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父趕緊上前扶著自己的老母親,看她這樣難受,一把年紀還被兒子氣哭了,他趕緊說:“媽,您別生氣,我現在就帶您去找醫生。”


    李老太太指著李文舟:“孽障,這就是孽障。”


    李母張了張嘴,最後還是說了一句:“我兒子才不是孽障,明明就是你們不分青紅皂白打他,還辱罵他。”


    李父聽著四周指指點點的聲音,氣得趕緊讓李文芳扶著老太太,隨後上前想要打李母。


    李文舟上前一步把自己母親護在身後。


    他固執的盯著李父:“你動我媽媽一下,我就要你後悔。”


    “哎喲,我的心好痛,我要死了。”


    “我要死了。”


    李老太太靠在李文芳懷中,不斷重複這句話。


    俞菀卿見狀,小聲在郭紅英耳邊說了一句話。


    郭紅英已經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以前就知道李奶奶難纏,可她每一次看到自己時都是和顏悅色,所以她一直覺得是外麵的人詆毀李奶奶。


    現在親眼所見,才明白自己以前錯得有多離譜。


    甚至覺得李文舟母子真的很可憐。


    聽了俞菀卿的話,她雙眼都亮了,她大聲說:“李奶奶,你捂錯地方了,心髒在中間偏左一點,你捂到右邊了。”


    李老太太聞言裝不下去了,她看了一眼說話的人。


    發現是郭紅英,想要罵人的話瞬間就吞迴肚子裏。


    “原來是紅英啊。”她訕笑,推開李文芳的手想要過來拉郭紅英的手。


    眾人都被這一幕驚呆了。


    不是哭著喊著說心髒痛?


    不是嚷著要死了。


    現在這是咋迴事?


    “紅英啊,還是你聽話,乖巧,跟著文舟下鄉,你怎麽就不看著文舟呢,讓她被外麵的狐狸精勾引了。”李奶奶伸出的手還沒有碰到郭紅英,嚇得小姑娘趕緊退後兩步。


    郭紅英露出一抹禮貌疏遠的微笑:“李奶奶,你千萬不能亂說,我們雖然一起長大,卻是清清白白的。”


    “我下鄉時文舟哥已經有對象了,你這樣說,會讓別人誤會的。”


    李老太太聞言心一沉,郭紅英不是很喜歡自己小孫子,怎麽能不順著自己的話往下說?


    “紅英。”李老太太個還要說什麽,李文舟已經搶先一步說:“奶奶就不要胡亂攀咬紅英了,我是一個有對象的人,以後紅英也會有自己的對象,你少毀紅英的清白。”


    “這些事知青點的人和大隊的人都知道,你那些小心思還是收斂一點。”


    俞菀卿聞言很想用力鼓掌。


    看得出李文舟這是要決心要和家裏人撕破臉,老死不相往來。


    李老太太的小心思被自己孫子拆穿,氣不打一處來:“李文舟,你瞞著我們報名下鄉,還在鄉下找對象,我今天就告訴你,我們永遠也不會同意你和那個女人的結婚。”


    李父點點頭:“文舟,我們不會同意你和那個女人結婚。”


    “你既然下鄉了,那就好好在這邊待幾年,也好磨一下你的性子。”李父冷冷看著這個小時候很聽話,現在卻忤逆自己的兒子:“至於結婚的事,你別想了,不可能的事。”


    李文舟看也不看自己父親,心裏暗暗想著今天就要一勞永逸。


    他轉身看向自己媽媽:“媽,我一定要娶淑蘭同誌,您支持我嗎?”


    李母看著小兒子,記憶瞬間迴到當年長子被逼和對象分手的樣子,她那個意氣風發的長子啊,最後一個人躲在角落裏哭。


    她當時找到文航,他也問了自己這樣一句話:媽,如果我一定要娶她,您支持我嗎?


    那一刻,長子的世界好像就隻有自己這個媽媽。


    李母不斷迴想,自己當初是如何迴答文航的?


    她說:文航,那個姑娘不適合你。


    那一刻,她看到文航眼裏的光一點一點消失。


    想到這些,她的心好像被什麽東西狠狠揪著,很痛很痛。


    李母看著小兒子眼裏的期待,同樣的話,她再沒辦法說出口,她擔心自己再做一次劊子手,滅了小兒子眼裏的光。


    李父擔心妻子說了不該說的話,提醒一句:“你難道想要娶一個和自己聊不到一塊的兒媳婦迴家?”


    其實他更想說泥腿子,可這裏是別人的地盤,他不敢這樣直接,隻能換一種說法。


    李母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看著丈夫:“兒媳婦是要陪我兒子一輩子,她隻需要和我兒子聊得來。”


    “你。”李父被妻子的話氣得不輕,咬牙說:“你別犯蠢。”


    “我現在無比清醒。”心裏的話隻要說出一句,李母瞬間覺得輕鬆很多:“兒子是我生的,是我養大的,我允許他和自己的對象結婚。”


    “好啊。”李老太太指著兒媳婦:“我就知道你是一個奸詐的人。”


    “李文舟,你要是敢違背我們的話娶你那個所謂的對象,我就去她家裏鬧。”李老太太心裏想著:你大哥都奈何不了我,你一個臭小子還想要和我鬥,嫩著呢。


    李文舟看著李老太太:“你想要如何鬧?”


    “誰都不能阻止我和她結婚。”他在逼,隻要這個老太太以死相逼,他就可以阿辭教的方法。


    阿辭說得對,做任何事都不能拖拉,果斷一點,一次解決。


    李老太太聞言,大聲說:“你要是敢這樣,我就吊死在她家門外,看她還敢不敢和你在一起。”


    李文舟冷笑:“如此說來,你是寧死也不讓我和淑蘭在一起?”


    “沒錯。”李老太太惡狠狠盯著李文舟:“你聽清楚了,不是什麽人都可以進我李家門。”


    “我寧願死,也不會讓你和那個女人結婚。”


    李文舟看著李父還有李老太太嗬嗬笑了起來:“奶奶,爸,你們想要像威脅大哥一樣威脅我,讓我妥協,成為你們手裏的木偶,聽你們擺弄。”


    “可惜,我不會如你們所願。”


    他緩緩走向李老太太:“奶奶,你真的要這麽絕情?”


    他得確認一下,總不能到了最後,所有的錯都要自己背負。


    李老太太對上小孫子冰冷的眼神,打了一個冷顫。


    一生要強的她,絕對不允許自己在一個不聽話的孫子跟前露怯,她咬牙:“絕對不允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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