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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映入我的眼底的,是這隻鬼魂異常恐怖的身軀。


    它的軀幹幾乎是粉碎的,一堆一堆的爛肉砌在一起,構成了它外形詭譎的四肢與身體。乍一看,還能看到它被壓得扁平又四分五裂的內髒,血肉骨頭攪在一起,極其觸目驚心。


    那兩條腿也是一樣,雖然還有腿的輪廓,但血肉也是稀碎,就像放到了絞肉機裏的豬肉,跺出來之後紅白相間,甚是賅人。


    我曾以為,那個滿臉是釘孔的顧妍玲已經是極端恐怖。卻沒有想到,還在死相這麽慘狀的人。


    除了一張臉還完好,全身上下已全部破碎模糊,血肉橫飛。


    鬼大多保持著自己死亡時的樣子,又因為它們成了鬼,所以能四肢健全地行走飄蕩。


    我就這麽看著這具怨氣極深的鬼魂走進來,拖著那具殘骸,眼神淒厲。


    聽到我的叫聲,會客廳裏其他的人相繼醒來,睜著一雙朦朧的睡眼看著我。


    莊雲飛率先開口問道:“你怎麽了?”


    我死死地盯著那具猙獰的鬼影,心裏瑟瑟發抖。我看見那女鬼臉上的一顆美人痣,長在她的眉心正中,看起來是個美人,如果不看那可怕的身體的話。


    那隻女鬼慢慢地靠了過來,屋內的氣氛愈加詭異,所有人都感覺到了。就好像有陰冷的風不知從哪裏吹來,掃過了這間密不透風的會客廳。


    我能看到,那隻女鬼在屋裏轉了一小圈之後,慢慢靠近了在門邊的一個男人。


    那個男子叫馬文軍,是杜彬和劉天海的室友。


    鬼魂站在他麵前,而他卻絲毫不知情。還因我的匆忙出聲,而抬起迷離的眼看過來。


    外邊早就靜了下來,可能值班的民警也已經睡了。


    女鬼忽然伸出手,慢慢伸向了馬文軍的脖子。而它的側臉上,還露出了得意和仇恨的慘烈笑容。


    我鬼使神差地站起來,衝那隻鬼的側影喊道:“不要!你放開他,放開他啊!”


    這一喊,徹底把旁邊幾個人都叫醒了。他們莫名其妙地看著我,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我注意到,隻有身邊的洪豔沒有醒,她正靠在座椅上,安然地睡著。


    而那個叫文紫的女人,一臉微怒地看著我,似乎是在埋怨我擾了大家的清靜。


    可是我管不了那麽多,我衝到馬文軍身邊去,對著那女鬼說:“你別掐他!不要掐他!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從哪裏來的勇氣,總之是不想再見到身邊的人死去。


    我對著那女鬼舉起了手中的鋯銀戒指,讓它看到戒指的光亮,以證明我有辦法能對付它。


    那女鬼果然驚詫極了。它轉過臉,說:“鋯銀戒指?”


    我點頭,說:“不要再傷害任何人!”


    這隻女鬼可能是忌憚於鋯銀戒指的威力,又或是畏懼於戒指之前的主人簡亦繁,不管什麽原因,它還是慢慢收迴了自己的手。


    而她那惡心模糊的身體和四肢,我卻一刻都不想再看到。


    女鬼忽然笑起來。它說:“我總會有機會,將這些人一一殺盡!”說完之後,它一個轉身,又慢慢地朝門口走出去了。


    我驚魂未定地迴到自己的座位上,接受著來自會客廳裏其餘八個人的目光,除了已睡熟的洪豔。


    在他們看來,我剛才就像是發了神經一樣,忽然夢遊似的跑到馬文軍身邊去,然後大叫了幾句,又神經地走了迴來。


    我知道,這場慘劇還沒有完。


    如果不能及時化解那隻女鬼的結怨,這些人真的有可能會一個接一個地死去。


    而我不願意看到這樣的狀況。


    喝了口水之後,我清了清嗓子。我掃了一眼眾人,有人對我露出不屑和嘲諷的表情。


    半晌,我慢慢地開口:“有一個女人,它長得很漂亮,看起來很年輕,眉心有一顆美人痣……”


    我注意到,當我說到“美人痣”三個字時,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他們都聽出來,我說的是誰了。


    最先開口的,是那個叫石剛的男人。他緊張兮兮地說:“看!我就說是高雅迴來了!”


    原來真是高雅,那個眉心裏長了美人痣的女人。


    它看起來那麽年輕那麽漂亮(除開那恐怖的身段以外,怎麽就死得那麽慘?


    我看了一眼這些人,然後聲音低沉地說:“是的,是一隻女鬼,它看起來特別猙獰恐怖,隻有一張臉還是完好的,你們剛才也都看到了,我的戒指剛才在發光,就是因為它來了。而現在,它已經離開,所以戒指光線消失了。”


    我衝他們揚了揚手指,他們都能清楚地看到戒指的變化。也都明白,剛才確實有一隻鬼魂在靠近馬文軍。


    馬文軍本人嚇得眼睛都瞪直了,他驚恐萬分地朝我跑過來,聲音顫抖地問:“學妹,那隻鬼是不是要害死我?”


    我開口說話,卻不是對著馬文軍:“你們如果有什麽隱藏的秘密,建議說出來。我能看到它,也能和它說話。不然的話,恐怕所有人就真的會被它害死。”


    那個叫石剛的男人喊:“我就知道杜彬和劉天海是高雅害死的,現在,它要來害馬文軍了,下一個一定就是我!”


    文紫雖是個女人,但有著男人一般的鎮定。她朝石剛輕吼:“你給我閉嘴!這世界上哪有什麽神啊鬼的?你特麽少添亂!”


    石剛又不說話了。


    屋子裏又靜了下來,但是每一個都睡意全無,除了洪豔。


    馬文軍不敢再坐之前的位置,於是湊到莊雲飛身邊去,找了個空位。


    我注意到莊雲飛一臉沉重,好像在深思和迴憶。趁著眾人清醒的時候,我覺得我應該開導他們說出那個女鬼的故事,好讓我來幫助他們。


    沒有一個人再接口,我隻好先問莊雲飛:“莊先生,你能說一下,關於高雅的故事嗎?”


    莊雲飛還是皺著眉頭,輕輕咬著唇角。片刻之後,他終於緩慢開口:“高雅……是我的初戀女朋友。我們是大學的同班同學,她和在座的這些,也都是同學。可是……”


    轉折的時候,他好像不怎麽情願說下去,而我之前了解到,高雅和死者劉天海曾有過一段感情。


    果然,莊雲飛繼續說道:“可是我們在一起才幾個月,她就跟我說她變了心……然後和我們班的劉天海在一起了。本來我以為,她變心就變心吧,可是,在我們大學畢業的時候,卻傳來消息說她去世了,而具體怎麽去世的,我也不清楚。”


    我在心裏暗暗思量了一下。


    從高雅鬼魂的外形來看,她應該是受到重物碾壓致死的。全身無一處完好,血肉模糊,肝腸寸斷。


    但臉是完整的,說明那張臉沒有被軋過。我聯想到在火車上時,那位乘警說,去年和前年都有人被嚇到過,幾乎是在一秒鍾之內,我想到了高雅的死法。


    ——她是臥軌而亡。


    被火車壓得粉碎,而一張臉躲過了車底的碾壓。


    我告訴他們:“高雅死得很慘,全身都是被火車壓碎了,血肉和骨頭都混在了一起,極其殘忍。但它的臉沒有卷到車底,所以我能看到它的美人痣。”


    我的話就像一顆重重的石頭,投入到了暫時還顯得平靜的湖水裏,泛起了巨大的漣漪。


    聽我這麽一說,莊雲飛抬起一張嚴肅深沉的臉,直直地看向我,好像我在講什麽不敬的話一樣。


    其餘的人也都看過來,他們臉上帶著各式各樣的神色。


    我心裏卻在想,高雅是自殺,還是被他人所殺?如果是被人推下鐵軌,那就真的太殘忍了。


    因為高雅要殺馬文軍,所以我問道:“馬學長,你說你和高雅的事兒?不然,我沒有辦法幫你。”


    馬文軍顫顫巍巍看了一眼其他人,才膽寒地開口:“我和她……也不是很熟啊,就是……就是……我們是大學同學,平時一起上課……她是天海的女朋友,所以就接觸過幾次。”


    馬文軍看起來很恐懼,臉上的表情晦暗不明。我無法分清他的話是真是假,卻隻能再問問其他的人。


    隔了幾個位置坐著的是文紫,我看向她,問:“你能說一說嗎?”


    文紫對我顯得不屑一顧,似乎並不情願迴答我的問題。


    還是莊雲飛叫了她一聲,說:“文紫,你配合一下吧。”


    文紫才慢吞吞地開口:“我和高雅也是大學同學,關係不算很好,她人緣那麽好,哪裏會想和我做朋友呢?長得又漂亮,喜歡她的男生多了去了,平時在班上也很少和我們女生來往,不信你問洪豔就知道了。”


    文紫的話裏滿滿的夾雜著酸意。


    似乎大學畢業十年的時光,都未能衝淡她對高雅的偏見與誤解。可是,她越是這樣說,我卻越覺得她和高雅關係非同尋常。


    或許,文紫在說假話。


    看我一臉沉思,文紫又努了努嘴,說:“不信你問洪豔呀?”


    洪豔就坐在我身邊,一直在沉睡。而此刻,似乎要將她叫醒才妥當。


    我推了推洪豔的肩膀,她紋絲不動。我又稍微加了力道,推了她一下。


    結果,洪豔順著我的力氣,朝椅子的一邊倒下去了。


    我大驚失色。


    ——我們都看到,不知道什麽時候起,洪豔早已經停止了唿吸。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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