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謙從城裏跟到郊區,途中好幾次險些被發現,最後跟進了山裏。


    那個中年男人綁住小姑娘的手腳,把她放在一處山洞裏,然後離開了。


    他本想進去救人,卻發現山洞還有人看守,他隻能先撤,然後迴去把這件事告訴父親,父親馬上安排人秘密去營救。


    他作為領路人,在公安同誌控製住那些人販子後,他第一時間去查看小姑娘的情況,她依然陷入沉睡中,他意識到不對勁,趕緊求公安同誌送小姑娘去醫院。


    這一次,被救的孩子除了那小姑娘外,還有另外十幾個五歲到八歲的孩子,他們的父母都是商陽市的技術工人,或者是高官。


    父親說,這是一次有計劃,並且針對性的案件。


    後來,父親再不允許他過問。


    小姑娘對迷藥過敏,所以才會陷入昏迷,如果藥量再多一點,送來遲一點,孩子的命都沒了。


    因為這一次的事,他知道小姑娘叫俞菀卿,鋼鐵廠最厲害的技術工俞誌安的小閨女了,也是他們家捧在掌心的金疙瘩,他當時就想,這樣可愛的姑娘,誰不想把她捧在手心裏疼愛。


    就他家那憨憨的妹妹,都被全家寵著護著。


    他還從醫生的口中得知,這小姑娘血糖低,從此以後,他的口袋裏總是揣著幾顆糖。


    他潛意識裏,總希望能再遇到那個可愛的小姑娘。


    許是他放學時可以繞路,所以真的經常遇到,一開始小姑娘對他很警惕,見的次數多了,他甚至幫著嚇跑幾個想要找小姑娘麻煩的大孩子,她終於願意停下來和自己說話。


    從她六歲十一歲,他陪著她整整五年,不管大學功課再多,再忙,總會抽出時間去看望她,陪她說說話,輔導她的功課。


    也許因為她長得好看,所以經常有女孩子想要找她的麻煩,全都被他趕跑了。


    慢慢的,這樣的孩子就越來越少。


    而小姑娘跟著她父親學習拳腳功夫,也小有所成,至少能撂倒兩個比她大的男孩子。


    而他,也要從她日常生活裏退場,因為他即將大學畢業,要開始備考。


    21歲,他如願考進市委,想要做出政績往上走,就隻能下基層,他聽從父親的安排,去了基層工作。


    離開商陽之前,他拜托弟弟春磊暗中照看俞小五。


    別人用五年時間都未必能完成的工作,他費盡心思,花了兩年多,終於給自己第一份工作交了一個完美答卷,也如願迴到商陽市。


    期間,就連唯一的妹妹結婚,他都沒有時間迴來。


    時隔兩年多不見,再一次見麵,她已經是十四歲的姑娘了。


    她長高了,以前的玉雪可愛蛻變成為傾城容顏,他很清楚,這樣一張臉,有可能會為她帶來很多無法估量的麻煩。


    事實如他所想,的確有很多男孩子覬覦她這張臉,有女孩子嫉妒她這張臉。


    俞菀卿十五歲那一年,他剛剛從市委開完會,就得到一個消息。


    閣委會姚主任的兒子看上俞小五,想要在她放學路上堵她,把她帶到閣委會關起來,然後生米煮成熟飯,逼俞家把女兒嫁到姚家。


    得到這個消息時,他憤怒惱恨,恨不得把姚家小子抽筋扒皮。


    他趕緊帶著人趕去,發現俞小五剛剛從巷子經過,姚家小子準備去堵人,他直接把人攔截下來,收拾了一頓。


    姚家小子被他打趴在地上,紅著眼質問:“張文謙,你算什麽東西,隻不過是我父親跟前的一條狗,就憑你也敢動我。”


    他踩著姚家小子的腦袋,冷笑一聲:“你敢動俞小五,我就敢動你。”


    他幽幽的聲音傳到姚家小子耳邊:“我不但要動你,我還要動姚家。”


    “你沒有這麽能耐。”姚家小子想到自己的父親和張文謙的父親平起平坐,張文謙想要動自己父親,那是不可能的。


    張文謙嗤笑一聲,讓人打斷了姚家小子三條腿,其餘人不是斷手就是斷腳。


    偏偏,他做得光明正大,卻因為沒有人證物證,誰都奈何不了張文謙。


    姚家來不及發難,等來的就是姚家滅頂之災。


    張文謙在姚主任身邊工作半年時間,謹言慎行,該聽的不該聽的,他全都聽了,也記在腦海中,這些最後成為扳倒姚家的重要證據。


    也是這一次,他明白自己心中所想,隻可惜,一切都太遲了,自家親妹妹春雨已經嫁到俞家,成為小五的大嫂。


    他曾經以另外一個故事試探爺爺,想要知道爺爺對於娶姐夫的妹妹有什麽看法,得到的是爺爺的反對。


    他還記得當時爺爺的原話:這樣的事,不可能發生在我們家,除非這個孩子想要被逐出家門,如此一來他的事就和家中無關,愛娶誰就娶誰。當然,如果他有能力,站在這個家族權力最頂端,能震懾所有反對的人,他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他什麽都還沒有做,就要被現實判死刑嗎?


    不,他不甘心,所以想要站在權力最頂端,想要成為可以掌控自己命運的人。


    想要站在高處,讓她不會受到流言蜚語的傷害。


    從此以後,他工作更拚命了,不斷往上爬。


    他從未想過,命運在俞小五十八歲這一年,就帶著她拐了彎。


    他隻是去京市開一個會議,還沒有迴來就得知俞小五下鄉的消息,迴到商陽市一查,真相讓他雙眼赤紅,恨不得去西北殺了俞老二。


    作為二哥,他難道不知道小五對迷藥中的一些成分過敏嗎?


    居然敢對她用迷藥,這是想要她死?


    隻是得知小五還好好的,他也就放心,隻是在有人對付周翠梅時,暗中推了一把,讓事情進行得更順利。


    他從來沒想過,在小五下鄉沒多久,會得到她處對象的消息。


    那一刻,他感覺到唿吸都是痛的,心髒揪著揪著,很難受,很痛苦。


    可他什麽都不能說,甚至不能在家裏人跟前露出怯弱和痛苦的一麵。


    他是家中長子,有必須要承擔的責任,也需要有強大的內心。


    唯一讓他覺得慶幸的是,小五的眼光很好,找的對象不管是外形,還是出身,性格和教養都很好。


    而且,他看得出霍知青是一個很聰明的人,雖然不知道他為何要下鄉,可張文謙明白,這樣的一個人,不會永遠在鄉下。


    而且,霍瀾辭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小五。


    這樣,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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