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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咒巫說巫城派人來迎接並不隻是迎接,讓原戰和嚴默小心應對。


    “巫城的神殿祭司可以發現九原的存在,也可以感覺到強者的誕生,但是到底有多強,沒有實際接觸,他們也無法判斷。為此,每次巫城出去迎接某個不屬於眾城勢力的強者時,都會先派人來摸摸他的底,你們可以當作這是前往參加九城聚會的一個資格考驗,通過的人才能被接去,通不過的人也不配巫城特地為他增添一個席位。”


    很快,事實就告訴嚴默兩人,咒巫的話沒有說錯,那巫城使者一來就表現出了來者不善的勢頭。


    問天曆八月二十六日,九原人看到了骨鳥。


    一開始他們還以為是自己人迴來了,可哨崗的戰士眼尖,發現那骨鳥要比祭司大人的骨鳥小上一圈,而且形狀也不太一樣。


    哨崗的人把情況報上去,很快就有城防戰士騎著英招飛上天空,向骨鳥靠近。


    那骨鳥裏的人用精神力傳話出來,表明自己身份,說自己是來自聖城的使者。


    城防戰士聽到聖城兩字肅然起敬,上麵已經傳話下來,說是這段時間內很可能會有自稱巫城或聖城的使者來訪,讓接到的人一定要表現出足夠尊重的態度。


    該城防戰士用小喇叭貼著骨鳥喊話,讓他們落地稍等,說很快就有人來迎接。


    骨鳥內的人同意,可隨後其他飛上來的城防戰士卻發現那骨鳥竟然沒有落地,而是向他們神聖的神殿山飛去,當即就有戰士飛過去阻止。


    “使者大人,請停下!前麵是我九原神山,沒有得到允許誰也不能過去。”


    骨鳥理都不理,提升高度照樣往神殿飛過去。


    消息一層層傳遞上去時,原戰正在和大山商量今年第一輪秋季狩獵的地點,聽到巫城使者不聽勸告,徑直飛向神殿的行徑,臉色立刻沉了下來。


    大山皺眉,“祭司大人現在哪裏?”


    原戰已經站起身向外走,“他現在就在神殿幫助激發戰士的神血能力。”


    沒錯,嚴默如今就在神殿,和他師父兩人幫助黑奇覺醒神血能力。與平時嚴默跟著咒巫學習詛咒不一樣,現在嚴默是主力,咒巫則跟著打下手。


    黑奇就是嚴默這具身體的兄長,原本鹽山族的能力如果能夠覺醒,對九原其實很有用處,但因為黑香的背叛,加上鹽山族那時不少人跟著要搶糧逃跑,嚴默就一直沒有幫他們任何一人覺醒能力。


    黑奇是第一個,可就這樣,嚴默也是觀察了對方五年,覺得對方對九原稱得上忠心,外交能力也不錯,且原戰主動推薦他後,他這才決定要幫他激發神血。


    跟前幾年不一樣,如今激發戰士神血能力已經成為九原獎勵戰士的特殊手段之一,不是特別忠心並有巨大貢獻的戰士也無法得到這近乎神跡的特別獎勵。


    通常九原人進入學校或軍校可以學習到初級訓練法,而學習了初級訓練法的人要比沒有學習之前更容易激發己身中的神血能力,但那也不是每個人都能激發,相反,至今為止能自然激發神血能力的人仍舊是極少數,幾乎是一百比一的比例。


    雖然咒巫說這樣的比例在各人類勢力中已經是極大的比例,一般的人類部落能一千人中/出現一個神血戰士就算很好的了,眾城勢力同樣。


    而經過嚴默親手激發的戰士每個人都覺醒了神血能力,換句話說,隻要他願意,他可以把九原所有人都變成神血戰士,隻不過每個人覺醒後的能力會根據個人體質而高低不一。


    用咒巫的話來說,這根本就是不應該存在的能力!如果讓別人知道,嚴默的下場絕對不是被捧為神,而是會被所有上城祭司給聯手殺死——任何能力太超過,隻會讓人恐懼。


    原戰初不知道嚴默這手能力到底厲害到什麽程度,聽咒巫這麽一說後,他就開始嚴格限製嚴默幫助戰士激發神血能力。


    嚴默本身也沒打算徹底打破這個世界的平衡,他隻要九原的神血戰士比例強過其他勢力就行,正好咒巫和原戰都這麽要求,他也就順手推舟把激發神血能力提高成了超高難度的神跡,對外說中間需要祭神七日並付出極大代價,還不一定能成功。


    至於之前的百分百成功案例,嚴默說已經激發的人都是本身神血濃厚,他隻不過是看了出來再幫他們提前覺醒而已,對此,九原無一人質疑。


    當然,猙和深穀等人也不是傻瓜,他們早就過了族人傳下來說是能自我覺醒神血能力的年齡,所以他們非常清楚如果沒有他們的祭司大人幫忙,他們終其一生都不可能覺醒神血能力。


    可這些在最開始幾批被激發神血能力的人可以說都是嚴默和九原的最忠心戰士,就算他們知道祭司大人在隱藏他的神奇能力,他們也不會對外說出,甚至他們巴不得祭司大人能把自己的能力藏得更深才好。


    而這也是嚴默花了大量時間去研究純武力修煉法的原因。之後經過多方試驗,他發現指南給他的訓練法,初級可以通用,中級之後非神血戰士隻要去掉精神力修煉部分、再去掉一些用不到的能量流經路線,就可以給純武力戰士使用。


    因為這個研究結果,嚴默被減了兩萬點人渣值。


    相比較一開始,這被減少的兩萬人渣值真的不算多,這還是他達成聖人成就第三級,人渣值減少翻倍的情況下。


    嚴默想,從人渣值減少數額來看,指南承認他的努力,但似乎並不是特別讚成他提高人類實力。你看,他費心費力激活一個人的神血能力也不過才減一百點,翻倍也才兩百。可他給一頭垂危的角牛或一隻野雞看病,減點數也一樣。


    “丁大人!外麵有骨鳥向我們這邊飛過來!不是我們自己人,城防戰士沒有攔住他們。”神殿守門戰士飛跑進來傳訊。


    丁寧一聽,“走,跟我出去看看。”


    殿內,正在編寫藥草集的嚴默抬起頭,別人都以為他在閉關給人激發神血能力,其實那個活計他已經熟能生巧,交給咒巫後他更不用時時盯著看,大部分時間他都可以做自己的事情。


    他沒有聽到外麵戰士的傳訊聲,他抬頭是因為他感覺到了一股強大且不太友好的魂力。


    那魂力很不客氣地向神殿內掃射,似乎在尋找和觀察什麽。


    嚴默五年來體質加強不太明顯,但自從他無師自通了真正的祭祀之舞,他的魂力增長幾乎像是沒有瓶頸一般,五年下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魂力是幾級,他師父三年前就說已經看不出他的魂力等級,不是他的魂力等級超過了十級,而是他的魂力似乎產生了異變,已很難用等級來界限。


    最有意思的是,如果是九級以下的魂力者,己身多少級看他就是多少級。隻有十級以上的魂力強者才會發現他的魂力異樣,而且會看不出他的魂力等級。


    嚴默沒有動,有他師父在,外麵那個肆無忌憚的家夥純屬來找死的。


    果然!一股龐大的魂力波動從內殿如利箭般射向殿外,隨後就跟著咒巫大嗓門的咒罵聲:“哪來的蠢貨,跑到我徒弟這裏來耀武揚威!”


    嚴默無聲大笑,擱下硬筆,起身向殿外走去。


    外麵的小號骨鳥歪歪斜斜地落在了神殿前的廣場上。


    丁寧和神殿侍衛擋在神殿前,死死盯住那骨鳥。


    等嚴默帶著丁飛等護衛走出來,骨鳥裏麵才有反應。


    一名身材瘦高、臉長如馬臉的年輕男子臉色蒼白地從骨鳥尾後走出,他身邊的奴隸要扶他,被他推開。


    馬臉男子身後除了那名額頭有奴隸印記的侍從,還跟了一名衣著與他類似的人和四名戰士。


    馬臉男子衣著算不上華麗,很簡潔,很神棍風,顏色為藍色,脖子上掛著一枚碩大的紫色元晶,他的手指異常的長,手臂也長過了膝蓋。


    那名同樣身穿藍色布衣的男子年齡要稍微大一點,大約三十五六,留有胡須,神情還算和藹。


    咒巫也晃啊晃地從內殿出來。


    馬臉男子似乎認識咒巫,他忍著痛苦,兩手交叉抱於胸前,彎腰對咒巫行了一個祭司禮儀,“眾神榮光照耀,神侍馬先見過咒巫大人。”


    那名胡須男也對咒巫行禮,“神侍呂澀見過咒巫大人。”


    咒巫上下打量兩人,“你們是高級神侍?”


    “是。”兩人齊聲迴答。


    嚴默想起咒巫對巫城神殿的介紹,巫城神殿和其他眾城神殿不同,她隻有十二名祭司,以下都是神侍,神侍分三級,從低級到高級。在巫城神殿,一名高級神侍的能力往往就相當於一名上城的大祭司,因此這些高級神侍去到哪裏都會受到最高接待。


    馬先直起身體,神情中帶著強烈不滿道:“咒巫大人,別人不知道,您應該很清楚我們為什麽過來。現在你打傷我,我們要怎麽知道這裏的強者是否有資格前往我聖城?”


    咒巫翻白眼,“不是還有一個神侍和四名神戰士嗎?”


    馬先怒,“你!”


    呂澀重重咳嗽一聲,像是提醒一般地道:“這是咒巫大人。”


    馬先冷哼,“那又怎樣?他早就被趕出聖城神殿了!”


    呂澀皺眉,不滿地看了眼馬先。


    嚴默挑眉,這馬臉神侍對咒巫好像不是很尊重嘛,他還以為這世上的人凡是能認出咒巫的都害怕他呢。


    咒巫拍拍嚴默,諷刺怪笑,“來,見見,這大概是奎帕的徒子徒孫,那麽大的避咒元晶戴著,這是有多害怕我給你下咒?”


    奎帕?這名字……啊,這不是咱師父在巫城的大冤家嗎?嚴默恍然,怪不得一個神侍也敢不給咒巫麵子。


    馬先下意識用手握住胸前的紫色元晶,眼中透出一點怨恨,但很快他就重新收拾好表情,冷著臉對嚴默道:“你是誰?你們這裏的首領呢?讓他出來見我。”


    呂澀沒說話,一行像是以馬先為首。


    丁飛等人看馬先對祭司大人不敬,很是憤怒,丁飛當場就要說什麽,被丁寧拉住。


    嚴默在心裏歎了口氣,凡事都各有利弊,師父強大雖然好,但這到處招惹仇人的本事也讓人頭疼,看,這位神侍大人如果給別人的考驗是英雄級的,給他們的一定是史詩級別。


    咒巫很不爽馬先態度,嘴裏罵了一句就要動手。


    馬先麵色緊張,張口就喊:“如果您再出手那就是違背了約定,九原再厲害也不會再有參加九城聚會的資格!”


    咒巫臉皮抖了抖,突然低吼一聲,衝著嚴默就喊:“你上!給我把這崽子的腦袋打進他□□裏!”


    嚴默清清嗓子,麵無表情地問對麵的馬臉神侍:“是不是打敗你、把你打趴下,我們就能去巫城?”


    “你是誰?”馬先不屑又警惕地看他,再次問道。


    “我是九原祭司。”


    “這麽小?讓你們大祭司出來。”馬先壓根就沒把看起來才十五六歲的嚴默放在眼裏。


    嚴默慢吞吞道:“我們九原也有規矩,你隻有先打敗我,才能見到其他人。”


    “打敗你?我來是看你們有沒有挑戰九大上城的實力,你要給我看的不止是你們的武力,還有武器、藥物和祭祀之力!你既然是祭司,那麽就讓我看看你的煉藥能力或者你的祭司之力。”馬先一臉倨傲地道。


    嚴默心裏念叨著大局為重,等過了這關,以後再教訓這丫的。


    “好,我可以給你看看我煉製的藥物,但你要怎麽分辨我是否……”嚴默話沒說完,突然變色。


    馬先那邊竟然有一名神戰士突然消失又出現,等他出現時,他的手上多了一個人。


    丁寧!


    丁寧恨,他在那名神戰士抓到他的時候,立刻攻擊了,但他的攻擊在那名神戰士麵前根本不值一提,那人手一抓就把他放出的火焰消滅。


    等丁寧再次想攻擊時,他已經不能動了,而且被抓到了對麵。


    咒巫臉色也不好看,因為古老相傳的規則,巫城出去的祭司不能幫助新生勢力,否則新生勢力就會失去挑戰資格,而且為了避免該勢力坐大,巫城會帶頭帶領其他八城來打壓該勢力,據說有這麽一個規則就是為了防止巫城祭司野心太大。


    丁飛一看兄弟被抓,眼睛頓時就要瞪出眼框,可這時他反而冷靜下來,沒有吼叫,也沒有讓祭司大人去救迴丁寧。


    其他護衛和神殿侍衛全部看向嚴默。


    嚴默看了看丁寧,見對方沒有什麽外傷,忽然就對那抓住丁寧的戰士溫和一笑,“厲害。”


    那戰士也笑了下,不過那笑更像是大人對小孩的戲弄一樣。


    嚴默心想:這些人壓根就沒把九原放在眼裏吧,也許在他們想來,就算有咒巫在,咒巫教了弟子,可是五年時間能學到咒巫多少本事?


    咒巫附首在嚴默耳邊道:“小子,看到沒有?這才是上城的態度,你們之前碰到的音城和土城在九城中的排名都在前五名之後,土城已經沒落,音城藏有秘密,而且他們都對九原有所求,他們才不敢在你們麵前拿大。但其他上城……他們看其他部落跟看螻蟻差不多,先感受一下,等去了巫城,你們會更加深有體會。”


    那邊,馬先走過去,抓起丁寧的手腕就用又長又鋒利的指甲劃了一下。


    丁寧的血流出。


    丁寧臉色一變,雙手握成拳頭,他的身體剛一動,就感覺到自己肩膀上多了一隻手。


    嚴默看著對麵,他大致已經猜出對方要幹什麽。奎帕弟子嗎,他記住了。


    馬先用什麽東西在丁寧的傷口處一滾,待那東西沾滿了丁寧的鮮血,就對那戰士點了點頭。


    那戰士抓起丁寧,隨手就把他推了過去。


    身體無力的丁寧被這股推力推到中間,還沒倒下就被嚴默抱住。


    丁飛等人也衝了過來,嚴默第一時間抓起丁寧的手腕,給他治傷止血。止血過後,又給他把脈。


    馬先陰冷一笑,讓奴隸取來一個陶土盆。


    原戰趕到時,正好看到馬先圍著一個火盆又跳又哼,腦袋不住顫動,雙手更是擺得像是癲癇病人一樣。


    “他在對丁寧施咒。”咒巫點明道。


    原戰點點頭,走到嚴默身邊。


    對麵,那出手抓了丁寧的戰士目放異彩地看向原戰,“我能感覺出來,你很強大,非常強大。你是幾級戰士?是這個部落的首領嗎?”


    原戰還沒迴答,嚴默先道:“揍他!”


    原戰連猶豫一下都沒有,手掌一翻就向那戰士砸去。


    那戰士聽到嚴默聲音還笑了下,可立馬他就笑不出來了,那新來的家夥動手超快,而且……你不是要幹架嗎?爺都做好準備了,你他娘的一上來就把我活埋?


    沒錯,那戰士看原戰翻掌,還以為對方要用什麽東西攻擊他,可沒想到他的腳下突然變空,他一時反應不及,身體直接落了下去。


    可他速度快,發現不對,立刻就像上麵躥。可他的速度快,那土埋的速度也不慢。


    結果就是他隻躥出了上半身,從胸膛以下都被埋進土裏。


    不過那戰士仍舊沒有把這個攻擊當一迴事,他甚至臉上還帶著笑誇獎了原戰一句:“能力不錯,你是控土戰士?不過你可困不住……”


    最後一個我字沒說出來,那戰士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發現自己竟然掙不開埋住他的土壤,而且那土壤像是有吸力,正在把他一點點向下吸。


    旁邊的巫城戰士沒動手,他們把這個當作了武力考驗,按照規矩,有一個戰士出手,其他人就不能出手。


    那戰士也是一個好臉麵的,明明掙不出來,可他就是不開口求救,還想要使用自己的能力破開困境。


    他的能力跟速度有關係,而這個速度不光是跑步快,如果他把能力用到手上,他揍別人時,別人根本無法看見他的拳頭,他把能力用到全身時,他可以瞬間消失再在別的地方出現。


    但他的能力有個缺點,就是必須給他一個可以加速的空間,就像有人起跑,後麵會越跑越快一樣,他不至於需要那麽長的起跑距離,但是必須要有一個讓他身體能動起來的場所,不要大,隻要一個巴掌寬左右就可以。


    可現在別說一個巴掌寬的餘裕,他身體被土壤包得死緊,他腦袋倒是有空間可以動,但是他總不能讓腦袋單獨跑掉,把身體留下吧?就算能成功,他也死了!


    該戰士還在努力,隻要讓他的手指在土壤裏掙紮出一點點空隙,他就能利用極高的速度破開土壤。


    突然!該戰士臉色變了,周圍土壤在收緊,更糟糕的是土壤中像是有什麽尖銳的東西正紮進他的身體!


    “救我!這家夥太厲害,下麵有東西在吸我的血!我要暈了!”該戰士終於忍不住向夥伴求救。


    原戰操縱隱藏在神殿土壤下方的捕鼠藤根攻擊那戰士後就不再管他,因為嚴默出手了。


    嚴默跟咒巫學了五年,有沒有學會詛咒,沒人知道。但原戰好幾次看見咒巫沒事就詛咒嚴默玩,而嚴默從一開始的緊張到後麵的輕鬆,如今咒巫就算正兒八經地對他施咒,他也能笑眯眯地在一旁做他自己的事。


    “馬先,嗯。”嚴默從丁寧身邊站起,他掰了掰手腕,還轉了轉,對著馬先特溫柔的一笑,“孩子,如果是奎帕來,說不定能給我找點麻煩,但你還是迴家洗洗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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