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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刺耳的警笛聲唿嘯而來,三輛挾帶著彪悍氣焰的警車風火而至,迅速一字排開,隨後,大腹便便的白車懶洋洋的駛來,現場四周已經擠滿了黑壓壓圍觀人群,最前麵的幾個年輕人肆無忌憚地侃著熱血沸騰的場麵。


    雖一地傷殘,卻沒有哀嚎,因為重傷的幾個都很幸運地昏死過去,輕傷的早就不知蹤影,唯獨有一位夢魘一般地坐在地上,看似傷口眾多,但是明眼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根本沒有大礙,除了腦袋一擊外,其餘都是皮肉外傷。


    警車那裏走下來一位魁梧的中年警官,四肢發達,臉上帶著淡淡地微笑,給人很親切感覺,但若是看到他眼裏射出的冰冷眼神,興許就不會認為這位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家夥並不是那麽平易近人,之前還侃大山的幾個家夥,見到他後,如雞雛般縮著脖子,擠進了人群裏。


    白車也走下來一個人,是一位滿臉怨氣的女人,白大褂掩藏不住她傲人的資本,時隱時現,姿色上等,就是稱不上尤物,但也配得上小家碧玉,隻可惜自認為可以勾引異性的濃妝,破壞了那一絲豔麗。白大褂下麵的裝束能夠看出她並不是出身富人家庭,但眼神表露這他絕不甘心做一名窮人,這個女人很不簡單。


    見慣了流血的她,乍一看也不免被這個場麵震住,不過撇過幾個受傷人身上後,很明顯的撇了撇嘴巴,徑直向警官走去,撒嬌道:“真是討厭,周末都過不消停,好大的場麵,黑幫火拚。”最後連個問號都懶得加上,可見她早已經看慣了這樣的場麵。


    “呸,黃鼠狼罵狐狸――沒一個好貨,死有餘辜。”


    警官罵了一句,眯著眼盯著看傻坐在中間那個膀大腰圓的混混,露出讓人退避三舍的兇光來,徹底破壞掉那張親和的臉,如果不是礙著周圍有太多圍觀的人,他早就衝上去教訓這個混蛋。


    “好本事啊,一個對十三個,還重傷了四個,不愧是紅棍打手,別給我裝死,真是禍害活千年,居然沒事,我那老表造了什麽孽,居然攤上你這麽個窮兇極惡的孽子。”


    地上的麥成雄收起恍惚的眼神,抬頭看到了人民公仆,頓時怨氣橫生,滿腔怒火的站起身來,帶動了全身傷處,疼得他直吸冷氣,大發雷霆地向警察說道:“警察你來了,我要控告開k-00r8的那個家夥,忒不是東西了,開車不帶眼睛,撞人之後還逃逸,你要馬上把他抓起來,一定要嚴懲不貸,為民除害。”


    女護士聽了他這話之後撲哧笑出聲來,笑得花枝招展,渾身曲線畢露,把眾人的眼球都勾了過來,露出玩味的笑容,嬌聲道:“是不是在餓上他幾天,關他幾個月啊?”


    “那是最好,啊喲,撞死我了,美女快幫我看看,我這胸口疼得厲害。”還是單身而且習慣網上打屁的麥成雄,見到了這麽標誌的護士,自然不會放過。


    沒有見到比這更可笑的,更氣的是這個家夥一雙不老實的眼睛,如實質般的盯著她看,讓她渾身不舒服,她對自己的臉蛋是有野心,但絕對不會是他,冷下臉說道:“你是不是想要泡我啊?”


    “沒,不是這個意思。”麥成雄馬上正襟危坐出口否認,口花花也要分場合滴,這個時候要是激怒了她,白衣天使變成了惡魔,後果不堪設想。


    但還是得到了自食其果的下場,“這個人就是輕傷,不需要處理,可以直接帶迴警局,其他的四個重傷拉迴去。”


    她轉身離開。


    中年馬警官恨恨的瞪了一眼這個犯了事,還一副不知死活的家夥,麵無表情的說道:“收隊。”


    筒子樓、粵語,早已絕跡的方塊頭汽車,還有警局內的裝飾,掛在牆上醒目的掛曆,血紅大字“1982”,都給麥成雄心裏帶來沉重的打擊,這些隻有在泛黃老照片上才能找到的東西,現在曆曆在目,麥成雄吃驚的說不出一句話來,低頭發現一雙強勁有力的胳膊,這可不是他坐辦公室能擁有的,一向無神論的他,也不得不麵對一個殘酷的現實。


    穿越。


    熟悉他的那位馬警官,如數家珍的抖露這麥成雄的“豐功偉績”,簡直達到了汗牛充棟,讓麥成雄這位剛剛才持證上崗的靈魂受到更大的刺激,還好他不是個多愁善感的人,就是把他送進富士康,也絕不會是第十二個,這個時候看著周圍吸煙的啊sir們,他的煙癮也犯了,可憐巴巴的看著馬sir,還好他沒有絕情到無視,施舍了他一根,大口吸著煙,讓煙氣衝進肺裏,刺激著肺葉,劇烈咳嗽,才有那麽一點真實地感覺。


    兩個時代,兩種極端的人,交織在一起,諷刺否?


    “什麽?兩萬塊!這個畜生,你還保他做什麽?難道你不要老命了?”馬sir惡狠狠的大吼著,然後氣喘籲籲的來到麥成雄麵前,死命地抓著他的衣領,怒氣衝天罵道:“你們社團不是講義氣嘛,怎麽沒有人花錢保你,我現在就放你出去,你去管他們要錢去,要不出來,就別迴來,你們黑社會不是會跑路嗎?給我滾出香港,越遠越好。


    兔崽子,你可知道我這老表為了拿出兩萬塊救你,把房子都押上了,你是不是要禍害到他家破人亡才滿足?好啊,現在就成全你,我槍斃你。”


    “小馬,你不要亂來,快點停手。”瘦骨嶙峋的麥父死死抱住暴走中的馬sir。


    麥成雄跟著這位瘦骨嶙峋、老態龍鍾的郵差離開警局,也就是他現在的父親麥嘉富。


    進了昏暗的筒子樓,老麥一馬當先的把防盜門關上,把他鎖在了外麵,留著麥成雄傻乎乎的站在外麵,至今老麥也沒有說一句話。


    對於82年來說,兩萬塊對於這樣的一個家庭是一個重大的負擔,對著破舊的防盜門懺悔、內疚,就這麽站著一動不動,他傷了太多人的心了,雖然是前者造的孽,既然他繼承了他的身體,就要讓他來還清這份債吧。


    鄰居家的阿婆背著兜子走了過來,裏麵裝著不少的菜,走廊被強壯的麥成雄擋住了,他側身讓路,並幫了一把,老太太感激的看過來,但是馬上就變得橫眉怒對,用手指戳著他的胸膛罵道:“是你這個畜生,你還有臉迴來,現在你看看這個家還有什麽可以禍害的,你看看啊,阿麥開門。”


    門打開了,阿婆扔下兜子,死抓著麥成雄的衣領把他拽進來,氣唿唿的罵道:“畜生你進來看看啊,看看這個家還有什麽了,能賣的東西都賣掉了,難道你還想要了這屋子裏的兩條命嗎?呸!你要是還有點良心的話,就一頭撞死算了,老天爺怎麽這麽不開眼啊。”罵著,老太太嚎啕大哭起來。


    老麥急忙的勸住她,小寶也送過來開水,老太太可憐的看著爺倆,然後氣唿唿的說道:“阿麥,你真的是命苦啊,這次我找街坊鄰居們幫忙,一定要好好的教訓這個畜生,我先迴去,有事就叫我。”


    四十平的小房間,隻有一套桌椅,顯得這樣的空曠,看著花白牆皮上清晰的痕跡,那裏曾經也有不少的擺設,麥成雄不敢在看下去,心裏已經被一塊大石壓得死死的,抓著桌子上的一包煙,蹲在牆角狠狠的抽起來。


    很快晚飯就做好了,小小的桌子上隻有一碟燒菜,還有一碗泡菜,小寶也隻拿了兩副碗筷,老麥歎口氣道:“你還看什麽,自己盛飯去。”


    小寶含著淚水叫著:“爸,餓死他算了,不要給他吃飯。”


    米飯也可以刮得腸子疼,麥成雄艱難的咽下一口飯,怎麽都不敢去夾那一小盤的菜,旁邊小寶的敵視更是讓他不安穩,想了想說道:“爸,你給我聯係一個工作吧,這個家已經累的你喘不過來氣了,讓我也承擔點。”


    老麥把飯碗一扔,大罵道:“累我?工作?你小子還有臉跟我說這些,我看你隻要能老實的呆在家裏,不給我惹事,我就燒高香了。”


    當當的敲門聲響起來,老麥打開門,鄰居們都站在外麵,老太太氣急敗壞的問道:“阿麥啊,是不是這個不爭氣的小子有惹你了,你放心,我這裏把鄰居們都找過來了,你好好教訓他,我們給你撐腰,往死裏教訓他。”


    一室一廳的房間,父子兩個人都睡在裏屋,麥成雄的床位在陽台上,但一夜他也沒有睡好,這個前身做人也太失敗了,想要讓人改觀太困難,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多賺點錢,補貼一下這個家,病態的老麥還有瘦弱的小寶都不能在這樣生活下去,否則遲早會拖垮身體的,還有小寶的學費。


    清早時候,老麥就給小寶準備早飯,非常簡單,隻有一鍋稀粥,然後目送著小寶上學去,接著屋子裏就剩下了這父子兩人,老麥也沒有吃飯,狠狠的抽著煙,然後說道:“這次要是給你找份工作,你能不能幹下去?若是不行,你幹脆就不要去,我跟著你丟不起人。”


    “能!”


    老麥也沒有收拾桌子,直接帶著他趕公車向遠方走去。


    他們來到了麥成雄的姑媽家,也是他們唯一的親戚,麥嘉富的妹妹,在寶禾電影公司裏做劇務的,也是一個可憐不幸的家庭,大兒子新婚兩年剛出了車禍,他姑父心髒病突發,差點沒有跟著離開,現在不能做重活,一個家隻能依靠著姑媽的那份工資生活,而且還有一個跟小寶一樣大的女兒,都是剛剛上高中。


    麥嘉麗身體很胖,皮膚倒是保養的很好,不過脾氣異常火爆,與麥嘉富是兩個極端,見到身後的麥成雄,氣唿唿的說道:“哥,你怎麽把這個畜生帶過來了?難道你真的要為他搭上老命嗎?麥成雄,你要還是個男人,就馬上離開這個家,難道你真的要弄到家破人亡嗎?”


    麥嘉富心裏無奈,拉著麥嘉麗說道:“幺妹,他已經說他改正了,這不讓我給聯係份工作,他要改過自新,我們就再給他一次機會。”


    “他能改過自新?我看他是狗改不了吃屎,他的話你也信。”


    麥成雄的姑父這個時候踉蹌的走過來,勸道:“既然他都說要改的,我們就給他一次機會吧,大哥你放心吧,阿麗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抓緊上工吧,就把阿雄放在我們這裏。”


    麥嘉麗氣唿唿的看著自己的愛人,道:“你!”


    他不緊不慢的說道:“這個家,我還是能做主的。”


    麥成雄捫心自問著,到底以前的他到底做了多少的壞事,居然能夠把這些親人的心都傷透,真的是畜生中的畜生啊。


    麥嘉富臨走的時候,把麥成雄拉出來,然後把兜裏的錢全部都掏了出來,隻留下了車費,交到麥成雄手上,緊張的說道:“錢就隻有這些,你自己省著點花,你姑媽家裏條件也不好,千萬不要借錢,需要錢的時候就跟我說,更不能在惹是生非了。”


    麥成雄最後把錢分為兩份,塞進了麥嘉富手中,然後努力的點點頭。


    等他迴到屋子之後,麥嘉麗的眼睛瞪得比牛鈴還大,氣不打一處來的說道:“是不是又要錢去了,你知道嗎,那可是他們父子兩個的全部生活費,你也能伸得出手?良心都讓狗吃了嗎?”


    麥成雄搖了搖頭,然後肯定說道:“姑媽,這次我真的改過自新,重頭做人,請你相信我,再也不會給家裏惹事了。”


    麥嘉麗氣唿唿的道:“我信你?你就是狗改不了吃屎,以後你就住在我這裏,要是再惹事,你爸也護不了你,到時候別怪我大義滅親。”


    麥嘉麗的家比麥嘉富的要打點,有兩個房間,一個是給女兒麥成秀住的,現在她沒有在家,一直都陪著嫂子那裏住,所以就暫時把麥成雄安排在那個房間。


    對著鏡子,麥成雄對自己說道:“你,迎接新生吧。”然後到樓下的理發店,剪了一個近似禿子的毛寸。


    一天時間都沒有改完一章,很笨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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