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辰看著眼前牛魔王這絲毫沒有架子的姿態,心想這牛魔王到底是西遊世界後來成為一方霸主的人物,其言語和做人的手段都有一套,不成功都不行。


    “蛤蟆見過牛魔王。”


    蕭辰也是笑著起身,行禮道。


    隨後,蕭辰倒了滿滿一酒碗,以示誠意,放低酒碗,拉低姿態,與牛魔王碰了一碗,雙方一飲而盡,各自看著空空的酒碗,哈哈大笑。


    妖族之中,本就是弱肉強食,強者為尊。


    他蕭辰起身於微末之間,為求活命,曾在黑煞洞對黑煞大王陪著笑,卑微地行著禮,乞求收留。


    他為求變強,曾舔著臉皮向著看門小妖行賄,不斷地說著阿諛奉承的好話,隻求進入兵器庫複製寶貝。


    這一路走來,不過是些許風霜罷了,不算什麽。


    這些年,他從巡山小妖開始,摸爬滾打,混到一山之主。


    他的胸懷不算大,但也不算小,自然不會為了別人一句看輕的話,就覺得委屈,起了爭執,樹立個敵人。


    牛魔王的麵子,誰都要給。


    於是,在牛魔王的調解之下,雙方逐漸化解了矛盾,大家又舉杯暢飲,水簾洞中,氣氛逐漸又熱烈起來。


    “悟空,你這水簾洞的妖怪,什麽時候也吃起人來了?”


    蕭辰掃了一眼桌子上的殘肢殘骸,向孫悟空問道。


    “哼,蛤蟆,你是不知道,俺老孫那日迴到花果山,卻見不少獵人、修行者,正一個個硬弩強弓,黃鷹劣犬,網扣槍鉤的,擒殺我的猴兒們!”


    “可憐我的猴兒們蹲在井裏,鑽在澗內,藏於鐵板橋下,才得了性命。”


    此時,孫悟空紅著眼睛說道,迴想起自己迴花果山的那一幕。


    “俺老孫又跑到傲來國去找我的猴兒們,那些獵戶著實是可恨!”


    “他把猴兒們中槍,中毒打死的,拿了去剝皮剔骨,醬煮醋蒸,油煎鹽炒,當做下飯食用!”


    “或有那遭網的猴兒,遇扣的,夾活兒拿去了,教他跳圈做戲,翻筋鬥,豎蜻蜓,當街上篩鑼擂鼓,無所不為的頑耍。”


    孫悟空說到這裏,想到猴兒們的慘死狀,竟然不勝悲切,流下淚來。


    猴兒們采果結筏,送他去覓尋長生,他許諾要等他迴來帶猴兒們一起長生不死。


    可,他是求了長生迴來,他的猴子猴孫們卻是受得了好大的欺負。


    從前許多他都叫得上名字的小猴兒,竟然都死了。


    “俺老孫哪裏還忍得住,索性刮起一陣狂風沙石,把那些萬餘人馬,一個個打得屍骨粉碎!”


    說到這裏,孫悟空握著拳,眼中帶著濃濃的殺意,一副殺氣騰騰的模樣。


    “俺老孫又跑去那傲來國兵器庫,卷起無數器械給我的猴兒們用,教與他們操練武藝,叫他們再不受別人的欺負!”


    “哎,猴子,我能理解,我那坎源山又何嚐不是如此遭遇。”


    蕭辰歎了口氣,拍了拍孫悟空的肩膀,寬慰道。


    他能理解孫悟空,一別三十年,手下小的們被人捉了,炸了,吃了,打殺了,可憐巴巴的等他們大王迴來,那是何等的揪心。


    不過,蕭辰看著眼前這個殺意盎然的孫悟空,知道,從此以後,他隻怕再也不是當初那個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猴兒了。


    孫悟空之前有一顆赤子之心,他的惡念和欲望被求道之心牢牢地禁錮。


    當孫悟空學完了本事,長生之道的目標已經達成,他的內心膨脹,心境波動,禁錮也就鬆動了,再見到手下猴兒受到欺負,殺念一開,惡欲便逐漸成長。


    但蕭辰想了想,又覺得此事有些蹊蹺,不禁心生疑問:


    “西遊記原劇情中,是混世魔王來花果山,不過搶了幾個鍋碗瓢盆,抓了幾個猴兒,這才被孫悟空打死了,自此悟空開了殺念。”


    “這次,孫悟空剛迴來,怎麽就有人過來抓猴兒,行為還如此的變態過分,直接將那些猴兒剝皮剔骨,油煎鹽炒,下飯吃了。”


    “如今行徑,倒像是要故意激怒悟空一樣。”


    “可憐須菩提祖師的數年悉心調教,自此毀於一旦。”


    想到這裏,蕭辰毛骨悚然,心中不禁泛起一陣寒意:


    “這是悟空新學了本事,身懷利器,殺心自起,是他的性格使然?”


    “還是?背後有一隻手在推動。”


    “是那些神佛的算計已經開始了嗎?”


    “難道,悟空的命運,真的是被注定的嗎?”


    ……


    隨著宴會的進行,大家喝酒吃肉,你來我往,洞中的氣氛也是越來越熱鬧。


    這時,不時有些妖怪下場去耍些棍棒拳腳起來。


    耍到精彩處,引得眾妖一片喝彩。


    “哈哈哈,悟空,獅子,也給你們看看俺老牛新得的混鐵棒的厲害!”


    見到小的們耍得開心,牛魔王酒勁上來,也是有些技癢難耐,搓了搓手,從身後抄起一根混鐵棍跑到場上揮舞了起來。


    蕭辰放眼看去,隻見這牛魔王棍法剛勁,翻滾騰躍間如狼似虎,殺氣騰騰,透出一股不可阻擋的力量。


    棍棒的力量,在牛魔王的揮舞中得到了完美的釋放,每一個動作都猶如重錘擊打在人心上,讓人在震撼中感受到力量之美。


    “這牛魔王又號稱大力王,走的也是以力證道的法子,怕是在力之一道已經略有小成。”


    蕭辰看出些門道去來,不禁再細細看去,趁此機會,偷學些牛魔王的棍棒武藝,一時間他倒是也頗有收獲,隻感覺自己的武藝大有提升。


    “彩!”


    “大王威武!”


    “老牛厲害!”


    一時間,洞中群妖都拊掌叫好。


    牛魔王揮舞完混鐵棍,笑嗬嗬地迴到座位。


    旁邊的孫悟空卻長歎了一聲,有些不喜。


    “賢弟為何不快活,可是有什麽煩心事?”


    牛魔王見狀,正在飲酒呢,便放下酒杯,問道。


    “我見你們都有好兵器,奈何我從傲來國兵器庫搶來的這個鐵棒著實一般,不遂我的意。”


    孫悟空拿著背後的一根精鋼鐵棒,拋了拋,隨意地一掰就掰斷了。


    孫悟空補充說道:


    “太輕了,用著不稱手,不稱手,不稱手!”


    “賢弟,你天生神力,凡兵怎堪用,怎得也得去尋個仙家兵器才趁手。”


    牛魔王見狀,笑道。


    “老牛,伱可知道哪裏有好兵器嗎?”


    孫悟空聞言,撓了撓頭,問道。


    “賢弟,你可能到水中去?”


    牛魔王問道。


    孫悟空笑道:“我自聞道之後,上天有路,入地有門;步日月無影,入金石無礙;水不能溺,火不能焚。那些兒去不得?”


    “哈哈哈,賢弟,正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豈不聞‘龍宮多寶’唿?”


    “如今,東海龍宮沒什麽高手,賢弟,我們何不去那東海龍宮討要件好兵器?”牛魔王笑道。


    “好好好,如此,俺老孫就去走一遭,走!同去同去!”


    孫悟空聞言,眼睛一亮,拉著蕭辰、牛魔王、獅駝王三妖,借著酒勁,浩浩蕩蕩地潛入海底,直朝那東海龍宮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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