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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媗的話一說完,沈氏就笑了,“皇後娘娘說得是對的呢,太子的玉佩能找到,翎兒是幫了大忙了,但皇後娘娘要謝,恐怕就得連寧家的那位小姐也一並賞賜了才好吧。”


    “明月說得對,不然此事要是被父親知道了,他老人家肯定就要怪我偏心了,畢竟皇後娘娘也知道,他老人家也是很疼芷兒這孩子的呀。”


    於李氏現在也笑了,看著楊皇後驀地就冷凝了的眉眼,她突然就覺得心裏輕鬆自在得不行,眼角眉梢也在不知不覺間就染上了深深的笑意,隻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


    這應該叫做什麽呢?好像是幸災樂禍吧,反正看著楊皇後終於是沉了下來的臉色,於李氏就覺得渾身上下哪裏都舒服。


    殿內的氣氛忽然就變了,而偏偏沈氏和於李氏卻都還不是息事寧人的主,現下就更是你一句我一句的把楊皇後往氣結的路上逼去。


    尤其是於李氏,剛剛楊皇後想把於翎推向火坑的意思,於李氏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那她又怎麽可能就這樣放過楊皇後,現在於李氏的怒火可都還沒平息呢。


    “皇後娘娘,您看時辰也差不多了,要不要午歇了?”


    但就在沈氏和於李氏都寸步不讓的抓住楊皇後開始猛烈攻擊的時候,楊皇後旁邊的一位老嬤嬤卻適時的開口,幫楊皇後找到了一個脫身的好理由。


    “咦,一個不注意,就已經是午後了啊。各位,實在不好意思,本宮有些累了,大家就都請便吧。”


    楊皇後端起茶盞,這就是逐客令了,沈氏和於李氏雖然根本就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但人家終歸是皇後娘娘,事情也不好弄得太僵,所以沈氏二人最後還是讓步了。


    沈氏和梁媗一行人就這樣離開了淑儀殿,而梁媗和唐夢瀾等人也仍然是跟在了沈氏和於李氏她們的身後。


    “千防萬防,卻還是沒防得了這麽一手,要不是明月,剛剛翎兒就糟糕了。”


    於李氏現在說起這件事來,還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對楊皇後的怨念也不是一般的深,可這也怪不得於李氏啊,畢竟剛剛楊皇後的所作所為可也沒準備放過於翎。


    “於家嫡長女的親事,哪裏是‘她’一句話就能定下來的?但她當著這麽多人就把於翎和太子綁在一起,也實在是用心險惡了。”


    到時候不管是於老爺子親自去向成帝拒婚時鬧出的嫌隙。


    亦或是祁珩被迫綁上一個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惡心罵名,不管哪一件都不會是什麽好事。


    而在這其中,於翎明顯就是會被人非議最多的中心,不管於家再怎麽勢大,也不可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啊。


    那於翎最後的結果會是怎樣呢?


    一個女孩子的名節被破壞了,那就算西殷民風再開放,也不可能一點影響都沒有的,而且不止會有影響,這影響還可能會極其嚴重,所以於李氏怎麽可能不恨楊皇後。


    因此此時在英王妃的話才一說完後,於李氏就也立刻咬牙道:“誰說不是,‘她’這些年別的都沒什麽長進,就那陷害栽贓的本事倒是越來越好了呢。”


    沈氏、於李氏和英王妃本身就都是出身名門,楊皇後也是一樣,她出身於豫郡楊氏,沈氏她們自然與楊皇後也是自小就相識的。


    雖不能說是熟識,但彼此也算是知根知底了。


    “‘她’不一向就是如此嗎?”


    沈氏的語氣最冷,而且也最不願談論這個話題,而英王妃因了是少有得異性王之一的正妃,身份很是敏感,所以剛剛在淑儀殿也沒有多說任何一句話,這一點唐夢瀾也是同樣的。


    可此時已經是離開了淑儀殿,誰也也不用再過多忌諱了。


    “你要不要去安慰一下她,剛剛在淑儀殿,我看她都被嚇傻了呢。”唐夢瀾湊在了梁媗耳邊聒噪道。


    唐夢瀾說的是於翎,梁媗自然也懂,但要她去安慰她,那就不太可能了。


    首先不說她們兩人之間的相處根本就不是太融洽。


    其次,梁媗也不會覺得於翎需要她去安慰。換句話說就是,誰都可以去安慰於翎,但梁媗要是去了的話,那說不定惹怒她的幾率還要再大一點呢。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梁媗可一點興趣都沒有,所以當即也就立馬搖頭道:“要去你去,我和她說不到兩句話肯定就要冷場或開罵的了,怎麽安慰她啊?”


    “不會吧,我今天看下來,卻覺得你們也不像以前那樣了,還是挺合得來的嘛。”唐夢瀾向著梁媗眨了眨眼,意有所指的說道。


    “沒有什麽不同,要說不同的話,就是你的眼睛可能不怎麽好,看來是被什麽糊了吧。”梁媗斜斜的看了唐夢瀾一眼,然後就牽著梁雍自顧往前走去了。


    “誒,你什麽意思,你的眼睛才被眼屎糊住了呢。”唐夢瀾大怒道。


    剛剛這一趟淑儀殿之行,大家受的驚嚇都不小。


    而且梁雍又是在午睡的時候被硬生生叫醒的,所以現下不管怎麽看都是一副萎靡不振的小樣兒。


    梁媗有些心疼了,但此時還是盡快離淑儀殿越遠越好,所以梁媗也不能多說什麽,就隻是低聲的安慰梁雍,讓他再堅持一會兒,等他們迴去就好了。


    梁媗的話,梁雍自然是聽的,他挨緊了她,不說話,就隻是任她牽著自己跟在他們娘親的身後,直接就又往宴會的方向走迴去了。


    於翎的事情,讓得所有人都沒有太多的閑情逸致再閑聊了。


    所以等沈氏和梁媗一行人一迴到宴會裏後,大家就各自分開了,唐夢瀾在走之前是又和梁媗嘀嘀咕咕了半晌,如果不是英王妃瞪了過來,把估計梁媗和唐夢瀾是還不會分開的。


    “你們在說什麽呢,這麽久?”


    因為梁雍的眼皮都快黏在一起了,所以沈氏早就已經帶著梁雍進了北麵小樓的廂房,讓梁雍能先好好的睡一覺。


    此時梁媗總算是和唐夢瀾分開,進到了屋子裏後,便看見了某隻小老虎就算睡著了也拉著沈氏的手的畫麵,這小老虎倒是睡得挺香。


    “也沒說什麽,就隻是夢瀾挺有先見之明的,知道一會兒迴去後肯定要被王妃訓一頓了。”


    梁雍已經睡著了,所以梁媗也是壓低了聲音的小聲迴答道。


    “嗯,的確挺有先見之明的,比起你來要好上不少呢。”沈氏轉頭,淡漠的看著梁媗說道。


    “哎喲,娘親啊,剛才的事怎麽能夠怪我?”


    梁媗大感冤枉的坐在了沈氏下首,不管沈氏嚇人的表情,直接就撲進了她的懷裏。


    “先前在淑儀殿裏,我和雍兒可一句話都沒有說呢。”


    “對啊,一句話都沒有說,平日裏你們倆倒是伶牙俐齒的很,怎麽一到了外人麵前就又這般噤若寒蟬了,你可真是給我‘長臉’呢。”


    沈氏的目光冷冷得掃了過來,凍的梁媗直接就打了一個寒顫,趕忙就說道:“我那不是怕自己多說多錯嘛,再者皇後娘娘怎麽能和娘親你相提並論啊。”


    此時屋外正是太陽最後一點餘溫的陽光,灑落下來最是暖。風,輕輕的吹,吹響了一株株雲柳的葉子的沙沙聲,輕輕地就迴蕩在了耳旁,像是叮叮咚咚的清澈溪水一般。


    而盛夏裏的那一株株桃樹,現下桃花早就凋零盡了,此時隻剩下滿枝的枯意,在橘紅色的陽光和風裏微微搖曳,而也是在這滿街道都是枯意的幾株桃樹裏,一顆已經很老,生命也快走向盡頭的桃樹下滿地霧照落花,彷如桃花落盡時的繽紛。


    ……


    ……


    在文帝的少年執政時期,西殷和後蜀爆發了一場大戰,而也就是這場大戰,讓西殷的鎮東大將軍梁祜,開始嶄露鋒芒,驚豔天下——梁祜率領著西殷當時僅剩的十萬大軍,擊退了後蜀的猛狼之師,侵入蜀地近千裏之遠,迫得當時的後蜀不得不主動議和。


    當年的西殷,在那時雖氣勢如虹,但其實國力極弱,想要趁此吞並後蜀,實是天方夜譚。文帝深知此理,於是這場由後蜀先挑起的兩國大戰,最後以後蜀的主動議和結束。在後蜀簽訂了許多不平等條約,以及派了一名皇子到西殷作為質子後,這場大戰,就這樣徹底平息了。


    至於東玉郡主……楚孤的母親,也就是在那時,和著質子一起到來。


    孟太妃,是先帝的四妃之一,而先帝的皇後,一生隻有一位,那是元後楨皇後。在楨皇後紅顏薄命,斯人早逝,先帝就沒有再立新後,掌理六宮的大權,最後卻是旁落成帝的寵妃,李貴妃手上。


    李貴妃此人,專權跋扈,野心頗大,一直都想插手國政,在先帝病危之時,更是與太醫串謀,假宣詔旨,把所有成年皇子都騙進了廣明殿,全部毒殺。


    最後,李貴妃還與其父兄發起了承德門兵變,欲立其隻有三歲的幼子為帝,要不是在千鈞一發之際,孟太妃冒死救出了元後楨皇後的遺子——當時還隻有十一歲的文帝和六歲的酈王,讓三公借此有了反擊的理由的話,那估計當年李貴妃的毒計早就成功了。


    隻是,在等到一切都塵埃落定後,人們才猛然發現,孟太妃的長子和幼子,全都已死在了廣明殿的那場陰謀裏。


    而這些,梁媗也是在前世時,父親和娘親被斬前夕才那樣深刻的清楚了。


    文帝駕崩,懷帝登基,而相比文帝的明君之名,懷帝的殘暴和昏庸就更顯醜陋,在登基之初,懷帝立刻一改先前的謙謙君子之範。


    凡是曾經得罪過他的人,不出一月就全部罷職免官、獲罪下獄,無一幸免。


    這其中,最慘的雖不能算做是梁家,但在梁思玄被定死罪下獄,沈氏也因辱罵懷帝及沈雲崇的暗中搗鬼而獲同罪後,梁思玄把梁家最後的力量卻是用來保存了她們的性命時,她才知道了一切的。


    而說到這兒,就不能不說起英王了,梁媗此時的神色也不怎麽好,那可是英王啊!是西殷如今僅有的三位異姓王之一,雖說權勢並不能和酈王相提並論,但英王可也是手握五萬海師,雄踞西殷海境防線的霸主,替西殷擋住了一年到頭無數次的海寇侵犯,更是保下了西境內一方太平的最大功臣。


    這樣的英雄,不管是誰都不會忽視也不能忽視的,梁媗自然也是如此,隻是她看著眼前的鍾晴,卻開始有些擔心她了,畢竟英王之女,也就是現下正被簇擁在了場中央的那個少女,可是差點就成為了祁瑒妻子的人啊。


    英王子嗣頗豐,但他最疼的卻是自己的小女兒唐夢瀾,而唐夢瀾身為英王的嫡女,本身就已是天之驕女,更何況又得到了英王的喜愛,其個性從小自也就養得有些刁蠻了。


    但凡是唐夢瀾喜歡、想要的東西,不管是人還是物,那幾乎就沒有得不到過的。


    而就是這樣一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個性又還有些刁蠻的天之驕女,在文帝、甚至是孟太妃的麵前卻也竟是頗得喜愛的,其中文帝先撇開不談,畢竟帝王心中要考慮的事情太多,就英王對於西殷海境的重要性來說,那文帝對唐夢瀾的喜愛,說不得也隻是因了英王罷了。


    可孟太妃卻就不一樣了啊。


    在除了楚孤和梁媗外,能入得了孟太妃眼的小輩們,現在梁媗就隻知道一個長平公主和一個祁瑒,而剩下的,也就隻有這位英王的幺女唐夢瀾了。


    這其中所代表了的問題,可是讓得如今的梁媗不敢小看唐夢瀾絲毫,畢竟若唐夢瀾真如外界所言的那般,就隻是個身份尊貴又個性刁蠻得天之驕女的話,那怎麽可能會得到孟太妃她老人家的青睞?又怎麽能讓得太妃她老人家起了要賜婚於祁瑒和唐夢瀾的念頭呢?


    盡管最後,唐夢瀾因了三皇子妃楊氏的一句話,就把建安鬧得幾乎滿城風雨,而她與祁瑒的親事也因此最終沒能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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