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誌安認真迴想小時候的事,這才發現自己對爸媽工作的主家了解並不多,他說:“他們的主家是當年商陽市葉家布行的老板,他們在葉家做了二十多年。”


    李秀蘭是商陽人,所以對商陽一些比較有名氣的家族都知道得比較清楚,而葉家布行是商陽市最大的布行,李秀蘭年輕時穿的衣服就是葉家布行的繡娘之手。


    在李秀蘭十三歲時,葉家就賣掉所有的產業,全家人一起離開商陽市。


    她看向俞誌安:“我記得,他們離開葉家後,還在商陽市逗留了兩三年,這才離開的。”


    “他們賺的錢全都寄迴老家了,那麽這兩三年裏,他們有沒有再工作?”


    “還有一點就是,他們夫妻兩人都在葉家工作,為何能在外麵租房子生活?要知道,一般人家的長工是輕易不能離開主家,他們還能每天都離開的主家,迴到租房裏照顧你。”


    這怎麽想,都覺得不對勁。


    俞誌安迴想小時候的生活,從他有記憶開始,媽媽都是晚上才能迴家,白天都是鄰居家的奶奶在照顧他,長大後一點,可以上學堂了,他家的房子就換到學堂附近,他每天都是自己上下學。


    他七八歲就開始自己煮飯吃,自己照顧自己,他們兩夫妻有時候一兩天才迴來一次。


    有些事不敢往深想,越想就越可怕。


    他說:“秀蘭,我好像對他們兩人的了解,真的很淺薄。”


    “他們一直都跟我說,有一位老鄉在葉家做管事,後來這個老鄉跟著主家一起去了國外,這個老鄉一直活在他們的口中,我卻從未見過。”


    “一直以來,我給這位老鄉的定位都是一個有能力的男人。”


    現在看來,他好像走進誤區了。


    俞家老夫妻,到底藏著多大的秘密,這個秘密是不是和那個所謂的老鄉有很大的關係?


    李秀蘭突然有點同情這個男人了,他好像一直活在父母編織的謊言裏。


    她抱了抱俞誌安:“沒事,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對你說謊,我也不會對你說謊。”


    俞誌安苦笑,她把妻子抱在懷中,笑了笑:“無妨,不重要了。”


    還有什麽比當初他們拿一個來路不明的孩子替代自己二兒子的打擊來得更大。


    所以,不管他們隱瞞什麽,真的不重要。


    因為經曆過最撕心裂肺的事,往後所有的事,都隻是小事。


    他看向李秀蘭:“秀蘭,如果因為我的事,真的牽連到你和孩子們,你會怨恨我嗎?”


    “不會,如果真的受牽連,我們就和孩子們斷絕關係,保全他們,你去哪裏我都會跟著你。”


    李秀蘭窩在丈夫懷中:“你已經夠慘了,總不能讓你連媳婦都沒了。”


    俞誌安聞言哈哈一笑:“好,不管我要去哪裏,都會帶著你一起。”


    他會盡可能把事情處理好,絕對不會讓這樣的可能性發生在他們夫妻身上。


    更不會讓任何事牽連到幾個孩子。


    李秀蘭把丈夫和三兒子送到火車站,她叮囑俞家禮:“你爸爸如果犯糊塗,你一定要時時刻刻提醒他,必要時候,你可以當家做主。”


    她掃了丈夫一眼:“這是媽媽賦予你的權力。”


    俞誌安聞言無奈極了。


    俞家禮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家中的權威老父親:“媽,我真的可以做爸爸的主?”


    他覺得這件事有點玄,還是要問清楚才行。


    要不然爸爸秋後算賬,他細皮嫩肉,可經不住爸爸一頓打。


    李秀蘭點點頭:“這件事我說了算,你給我盯著你爸爸,要是他做了什麽吃虧的決定,你就給我扭轉過來。”


    “咱們吃啥也不吃虧。”想想就憋屈,所以李秀蘭不打算吃這個虧。


    她看著這對父子:“你們給我記清楚了,現在這種情況,如果老家那邊真的拿什麽事來威脅你們,你們就把他們一起拖下水。”


    “這件事他們既然隱瞞起來,那就說明他們是知情人,把他們變成參與者,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俞家禮朝媽媽豎起大拇指:“好,我明白了。”


    “我一定會按照媽媽說的去做,盡全力維護我們家所有的利益。”


    俞誌安有種三兒子拿著雞毛當令箭的感覺,他在心裏暗暗想著:要是這個小子不識趣,都給他記在小本本上,以後找機會,好好收拾一頓。


    他聽媽媽的話沒問題,老子收拾兒子,也沒有問題。


    俞家禮覺得背脊有點涼颼颼,看了一眼爸爸,心裏明白自己肯定上了老父親記恨小本本上,他歎息一聲,這才明白這一趟,好像責任重大,壓力也很大。


    他需要確保家庭利益,還需要保證自己不得罪媽媽,也不得罪爸爸。


    俞家禮很想仰頭大聲喊:做人怎麽就那麽難。


    李秀蘭把人送上車後,就打電話給女兒,說了這件事。


    還順便給遠在西北軍營的兒子打一通電話,那小子到老家並不遠,如果有時間,他可以過去看看,人多力量大。


    而且,老四比老三還要機靈。


    俞菀卿得知爸爸和三哥去了老家,她掛了電話後,迴到家裏看向正在收拾行李的霍瀾辭:“你剛剛跟我說,我們準備去什麽地方?”


    霍瀾辭看了她一眼:“我們需要去西北,追捕倭國潛伏在我國的一名細作,這個人一直潛伏在軍隊裏,已經做到高層,前段時間的清洗行動裏,他藏得比較深,所以就算懷疑,也沒有確切的證據。”


    “經過一段時間的追查,已經掌握足夠的證據,偏偏有人打草驚蛇,所以那個人在迴西北軍區的途中逃了。”


    “他有重要的東西留在西北,所以他一定會迴西北,領導讓我們一定要抓住這個家夥,絕對不能讓他有機會帶著情報離開。”


    俞菀卿沒想到事情居然這麽巧,她笑著說:“爸爸和三哥現在去西北了,指不定完成任務後,我們還能迴老家去看看。”


    “還真是巧,到時候我們做完任務,要是爸爸和三哥還在老家,我們就去看看。”他也想知道俞家老兩口到底藏著什麽秘密。


    居然現在才拿出來威脅自己嶽父嶽母。


    也不看看現在什麽環境,一個不慎,就有可能牽連親人。


    他們膽子還真大。


    同一天時間裏,父女兩人從兩個不同的方向奔向西北。


    他們都想要解開俞家老兩口藏起來的秘密。


    俞誌安帶著俞家禮迴到老家縣城時,已經是下午三點多,兩人不急著迴大隊,就在縣城吃了飯,開了一間房,好好休息一個晚上。


    俞家禮睡前看了俞誌安一眼:“爸,您這算是養足精神,準備上戰場嗎?”


    俞誌安掃了一眼揶揄自己的三兒子,氣笑了:“俞家禮,你這是在挑戰你老父親的權威。”


    這一路走來,老三還真是拿著雞毛當令箭,玩得很開心。


    “你要搞清楚一件事,你不是小五,你在我這裏可沒有小五的優待。”


    女兒就算頑皮一點,也舍不得揍。


    至於兒子,隻要不死,就往死裏揍。


    俞家禮淺笑:“爸,我隻是問了一句大實話,您反應怎麽就這麽大,還是說,您覺得我現在這樣,是戳到你的心窩子裏,你惱羞成怒了。”


    俞誌安嗬嗬一笑,還真是一個作死的孩子。


    他閉上眼,幹脆不再搭理這個熊孩子。


    想了想,心裏還是窩著一團火,轉身看了一眼睡在隔壁床的兒子:“老三啊,你二哥都當爹了,你現在還沒有結婚,這不成樣子。”


    “迴去後,我就讓人介紹一個對象給你,最好就是趕在年前結婚。”


    小樣兒,你不懂得尊重我這個老父親,我就隻能行使老父親的權力,好好的教你做人。


    自家老三現在最害怕什麽?


    那肯定就是相親結婚。


    戳心窩子,誰不會?


    那就看看誰更痛。


    至於會不會心疼這個兒子?


    事實就是不會,孩子長大了,娶妻生子,這是正常的。


    他隻是做了一個老父親都會做的事。


    就算秀蘭同誌知道,也不會說什麽,要是能讓老三早點結婚,指不定秀蘭同誌還會獎勵自己。


    想到這裏,老俞同誌心裏一陣火熱。


    俞家禮一下子就從床上坐起來,他死死盯著老父親:“爸,你這樣有點過分了,我隻是遵從媽媽的叮囑,我可沒有做違背媽媽的事。”


    老俞同誌點點頭:“我知道你是一個好兒子,一直都很聽你媽媽的話,我也是遵從你媽媽的心願,做你媽媽想做卻沒有做的事。”


    就算你媽媽知道了,也不會怪罪我,一定會在私下鼓勵我再接再厲,最好就把老四的婚事也解決了。


    夫妻幾十載,他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家秀蘭同誌。


    俞家禮倒在床上,深吸一口氣,現在才明白,原來比起玩心眼,自己遠遠比不上老父親。


    所以媽媽還擔心他會被老家的人坑了。


    嗬嗬,俞誌安同誌不坑別人就算了,誰能坑得了他?


    想到這裏,他歎息一聲,玩不過,真的玩不過。


    可是,已經上了老爸的小本本,要是太聽話,迴家後還是要挨揍,所以俞家禮同誌打算一條道走到黑,絕對不會妥協。


    大不了就打電話向妹妹求救。


    他和妹妹的感情這麽好,妹妹絕對不會見死不救。


    想明白後,俞家禮越發放飛自己。


    第二天早上,他們兩人才坐車迴公社,下了車,俞家禮笑著看向俞誌安:“老俞同誌,我們先在公社解決午飯問題吧。”


    “要不然,我們今天就要餓肚子了。”


    俞誌安聽了後,看了兒子一眼:“走,先去吃飯。”


    這臭小子瞎說什麽大實話,有些事就算看清楚,也不能說出來。


    父子兩人吃了午飯才走路到城門外,在這裏有迴各大隊的牛車,馬車。


    他們坐的馬車是途經俞家所在的排山坳大隊,父子兩人在路口下車,還沒有走迴到老俞家,就聽到有人喊:“誌安,你終於迴來了。”


    俞誌安順著聲音看去,發現是自己的族叔,他問了一聲好,又讓家禮向長輩問好,這才說:“工作忙,實在請不到假,這不,批了幾天假期,馬上就帶著我家老三趕迴來。”


    “聽說我娘病了,也不知道現在如何了。”


    族叔聞言,微微皺眉:“我昨天還看到你阿娘出來摘菜,精神可好了,怎麽突然就病了?”


    說完後,族叔像是想明白了,他們是打算用病了的借口把這個遠在千裏之外的兒子叫迴來。


    想到這裏,族叔拍拍俞誌安的肩膀:“去吧,有什麽事需要我們幫忙,你就喊一聲。”


    俞誌安點點頭:“好。”


    和族叔拉開 一點距離後,俞家禮小聲說一句:“老俞同誌,看到了嗎?他們在算計你。”


    “指不定我們現在迴到你爸媽家,老人家肯定會躺在床上裝病。”


    俞誌安冷笑一聲:“你可以選擇閉嘴的。”


    “爸,我隻是和你分析現在的情況。”俞家禮歎息一聲:“爸,逃避問題是沒用的,我們要做的就是解決問題。”


    俞誌安在心裏暗暗想著:老子這是逃避問題嗎?老子這是覺得心寒。


    他又想到秀蘭在車站說的話,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是啊,要死一起死。


    他抱著必死的決心去麵對老俞家的人。


    隻要他不怕死,誰也算計不了他。


    俞誌安和俞家禮迴到老俞家時,他們並沒有顯得很驚訝,像是早就知道他們迴來。


    俞家禮饒有興味的看了老父親一眼,像是在說:看吧,人家知道你迴來了,戲台子都已經搭建好了。


    俞誌安這兩天已經學會直接無視兒子的陰陽怪氣,他淡淡喊了一聲俞老爹還有俞家老大。


    俞家老大看向俞誌安:“誌安,我們已經寫了十幾封信給你,這才等到你迴來,還真是不容易。”


    他做夢都沒想到,小弟說不要爹娘就真的不要爹娘。


    俞誌安聽了後,淡淡說道:“要是我沒有記錯,我們早就已經斷絕關係了。”


    俞老爹聞言,看著俞誌安:“血緣關係,是你說斷絕就斷絕的嗎?”


    “就算我和你娘當年做得不對,這麽多年過去了,你何必揪著當年的事來說。再如何。我們也是你的父母,難道你真的不要自己的父母了?”


    俞老爹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誌安,是不是我們不求著你迴來,你就永生永世也不踏入這個家門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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