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蘭歌目送兩個人離去。


    迴到了自己的住所,一身清冷消失。


    她慢慢地躺到了軟榻上,遮掩不掉靈魂深處透出的疲憊。


    下一步該如何?


    至於她對卓一瀾的承諾,不會違背。


    不管如何,做事要有始有終。


    所幸不久的將來,元帝要退位了。


    不知不覺中楚蘭歌想到了還在山中的禦飛音。


    或許,她想的不是禦飛音,而是他的琴音。


    以前她疲倦卻睡不著的時候,都可以聽到他的琴音,這大概是一種習慣。


    外間傳來了動靜,是丫鬟送來了幹淨的衣物。丫鬟見到楚蘭歌在裏麵,似乎很意外。而有外人進來的一霎,楚蘭歌已經收起了滿身的疲倦,又是一副清冷和淡然的樣子。


    丫鬟將東西搬好,正要退出去。


    楚蘭歌突然道:“府裏可有擅琴者?”


    一般有錢人的府邸,都會養一些擅長歌舞的下人。


    在卓府住了不短的時間,楚蘭歌沒有見過。


    丫鬟恭敬道:“有的。”


    “請一個擅長琴的,過來彈一首。”楚蘭歌淡淡地開口。


    “是。”


    丫鬟退下去,不一會兒,便有一個琴師過來。


    琴師隻在外間彈著。


    楚蘭歌在內間睡著,一曲接一曲的,漸漸地在琴音中睡了過去。直到丫鬟進來,看到楚蘭歌睡了過去,才讓琴師停了下來,退了下去。


    而楚蘭歌找來琴師彈琴的事,很快傳到宮中卓一瀾的案前。


    卓一瀾神情晦暗,不知在想著什麽。


    突然,卓一瀾對旁邊的張簡道:“我心裏總有股不安。”


    張簡將手中的事放下,“不安什麽?”


    “不知道。”卓一瀾說不出口。


    張簡不緊不慢道:“整日跟你作對的端王終於離開了,去禍害別人了。陛下即將退位,免去了你去跟誰爭奪帝位之苦,朝堂如今又是一片清明,國家治理得很好,民間百姓的日子也是蒸蒸日上,天下的好事都落到你頭上了,你還不安什麽?”


    卓一瀾眉峰輕攏,“我不知道。”


    他該做些什麽?!


    張簡定定地看著他半晌,見他不似作偽。


    元帝自從決定退位,是完全將政務放下了,全扔給了卓一瀾來處理。他不是去小鞍山,就是去工部監查兵器打造的情況,便是整日泡在軍營練兵。


    “我想發一張告示。”卓一瀾忽然下了一個決定。


    張簡奇怪問:“什麽告示?”


    “蕭軾私藏金礦,暗中建立兵器作坊,意圖謀反之事,公告天下。”卓一瀾冷冷地說著。


    張簡拿著的筆,啪地一聲掉了,“你這是想做什麽?”


    明知道元帝將此事按下了,他還要跟元帝對著幹?!


    卓一瀾冷笑道:“沒想幹嘛,隻是不想端王好過。”


    元帝不追究,還保護著端王府。


    這個事情久了,就會被掩蓋過去。


    日後端王在外麵混得不好,說不定還能迴來,又是高高在上的端王。卓一瀾雖然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大,可是,他還是要斷了端王的後路。


    於是,卓一瀾很快起草了一張告示。


    再召見了執筆的文官,讓他重新抄了下來,再蓋上帝王的玉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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