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簡問:“你似乎很期待?”


    “你不期待嗎?”卓一瀾反問。


    “不!一點都不!”張簡擰起清俊的眉峰,不由地思索了起來,“正是多事之秋,他再迴來……怕是不會簡單。”


    “行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


    兩個人又商量起大邑的事。


    按照卓一瀾臉厚心黑的提議,就是假裝跟大邑談妥,先拿一筆定金,等大邑事後發現被坑了,而事情已經成了定局。張簡考慮了一會兒,竟然跟著拍案定了。


    現在兩個人都巴不得,趕緊將大邑公主這個燙手的山芋送迴去。誰讓查下毒之事,竟然一點線索都沒有,連毒藥的來源都沒有查出來。


    這個感覺就像是大邑公主自己服毒一樣。


    張簡站了起來,要離開之際又迴頭道:“陛下,您說大邑公主會不會本來想演苦肉計,一不小心演過頭了……畢竟她有個什麽好歹的,您是要負責的。”


    卓一瀾嘴角抽了抽,轉而又陰惻惻道:“朕可以給她賜婚,讓她嫁蕭國最年輕有為的丞相大人。”


    “……當臣沒說。”


    張簡理理衣袖,坦蕩蕩地走了。


    卓一瀾:“……”


    一個時刻都不想讓他好過的臣子,真想揍他一頓,怎麽辦?!


    而在他們聊天的時間。


    楚蘭歌轉去了一趟卓府,要了一匹馬,一身輕簡地出城。


    卓一瀾自從登基以來,沒有去過一次卓府,所以,卓府這幾年已經漸漸低調了下來,並走出了權貴的視線。事實上沒有主子的卓府,也不值得浪費人力去關注。


    不然,楚蘭歌不會去卓府。


    楚蘭歌這次出城,穿著男裝的同時還戴著帷帽,遮擋住了自己的麵容。雖然她很少穿女裝在京城中行走,可穿男裝的樣子,還是很多人見過。


    在暮色來臨之時,才去了普寧寺下的茶樓,佯裝成過路的客人投宿。


    楚蘭歌要的房間,隻要打開窗戶,就能看到通向山頂普寧寺的石階。當然普寧寺在山頂,人在山腳下隻能聞到禪院的鍾聲,無法看到寺廟。


    這一晚,楚蘭歌一直在房間。


    開始的時間還要了一壺酒和送酒的小食,就一直坐在窗旁,時不時關注著客棧外的情況。


    楚蘭歌很想知道,明日那個人會不會出現?


    按照正常人來想,那個人此刻應該還在外麵,不會有空迴來冒險。估計十個人當中,有九個人會這樣想的。然而,那個人不是一般人,正常人的思維已經揣測不了。


    越不可能的時候,越是有可能。


    楚蘭歌一夜坐在窗前,燈燭燃完了,她依舊沒有挪開位置。


    同一個時間。


    夜深人靜。


    普寧寺,功德殿的後堂,還透著幽幽的燈燭。往日不會有人的時間裏,今夜卻在殿前還守著兩個和尚,是在看著門口,不允許外人進去後堂。


    大佛像前那個最顯眼的牌位,蒙著的白布已經讓人掀開,牌位擦拭得纖塵不染。


    牌位前擺著供品,還燃著香燭。


    一個身姿挺拔的男子穿著素淨的衣袍,靜靜地站在牌位前,不言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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