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菀卿看到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飛快朝她們所在的方向跑來,他跑得很快,力氣也很大,撞翻不少攤子。


    俞菀卿本想動手把那個年輕人抓起來,卻在看到那張臉時停手了。


    因為那張臉,真的和一個人太像了。


    俞菀卿不但沒有上前抓住那個年輕人,還用異能暗中幫了對方一把,眼睜睜看著他從人群中離開,很快就鑽進不遠處的山林裏。


    俞菀卿這才背著背簍追上去,路過韓嫂子身邊時,把背簍交給她:“嫂子,我去追人,你幫我看一下背簍。”


    俞菀卿很快就找到那個男子的藏身之處,他為了躲避那些人,還真是不要命了,居然抓住兩根藤蔓就順著懸崖往下。


    一個不慎,藤蔓斷了,或者年輕人沒有力氣抓住藤蔓,直接鬆開手摔下去,他都隻有死路一條。


    隻是看著,俞菀卿就覺得有點危險。


    她隻能用異能讓下方的藤蔓不斷生長,讓他在下滑的過程中有換藤蔓的機會。


    俞菀卿自己則是從另外一邊下了懸崖底下。


    數十米的懸崖底,即便是大太陽,依然很陰涼,看著透過藤蔓照射下來的陽光,俞菀卿心裏生出幾分期待。


    期待,這是一縷可以照進那個堅強固執的人生命裏的陽光。


    男子眼看著順利滑落到崖底,心裏慶幸萬分,鬆了一口氣,直接鬆開手跳到下方的平地上。


    他突然覺得老天爺對自己還是有幾分眷顧的,要不然從那麽高的地方下來,指不定摔死了。


    他動了下來的念頭時,隻有一個想法,寧願摔死,也不想迴到那個地方受盡折磨。


    他高興自己終於自由時,身後傳來一道幽幽的聲音:“還真是厲害呢。”


    男子聞言全身都僵住了,傻子都能聽出這樣聲音帶著滿滿的嘲諷意味。


    更重要的是,這裏怎麽會有另外一個人。


    他機械般轉身,對上一雙看不出情緒的幽深眸子。


    這雙眸子的主人還是一個長得非常美麗的女子,這讓男子覺得這個世界都幻滅了。


    一個美麗的女子,出現在這懸崖峭壁下方。


    而且,她半點也不見驚慌。


    他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畫麵,自己剛剛從集市經過時,好像見過她。


    “你,你到底是誰。”


    俞菀卿淡淡說:“你先說你是誰,叫什麽名字,要不然我把你抓迴去交給那些村人。”


    男子冷笑:“你試一試。”


    男子做出防禦動作,隨時防備俞菀卿出手,他可不會覺得女人就沒有危險性,一個女人能出現在這個地方,就已經能證明她並不簡單。


    俞菀卿打量男子一眼,緩緩道:“你不是我的對手。”


    男子清楚她說的可能是實話,他嗤笑一聲:“那又如何,就算死在這裏,我也不會迴去麵對那一群人。”


    “他們就是一群惡魔,恨不得弄死我。”


    “早晚都是死,不如痛痛快快死在這裏,至少我的思想和靈魂都是自由的。”


    這三年多,他活得太卑微,太壓抑了,與其沒有尊嚴的活著,不如轟轟烈烈死去,同歸於盡的想法甚至在他腦海裏閃過無數次。


    俞菀卿看著他用冷靜的聲音說著決絕的話,腦海中閃過盧叔叔一開始那張冷漠,拒人千裏的臉。


    “你死了,你的家人呢?你想過他們一旦知道你的死訊,還能不能活下去?”


    盧斯墨聞言,視線緊緊鎖定俞菀卿:“你,到底是誰?”


    “你是不是認識我?”


    “盧斯墨,你如果真的想死,就不會費盡心思逃出來了。”俞菀卿直接點名,還把他對生存的渴望都說出來:“你就是因為想要活下去,所以才逃出來。”


    明知道一旦被抓住,肯定是死路一條,他依然費盡心思逃跑。


    這是一個惜命的人,也是一個大膽的人。


    盧斯墨震驚了,這人真的認識自己,可他不認識對方。


    想起她提過親人,他問:“你認識我爸爸?”


    俞菀卿點點頭:“我認識你爸爸。”


    “他在哪裏?他現在在哪裏?”盧斯墨帶著期盼,緊緊盯著眼前的女人,渴望從她嘴裏聽到自己爸爸的消息。


    俞菀卿說:“我曾經是下鄉知青,見過你爸爸,他去年被人接走了,去做一項實驗,現在很安全。”


    不管如何,總要穩住眼前的人。


    “他最大的牽掛就是你和你姐姐,你如果死了,他大概也會絕望了。”


    盧斯墨聞言,蹲在地上嗚嗚哭泣,他也不想的,隻是活著太難了。


    俞菀卿歎息一聲:“你父親都能堅持,我希望你也好好堅持下去,你們早晚會見麵的。”


    盧斯墨抹去淚水看向俞菀卿:“我和我爸爸真的還能再見麵嗎?”


    三年多近乎瘋狂的生活,已經讓他沒有了以前的自信。


    在今天之前,他甚至已經做好和父親在黃泉路上相遇的準備。


    “你爸爸是一個很堅強的人,隻要你也堅持下去,我相信你們可以團聚的。”俞菀卿耐著性子安慰盧斯墨,盧叔叔的女兒落水到現在依然沒有下落,目前看來,眼前這位有可能就是盧叔叔的命根子了。


    他不能出事。


    盧斯墨幹脆坐在地上,雙手抱膝,就這樣看著俞菀卿:“能說說我爸爸的事嗎?”


    俞菀卿也盤膝而坐,緩緩說起盧靜安的事:“你爸爸現在的身體比你們上次見麵時還要好,所以他不會有事的。”


    “如果你擔心我說的是假的,下次我把你爸爸寫給我的信拿給你看看。”幾位長輩離開五星大隊之前都留下一封信給自己,作為孩子,想必能認出自己父親的筆跡。


    盧斯墨已經相信眼前姑娘的話,可他還是想要看看父親寫的字,現在與父親有關的一切都是支撐自己活下去的動力。


    “好,給你添麻煩了。”


    俞菀卿搖搖頭:“這是我和你們父子之間的緣分。”


    “你現在打算如何做?”俞菀卿看向盧斯墨,總覺得他選擇逃跑時已經做好兩手準備。


    他給自己留了後路。


    盧斯墨抿唇,低聲問:“你先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麽人?”


    “軍屬?還是軍人?”


    就她敢下懸崖底的勇氣,是軍屬的可能性應該不大。


    俞菀卿說:“我是南屏軍區的軍人。”


    盧斯墨聞言忍不住笑了,笑著笑著聲音越拉越大,最後把眼淚都笑出來了。


    俞菀卿坐在原地看著他笑,有時候這樣也算是一種發泄吧。


    等盧斯墨笑完後,他才說:“你跟我來。”


    俞菀卿跟在盧斯墨身後走在這陰暗的懸崖底,走了半個小時,他們終於走出懸崖底,盧斯墨熟門熟路繼續走。


    又走了大半個小時,終於在一處峽穀的裏停下來。


    盧斯墨指著上方,笑著看向俞菀卿:“敢爬上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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