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長看著坐在地上哭唧唧的穀小茹:“穀知青,你了解俞知青嗎?”


    穀小茹聽不懂,還是張鐵生幫著翻譯。


    穀小茹並非蠢笨的人,她知道自己今天過於衝動了,可事情已經走到這一步,容不得她退後。


    她看向大隊長:“我知道我不該這樣說話,可我們每天累死累活,俞菀卿每天下午都不去上工,同樣是知青,憑什麽她就可以不去上工?”


    “就憑俞知青每天早上就把生產隊分給她的任務做完了。”大隊長看著穀小茹:“我還想問你為何每天的活都拖到那麽晚才做完。”


    “不要跟我說你不習慣。”大隊長把穀小茹的後路都堵死了。


    他看向郭紅英:“就拿郭知青說,她第一天幹活時什麽都不懂,一邊幹一邊哭,下午下工時還是把手裏的活幹完。”


    “第二天還是哭著幹完。”


    “第三天開始,她就能提前十幾分鍾完成任務。”


    郭紅英沒想到自己哭著幹活的事居然會被大隊長拿出來說,一開始恨不得挖坑把自己埋了,真的太丟人了。


    聽到最後兩句腰板兒挺直,她輕哼一聲:“我爺爺說誰都累,自己的事自己做,不能給組織添麻煩。”


    “我們幾個一起分到五星大隊,就隻有你每天都靠著社員同誌幫忙才能把活幹完。”


    穀小茹哭著說:“我,我也不想的,我真的幹不動。”


    張紅旗聞言很想罵娘,她站出來指著穀小茹說:“穀小茹,得了,別把所有人都當成傻子。”


    “別人不知道你家的事,我還能不知道。”


    穀小茹臉色瞬間變了,她哭著看向張紅旗:“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你不能說些冤枉我的話。”


    “我隻會說實話。”張紅旗看向大隊長:“大隊長,穀小茹從小就幫著家裏幹活,放假還要迴老家幫她爺爺奶奶種地,並不是什麽也不懂的小同誌。”


    俞菀卿聞言在心裏呦嗬一聲,這是被扒得褲衩都不剩了。


    大隊長看著穀小茹:“既然會幹農活,還要讓社員幫你,你這是思想有問題。”


    “今天晚上曬穀場開會,你要上台自我反省,自我檢討,明天開始再磨洋工,我直接把你退迴公社知青辦。”


    說完後他又看向俞菀卿:“不管發生任何事都不能動手打人,念在你是初犯,先寫一千字檢討。”


    “再有下次,你就跟著去開荒。”


    幹了活還能打人,證明還有力氣,有力氣的人肯定要放在合適的位置。


    去開荒挺好的。


    俞菀卿笑了笑:“大隊長,如果有人嘴欠跑來我跟前罵,我還是會動手。”


    這話把大隊長氣得不輕,她恍若未見,接著說:“當然,我平時也會把我自己的任務幹完,更不會主動去惹事。”


    “先撩著賤。”


    她看向穀小茹:“磨洋工其實才是真的享樂。”


    “自己幹不動就找別的男同誌幫你,這樣的風氣更不能要,免得帶壞別的女同誌。”


    大隊長家的兒兒媳秀芳點點頭:“可不是,誰都有一堆活要幹,你又不是別人的婆娘,別人憑什麽幫你。”


    大隊長揮揮手讓他們趕緊迴去,還不忘叮囑穀小茹:“我今天晚上要看到你上台反省。”


    可不能讓一顆老鼠屎壞了整個五星大隊的風氣。


    穀小茹氣都要氣死了,她卻不敢反駁,擔心罰得更重。


    大家紛紛迴知青點,眼看著就到七點半去開會,他們還沒有吃完晚飯。


    等他們全都離開後,霍瀾辭才從黑暗中走出來。


    迴到知青點時,王玉萍從大鍋裏端出一碗還熱的芋頭飯給俞菀卿:“趕緊吃,吃完要去開會。”


    俞菀卿聞言笑著道謝,她不排斥任何真誠的善意。


    吃完晚飯後,大家都去曬穀場。


    看著穀小茹上台自我檢討反省時,俞菀卿覺得心裏很暢快。


    看得出大隊長是敢說敢做的人,所以她盼著穀小茹下一次繼續來招惹自己,這樣大隊長就會把她送走。


    她一走,知青點隻會更團結。


    第二天她被分去割桑葉,七點一到就挑著桑葉迴生產隊的大蠶房外,割迴來的桑葉要放在外麵晾,有霧水的桑葉不能給蠶吃。


    路過霍瀾辭家門時,發現他端著一個木盆在等著她,木盆裏裝著一隻已經殺好的雞:“就等著你迴來。”


    俞菀卿淺笑:“看著挺肥的,我把雞骨弄下來熬粥。”


    “中午就吃豆角燜雞塊,紅燒兔肉。”她一邊走,一邊說:“剩下一隻雞留著晚上吃。”


    “做白切雞,再弄一些青菜到雞湯裏,這樣晚上能吃肉還能喝湯。”


    聽著就覺得不錯,霍瀾辭說:“我去把中午要吃的兔子處理幹淨,中午迴來直接煮就行。”


    殺兔子需要一點時間,要不然中午做飯來不及了。


    俞菀卿不想整天吃粗糧粥,想著待會兒從空間裏弄幾斤大米出來熬粥,到時候就說是從家裏帶來的。


    等她把雞骨剝出來後,霍瀾辭拎著一個布袋子進來:“用大米熬粥,要不然浪費野雞了。”


    俞菀卿看他一眼,忍不住淺笑,和自己想到一塊了。


    她沒有矯情,接過袋子:“好。”


    “有勞了。”說完後霍瀾辭又到院子去處理那隻野兔。


    俞菀卿熬粥時從空間裏‘偷渡’一斤多大米出來混在一起熬粥,雞骨先燒開一會兒再放大米進去繼續熬。


    知青點的人遠遠就聞到一股香味,幸好他們這裏和村子其餘人家有點距離,要不然這香味會引來一群小孩子。


    郭紅英說:“太香了。”


    說完後她趕緊往知青點跑,她是第一個抵達知青點,當她看到大廳裏站著的人時傻眼了:“霍,霍知青,你怎會在這裏?”


    俞菀卿說:“今天早上吃的野雞是霍知青打的,他拿著大米野雞過來和我們一起吃。”


    陸國華進門時正好聽到這句話,笑著上前拍拍霍瀾辭的肩膀:“你是不是猜出俞知青的廚藝不錯,所以就帶著口糧來蹭廚藝?”


    眾人聞言都笑了起來。


    霍瀾辭點點頭,看了俞菀卿一眼:“沒錯,我就是來蹭俞知青的廚藝。”


    她能進山打獵,他就猜出她的廚藝應該不錯,事實證明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好。


    這樣的飯可以多蹭幾頓。


    當然,是帶著口糧和肉來蹭飯。


    也可以幫著打下手。


    桌子上十五個飯盒都已經裝滿雞骨粥,隻有一個飯盒裝的是兩個紅薯。


    眾人發現這個問題卻沒有說什麽。


    野雞和大米都是霍知青帶來的,人家有權不給誰吃。


    穀小茹這個當事人卻委屈到眼眶泛紅,她看向俞菀卿:“為何我隻有兩個紅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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