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就算沒有,他也覺得礙眼。


    剛想要將那臭小子抱出來,房間門被推開,樓若伊走了進來。


    “外麵賓客都到齊了,抱著寶寶出去看看。”


    許清知將小小黎抱了過來,沈繁星也抱起兒子,跟薄景川兩個人要一起出去。


    結果走到門口,樓若伊卻拉住了沈繁星,模樣有些欲言又止。


    沈繁星疑惑,“怎麽了,媽?”


    樓若伊看了薄景川一眼,將沈繁星拉到了一邊,低聲道:


    “那什麽……老爺子他……也來了……我覺得,在這種場合下,如果他想要抱抱孩子們……”


    沈繁星了然,“媽,我懂。”


    樓若伊神情帶著歉意,“抱歉,繁星,我是有點兒沒出息……見不得……看著也怪可憐的……”


    “事情都過去了,不管怎樣他是寶寶們的太爺爺,我現在過得很好,隻要寶寶們好好的,我的心沒有多餘的位置去存放那些不好的迴憶……放心吧,這種場合,給他麵子,也是給我自己一份體麵。”


    樓若伊這才放心的點點頭,“那……還是委屈你了。”


    沈繁星笑著看她,“我多少知道一點,當年老爺子對您也談不上友好,不然您也不會拐了他兒子跑了那麽多年,您現在不還是對他心有不忍嗎?”


    樓若伊撇撇嘴,“我這不是沒出息嗎?別人能做過分的事情,到我身上偏偏就是做不到以牙還牙,可恨的時候是真可恨,可是可憐也是真可憐……反正我這麽多年也就這麽過來了,唉……也就這樣了……”


    沈繁星笑了笑,“那我也是,他再怎麽過分,看我不順眼……我總歸是要活的比他長的。就權當讓著他了。”


    話微微有些不得體,但是卻也是實在話。


    樓若伊也沒覺得有什麽可在意的,抓著她的胳膊輕輕捏了捏,以當安撫。


    “你跟景川打一聲招唿,讓他也亂來。”


    --


    跟薄景川一起出現在宴會廳的時候,談笑風生的宴會廳瞬間安靜下來。


    都聚集到了前方看著薄景川和沈繁星。


    大部分人都想看看兩個寶寶的容貌,但是,台下都有人層層守著,他們根本靠不得太近。


    這次不僅是薄景川做了準備,就連戚墨寒,都調了人手,但整個酒店圍的連隻蚊子都闖不進去。


    從他們一出來,老太太便開心地上前接過了薄景川懷裏的妹妹。


    沈繁星看了一眼站在後麵的老爺子一眼,抱著兒子走到他跟前。


    兩個人互相對望了一會兒,神情都各自平淡。


    看不出對方到底都在想什麽。


    隻是最後都有些不約而同地將視線放到了懷裏的哥哥身上。


    “這是哥哥,我們給了名字,薄冕,如果你不滿意,可以再另行給他取一個。”


    沈繁星將寶寶遞到了老爺子的懷裏。


    這個動作讓老爺子頓了頓,有些不敢相信地盯著她看。


    直到確認她是真的要將孩子給他抱,他才有些緊張地張開雙手,小心翼翼地將孩子抱在了懷裏。


    一百天,他還是第一次抱到孩子,近距離看到寶寶的臉這也是第一次。


    果然是他薄家的子孫,跟景川長得一模一樣。


    尤其是那孩子的眉眼,此刻正看著他,不哭不鬧,安安靜靜的樣子,他甚至能看得出來,這孩子以後一定是智深沉穩有分寸的。


    “薄冕……冕,古之王者,天子冠,冕而前旒。好,挺好,不用再重新起了,這個就很好……女娃娃呢,叫什麽?”


    沈繁星扯了扯唇,“薄郡。”


    老爺子滿意的笑了笑,“薄冕,薄郡,好,都好。”


    沈繁星點點頭,畢竟是她的寶貝,她怎麽可能隨便起幾個名字給他們呢?


    更何況,這兩個字,都是阿川給的。


    這兩個字,怕也隻有他才敢給了。


    一個天子之冠,一個公主之稱。


    老爺子抱著孩子緩緩走上前,站在了老太太身邊。


    老太太冷眼看了他一眼,“如果我是繁星,根本不會給你任何接近孩子的機會。”


    老爺子沒理會她。


    “謝謝大家來參加我兩個曾孫,薄冕,薄郡的百天宴,承蒙盛澤庇佑,能讓我薄家有如此喜事……”


    一些話雖然沒有指名點姓特意說誰,但是誰也都能聽得出來,這是在向沈繁星妥協,認可,甚至是示好。


    沈繁星站在薄景川旁邊,唇角一直都是淡淡的笑意,不張不揚,對薄啟封的話,沒有任何多餘的波動。


    之後也有幾個相熟的想要看看寶寶們,沈繁星也沒拒絕。


    從上午就開始接待賓客,中午開席,一直到晚上才結束。


    不過寶寶們就中午的時候在宴會廳露了露臉,便退了場。


    人多嘈雜,空氣也不是很好,很快便被寶貝地護了起來。


    薄景川提前安排了車送他們迴了家。


    百天宴平安結束。


    因為提前迴家,傭人們又開心地招唿了一頓,爭著搶著跟小太子和小公主玩兒了一會兒。


    新聞鋪天蓋地都是薄家這次的雙子百天宴。


    兩個小家夥的樣子沒有公開,但是老爺子的話卻還是讓人津津樂道。


    當初因為沈繁星把事情搞得那麽大。


    跟自己的孫子斷絕關係,拿公司威脅跟袁家聯姻,甚至在國際峰會上都借機打壓諷刺,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


    折騰了那麽久,在不怎麽同意,現在兩個曾孫在懷裏抱著,不也是個白折騰。


    眾人無非諷刺吐槽幾句,也就那樣了。


    不過這事兒也讓大部分的老人,都隱隱約約明白一些道理。


    少摻和年輕人的事情,各自有各自的人生。


    他們的思想觀念,並不是絕對正確的。


    他們的生活方式,更不是絕對適合其他人的。


    強行讓晚輩按著他們自以為正確的規劃路線走,結果隻能適得其反。


    他們不希望晚輩忤逆自己。


    但是當初卻也忽略了,晚輩也並不想自己的人生被其他人支配。


    人生,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有人還在談論這件事情,有人也站在老爺子的角度思考,有人站在旁觀者的角度思考,也有明白人忍不住整體評價一下。


    時間久了,人們疲了,累了,新鮮勁兒過了,這件事情便也自然而然地沉了下去。


    --


    因為寶寶們的緣故,沈繁星的生物鍾也跟著寶寶們重新固定了下來。


    早上七點半,寶寶們準時醒。


    她會在七點準備起床,溫水,燙奶瓶,泡奶。


    簡單洗漱一下,奶瓶裏倒了熱水,習慣性地走到了窗邊。


    天氣又已經變冷,莊園門外的那兩排銀杏樹已經滿眼黃色,無風也能隨時見那明黃的葉子打著旋落下來。


    一夜的時間,地上已經鋪滿了銀杏樹葉。


    而在最接近莊園門口的第一棵銀杏樹下,這個時間總有那麽一道固定的身影,站在那裏。


    天色轉冷,男人穿著黑色的長風衣,雙手插在衣兜裏,朝著莊園的大門看。


    每天都這樣,不厭其煩。


    從出院到現在兩個多月,沒有一天是例外。


    當年。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呢?


    那麽聰明的兩個人,居然會走到如今這一步。


    母親一直都不肯原諒,或者說這麽多年都找不到一個可以原諒他的理由。


    而那個男人,那麽多年的圍困,加冕典禮上當著全國甚至全世界的麵兒把母親強行帶走,甚至現在,這麽卑微地守在母親身邊。


    然而縱然這樣,母親也沒有選擇原諒他。


    她很好奇。


    也許她知道了真相,可能會比母親憤怒千倍萬倍,甚至憤怒會致使她不會再允許那個男人再靠近母親半步。


    但是,她這樣,可能會適得其反。


    那不是她自己的事情,況且,母親並不是不想原諒他,而是,沒有理由原諒他。


    她的阻擾,對母親來說,並不是一種支持。


    母親現在要的不是要如何說服她離開他。


    而是需要一個原諒他的理由罷了。


    所以母親的過去,她知道的越少越好。


    她隻需要知道,那個男人,是母親心裏的歸宿,就好了。


    轉身把奶瓶裏的水倒在了水桶裏,她自然熟練地泡了兩瓶奶。


    當溫度剛剛差不多的時候,兩個小家夥先後醒了過來。


    這兩個小祖宗,時間觀念還挺強。


    薄景川洗漱出來,幫著喂一個。


    默契十足。


    喂完奶,再逗弄一會兒兩個寶寶,薄景川才穿衣服。


    薄景川偏心偏的毫不遮掩,閑下來總要先抱抱小女兒,看她的眼神溫柔的像是在看沈繁星一樣。


    而兒子……


    額……畢竟是親兒子,總歸不像是在看薄景行一樣。


    疼寵小女兒也不是沒有迴報的,比如小女兒就非常喜歡他。


    每次下班迴來,小月亮銀鈴一樣的笑聲再加上開心撲騰的小胳膊小腿兒總能滿足薄景川心中莫名的優越感。


    小月亮似乎還特別喜歡薄景川穿衣服的樣子。


    每次早上喂完奶,薄景川換衣服的時候,小月亮總喜歡看著他,小腿小胳膊撲騰著也不老實,但是眼睛卻一直盯著他不放。


    直到薄景川穿戴整齊,沈繁星給他打上領帶,帶上手表,係上袖扣。


    一身筆挺的西裝,精神煥發,氣場隨之擴大散發。


    直把小家夥看的咯咯直笑。


    一次兩次還好,都當是巧合。


    次數多了,誰都能看的出來,這小家夥,是真的喜歡薄景川穿西裝的樣子。


    這會兒又在那邊開心地撲騰著小短腿兒咯咯笑,沈繁星給他整理著領帶,看著開心的女兒,無奈笑道:


    “以後穿衣服是不是得躲著她點兒,她看起來很喜歡你這幅樣子的……”


    薄景川挑了挑眉,伸手攬過沈繁星的腰,將她摟到身前,垂眸含笑看著她。


    沈繁星雙手抵在他的胸口,掀眸看他,“……做什麽?”


    “我這幅樣子是什麽樣子?帥還是不帥?”


    沈繁星耳尖微紅,“……明知故問?”


    薄景川摟緊她幾分,“乖乖迴答問題,嗯?”


    沈繁星微微收了收下巴,結果被薄景川抵住了額頭,製止了她的動作。


    “嗯?”


    眼尾掃到床上兩個小家夥都瞠著兩雙烏溜溜的大眼睛,一臉懵懂地看著他們,沈繁星抿了抿唇,雙手微微用力想要推開他,結果卻隻能證明都是徒勞。


    “帥,帥!連女兒都被你迷成了小花癡,怎麽能不帥?”


    這口氣一點都不討喜。


    薄景川懲罰般在她的鼻尖咬了一下。


    沈繁星躲了一下。


    “吃醋了,嗯?”


    沈繁星嗔了他一眼,“我才沒有那麽膚淺好麽?自己女兒的醋都吃。”


    薄景川挑挑眉,“所以剛剛為什麽不要讓我在女兒麵前這樣?”


    “……每天總喜歡釋放魅力的男人不是好老公,容易招蜂引蝶。”


    這話薄景川莫名的頗愛聽,“你去外麵隨便找個女人問問,誰敢搶你的男人?”


    沈繁星眨眨眼睛,緩緩勾起了唇。


    也是,以前她也是放過狠話的。


    “……總有那麽幾個不知死活的。”


    “所以你覺得我一定會喜歡在你口中都已經是不知死活的人?”


    沈繁星頓了一秒,理清了男人有些繞口的話。


    看著男人眸子裏有些危險的征詢,踮起腳尖主動在他唇上吻了吻。


    “抱歉,你品味才不會那麽低對吧。”


    她都說了那些人是不知死活,這麽明顯的一個大bug,阿川當然不會喜歡。


    薄景川臉色沒見好轉,這話明顯就是在敷衍他。


    沈繁星見他這般,雙手緩緩攀上他的肩膀,又吻了他一下。


    “其實不開心的應該是我才對啊,連女兒都那麽喜歡你,還缺外麵那些天天盯著你的如狼似虎的女人們?我再怎麽放狠話出去,我的威脅力肯定比不上你的魅力來的重啊……”


    薄景川的眉心這才動了動,“說愛我就直接一點,拐彎抹角說這麽不嫌累?”


    沈繁星緊抿著唇,卻有絲絲笑意流露出來,“昂,是啊,我愛你。”


    薄景川微微彎了彎腰,“然後。”


    沈繁星挑了挑眉,垂眸替他撫了撫平整的衣領,然後重新攀上他的肩膀。


    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寶寶們都看著呢,就不怕你的寶貝女兒吃醋?”


    薄景川微微側頭看了看床上正盯著他們的兩個小家夥,重新轉頭看她。


    “正好可以讓她知道,她的父親這輩子隻愛她的母親一個女人。”


    沈繁星眸子瞬間溢滿了笑意,“也對。”


    話落,她微微仰頭,便重新吻住了男人的唇瓣。


    薄景川勾唇,箍緊了她的腰肢,俯身將吻加深。


    清晨的陽光透過厚厚的玻璃,從窗外闖進了屋裏。


    灑在兩個緊緊相擁在一起的兩人身上。


    光線將兩個人的影子拉出,一直鋪散到一旁的床上。


    正好落到兩個漂亮到極致的小寶貝身上。


    他們撲騰著小腿兒,揮動著短短的胳膊,咯咯的清脆笑聲在從房間裏一陣一陣的傳出……


    【不行,我舍不得……要哭了,我不要現在說拜拜,我一定還要他們出現……】


    【未完待續!未完待續!未完待續!……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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