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這東西不是你付出多少,就一定能收獲多少。若真是這麽美好,世上便不會有那麽多的癡男怨女。


    楚蘭歌曾經有過一瞬間的觸動,在她還搖擺不定之際,真相卻很快潑了她一盆冷水,讓她一下子清醒了過來。她可以不去報複元帝,但無法當作什麽事情都沒發生。


    “阿秀,你如今是登基了。”楚蘭歌語氣淡淡地說著,“我該幫的,都已經幫了。”


    卓一瀾身子僵住。


    當初他們的約定,是到他登基為止。


    卓一瀾嗓音沙啞問:“你要走嗎?”


    “是該走了。”楚蘭歌平靜道出。


    卓一瀾雙臂的力度又是收緊。


    楚蘭歌蹙了蹙眉,“阿秀,我們都不是孩子了。”


    “嗬!”


    卓一瀾笑聲苦澀。


    他就知道事情不會這麽簡單!


    元帝犯下的錯,猶如是一根刺,已經刺入她的心裏。


    說是不報複,不代表那根刺不在了。


    最終要承受後果的人,還是他,是他卓一瀾!


    良久,卓一瀾才將心底洶湧的負麵情緒,全部壓了下來,麵容平靜地放開了她,穩穩地站在她麵前說道:“阿楚,打算什麽時候走?”


    “就這兩天吧。”楚蘭歌含糊地說著。


    卓一瀾問:“要我送送你嗎?”


    “不必了吧。”


    “那還會再迴來嗎?”


    “……”


    楚蘭歌遲疑地說道:“……會迴來。”


    “那就好,我在京城等你。”卓一瀾輕輕地勾起了嘴角。


    他似乎想笑的,但笑不出來。


    楚蘭歌深唿吸了一下,提出要告辭。


    畢竟守了他一夜,她也很累。


    隻不過,在她轉身要走的時候,卓一瀾猛地一把,將她拉到了床榻上麵,含笑似地說道:“阿楚要去哪裏歇息?這裏不是你的寢宮嗎?在這裏睡吧。”


    楚蘭歌恍了一下神。


    卓一瀾麻利地給她蓋好棉被,“你照顧了我一夜,也讓我照顧你一下。”


    “阿秀……”楚蘭歌隱約覺得這種狀態不對。


    卓一瀾委屈道:“你快要離開了,難道我這點要求,你都要拒絕嗎?”


    “……”


    仔細想一想,無法反駁。


    一點點小要求而已,拒絕是有點不近人情。


    楚蘭歌不再抗拒,放鬆下來,閉上了雙目。


    當她閉上雙眼的一瞬。


    卓一瀾臉上那點小委屈,霎時不見了,取而代之是揮之不去的陰鬱。接下來他掀開了被子的一角,自己又跟著鑽了進去。


    楚蘭歌驚得睜開眼。


    卓一瀾道:“外麵天還黑著,我想再睡一會。”


    楚蘭歌望向窗外,是還黑著。


    卓一瀾一步一步地,得寸進尺。


    等楚蘭歌真正睡過去的時候,她整個人已經窩進了他的懷裏。


    而說想再睡一會兒的人,卻再也睡不著,一直睜著眼睛望著懷中的人兒,生怕自己一不小心閉上了雙眼,她就會從自己懷中消失了一般。


    他和她之間有感情,從一開始就不對等。


    他有情,她無意。


    能走到今日,都是他一步步謀算而來的。


    她似乎成了他的人,卻又不算是他的人。


    人已經是他的了,可心不在他這裏。


    她的心裏,裝著太多東西,例如仇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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