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打開的時候櫻和烏鴉的視線正好撞上,烏鴉陰沉的臉色不禁讓櫻感到疑惑,她走出電梯的時候問道:“怎麽了?”

    烏鴉沒有乘上電梯,他想到自己剛才的經曆覺得還是不要讓櫻重蹈他的覆轍比較好:“雪今天吃錯藥了,攻擊性極強,像條瘋狗一樣逮誰咬誰,我剛被她噴了個狗血淋頭。少主也不正常,說句話比擠牙膏還費勁,一個人在那兒抽煙發呆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如果不是必要的事我建議你最好不要惹他們。”

    櫻想了想,少主先不說,雪這個樣子倒有點兒像失戀……等等,失戀?

    “我大概知道是為什麽了……”她拿著檔案袋的右手不自覺的用力了些。

    “我可不想知道,總之在她冷靜下來之前我盡量遠離她。”烏鴉搖了搖頭,“話說櫻你是來找少主?”

    “不,我就是來找雪的……我有東西急著給她,先走了。”櫻說道。

    “那祝你好運吧……”烏鴉目送著她的眼神滄桑。

    櫻路過源稚生辦公室門前的時候多看了一眼,門是開著的,源稚生站在窗前背對著她,但是僅憑空氣中的味道就可以判斷他一定抽了不少煙,遲疑隻是一瞬間的事,很快她就來到了蘇雪的門前。

    門也是開著的,蘇雪趴在桌子上,她剛走上前還沒來得及敲門蘇雪就開口了:“送個資料也能這麽慢,你知道效率兩個字怎麽寫嗎。”

    果然和烏鴉說的一樣,蘇雪連頭也沒抬所以她根本不知道來的人是誰,換句話說即是此刻是少主也會被她罵,真是無差別攻擊。櫻敲過門才走了進去:“抱歉,去取屍檢報告所以有些遲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蘇雪才坐起身來:“有點意外,沒想到會是你。”

    “剛好順路。”櫻把東西放到桌子上,她根本不順路,而是受人之托,剛才在檔案處她被人攔下說是要拜托她把櫻井綾人的檔案拿給蘇雪,對方顯然不願意接近蘇雪,而她也很清楚這是為什麽,因為蘇雪的名聲……並不太好。

    蘇雪立刻打開檔案袋開始翻文件,任務內容、屍檢報告以及一些不負責任的推測,加起來也就十張紙而已,一分鍾她就看完了。

    “嗬,這法醫是喝雙氧水長大的嗎?鑒定結果居然隻有一處致命傷。”

    “雪……”櫻有些無奈,“吉田先生是本家最好的法醫,幾十年來從未出過錯誤。”

    “前幾十年未出錯不代表以後也不會,隻是

    概率大小的問題而已。”蘇雪不屑道,“屍體已經入殮,兇手還未找到就入殮了,櫻井家這群人是不是先天性額前葉缺失?”

    櫻脊背有些發寒,以蘇雪的作風她該不會要去開棺吧……

    “雪,你不要亂來。”

    蘇雪正在一張白紙上勾畫些什麽,聽到櫻這句話她停筆說道:“放心好了,我沒有醫學的專業知識,不會去挖屍體的。”

    櫻沉默了,蘇雪的意思是如果她有專業知識她就會去挖屍體的……

    “雪,你還好嗎?”

    蘇雪皺眉:“我當然好,你遇到烏鴉了吧,哼,不用想都知道他說了什麽。你們大可放心,我很冷靜,至少我看出了那幫蠢貨都沒發現的問題。”

    “什麽?”

    “推論有待證實,如果警示廳那群腦滿腸肥的飯桶能在大腦騰出百分之一的位置存放一下他們的智商,那麽這件事很快就會結束。”

    警示廳這和這件事有什麽關係?疑惑歸疑惑,櫻並沒有再問蘇雪,這件事自己幫不上忙,她該告辭了。

    “我就不打擾你了,再見。”

    蘇雪似乎是想讓櫻放心,她難得笑了笑:“再見。”

    櫻走後蘇雪給一個叫阪本若的人打了個電話,讓他把一些資料傳給自己,順便安排自己去櫻井綾人的死亡現場勘察一下。這個阪本若是她在街頭搭訕時認識的,巧的是他不僅是一個警/察,還是家族在警示廳的內線,蛇歧八家不僅是混血種家族,還是日本最大的黑道,在警察那兒有臥底也是正常的。

    聯係好了之後蘇雪重新梳理了一下案情,之前在同一個區域發生了三起奸/殺案,死者均為中年女性,殺人後兇手放火焚屍。兇手作案神不知鬼不覺,拖了一個月警方也沒查出什麽,本家認為是混血種作案,於是派了櫻井綾人去查,他應該也是查出什麽來了,因為在一處相似的奸/殺案的現場發現了他的屍體……

    蘇雪看過執行局給櫻井綾人的那份任務說明後都快笑出來了,犯人的身份不確定,受害者的信息沒有說明,僅憑“連環殺人,警方無法抓捕兇手”就能判斷是死侍作案?蛇歧八家已經草木皆兵了,他們對死侍太敏感了。

    傳真機工作起來,蘇雪向阪本要的東西已經到了,這些資料是關於那四個受害者女性的,詳細卻也瑣碎受害者的照片、年齡、工作、住址、家庭情況,甚至是星座血型等看起來莫名其妙的信息。蘇雪快速翻閱了一遍,

    然後……她真的笑了出來。

    “哈哈哈……這幫蠢貨,閑的蛋疼是吧,這他媽的根本就不是死侍做的啊!”

    可是她笑的卻越發悲涼。

    她用手捂住眼睛,可是終歸也沒有濕潤,再放下手時她的麵容已經恢複平靜,她歎了一口氣:“把事情查的水落石出再去墳前嘲笑他吧……”

    蘇雪本以為這個案子會很複雜,但事實上很簡單,四個受害人有著極其相似的特征:在外貌上她們都是齊耳短發,年齡均為三十歲左右,並且都是獨居的單身女性。四個受害者都是白天的時候在家裏被殺死,然後被焚屍。

    這分明是有目的性的連環殺人案,犯人與這種女性的原型有著緊密的聯係,他應該隻是個普通人而已,有誰聽說過死侍找獵物還會這麽仔細的篩選的?有誰聽說過死侍殺人後還會倒上油焚屍的?

    而普通人有可能殺死櫻井綾人嗎?答案當然是可能的,如果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近距離刺中要害,就算是混血種也必死無疑……

    引起蘇雪注意的是被害人的屍檢報告,因為它實在是……獵奇。第一起和第二起因為房屋是日式的傳統木質,所以被燒的幹幹淨淨。第三起和第四起是別墅,所以留了個全屍,無論是屍體還是房子本身。

    其實說是奸/殺案,但也隻是推測而已,根據屍檢報告顯示隻有第三起案件的受害者可以確定是被強/奸了,她說虔誠的基督教徒,也就是處女,屍檢報告證實了她的處/女/膜被破了,但是卻沒有在她的體內發現精/液……

    這是為什麽?蘇雪的第一反應是犯人陽/痿,但是陽/痿的人一般不會選擇強/奸啊……

    而第四起案件的受害人雖是單身,但是她是有男朋友的,並且她的前男友也證實了她並非處女,所以她是否被強/奸了也就無法證實了。

    除了性/侵/犯,受害人還有被毆打過的痕跡,但是同為死者的櫻井綾人身上卻隻有一處致命傷,這就說明了犯人絕非無差別殺人,顯然櫻井綾人隻是意外情況。

    整理了這些書麵資料後蘇雪出門去往發現櫻井綾人屍體的地方,也就是第四起案件的案發地點。

    蘇雪來到第四起案件發生的地點,這是一幢小型的二層別墅,有著獨立的花園,占地麵積並不大而附近就有著其他相似的別墅。死者單身,與鄰居關係一般,平日裏總是一個人進出,所以如果有陌生人進入一定會引起鄰居的注意。

    蘇雪查看了附近的環境並且拜訪了幾家居民,心裏有了一定的了解後她走進了這幢死寂的別墅。

    “你誰啊?”蘇雪挑眉看著站在門口的這個年輕男人。

    為什麽她問的如此理所當然……明明他才是應該這麽問的人啊!“我是河內警官,阪本前輩說有一個要勘察現場,讓我在這裏接應一下。”河內還有一句話沒說,沒想到是這麽年輕的女性……

    “哦,阪本的馬仔啊。”蘇雪路過河內走進了別墅。

    “馬仔是什麽……我告訴你不要亂說話……”

    “不是馬仔難道是馬子嗎?”蘇雪冷笑。

    河內聽了後愣了一下,然後堅決的搖了搖頭……

    “火是從哪裏燒起來的?”蘇雪在一樓轉了一圈後問道。

    “前三起案件無法確定,但這起可以確定是從一樓。”河內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很自然就迴答了。

    “那屍體被發現時是在哪裏?”

    “二樓臥室的床上。”

    “屍體有移動過的痕跡嗎?”

    “沒有。”

    “奇了怪了……”說話間他們已經走到了二樓,蘇雪站在臥室的門口自言自語道:“如果是焚屍為什麽不直接點燃屍體,那樣不是更快嗎?兇手卻選擇焚燒房屋……房子也是他的目的,那他就不應該更換目標的類型,就像四起案件的受害人都是一個類型,但是既然如此為什麽前兩起是和式而後兩起是歐式,是什麽讓他改變了目標……”

    “嗯……話說你都看出來什麽了?”河內有些尷尬,蘇雪自言自語半天了,他好像完全被她無視了……

    “櫻井綾人雖然有些自負但不至於站著讓對方來殺自己,他身上隻有一處致命傷而沒有搏鬥的傷痕,所以很明顯犯人要麽是櫻井綾人的熟人,要麽是那種毫無威脅的存在。”蘇雪說道。

    “毫無威脅?”河內對於這個奇怪的開場白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是蘇雪說的他大概聽懂了,除了這個毫無威脅。

    “沒錯,比如八歲以下的孩子,八十歲以上的老人,懷孕八個月的孕婦,甚至是身患殘疾的人,總之一定是看上去就屬於弱勢群體。但是既然是□□犯,那就一定是男性了,男性還是弱勢群體,很有可能是殘疾。

    櫻井綾人帶來的這個信息很重要,但這也隻是其中一步,更多的還要從這裏得到。”

    “這裏我們已經仔細搜查過了,沒有

    指紋,沒有血液。”

    蘇雪搖了搖頭:“我指的不是實質性的線索,而是這個環境以及受害人能告訴我的。

    四起案件均在白天不是很奇怪嗎?俗話說月黑風高殺人夜,這裏並不荒僻,但這大白天的住宅被潛入就沒有引起鄰居的任何懷疑嗎?”

    河內不確定的問道:“是熟人?”

    “應該說是不會給人帶來違和感的人,我推測是在那種“白天可以自由進入”的人群,而三起案件都發生在一個地區說明犯人對這裏很熟悉,他知道哪裏沒有監視器,哪裏居住著單身女性,他應該做著一些服務型的工作使他有充足的理由上門,比如送報的、送快遞的、送牛奶的、推銷保險的……犯人在工作之餘請求進屋喝口水,一個相識的人都請求,那些善良的女主人會拒絕嗎?”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犯人能不引起任何騷動。”河內恍然大悟。

    “而受害人均是三十多歲的單身女性這又說明什麽呢?”蘇雪走到了臥室看著那張雙人床出神。

    “因為她們容易被製服?”河內順著她的問題說道。

    “受害人都被強/奸了誒,二十多歲的也很容易製服,搞不好犯人是熟女控。”蘇雪笑道。

    “這個時候就不要開玩笑了……”河內汗顏。

    “我沒開玩笑,熟女控也是有原因的,是什麽使犯人執著於這些三十多歲的女性。”

    “呃……”

    蘇雪走到梳妝台前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自言自語:“是被妻子拋棄了而遷怒於她們受害人都曾被毆打過,說明犯人心懷憎恨。但是已經強/奸了卻又不射,這說明犯人心懷愧疚或者敬畏,對妻子怎麽會有這種情感呢?那不是因為妻子又是因為什麽老師姐妹還是母親……”

    河內聽著感覺自己冷汗都快下來了,這推理方向有點喪病啊,他覺得這個女人某種意義上也很危險……

    “還有這場火,一般強/奸犯不會在事後破壞屍體,他們更想要通過強/奸來獲得自我滿足感,屍體對於他們來說是勳章,而燒毀房屋隻會使屍體被提前發現,這不利於他的逃脫,但是他卻把放火視為必要的一部分,火對於他來說有特別意義……”

    “河內。”蘇雪拍了他一下:“可以開始排查了。”

    “啊?這就行了?”

    “犯人為男性,從事服務型行業,從外表看身患殘疾的可能性較大,麵對女性時害羞膽小內向

    ,單身或者離異。根據這些特點在四個被害人的交際範圍裏交叉篩選,既然是在一個區域內應該不會很難,就算是難也得給我全部挑出來,不要讓太多人知道,盡可能的保密,我覺得他很有可能再次就範。”

    “明白!”河內應道。

    蘇雪往玄關走去,她能做的也隻有這些了,調查還是要靠警察,接下來就隻能等待了。

    蘇雪已經走出了屋子,河內站在門口看著她的背影忍不住問道:“請問,你到底是誰?”

    蘇雪頭也沒迴,她擺了擺手:“一個打醬油的,記得讓阪本把調查結果給我。”

    蘇雪迴到了源氏重工,要找出那些人的資料就需要借用人民公仆的力量了,其實警視廳也好公/安局也罷,她要是非得進也不是沒有辦法……但她沒必要自找麻煩。

    “雪,你進來一下。。”

    “是。”蘇雪經過源稚生辦公室門口的時候被叫住了,盡管她神情自然但心裏還是覺得莫名其妙,她剛剛接了櫻井綾人的任務難道又有新任務了?這資本主義剝削也太喪心病狂了。

    源稚生的辦公室顯然要整潔的多,特別是那一張桌子上擺的整整齊齊,蘇雪當然不認為這是源稚生自己整理的,很明顯是櫻在幫忙。想一想也挺有趣的,時至今日她和櫻的角色似乎對調了,當年說是充當秘書但一直在打醬油的蘇雪現在快變成殺人狂了,而殺手出身的櫻現在卻十分自如的做著這些瑣碎的工作。也許這也應了那句話——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善良的人無論經曆過什麽依然是善良的,而不正常的人即使是生活在和平社會還是無法安於現狀。

    雖然蘇雪嘴上說著厭倦爭鬥,但事到如今她已經無法想象如果是作為普通人生活的自己會是什麽樣子,也許有一天她拋下一切事端藏起所有能力生活在某個大城市中的小胡同裏,叼著根棒棒糖坐在小板凳上聽著鄰居八卦誰家的女兒出國了誰家的兒子又見義勇為了,而她隻是微微一笑,心想當年老子比他們牛逼多了。

    言歸正傳,蘇雪走神也隻是幾秒鍾而已,等她走到源稚生麵前她已經元神歸位了,她虛著眼說道:“我不會放棄的,櫻井綾人的案子馬上就要水落石出了,新的任務容我緩兩天……”

    但事實上源稚生要說的與她想的完全相反:“不是任務,我覺得你應該休息一下了,這件事情結束後,去你想去的地方旅遊散散心。”

    “納……尼?”蘇雪表示她沒轉過彎來。

    “帶薪休假,旅遊的費用也可以報銷。”源稚生說道,其實他之前根本沒有想到這些,或許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還是早上烏鴉和他抱怨蘇雪的脾氣越來越糟糕他才注意到,之前的姑且不算,從他畢業後算起蘇雪的a級任務出勤率甚至超過了他,而櫻井綾人的死對她的打擊也不小,她確實需要休息了。

    蘇雪幹巴巴的笑了兩聲:“誰和你說的?”,源稚生能想到這些打死她她也不信。

    “讓我猜猜……是烏鴉吧。”蘇雪冷笑:“不就是贏了他兩副牌嗎?居然還打小報告,這家夥是小學生嗎?”

    其實她能猜到也是很簡單的事,她和源稚生基本每天都能見到,而他偏偏今天說很明顯是在她來之前發生了什麽,她在早上和烏鴉玩牌贏了兩場,沒想到丫的居然還會打小報告。

    “不止吧,他說你把他贏的體無完膚。”源稚生說道。

    “那是他技不如人。”

    “之後又把他好一頓羞辱也是事實吧。”

    “……我隻是有點煩惱這次任務的報告該怎麽寫而已,櫻井家的那位想想我就頭大……總之少主你的好意我心領了,至於休假我不需要。”

    源稚生微微皺眉:“你……”

    蘇雪無所謂的說道:“看我不順眼的人已經很多了,再有特殊待遇免不得別人要說風涼話,少主你對我已經夠意思了,我不能再給你添麻煩。”

    “我並不覺得麻煩。”源稚生直視她的眼睛似乎是想讓她相信,“既然你不想去就算了,但是從今天起你暫時和我一起執行任務吧。”

    某種意義上和源稚生一起出任務也算是休息了,也難得他這麽用心,蘇雪笑了笑:“是,那沒有其他事我先退下了。”

    “嗯。”源稚生應道。

    蘇雪都已經走出門了卻突然轉迴來扒在門框探出頭然後眨了眨眼:“那報告……”

    “你把資料交給我,我來寫。”

    “謝謝。蘇雪滿意的離開了。

    隻剩下源稚生一個人的辦公室裏沒有人看到他笑著搖了搖頭。

    作者有話要說:和諧的詞有點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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