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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所說,十有一二是鄙人親身經曆,其餘的都是編的。不過若有雷同,應無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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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人認為算命占卜的,都是神棍,騙子。也認為鬼神之說是無稽之談,純屬迷信。原本我也這麽認為的,後來發生的事,慢慢地讓我的觀念發生了根本性的逆轉,甚至不可控的事態發展令我沉淪了進去不可自拔。原諒我用了沉淪這個突兀的詞,因為到目前為止,我都不知道當初的選擇,是好,還是壞。不過人類都有一個通病,,一旦邁出了一隻腳,就有一萬條理由讓自己迴不了頭。其實迴頭真的很簡單,隻要轉身邁出一步,你就往迴走了,可是......


    我八十年代末出生在g省西部的一個小村莊,祖上大部分都是正經八百的農民。為什麽說大部分?因為我祖父的兩個兄弟在那一場大熱潮下,逃難去了馬來,一個早逝還是咋樣,另一個聽說當年發展得很好。後來他攜帶一億美金衣錦還鄉,卻在途中出了一場車禍,死於非命。至於那一億美金的事,也不了了知。要明白在那個年代,一億美金究竟代表了什麽。我想他要是能順利迴來,大概今時今日咱家的日子那是頂呱呱的好。


    說完了他,就淺談一下我祖父吧。我祖父有點文化,加上年輕時有過一番奇遇,精通很多東西,人也牛高馬大,力氣挺足,所以有點名氣。他寫過一對對聯:英雄出外國,震秀駐中華。這對聯的意思是東方家有四兄弟,東方英,東方雄去了馬來,東方震,東方秀駐守在中華。東方震,就是我的祖父。這對人人拍手直到現在還略有傳聞入耳的對聯,在我看來也不過如此,說點不好聽的還有點裝逼成分,不過誰又沒有一點自命不凡的虛榮?


    我祖父年輕時豪情壯誌,四處遊曆,那幾番奇遇直到如今,家裏僅存的一位伯公,也就是他兒子,碰見我都是拉著我的手吹噓得眉飛色舞。不過祖父在娶妻生子後就再沒出過遠門,或許說沒出過省更為準確。


    無論哪一個時代,空有一身大才能卻無處施展的豪傑,大有人在,最終大多數還不是鬱鬱不得誌而淪落為一階凡人。當然有人氣運加身逆流而上,渡過了一輪又一輪的淘汰。


    伯公說起祖父的事,總會牽扯到祖母身上。在那個大熱潮,一家人隻有那麽一點大米度日,為了省下二兩米喂飽她的幾個兒女,最後活活餓死。祖母臨終前,祖父才趕到家。他適逢在外,途中接到消息,便花了一天兩夜的時間,用雙腿走了迴來。身處那個瘋狂的年代,剛好祖父肚子裏有兩滴墨水,他是為了逃難,才離了家。伯公一直想參加運動,但祖父不同意,他說這樣做是不對的,就算餓死你也別參合。


    一個大男人,眼睜睜地看著他妻子因為大饑荒餓死在他懷裏,楞是忍住了眼淚。


    此後的歲月裏,他沒出過遠門,直到八十三歲壽終正寢,那年我三歲。


    不知有沒有人和我一樣,我兩三歲就開始記事。直到現在我還依稀記得他一手牽著我,一手仗著他的拐杖走在鄉村的小道上。偶爾給我一顆解饞的美味冬瓜糖,慈祥的笑容,寬大而溫暖的懷抱,雷鋒帽,軍大衣,,,,,,還有最後,豎放在老宅中間的,那一具冷冰冰的大紅棺材。


    他去世時間在淩晨時分,雙膝跪地而死。第二天家人發現時,他還保持著跪地的姿勢。至於他為什麽跪著死去,那就是一個永遠都無法解開的謎團了。


    對我而言,他本身就是個謎一樣的長輩。


    次年,我家起新房。隨著新房建成,弟弟出生。一切看似都往好的一方麵發展。


    五歲時,怪事就來了,我開始做鬼夢,夢見有鬼追我,有時候一兩個,有時候一大群。每個晚上都做這一類噩夢,時不時還來一個夢中夢。


    記憶最深刻的一次夢中夢,,夢到我做完噩夢了,起床去找正在做早餐的到母親,我進了廚房,看見她正背對著我洗碗,我叫喚了聲媽媽,她嗯了一下。於是我整個人放鬆了下來,抬起腳就往母親的方向走過去,想抱著她的大腿撒撒嬌。


    就在這個時候,她突然轉過身。


    我發誓,這是我這一輩子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驚嚇,相比之下之前做過的所有噩夢都不算什麽了。


    她轉過身,映入我眼中的不是那張令我熟悉的,自打一出生就依賴的臉龐。而是一張爬滿了一層又一層,正在蠕動穿行的蛆,,,的臉!!!


    或許那已經叫不上臉了,因為她的頭,除了頭發,就是密密麻麻的爬來爬去蛆!


    我當時隻覺得在大熱天裏,猛的被一股零度以下的冷氣,從頭灌到了腳,渾身的雞皮疙瘩嗖嗖嗖地豎了起來。


    她還發出了和我母親一模一樣的聲音:“阿木,這麽早就起床了?來,我再帶你上床去睡一會兒。”


    “啊!”我嚇得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半響後迴過神才發現渾身早已濕透,身體冰涼得厲害。


    這時也是徹底醒了,等我下床,知了也開始叫了起來。


    廚房傳來盤碗交響曲,我知道母親正在廚房熬粥做早餐。


    我心中一緊,這個情節太熟悉了,就在前一刻我還經曆過。


    怎麽辦?怎麽辦?一邊是夢中惡鬼,一邊是母親!


    我用光了積累了五年多的腦汁,最後還是決定了去廚房。我帶著顫音喊了聲媽,心驚擔顫地等她迴過頭。那時我已經分不清我究竟是在夢中,還是在現實。


    “醒了?你先去刷牙,早飯馬上做好了。吃完我送你和弟去爺爺家裏,媽還要下地裏幹農活。”


    看著她正常無異的臉龐,我用勁眨了眨眼睛,發現一切正常後,我嗯了一聲,默默地轉過身擦了一把眼淚同時,也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這夢,我對她說過,也對父親說過,還是很多次。不知是年紀太小表達能力極度有限還是什麽原因,他們以一種置之不理的態度去對待,而我隻能在每一夜,一次次地挑戰自己的心理極限,我真不知道,那段歲月是怎麽熬過來的。


    這個夢中夢之後不久,母親因心髒問題大病了半年,拖拖拉拉了三年,才好。花光了所有積蓄。總之神婆家問米,醫院治病都逛了個遍,幸虧最後平安度過。


    母親的勤勞,也帶動了我父親的積極。我一家那時雖然務農,種植香蕉,冬瓜,但卻是這條幾百戶人家的村子最早起房子那一兩個。


    每天他們都要下地裏幹農活,所以我和弟弟,就由奶奶帶。


    我奶奶是個瞎子。聽說在我老爸十一二歲的時候,在田裏收割穀物,用那種原始的脫離穀物的機器脫穀子,不幸給穀子彈迴來弄傷了一隻眼睛。那個年代哪裏有正規醫生,就算有也不會在這沒出頭日的小地方。本來想著就像沙子進了眼睛一樣,拖著拖著就好了。誰知道炎症日趨嚴重,接著那隻眼睛瞎了。這還不算完,炎症彌漫在另一隻眼睛上,最後是真瞎了。


    她和爺爺,是這個世界上最疼愛我的人,可能我爸是長子,而我是長孫的原因。上學後,別家的孩子嫌棄自己爸媽是騎單車賣鹹菜的,我也從未嫌棄過,我的奶奶。因為她真的太愛我了。


    說起奶奶,也有令我相當懼怕的事。每天吃過早飯後,還沒從噩夢中喘過氣,就要去到她家。等母親下了地,她就帶著我去隔壁家的一棵長了兩百年的桂圓樹下,跟八九個老人聊家常。


    對,你沒看錯,我奶奶雖然是瞎子,卻能以家裏為中心,方圓一百米左右任意來迴地散步,毫無阻礙。每天她都煮飯做家務,和常人無異。唯一奇怪的是,每當死了人,如果有棺材經過她麵前,她的雙眼就會紅腫幾天。我十多歲後也問過她這事,不過,她從不透露半個字,隻以沉默應答。直到後來我才明白了。


    話轉正題,聊家常。


    一幫老婦人聊家常,按照正常情況,應該聊一些雞毛蒜皮,聊一些今天誰家的狗不見了,昨天誰家的漢子敲響了寡婦的門這一類話題。可是,她們極少聊這個,話題的中心,永遠是鬼故事,而且是幾十年中,發生在附近的鬼故事。


    你可能認為是假的,可是八九個老婦人坐在一起說鬼故事,一迎一合,說得有條有理,時常還能有一兩聲附和。雖然故事不多,經常重複,但是你要是能看上一眼她們那一副嚴肅認真,謹慎低語的神態,你心中隻會剩下兩個結論:要不都是神經病,要不就是她們說的,有可能都是真的!


    最重要的,我從未發現她們眼中閃過恐懼的光芒。你別說你一個五歲小屁孩懂個什麽是恐懼。


    你忽略了一件事,我一直被夢魘纏身。


    長大了,迴過味來才明白,她們之所以不會恐懼,是因為那幫老婦人堅信了人死了之後有鬼魂,有輪迴,那麽她們對於生老病死,僅有的是尊重。


    許多年過去了,曾經在那棵老桂圓樹下的老婦人們,都已逝去,唯獨剩下這棵百年古樹,風雨婆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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