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條街道之上,宋諭遠一行人正腳步急促的亡命逃奔。


    一行人的人數明顯少了幾個,跟隨宋諭遠從霸下出來的三個護院已經少了兩個,隻有劉安背後中了一刀活了下來;拳師杜武臉色蒼白,一隻手臂無力的聳拉在身前。刀劍雙煞也沒有好哪兒去,兩人渾身是血,衣衫開裂,每人都被利刃擊中過數次,要不是兩人武功高強,反應敏捷,避過了要害,恐怕早就留在後麵的那條街道上了。


    宋諭遠看上去倒是沒什麽大礙,隻是他自己知道,在剛才亂戰中,他的背部被人用槍杆狠狠地甩中,後背現在還火辣辣的痛著,看樣子一大片的紅腫淤青是少不了的。


    錢掌櫃一家更是死傷慘重,錢掌櫃夫妻二人喪命在反賊的刀下,大兒媳婦也被長槍紮中了雙腿,被留在了身後,隻有錢家兄弟倆滿身是血的逃了出來。


    那縣尉的女兒倒是沒受什麽傷,隻有臉上有些慌亂,看樣子受到的驚嚇不小。她身邊的護衛一條臂膀已經折了,現在臉色蒼白,雙目時不時的更會出現恍惚之色。


    而人群最後的一人卻麵色無常,且毫發無損,卻是那位兗州名士程攸。


    一行人奔逃了一陣,終於把身後的追兵給甩了一幹二淨,後麵傳來的廝殺聲也越來越淡。


    在宋諭遠的喝聲中,眾人紛紛停下腳步,靠在牆邊恢複著自己的體力。


    “小兄弟,還有多遠?”


    宋諭遠大喘了一口氣,雙手拄膝緩聲對著靠在牆邊的錢貴問道。


    “過了前麵的一條小巷子就到了。”


    錢貴兩眼呆滯,既有體力流失大腦缺氧的原因,也有親眼目睹雙親死於非命而形成的大腦空白。


    “好,緩口氣我們趕緊過去吧!這裏並不安全,早點出城也好早點擺脫後麵的追殺。”


    宋諭遠直起身子,掃了一圈眾人,最後把冰冷的目光放在程攸的身上。


    “程先生果然不負名士之稱,在剛才如此慌亂的情況下也能全身而退,不減絲毫風采。”


    程攸也在大喘著氣,但情形明顯比其他人好得多,此時雙手微微一拱,笑道:“宋公子過獎了,名士之稱都是別人硬加到我身上的,我自己可從沒說過。”


    “哼!”


    宋諭遠冷哼一聲,再也不願與他過多交談,但心底裏對他的感官卻是沉到了穀底。


    ‘偷奸耍滑,小人行徑!’


    “好了,我們趕緊走吧!”


    微微一停,宋諭遠就開始催促眾人上路。


    眾人當下強撐起疲倦的身體,邁著艱難的步伐,跟隨著錢貴往前行去。


    理論上縣城城牆附近二十米之內是不得修建房屋的,這裏也不例外,隻是本來應該方便行軍的匝道之上遍布荒草,隻有一條被行人踐踏出的小道幸存了下來。


    沿著小道來到城牆旁邊,一個半米多高的洞口出現在眼前。


    洞口周邊淩亂的放著些許石塊,泥土新鮮,看樣子這個洞口被人堵上過,但明顯堵得人並沒有用心,有人不久前又再次把這條洞口給打通了開來。


    錢貴快步奔到洞口,俯下身子往外一看,透過洞口城外的地麵清晰可見,護城河的渾濁河水反射的光芒微微晃動。


    臉上一喜,錢貴跪倒在地上就往洞裏爬去。


    一隻手突然按在他的肩頭,宋諭遠一把攔住他的動作,在錢貴疑惑和憤怒的目光中轉向最後麵的程攸。


    “程先生,您先行!”


    程攸雙目一瞪,急急道:“都這時候了還分什麽先後,宋公子趕緊頭前帶路,我們一起走吧!”


    “不……不……,家父教導在下,越是關鍵時刻,越不能失了禮數。還是程先生先請!”


    宋諭遠卻執意讓對方先行,甚至拿出手中劍指著對方發出強烈的請求。


    程攸麵部表情一僵,看著麵前的利劍,雙手高舉,強笑道:“我先,我先。公子還請先放下手中寶劍,在下膽小,可受不得驚嚇。”


    “哼!請!”


    宋諭遠放下手中劍,讓開位置,讓程攸來到洞口。


    其他人看到這樣的情形也知道情況不對,也沒人出聲,靜靜的等著程攸的動作。


    程攸在洞口處跪下,往前探了探頭,又抬起頭對著宋諭遠悄聲道:“宋公子,你說外麵有沒有伏兵啊?”


    “我希望沒有。”


    宋諭遠冷笑一聲,用手中劍點了點程攸的臀部,示意對方動作快點。


    “別急,別急!我這就走。”


    程攸慌忙低下頭,朝洞裏爬去,剛剛爬了兩步,他又倒退了過來。


    “宋公子,外麵真的有埋伏!”


    “嗯,你怎麽知道?你根本就沒出去!”


    城牆寬有三米,程攸挪的這兩下根本爬不出城牆。


    “宋公子,在下自幼耳朵靈敏,剛才我往前一動,外麵就傳出來幾聲沉悶的唿吸聲,肯定是有人埋伏在外麵啊!”


    程攸一臉的急切,倒不似騙人。


    “那怎麽辦?”


    宋諭遠也皺起眉頭,這個洞這般狹小,出去極為不便。出洞之時,在外麵有人揮下武器的情況下出去之人根本沒有辦法躲避。


    “宋公子,我可以吸引一下外麵人的注意力,但一定要有人跟在我身後,等下立即殺出去才行。”


    程攸眼珠一轉,開口道。


    “哦……”


    宋諭遠詫異的看了對方一眼。


    不一會兒,程攸手裏拿著他的衣衫在前,暫時廢了一條手臂的杜武在後,一同朝外爬去。


    “啊!”


    片刻,程攸的怪叫聲從外麵傳來,緊接著落水聲,唿喝聲響成一片,宋諭遠眉頭一皺,身子一弓也鑽進了洞裏。


    腿部挪動,三兩下就來到洞口的盡頭,透著斜光正能看到杜武一人正對著幾人揮舞著拳頭,不時有人被他擊倒在地,落入身旁的護城河中。


    四肢用力,宋諭遠猛然從洞內穿出,手中長劍一個斜刺就貫入一人的咽喉。眼前一敞亮,就看到不遠處那來迴跳躍的程攸,他那敏捷的身手到讓宋諭遠微微驚訝了片刻。


    “宋公子,趕緊加把力啊!引來了別人可就不好了!”


    程攸見宋諭遠站在那裏發呆,不由得扯著嗓子大吼。


    宋諭遠微微一笑,身子貼著城牆猛然穿出,手中長劍閃出點點寒星,幾個太平軍的兵丁咽喉一涼,紛紛倒地。


    平複了一下體內沸騰的氣血,看了看已經倒下的七個兵丁,看來這個洞口並沒有引起對方的注意,隻派了這幾人看守。


    也是,這麽個小洞,有這幾人看守常人也逃不出來!


    “走!”


    身後眾人接連出了洞,淌著護城河爬上對岸,馬不停蹄跑進了不遠處的小樹林裏。


    ******


    “糟了,外麵有一對賊軍,估計至少也得有三百人。”


    小樹林內,程攸擔當起了眾人的斥候,跑到樹林盡頭打探了一下情況後趕了迴來小聲低語。


    這片小樹林不大,要想真正逃過太平軍的剿殺,必須還要穿過前麵數裏的道路,進到遠處的山林之中才行。


    可現在外麵還有一大隊賊兵按兵不動,眾人這下又陷入到被困死在此處的情形了。


    “哇……哇……”


    林中突然響起嬰兒的哭叫之聲,把眾人嚇得心肝一跳,身材高瘦的劍煞孫候已經一手按在了嬰兒的臉上,瞬間止住了嬰兒的哭聲。


    那柳小姐懷裏的嬰兒竟然在這時候醒了過來,哇哇直叫。


    “你放手!”


    柳穗英低聲急急道,他的護衛也提起樸刀靠了過來。


    “放什麽放?放了他還要哭怎麽辦?招來了敵人我們都得死!”


    孫候一臉殺氣,手中死死的捂在嬰兒的臉上。


    “你快放手!我的孩子會喘不過氣來的!”


    柳穗英看著懷裏的孩子來迴抖動著身體,臉上再也無法保持她那一貫冷靜的表情,溫柔似水的雙眸中也開始出現一股瘋狂之意。


    “喂他吃奶,堵住他的嘴。”


    程攸眉頭一緊,低聲喝道。


    “嗯!”


    孫候一愣,手上一鬆,卻見那溫婉如玉的柳穗英竟然真的扯開自己的衣衫,當著眾人的麵哺乳起來,衣衫翻動間,那抹紅色的肚兜晃人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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