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件直播烏龍事件以後,蘇韻明顯感覺舒狄消停了,就連網上發的那關於她和陳子格之間的緋聞也漸漸平息了,好像那些風波,不過是蘇韻午夜時的一場夢,人醒夢碎,一切不過如此。

    而隨著時間一天天的過去,蘇韻的辦公地點也從資料室變更到了linda之前的辦公室,生完孩子的linda借著自己年齡大了力不從心的荒唐借口成功擺脫了陳子格,甚至沒有出現就叫林川為她辦好了離職手續。

    不是說好了的男神,偶像以及覬覦嗎?怎麽有了孩子以後全變樣了。

    林川在linda生完孩子後半個月重新迴來了自己的崗位,做了爸爸的人整個氣質都不一樣了,不再經常臉紅,也不再唯唯諾諾,甚至有的時候,見蘇韻犯了小錯誤,還會嗬斥,完全沒有以前的那種可愛扭曲的性格。

    蘇韻覺得自己身處在水深過熱之中,仿佛一瞬間誰都不待見她。

    六月底,學校開始放假,蘇韻整個人忙的天昏地暗,一邊要顧及工作上的事情,一邊又要忙碌學校裏麵的事情,整個人就差拆成兩半,一半放研究院那邊,一半放學校裏麵。

    也正是在此時,又出幺蛾子了。

    又是一周周末,蘇韻陪著唐詩去商店裏麵挑選戒指,唐詩經過和莫威的討論,最後把婚期定在八月中旬,恰好可以等畢業緩一緩,同學和導師都放假的時候,最好不過。

    結婚戒指莫威已經定了,唐詩此番隻是想選一款定情戒指,以表達自己和莫威來之不易的幸福,也算是給自家未婚夫一個驚喜。

    蘇韻最近忙的天昏地暗,研究室那邊一直在更進一個項目,此番好像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蘇韻作為新人員,linda辭職又太快,她根本就不能馬上進入狀態,所以導致每天都被陳子格逮著加班。

    這年代,加班也是一種罪過。

    唐詩相中的是一套很素淨的鉑金戒指,簡單,大氣,價格也不錯。

    “好看嗎?”唐詩戴上戒指問蘇韻,卻發現那個姑娘壓根就不在狀態,恍恍惚惚的好似沒睡醒一樣。

    到底是她的錯,不應該找她來的,但是以李沐那個變態的審美觀,估計會更慘。

    歎了口氣,唐詩摘掉戒指,準備先帶蘇韻去吃個飯。

    這姑娘,覺沒睡好不要緊,隻要是吃了飯,再差的狀態也會好起來,所以,大不了她下點血本咯。

    商場裏麵新開了家韓

    國烤肉,唐詩之前和莫威過來挑婚戒的時候去吃過,味道不錯,很符合蘇韻那個肉食動物的口味。

    唐詩拉著三魂丟了四魄的蘇韻往烤肉店走去,剛出門就看見不遠處一個女生帶著鴨舌帽,背著一個大大的背包,偷偷摸摸的也在往烤肉店走。

    唐詩愣了三秒後,輕輕的咦了一聲。

    自從上次她判斷錯誤林安安的身份,誤把公主當小三以後,她便對那人上了心了,當然,更重要的原因是,她真的覺得那人和蘇韻長得很像。

    唐詩的輕聲“咦”將蘇韻渙散的神誌拉迴了一點,她抬頭看了眼蘇韻,隨即目光也跟著偏轉。

    三秒鍾後,她也輕聲咦了一下。

    蘇韻對林安安的感官很奇怪,一邊不斷的逃離害怕那人看出她的心思,一邊又想靠近,了解陳子格喜歡的人是什麽樣,而她在這種矛盾的情況下,仰視著那個女人,隱約間卻發現有什麽她還不了解的秘密。

    “不會她也是去吃烤肉的吧,對了,小韻,你看見過她的丈夫...”唐詩轉過頭去看蘇韻,卻發現那人已經蒼白了臉色,快速的邁開了腳步。

    “哎,你...”她循著蘇韻的目光望去,到嘴的嗬斥變成了恐懼,臉色一變,迅速跟上了蘇韻的腳步。

    另一邊,離她們不遠的地方,林安安的鴨舌帽滾了老遠,散落的長發披灑在光潔的地板上,將她原本就蒼白痛苦的麵孔襯得愈發的狼狽。

    而她本人,大概是不想讓人看見她的狼狽,微微蜷縮著身體,將後背留在外麵,阻止別人的靠近。

    周末的商場人很多,愈來愈多的人停下了腳步,觀看著這一切,卻沒有伸出手幫一把。

    蘇韻從未有過的心寒,快速的渡到林安安身邊為她檢查身體。這是蘇韻第一次遇到這種請況,雖然在課程上這樣的演習出現過很多次,但是當自己真的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她顫抖的手,還是泄露了她的慌亂。

    “安小姐,安小姐...”蘇韻一邊喚著林安安,一邊伸手去測她的脈搏。

    “小韻,我已經給醫院打電話了,她現在情況怎麽樣,能挪動嗎?”唐詩沉著麵孔,細細的觀察林安安的狀況。

    “不要,不要...”林安安的嘴動了動是,聲音很輕。

    “什麽?”蘇韻俯下身去,想聽清林安安在說什麽。

    “不要,不要去醫院,不要讓他們看見我的臉,不要告訴阿...”

    最後一句話林安安還未說完,徹底的暈了過去。

    “都什麽時候了,還顧及這麽多。”唐詩就跪在蘇韻身邊,把林安安的話聽得一清二楚,心底不由的生起一陣厭煩,實在是搞不懂這些有錢人怎麽那麽顧及自己的麵子。

    蘇韻比唐詩能沉得住氣,微斂了神色,快速的將自己身上穿的一件防曬衣脫了下來罩在了林安安的頭上。

    “詩詩,你幫我看著她,我去打一個電話。”蘇韻說完,將林安安的頭輕輕的放在唐詩的腿上,起身去打電話。

    蘇韻給陳子格打電話的時候手都在抖,剛才她雖然隻是把了下林安安的脈搏,但是就是那一下,她便可以猜測出,那個女人,病情不是想象中的那麽簡單,甚至,隱藏的一些東西,恐怖至極。

    記憶一下子迴到了五年前,蘇韻仿佛間覺得自己抓住了什麽,比如,為什麽陳子格會大發雷霆,為什麽一個小小的山楂也能出大問題,再比如,那些人最後的趕盡殺絕。

    仿佛,秘密就隱藏在濃霧後,隻要走過去,便能看見真相。

    “蘇韻?”

    “喂,陳醫生,安小姐病情複發了。”蘇韻此時沒心情和陳子格寒暄,開門直接進入主題,甚至還刻意的試探了一下。

    電話那邊靜了一會兒,隨即是陳子格嚴厲和低沉的聲音響起。

    “你們在哪裏?”

    “國際大廈。”

    “好,給我十五分鍾,我馬上過來。”蘇韻聽到電話那邊有桌椅摩擦地麵的聲音,緊接著,陳子格的聲音再次響起:“蘇韻,我以老板和朋友的身份,命令和請求你,照顧好她,別讓任何人看見她和帶走她。”

    陳子格的話說得格外認真,說完以後就保持靜默,好像在等待著蘇韻的那份肯定。

    “好。”蘇韻輕應了聲,覺得自己一顆心狠狠的痛了一下。

    如果五年前的事情重演,他會不會想起她?

    陳子格從未想過,再次發病的林安安會成為什麽樣子,是,他愛她,愛著自己兄弟的妻子,因為不能得到,不能靠近,他隻能作為一個旁觀者或者一個兄長參與她的生活,看著她高興,快樂,幸福。

    而他唯一的希望,也隻是希望那人能平平安安的走過這輩子。

    當蘇韻告訴他林安安犯病了的時候,他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甚至連眼前都是一片空白。三秒鍾,他迴過神來,壓

    抑著自己內心的恐慌,壓抑著自己急躁的心情,平靜的,仿佛一個做了上千例手術的老手,淡定,從容,以一種他都無法想象的平靜去問蘇韻,那人在哪裏。

    他知道,他不能緊張,至少不能表現出緊張,因為,林安安的名聲,需要他去維護,而蘇韻的試探,需要他去掩護。

    可最後,到底還是泄露了自己的緊張,不知是對蘇韻十分信任,還是心態越來越脆弱,他說出了請求的話,卑微的,威脅的,要求著。

    陳子格說十五分鍾趕到,卻在十分鍾內就達到了,蘇韻不知道那人是從哪裏趕來,但是一定是用了自己最大的極限,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

    林安安被蘇韻和唐詩保護的很好,畢竟兩人都是學醫的,對於這種突發現象,雖然沒遇見過,但是起碼的采取措施還是很正確的。

    也是在這一刻,陳子格的心裏麵,突然有了一種決定。

    “蘇韻,幫我一把,把藥給她吃了。”陳子格將林安安的頭放在自己身上,拿出兜裏的藥遞給了蘇韻。

    “三顆。”

    蘇韻一點頭,立即扭開瓶蓋,將藥取了出來。

    喂了林安安藥,那人的麵色漸漸好了點,陳子格環視了一下四周,彎腰一抱,便將林安安抱了起來。

    “蘇韻,唐詩,謝謝你們,我先帶安安迴去。”陳子格挑了挑眉,不動聲色的阻止了蘇韻和唐詩想要跟上去的腳步。

    “好。”唐詩點了點頭,阻止了蘇韻的開口。

    等到陳子格抱著林安安的身影徹底的消失在了兩人的麵前,唐詩才放開了死拽住蘇韻的衣袖,一把跪在了地上。

    “小韻,你最好遠離他們。”唐詩難得嚴肅,斂了眉色。

    蘇韻拽著自己手中小小的藥瓶,冷笑一聲,突然間覺得自己偽裝的太累了。

    “詩詩,你知道嗎,我五年前,便遇到過這樣的事情。”說話間,她攤開手心,小小的藥瓶上雖然是英文字母,但是並不妨礙她的查看。

    morphine

    嗎啡,一種既能鎮痛,也能上癮的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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