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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到剛才小王那個激烈的吻。仿佛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


    並且,小王明明從警車上逃了出來,可是因為多見幾眼簡亦繁,她寧願毅然赴死等著被警察抓走。


    我想,前世他們一定淵源極深,小王一定愛過簡亦繁,愛到生命裏。


    可是,簡亦繁說,要我接受他的求婚,他才能告訴我這一切。


    我抬頭看簡亦繁深情溫柔的雙眸,那雙眼睛正緊緊凝視著我。


    他在等我的迴答。


    而這一秒,我的腦子裏麵忽然閃現出一幀畫麵。


    那是我這一生第一次見到簡亦繁那天,他拿著戒指,在我二十歲生日時從天而降,言笑晏晏。


    那天,我曾夢見一個長發如瀑布一般的女子,站在高高的寶座上,倩影窈窕。


    她曾嗓音清冷地對我說:“離開他,你才能得到救贖。”


    所有的一切,在簡亦繁說求婚的這一刻,似乎全部串聯了起來。那個女人是冥王,也是我曾經的同學於晴。


    即使她拿走了我的記憶,可我還是想起了她。


    而這個小王,也一定如冥王一樣,是一個深深癡戀於簡亦繁的女子。


    今生再得相見,雖死在所不辭。


    我沒有立即迴答簡亦繁的問題,卻問他:“如果我不答應,是不是不能告訴我關於雲淺和王子語的真相?”


    簡亦繁輕輕點了點頭。我想。這一定是涉及到了他簽下的那份契約。


    想了好久,我最終平靜地開口:“看到別的女人親你,我真的難過得心都要碎了。可是,就像你所說,還沒有到最合適的時候。簡亦繁,對不起,我暫時還不能答應你。”


    簡亦繁聽了,眼神驀然暗了下去。仿佛捧心等待好久的答案,是一把利器,傷到了他的心。


    可是,我的心裏何嚐不痛呢?


    如果可能,我恨不得願意從此與他遠走高飛。可是我心裏卻清楚,我們都不是冥王的對手。


    雲淺翻手,我便能身敗名裂;


    雲淺覆掌,簡亦繁法力全失。


    而那個王子語,既然與我的前世相識,那必定也是生於民國時期的中海。她到現在還能記得前世記憶,說明她絕非常人。


    前有豺狼,後有虎豹。而我還沒有強大到能獨立頑強地麵對這一切。


    看到簡亦繁落寞的樣子,我走過去抱他,並撫摸他的臉頰。“簡亦繁,我不希望你受傷。”


    這話一說,簡亦繁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也明白了我心中百轉千迴的惆悵。


    他用手迴撫我的臉,說:“小勉,其實——鋯銀戒指擁有超凡的能量,四界僅此一枚,而且——”


    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他才繼續告訴我:“這枚戒指裏有你的身體成分,力量一旦被激發,將會銳不可擋。所以,人人都想搶這枚戒指。”


    我捕捉到他話裏的意思,震驚地問:“這枚戒指有多少年的曆史?”


    他看著我的眼睛,答:“一萬年。”


    一萬年?


    那怎麽可能會有我身體裏的成分?


    可是,簡亦繁不能再往下說下去了。如此天機,即使他是冥界高層,也不能違背契約。


    但他這句話無疑給了我極大的勇氣與信念。因為,我終有一天能強大起來。


    我猜想,這枚戒指是因為有了我身體的成份,才與我的手指緊密貼合,連我自己都取不下來。


    我又靠近簡亦繁:“你能不能等到我畢業?”


    我沒有說等到我畢業時做什麽,但是簡亦繁明白了我的意思。他向來如此,與我心靈相通。


    “為你,千千萬萬遍。”他說。


    這麽深沉的告白,聽得我心頭直漾。我將臉靠在他的胸膛上,幻想著有一天,當我的戒指能賜予我巨大能量的時候,我一定要迴到前世,去質問那個狠心的倪若舒,去問問她,為什麽無數次淩遲簡亦繁的心。


    王子語被警方抓走之後,我沒有再關心後續,而是開始了瘋狂的複習。


    陳夢把她做的重點筆記借給我,讓我在一周之內死記硬背,期末考試必能過關。


    李小凡也加入了我瘋狂的複習裏。每天,我們背書背得口吐白沫,還相互調侃道:“哎喲,你看起來長得好像全係第一名。”


    就在這樣的重壓下,我們終於結束了期末考試。


    一個學期就這麽結束了,短短的幾個月,我卻像過了幾年一樣。時間漫長,而我也忽然成熟了不少。


    幸好,寒假即將來臨,我就要迴到自己家裏去,同父母和弟弟共度新年。


    在放假的前一天,我才看到了有關虐童案的新聞。


    中海新聞大致介紹了破廟裏被找到的那些孩童,但隻是稍加帶過地提起了他們相互殘殺的過程。


    這是人性裏最陰暗的一麵,新聞有輿論先導和影響人類價值觀的作用,所以避開了這些殘酷的部分。


    新聞裏有幾個鏡頭閃過了犯罪嫌疑人,但奇怪的是,並沒有看到王子語的身影。警方也沒有再找我去作證,這件事情到此也終於算是了結了。


    這一年終於要過去,新的一年即將到來。


    我拒絕了我最愛的男人,可是,我卻更加愛他了。


    寒假將近,學校裏一片熱鬧。大家歡快地從雪地裏走過,熱烈地討論著購買迴家的票。


    李小凡家在郊區,一考完試就迴家去了。而方婷和陳夢住得稍微遠一些,也提前買好了車票。但她們和我一樣,都要等到次日才能踏上迴家的車。


    當天晚天,我們三個人睡在宿舍裏,滿懷欣喜地開始暢想過年的盛景。


    陳夢說道:“我每年都有不少壓歲錢呢。”言辭間滿是炫耀。


    方婷接口:“我媽估計得催我找男朋友了,不過,過年是真的很開心啊。”


    隻有我在心裏默默想著,過年期間如果能把簡亦繁帶迴家去就好了。可是,才拒絕了他的求婚,又想把他帶迴家去,這又算什麽呢?


    即便如此,隻要一想到他,我心裏仍是滿滿的甜蜜與幸福。


    方婷翻了個身問我:“林勉,你的男朋友最近怎麽沒有來找你?”


    我搪塞道:“來啊,隻是他來時,你們都去圖書館學習了。”


    為了避開簡亦繁的話題,我問她們兩個:“你們以後,想找什麽樣的男朋友呢?”


    方婷輕笑起來,好像早就想過無數次一樣,說:“我想要一個溫柔的男朋友,即使有不同的意見,也不會爭吵。”


    陳夢插嘴:“我喜歡大叔型的,覺得成熟穩重。不會像年輕人一樣,太孩子氣。”


    她這樣一說,我便想到了陳玉橋教授。那個風度翩翩的學者,人人尊敬的專家。


    其實,陳夢有沒有可能真心喜歡過陳教授呢?還是隻是迫於陳教授的壓力,無奈地獻身而已?


    可是,沒有答案了。這是陳夢心底的傷疤,我一定不會再去揭。


    然而,就在我們三人討論著各自仰慕的男人裏,宿舍裏傳來了一陣奇怪的聲音。


    最開始時,像貓叫一樣,遙遠,可是尖銳。過了一會兒,那聲音越來越近,我也能聽得越來越清楚。


    那是小孩兒的哭聲。


    聲音略微低沉,卻依然清脆。不像是我之前接觸的那些孩童,倒像是剛出生的那種嬰孩的啼哭。


    方婷也聽到了。她立即緊張起來,問我:“林勉,是不是有小孩子在哭?”


    我從床上坐起來,循聲細聽,然後聽到那聲音越來越近。


    方婷蒙著被子問我:“是不是……那個胎盤的鬼魂找來了?”


    我搖頭,等著那聲音再次靠近。


    然而,過了不到一分鍾,我們宿舍裏忽然出現了一個奇怪的東西,我大膽去看,卻隻能見到一團白色的肉在我麵前停住,而那哭聲卻是從那團肉裏傳出來的!


    方婷和陳夢也嚇壞了,她們爬起來,以被子捂臉,驚恐地問我:“林勉,這是……什麽?”


    那隻小小的胎盤鬼漸漸變大,變成一個孕育期的嬰兒模樣,兩隻小小的腿貼到肚皮上,雙手環抱胸前,就像孕婦做彩超檢查時,胎兒常常保持的那種形狀。


    我沒有想到在迴家的前一天晚上,還能碰上這樣的鬼魂。


    而方婷更是嚇得膽戰心驚,生怕是中緣齋地下餐廳的那隻胎盤的魂魄迴來索命。


    我緊張地問那隻小鬼:“你是誰?”


    而那嬰兒繼續哭了很久,才突然斷斷續續地說:“我媽媽不要我了,我媽媽不要我了……我在水裏麵……好難受……”


    我心一沉,朝方婷看了一眼。


    果然,方婷的眼睛也閃了閃。


    我知道,我們想到一塊兒去了。


    這隻死嬰,終究是找上門來了。當時它的母親顧妍玲投河自盡時,它已經有四個月的生命,已經是一個成形的胎兒,卻被活活地淹死了。


    可是,它為什麽不去找那對雙胞胎裏的葉非,而是要來找我們?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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