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墨子曦並沒有作聲,更沒有加快腳步,隻是眼底透露一絲無奈地緩緩踏進樓內,畢竟若非必要,他絕不會主動踏入此等聲色場所,今夜之所以破例,全因受熟識長輩懇托,在淩渝真正的暗衛趕到前,保護好這名甩開護衛、四處玩樂的十七歲嬌縱少女。


    雖完全不認同淩渝的行為舉止,但墨子曦卻會用生命守護她,隻為不讓她的父親憂心,畢竟如今在鐵衛府統領著一幫死士在前線浴血奮戰,至今未讓叛軍越雷池一步、危害京畿的「雷霆將軍」淩樾,縱使立誓一生不婚、也未有愛侶,但十六歲在青樓的一迴年少輕狂後,卻有了這名女兒,更在多年後才得知此事。


    或是終有歉疚,更因身在最前線,永遠不知能否看到明日朝陽升起,雷霆將軍對女兒的要求總極盡所能地滿足,但她卻恃寵而驕,完全無顧自己是淩將軍的軟肋,以及被叛軍發現便將成為首要目標的險境,讓暗衛大江南北因她而疲於奔命。


    「小爺倒是要好好聽聽,這花娘是真如人們所說的那樣精彩絕豔,還是根本隻是個人雲亦雲的浮誇貨色。」入了樓子直接丟給管樓嬤嬤一片金葉子,當下被請至二樓包廂中的淩渝,坐下後,完全無顧一旁花娘們的問安,逕自冷哼一聲。


    坐在另一頭的墨子曦,在溫言婉謝過所有花娘的伺候後,則正襟危坐、低眉斂目地一語不發,直至樓裏絲竹聲響起,多位藝娘上台演出時,都沒有抬過一迴眼。


    墨子曦長相本就俊美,身形頎長,因此穿上那襲白衫,再戴上和田玉頂冠後,讓他看起來愈發爾雅不凡,但或是他氣質著實太過謹肅,因此一旁花娘連敬酒也不敢敬,隻敢遠遠拿著小扇替他搧風驅暑。


    樓裏座無虛席,喝彩聲不時響起,花娘們更在樓裏來迴穿梭伺候,忙得連汗都沒時間擦,但此刻,三樓一間以竹簾覆蓋,外人難窺其妙,但由內部卻可望清整樓動靜的屋裏,卻忙得那般井然有序。


    「李副將已三日未出現在樓裏,飛龍營估計這幾日要移防,看樣子泯州戰事吃緊。」就見一名將衣袖拉至肩上,露出一雙裸臂的豔色女子,邊搧著扇子邊仔細掃望著樓裏客人說道。


    「記下了。」而同樣精心打扮的蔚然冉則振筆疾書,字跡如銀鉤鐵畫,娟秀柔美中透著一股剛健豪氣。


    「方才敏兒打聽到,藥宗孫大哥兩個月前入地虎營,目前人在遼安。」一名端茶花娘由暗間進入後匆匆說完又走了。


    「血獒軍猛豹營前些日子由北海進了一批火炮。」


    「血獒軍毒豺營五日前趁夜行軍嘉合山,被一名獵人目擊,人數約有八千。」


    「都記下了。」蔚然冉頭也沒抬地繼續寫著,然後在一名少年匆匆進來時,將寫下的紙條交給他,然後再聽、再寫。


    蔚然冉已在這樓裏待了三個月,與眾多誌同道合的江湖女俠及丐幫弟兄們一起,在這來往行人眾多、消息更多的樓裏,靠聽、靠問、靠藝,為許多人找尋最重要的人,也為這場戰事盡份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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