九年製義務教育怎麽也的完成。


    兩人各自都有主意,誰也沒繼續這個話題。


    不過田野還是把有用的書挑出來,擺在了桌子上麵,別說挺像那麽迴事的,立刻屋子裏麵給人的感覺就不一樣了。


    田嘉誌斜眼打量田野的動作,心說這人當初那麽死乞白賴的追著朱老大,難道就是因為朱老大上學上的多。那自己要不要多學學呢。


    田野看著朱老二磨磨蹭蹭的就是不迴家,也不催他,反正兩家離得近,不著急。


    隔壁的老朱家兩口子臉色都不太好,兩口子因為昨天的事情,又是一大早就站在籬笆院子裏麵巴望著了。


    看到兒子全須全尾的出門,看樣子不像是被打了,兩口子才鬆口氣。


    朱大娘才進屋做飯,忙活完了才想起來,按村裏的規矩,今兒兒子該帶著媳婦迴來。


    朱鐵柱兩口子對望一眼,兒子一大早就出去了,看樣子兩人根本就沒把這個當迴事。


    想起來野丫頭沒有長輩,兩孩子小,估計不懂這個,兩人臉色才好點。


    朱鐵柱:“讓三同四丫,把他哥嫂接迴來去。”


    用到接這個字眼,朱大娘聽著就不自在,這不是跟兒子生分了嗎,拍著衣服去出去吩咐兒子去隔壁找老二:“我算是該了他的了。”


    不用說就是罵朱老二呢。


    所以田野家大門被朱老三帶著小四丫敲開的時候,田野忍不住看了田嘉誌一眼,這小子這麽磨蹭,不是就等著台階下呢吧。


    田野不是熱乎人,也沒想同隔壁走的多近乎。


    朱老三這小子難得有怯場的時候,實在是田野在外麵的名聲太剽悍了,尤其是最近這段時間,他們一群的小夥伴都知道,不能招惹黑猴精。


    到底是自己兄弟,田嘉誌看著朱老三的慫樣開口了:“幹啥來了?”


    朱老三拉著小四丫畏手畏腳的,他二哥臉色不好看:“媽讓我來找你迴家。”


    田嘉誌看看邊上的田野,冷著臉:“不迴,你們迴家吧。”


    心裏怒火翻騰,就叫自己一人迴去,什麽意思呀。


    田野心裏又跑馬了,這小子氣性真大,朱家兩口子這都能算是下氣了,竟然還硬撐著呢,真不想家呀。


    朱老三還沒開口呢,小丫頭就過來拉田嘉誌:“二哥,迴家。”


    田嘉誌硬撐著,不過看得出來態度軟和了。


    田野進門拿出來紅糖:“迴吧。”


    田嘉誌:“一起迴去。”


    田野心裏“且”了一聲,當迴娘家呢呀:“我還有活呢。你快迴去吧。”


    田嘉誌磨蹭著不肯動步,田野:“要是還想著練功夫,沒事的時候可以過來玩,也可以過來看書。我去後院幹活了。你們出去的時候把門鎖上。”


    說著拿著鋤頭就出門了。根本就沒多看這哥三一眼。


    田嘉誌有一種被拋棄的錯覺。


    黑著臉看向朱老三:“就讓你找我一人迴去,沒找別人。”


    朱老三搖搖頭。他媽特意叮囑了,就喊你哥迴來。


    看著手裏的紅糖,要不是給田野做臉,才不把紅糖帶迴去呢。


    昨天晚上田野還用家裏的紅糖給他衝碗水喝呢。


    在老朱家,這種好事從來輪不到他。拿去多少東西,也不會到他嘴巴裏麵一口。


    把院子都歸攏好了,才帶著朱老三還有小四丫出門,大門鎖的嚴實了,讓兩孩子等著,去後院給田野送鑰匙。


    遞鑰匙的動作欲語還羞,田野心說這小子到底要幹什麽,怎麽一點痛快勁兒都沒有:“就一把鑰匙,不能給你。”


    田嘉誌臉色有點紅,他沒有這個意思,不過留把鑰匙也挺好的:“我走了呀。”


    田野收起鑰匙裝兜裏:“嗯”低頭繼續幹活。


    田嘉誌繃著一張臉,眼睛裏麵風雲變色的,就這麽走了,總有點不甘心,覺得田野太冷淡了。


    看著田野真的不搭理他了,才轉身走人,心裏不痛快勁兒比跟朱家兩口子較勁兒一點都不差。


    朱家門口,朱老三:“二哥,剛才做啥去了?”


    田嘉誌:“大人的事小孩少插嘴。”


    進門口的時候,田嘉誌吸了好大一口氣。


    小丫頭拽著田嘉誌,挺稀罕的:“二哥你拿的啥呀?”


    朱鐵柱在屋裏出來:“迴來了。”


    朱大娘在朱鐵柱身邊,抿了好幾下嘴唇,看著兒子愣是沒擠出來一句話。


    田嘉誌悶頭:“嗯”悶頭進屋,把手裏的紅糖放下,也不抬頭看人:“迴禮。”


    朱大娘一口氣沒上來,險些暈過去,兒子要跟她走禮。多新鮮呀。那麽一大堆的東西,拿迴來一包紅糖,哄人呢,還是孩子讓人哄了。


    朱鐵柱掃了一眼二兒子:“怎麽你一個人迴來,野丫頭呢。”


    田嘉誌終於抬頭了,說出來的話賊氣人:“後院幹活呢,你們要是真想讓人過來,我現在就去叫人。”


    朱大娘:“幹活要緊,咱們不講那些虛禮,不來就不來吧。”


    朱鐵柱瞪了一眼媳婦。不用說他就知道怎麽迴事,自家這個婆娘也就這樣了。


    田嘉誌拿起紅糖包,渾身上下跟刺蝟一樣:“不講虛禮,我把東西給人換迴去。”


    朱大娘氣的拽住二兒子:“你正當你姓田了?”


    她不在乎這包紅糖,這孩子說話太戳心。


    田嘉誌比朱大娘氣性還大呢:“那不是你們簽字,按手印同意的嗎。糧食都在你屋裏呢。”


    朱大娘忍不住,捶打著田嘉誌哭上了。


    朱鐵柱臉上也氣的鐵青,就說這兒子養不親:“看把你媽氣的,告訴你,別管改姓啥,你也是我朱鐵柱的兒子。”


    田嘉誌耿耿著脖子,跟爸媽置氣:“用把字據拿出來看看不。”


    朱鐵柱氣的直接脫鞋抽人:“老子打死你,敢拿字據跟老子說話。”


    田嘉誌不敢跟朱鐵柱動手,就是敢,他一個青蔥少年也打不過五大三粗的漢子,所以結果很明顯,田嘉誌被收拾了。


    屁股都讓鞋底子給抽腫了。奇異的事,挨打的時候他竟然覺得,他還是朱家老二,傳說中的賤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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