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飛花輕似夢,無邊絲雨細如愁。

    人間四月芳菲盡!

    “謝謝你的車。”端木鴻秀揮了揮手,很是囂張地揚起聲音對著那輛華麗麗的馬車主人說。

    慕容宇笑了笑,仿佛端木鴻秀不過是頑皮的孩子。

    可是,拉車的馬匹卻在此時似乎受了驚嚇,楊起四蹄,拉著馬車狂奔而去。而我分明在慕容宇離開前的一秒,看到他眼中的毒辣和殺機。

    再看那一十三騎的反映,臉色由青轉白,由白轉黑。然後一張張撲克牌臉變成了華麗麗的閻王臉。

    “怎麽,你家主子都走遠了,再不追,可就尋不見了哦!”端木鴻秀火上澆油的嘲笑道。

    兇狠的瞪視完完始作終勇的端木鴻秀一眼,這樣,北燕太子的一十三騎才狠狠的撥轉馬頭,打馬如飛的迅速向慕容宇離開的方向追去。

    “哈哈!”端木鴻秀得以的笑道:“我還以為北燕太子由什麽了不起的呢?看來,也不怎麽樣呀?!”

    “沒有服人之心,哪有服人之德?”江流從另一邊淡淡地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能成為北燕太子的人,如果隻是長子嫡孫,那他也不可能做到今天!”冰無憂說。

    “你們說這話是什麽意思?莫非不怕滅了自己的威風,長他慕容宇的士氣?”端木鴻秀不服氣的說,“慕容宇若能稱帝,那我端木鴻秀就是三軍統帥了!”

    “你不是說你端木鴻秀會成為大厚最年輕的將領,常勝將軍嗎?”我看著他賭咒發誓般地說的那些話,笑吟吟的說:“曾經有一個人,說:’不想成為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難道你的誌向隻有這麽一點點嗎?如果沒有努力過,又何以見得就當不了三軍統帥?”

    “嗯?”

    “我。。。。。。我。。。。。。”端木鴻秀氣短的說:“我氣不過!”

    “有時間在這做些無用功,還是做點什麽。免得哪一天死在你的任性妄為上,就真的當不了你的常勝將軍了!”

    “道家有句話,說的是:‘寧死道友,不死貧道。’看來你是不曾聽說過了!”江流忽然笑著說,而後,搖了搖頭,歎息著。

    “喂!那邊站著的,還要不要進城?不進讓開,關城門了!”守城的士兵看了看天,吆喝著。

    “快走吧!”我看著他們三人,原來當平凡人是這樣簡單。可以在一見之下,相談甚歡,也可以在一言不合後,視作仇敵。

    “雪,你有沒有去過天香閣?”忽然,端木鴻秀賊兮兮地對說道。

    “上有白玉京,五樓十二城。國色在天香,一笑動傾城!”江流低低的吟哦。

    真沒想到,竟然是那淡雅若斯的江流說的。

    “可惜,國色非天香,一笑非傾城!”忽然一個冷冷的聲音接道。音色一如那千年積雪的山頂上最傲然的雪蓮,淡遠而又疏離。

    白衣如雪,隨風而來。飄飄衣袂,歎息輕輕。俊秀的臉龐,寒冷如星的雙瞳,濃墨潑染的眉,挺直的鼻,緊緊抿在一起的雙唇,鬢如刀裁,一頭如絲綢般的墨色長發,如水般流瀉下來,飄散在後背前胸。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輕輕地歎息,是一個黑衣黑褲的男子。一身剪裁得體的服裝,很是怪異。卻嫩很好的展露出他完美的身材和那獨特的氣質。

    華發如雪,長至窄腰。迎風飛揚,有一種道不盡的纏綿惆悵。

    可是,我卻隻注意到了那雙仿佛能攝人魂魄的眼睛,不知為何,仿佛千年寒潭之水的瞳眸,盈滿了太多的情感,又沉澱了深深地思念。

    “好俊的功夫!”端木鴻秀微微一愣,防備的看向如風般飄落在我們麵前的兩個男人。一黑一白的搭配,同樣出色而俊美的外表。氣質也是難得的卓爾不群。隻是不同於白衣男子如高山雪蓮,天上飄雲般淡遠而清冷,那黑衣男子,雪色長發體現出來的是詭異而神秘。同白衣男子相比,隻能用冷酷來形容。白衣男子尚且能用淡漠來形容。

    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和冰無憂·江流以及地麵鴻秀三人的防備,我卻知道,這兩個男子根本不是人。他們說話和出現的方式都太奇怪了。就拿他們出現的方式,一個是蓮花巧步,屬於修真或者是仙人的一種法術,而另一種肯定不是法術,近似於魔界的法術,可我又沒有見過魔界有誰用過,但絕對不是武功那麽簡單。

    “小妖精?!”過了半晌,白衣男子看著我,輕聲的呢喃道。在他的眼神中出現了一種如海般深沉的情感,那如同承載了萬古的思念般溫柔的悸動,讓我的心不由的一顫。

    “霓兒?”黑衣男子轉變的也未免太快了。原本的冷酷,也在頃刻之間變成了深情的唿喚。而那低柔如同天鵝絨地聲色,似乎等待了一個個千年,終於盼到了永恆的春天一樣激動,融化了冰封千年·萬年的心。

    天上的雲,聚集在一起,碰撞出一道道銀色的閃電,照亮了在場六個人的臉。

    雷聲轟鳴。

    淡漠鴻秀依然防備的看著一白一黑的兩個人。江流淡淡地笑重新又掛迴了清秀的臉上,卻依然看著對麵的倆人。冰無憂不是很驚訝地看著這意外出現的兩個人,也放下了戒備。

    “你們是什麽人?”我輕輕地問,似乎在歎息一般。

    桃花劫起,心有千千結啊!

    “你。。。。。。你。。。。。。你不認識我了。。。。。。嗎?”白衣男子慘笑一聲。

    “肖童,她不記得了!”黑衣男子帶著點兒看好戲的戲虐地對白衣男子勸說道。

    “別五十步笑百步,她也同樣不記得你!”白衣男子這才好過了一點,當著我的麵,沒想到他們竟然不如表現出來的一般,淡漠。

    原來,白衣男子叫做肖童啊。

    可是,從他們的對話中,他們認識我。可是,我去很確定,我並不認識他們。至少是在我為桃花神的萬年以前。而那個肖童的修為不過千年,就連仙界都沒去過。如何知道我?更何況,以仙界九天的諸位,怎麽可能讓我這個仙神兩界的邪神當成口頭禪,沒事就說說呢!恐怕,在我被封印的一刻起,就成為了永遠的禁忌。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們認錯人了。

    但是,僅僅是如此。他們二人的能力也已經不能曉量。

    “肖童,你果然是我的情敵!”黑衣男子很無奈的說。

    “我叫肖童,你可以叫我童!童叟無欺的童!”白衣肖童沒有理睬黑衣男子,自我介紹道。輕輕的聲音就像冬日裏午後的暖陽,灑落在瑩白的雪上。

    “我是墨!”很簡潔的自我介紹,出自給人很冷酷的黑衣男子。那種直直的注視著你的目光。當他說話的時候,似乎全世界都不能違背它的意誌。而我卻感受到了這個強勢的男子對一件事物的執著。很不幸的是,我好像成了這個男子認定的事物。(哈哈~~~~!如果不幸,那你不要露出太興奮的眼神,太假了吧!雪虹霓:要你管!本神難道對付不了個毛頭小子?小銀:咳咳咳!收斂!收斂!女主腰又形象!)

    “無憂,你們退遠一點兒。”我轉過頭,對冰無憂說。看了看端木鴻秀。江流已經很自覺的退到了五十米開外。隻有這個平時不知收斂,愣頭愣腦的端木鴻秀還在這裏謹慎的戒備著。

    看了看我,他這次小心翼翼的後退。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直到端木鴻秀、冰無憂和江流三個人退到夠遠,確定不能聽到我們的談話,我才冷冷地開口,直直的看著眼前的兩個人。

    “跟你一樣的人!”

    “哦?”我揚聲問道:“那我又是什麽人?”

    “桃花樹上桃花仙!”我笑著看著他的眼睛,他的眼中有我。卻又不是我!唉!可是,他的眼神又是那麽的癡迷?!

    “我已經不是桃花仙了!”我定定的看向肖童堅定的說,“你也不再是以前的肖童!”很想看看他是什麽表情,盡管我不是很清楚他所說的桃花仙到底是誰,他們之間又有什麽糾纏!可是,以他的修為,還不就是老套的感情戲?仙界看多了,難得的是他還記的那個不知哪去了的桃花仙。

    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藥,也是最傷人的兵器,可以讓一切傷口淡去,也可以讓一個人遍體鱗傷。

    “吾心未變!”他的聲音鏗鏘有力。如同冰刺般冷硬了幾分。又如同暴風雪裏的雪片,鋒利如刀,確實在訴說著無悔的執著與堅定。

    我有片刻的怔愣。難道說我迴到這裏錯了嗎?可是桃花仙也不過是我的一縷神識,如何與他相戀?而且,我是真的不記得他了。

    注定——

    “那麽,我們為什麽沒有在一起?”

    “對不起!”肖童低低的說道:“不論你記不記得!”

    轉身的刹那,我看到一抹流星閃過。那是珍貴的男兒淚!從他的側臉,滑落下來。

    歎息著,抬起二指,撚起那晶瑩的淚珠。澄澈猶如清晨的朝露,在我手心滾動,炙熱了我的心!

    ~·~·~·~·~·~·~·~·~~感動的分割線·~·~·~·~·~·~·~·~·~·~

    “一滴血,係我一世情;一滴淚,毀了千年修行!”我看著那道漸行漸遠的背影,明明年少,邁出的步伐卻蕭索的冷清!

    “千年修行?修得是情,不是行!”他冷漠地轉過頭,看著我,那一眼裏,分明是怨、是恨!唉!

    “你等了多久?”

    “一千年!”

    “不長!”我輕聲的笑了,說:“我隻是沉睡就用了以萬年!”

    “不短!”他說,“對於人類也好,對於修行得到的神仙也罷!”

    “看來,你真的不是她!”然後,他說。

    “她有什麽好?”我不解的問。

    “忘記了!”

    “是嗎?”我淡淡的看著灰色的天空低低的問。

    “也許有很多原因。可是,記得的隻剩下她的眼神,這不能不說是緣分!”莫名其妙的迴答。

    “嗯!”我卻輕輕的點了點頭,一如當初的相逢,我看到他時的那一眼,此生彼生,亦難忘。

    轉過來,黑夜一樣的男子還在看著我。

    “你不是修真的人,可你也不是修魔的?”我疑惑的問。

    “確切的說,我不是這個時代的,所以,你看不穿我!”他很冷靜的看著我,輕如鵝毛的說:“可我不會放棄她,你身上有她的感覺!”

    “怎麽說?”桃花仙呀桃花仙,難道你又給我惹了什麽麻煩?看來又是了一個討債的,還是情債!

    桃花神啊桃花神,三界宇內,莫不人人避之唯恐不急的邪神,竟然有一天被人追著討債?!

    “桀驁不馴,溫柔可人!”什麽意思?

    好像明白我的疑惑,男子解釋道:“她的感覺!”

    咳咳咳,我溫柔可人?

    桀驁不遜倒是不假,要不如何挑起眾神之怒,被封印?

    我嗬嗬笑道:“你很了解她,她也很幸福!”

    “你很矛盾!”他沒說什麽。

    隻是,看了我半晌,給了個結論。

    “哦?”挑了挑眉毛。

    “明明是神,為什麽逗留人間!”

    “你知道?”我好奇的問。

    看他沒有準備迴答的意思,我才說:“因為我也桀驁不馴!”從來沒想過,原來這四個字是形容我的,那就借來用用。確切的說,應該是任性妄為才對。我在成仙的時候有人給的告誡:桃花仙,如果你在如此任性妄為下去,終有一天會被貶下凡間!

    那個人不知如何了。可是,我確實在凡間,不過不是被貶的。

    哈哈!誰讓機緣巧合下,我沒當幾天桃花仙,就成了桃花神。後來還讓三界舉兵,一戰千年?終是如了他們的願?

    “你為什麽要提醒他?”他定定的看向我,然後抬了抬下巴,比向肖童消失的方向說:“神仙的眼淚能毀去其修行?”

    “看來,你比我自己還了解我多一些?”我淡淡的說完,生生的唿出一口氣。

    春天的雨後,泥土的氣味也更加濃鬱了!

    “可是,你到底是什麽身份呢?”

    “血族之神!”他擲地有聲的說了四個字,可是,這四個字卻分明不帶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我該想到的!”神的幼子,最的寵愛,卻超脫了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生來就背負了沉重的命運。嗬——被免除了貧窮與饑饉,卻難脫情劫,終會在六道裏輪迴,塵世中輾轉。隻有迴到命運的起點,一切方休。多麽可笑的悲劇?

    “難道說,你的情劫也是桃花?”我疑惑地看向他——血族之神——墨。

    “不論是什麽,此生我都一定會找到她。”他的眼前仿佛出現了那一幕幕。

    魔神啊魔神,隻因為染上了他的血,就連她的情你都染上了嗎?還是也染上了她的悲憤,染上了他的殺戮呢?

    “端木鴻秀,你給我過來!”我對著遠處的乞丐少年喊道。(真是影響我神仙的形象啊!~~~~~~)

    沒想到,這小子竟然破不了結界,就趴在了結界上。也虧得他能想得到。

    “雪?”江流和冰無憂知道,我們的談話已經結束了,於是也跟這端木鴻秀走了過來。

    “天香閣愛什麽地方?”

    “呃?”三人不確定的看著我。

    “看我做什麽?”我好奇又好笑的問這三人。

    “雪,你還是不要去了吧!”被我這麽一問,端木鴻秀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說。

    “聽說,天香閣是端木家的產業?”江流淡淡的聲音說道。話裏卻是隱隱有意思的笑意。

    “雪家可是涉及了三百六十行,端木家怎麽敢在這裏托大?江流你可不要讓我在主子麵前沒了臉!”端木鴻秀討好的,打著商量:“雪,天香閣又不是什麽好地方,你就不要去了吧!”

    “怕什麽?你也說了,雪家涉獵的行業多了去了,青樓楚館也有涉及。你怕本公子出不起銀子?”笑著逗他。這小子肯定是透著出來的吧。

    “哪裏?哪裏?”端木鴻秀推辭不去,隻好說:“要是雪想看美人,何必去天香閣。隻要攬鏡自照就能看到仙女。何況還有無憂姐姐不是?”

    “漂亮姐姐,你說是也不是?”端木鴻秀趕緊拉同盟,還向冰無憂撒嬌。

    “你是在哄小孩子不成?”江流這迴眼底都染上了笑意,推了推端木鴻秀的腦袋。而另一邊的冰無憂也是輕笑著說:“主子說怎樣就怎樣!”

    “雪?”

    “怎麽?本公子不能去天香閣,還是說你不敢去?”

    “誰。。。。。。誰。。。。。。誰說我不敢?”端木說完,轉身就走。

    “嗬嗬,生氣了?”

    眾人一路笑著向天香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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