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有‘但是’,不過,不是我們這邊說的,而是那邊說的,他們願意交換。”洛昶林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疊了兩折的紙,“那邊願意提供的物品,有些東西是我們用的,還有些東西……總之你看看吧。”陳修淵和趙恣文兩個人一塊接過來,看起了上麵的東西。陳修淵這個本來應該是內行的家夥,現在卻完全是外行看熱鬧,反而是趙恣文,看了兩眼眉頭就皺起來了,薄薄的一張紙,寫了兩列,四十多件物品。有的東西,趙恣文也不明白是什麽,但其中的大多數,別管名字的是什麽,它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稱謂——國寶。“用幾樣換幾樣?”“最重要的是一把劍,隻要劍迴來了,這上麵的東西其中一半就任我們挑選。然後才是貓神、犬神、稻荷神,還有一個羽神什麽的,其實就是鬼奴,它們……”“不用說了,劍還不迴去了。”陳修淵抬手,把說話速度有點快的洛昶林打斷了。“嗯,上麵也說了,完全憑你自願。”洛昶林點頭了,但還是沒忍住歎了一聲,因為,都是國寶啊……這個什麽神社,當初也是跟著鬼子的部隊來過華夏的,那時候就搶了不少好東西迴去,再加上他們這幾十年“收集”的,真的都是好東西啊。“洛神棍,不是我不願意拿出來,是那把劍,早就毀了。”“啊?”“你們沒發現嗎?那裏應該有很多金屬碎片,那把劍,當時已經完全碎掉了。”“那個……就是那把劍?”老頭子的屍體,確實被釘入了很多細小的金屬碎屑,現場的金屬碎片更多,然而,誰都以為這是一種攻擊的手段,沒想到這竟然會是一把劍破碎之後的產物。至於為什麽沒人能通過殘片知道這是什麽東西,原因很簡單——這些殘片,最大的黃豆大,最小的大概隻有沙粒大,想要把它們拚起來,不是不可能,但這絕對是個耗時漫長的大工程。所以從外形上是絕對不可能知道這原本是什麽東西了。至於說從材質上,之前這把劍是神物,至少在它跟著老頭子來華夏之前,也沒人想著檢測一下它是什麽材質的。就算倭國那邊有人檢測了……但是也沒告訴華夏啊?華夏怎麽會知道。“這個……我迴去讓他們把那些碎渣收收,用袋子裝起來,不知道那邊承認不承認?”洛昶林苦笑,不用問就知道,這完全是戰鬥損傷,沒辦法了。“我想,有個東西那邊應該還會要的吧?甚至對於他們來說,可能比那把劍更重要一些?”陳修淵考慮了一下說。“什麽東西?”陳修淵把手伸出來,一團灰蒙蒙的東西,被陳修淵虛握在手中。陳修淵舔了舔嘴唇——他的習慣,是把好吃的留在最後,特別是這種,以後不知道多少年才能吃到的東西。“那個老頭子的魂魄,你問問他們要不要?”剛問完他忽然想起來了什麽,又加了兩句,“另外兩個人的他們就別想了,就這一個。”後半句話陳修淵沒說,但是誰都懂——愛要就要,不要就滾蛋!吃不到東西的天魔,心情很糟糕。剛才還有點鬱悶的洛昶林,沒看那個倒黴蛋的靈魂,而是摸著下巴,若有所思的看著陳修淵:“小陳,你能在招待所,再呆幾天嗎?”“明白,要等你問話的結果。”陳修淵點頭。“不是,我覺得,這件事讓對方和你商量,效果比較好。”“我不會談判。”“不,小陳,我也覺得,這件事讓你和對方談,或許會有意外收獲。另外,洛昶林,也別嚇著國際友人,帶來之前,告訴他們小陳的身份。”趙恣文也點頭,剛才的不耐,變成了現在的饒有興趣,“別讓上麵派人了,我到時候給小陳做翻譯。”這個身份,當然不會是國安或者軍人,而是陳修淵的本質——天魔。“要去嚇人?”洛昶林也點頭:“你還用嚇嗎?之前,就顧著我們自己著急了,就連上頭也完全忘記這一點了……”“我無所謂。”陳修淵聳聳肩,把那團灰色的靈魂又拿迴了手裏,揉兩下扯一下的玩著,不能吃,多看兩眼也是好的。洛昶林當天就迴去了,其實讓陳修淵出麵談判這種事,上麵是否能答應還不知道呢。畢竟一般來說,他們這些特殊人員都是不會參與這些工作的。這其實是對修士們的一種保護,畢竟,絕大多數修士都是很容易被騙的單純家夥——其是陳修淵也該算在單純家夥之中……他們又在這邊住了兩天,之後,因為飛機的事情,又有人來找陳修淵談了談。主要是感謝,還有來撬牆角的,希望陳修淵到自己的部門工作,而談話中,不可避免的泄露了一些關於飛機的事情。原來飛機那件事,不是兩件無關聯的偶然事件碰到一塊,同一夥人,先是把飛機的發動機被破壞了,接著又讓人把一些化學品帶上了飛機,製成了簡易的定時炸彈——隻要簡單的訓練,就能用牙膏、洗衣粉等等日常用品製成炸彈。至於對方這麽麻煩幹什麽?來談話的人就沒繼續說了,那屬於比較高的機密,不是談話時能隨便說的。陳修淵和趙恣文也不會多打聽,一個是沒什麽好奇心,另外一個則是知道不該知道的事情,就不要多打聽。不過幸好,這幾天他們倆能外出了,兩個人在當地這個不算大的城市裏逛了兩圈,收獲是找到了一架讓趙恣文吃的眼睛發亮的無比好吃的蘭州拉麵店,還給陳修淵買了兩雙鞋,三件襯衣,五條褲子。洛昶林終於迴來了……上麵同意讓陳修淵和對方直接麵對麵談判了。第119章 強硬“實力是硬道理——《我的日記》”這天,那邊的人到了。不過當然不是人一到就開始談判,而是洛昶林先來給陳修淵做一點“培訓”。雖然,洛昶林以及其他人,確實是懷著讓陳修淵嚇唬人的主意,把他抬出去談判的,但是,有些必要的談判禮節陳修淵得知道,另外,有些說辭,兩邊也要套好。而洛昶林不說不知道,他一說,陳修淵和趙恣文才知道,那邊可是隱瞞了倭國不少事情啊~首先,他們沒告訴對方陳修淵是國家公務人員,雖然也沒說他不是。不過很顯然,倭國以為陳修淵是這邊的某個單幹的能人異士了。這種情況下,華夏也好打折陳修淵的名義加價,畢竟私人永遠比集體擁有更高的靈活度。尤其現在他們麵對的神社也是私人,私人和私人的討價還價才是更方便,而國家……尤其是華夏的政府部門,總還是很顧忌麵子的~他們既沒說陳修淵毀了劍,也沒說那個老鬼子的魂魄還在陳修淵手裏呢。在關於那團東西的處置上,洛昶林幫陳修淵想了一個更陰損的法子。最後,關於陳修淵是個天魔這個問題,一直到談判開始之前,才有人以“哎呀,壞了有件事我忘了”的語氣,告訴了對方……天魔,到底有什麽樣的地位?陳修淵在國內遇到了對他態度迥異的各種各樣的修士,但是外國人……或許上次的那個降頭師就是外國人?不過從他身上,陳修淵看不到絲毫的畏懼。相反,如果讓一個正常人來評論,那家夥才更像是天魔一些吧?和三位國際友人的交手,陳修淵的出手又很快,根本沒給對方反抗的機會。所以,現在才是陳修淵第一次見識真正的外國人對他的態度。對方一行進來的是六個人,領頭的一個看起來比那個老鬼子隻大不小,四個都是中年人,最後的一個是個戴著眼鏡斯斯文文的二十多歲年輕人。而陳修淵這邊,當然不可能隻有他和趙恣文兩個人孤軍作戰。洛昶林在一邊作陪,上麵也派了八個來自不同部門的人——有國安的,有外事辦的,甚至還有不知道從哪弄來的考古博士——此刻和他坐在了同一戰壕。談判開始,閑雜人等退散。鬼子那邊的年輕人和這邊年紀最長的,大概也是一直負責和他們談判的,一個中年國安組長在寒暄。華夏這邊的眾人也加入了談話,原本這次談判也應該就此開始了,然而……意外情況出現了。倭國那邊的老人和中年人們一句話不說,從進來開始,就一直看著陳修淵,一直到現在,已經滿臉是汗了,還是看著他眼睛不動。而陳修淵也看著他們,不過相比起對方的壓力山大,陳修淵則表現得很輕鬆,他甚至還會偶爾移開目光,喝口水之類的。但明眼人都知道,他的這種移開目光,並不是怯懦或者躲閃,相反,每當他移開目光的時候,對方額頭上的汗水隻會更多……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陳修淵開始覺得坐在這裏無聊了,他一抬頭,兩隻眼睛直視著年紀最大的鬼子的眼睛:“聽不懂華夏話,但是聽得懂我現在傳達過去的意思吧?”陳修淵之前和別人的靈魂對話,都必須通過元神溝通,但是此刻卻並沒有,而是直接使用的心理感應,這還要感謝那隻肥貓。時間雖短,而且物種不同,但是在靈魂發麵,其實萬物的本質都是一樣的。而陳修淵這個過去空有強大實力無處施展的家夥,最近可是從貓身上學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