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的時候我姐正在廚房做飯,姐夫從廚房端著一碗菜出來,見我往玄關走便問道:“就吃飯了,你去哪兒?”我一邊低頭換鞋一邊說:“你們吃吧,我出去走走!”我開門,姐夫叮囑了一句:“別迴來太晚了啊!”

    我去了一家我和林木梓常去的火鍋店,林木梓比我早到,已經點好了單等我過來就可以開涮了。我一走進店裏就被香噴噴的火鍋味包圍了起來,然後我看見林木梓在靠窗的座位上衝我招手,我走過去,鍋底已經煮沸了,林木梓下了玉米在裏麵。水霧朦朧,很快潰散在熱鬧的空氣裏。

    “點了你最喜歡的肥牛,趕緊開吃吧!”林木梓把蔬菜下到清湯那邊,而靠近我這邊的紅湯裏麵下了幾個丸子。他很細心地把紅湯裏的花椒啊辣椒段都撈了出來,他幾乎不怎麽吃辣,但我無辣不歡卻不能吃太辣,所以每次吃火鍋我們都是點的鴛鴦鍋,而且每次都要把紅湯裏的辣椒花椒撈出來。

    我一邊下肥牛一邊跟他說:“要不是因為這工作是拜托我姐夫走的後門,我都想一走了之。想到以後天天都要見到他,心裏就難受得要命!哎你說他是不是故意的啊?不然怎麽會這麽巧進了同一家公司呢?”

    林木梓像隻兔子一樣嘴巴一張一合吃著生菜,如果頭上再頂兩隻毛茸茸的耳朵我一定會忍不住伸手過去捏兩下。“照我看呐,這是老天在懲罰你,你們倆在一起的時候你老欺負他,現在輪到他讓你難受的時候了!”

    你低著頭看著蝦丸在紅湯裏起起伏伏,小聲地說:“你也這樣覺得啊?”

    他嚼東西的嘴巴停了一下,然後揮舞著筷子說:“你肥牛好了,快點吃!”他幫我撈著湯裏的肥牛,然後繼續往湯裏麵下東西。“有件事兒其實我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我把剛夾起來的肥牛又放進碗裏,說:“好你個林木梓,竟然有事兒瞞著我!”他衝我露出賤萌賤萌的笑容,一副討打的模樣,“前陣子陪我媽去醫院複查你還記得吧。”我點點頭,他繼續說:“出來不是遇到他們倆了嗎?他還拉著我跟我說了幾句。”我連忙插話道:“對對對,他跟你說什麽了?該不會你們倆還有□□吧?”

    林木梓朝我翻了個白眼,總感覺眼睛都要翻進天靈蓋裏去了一樣,“都什麽時候了你竟然還有心情開這種玩笑,看來你比我想象中還要沒心沒肺!”這次換我翻白眼了,翻完之後我總覺得腦子有點缺氧,視覺也模糊了起來,我眨了兩下眼睛緩了下,說:“繼續說!”他撈著他最愛的玉米,眼睛看都沒看我就盯著玉米生怕被

    我搶了去,“他叫我好好照顧你,還說,辜負了你是他沒有福氣和你在一起了。”

    蒸騰的霧氣熏了我的眼睛,我的睫毛上麵凝了好多水珠。我看著碗裏的肥牛,食欲全無,情緒低落地說:“他憑什麽讓你來照顧我啊?憑什麽不親自跟我說啊?這都算什麽事兒啊?”那些水珠從睫毛上掉落下來,流了滿臉。林木梓遞了張紙過來,我奪過來胡亂擦了一下,然後大口大口地吃肥牛,吃完肥牛我不停地往碗裏撈吃的,林木梓看著我,一句話也沒有說。

    待我吃飽後,林木梓的食欲估計也沒了。以前崔俊就說,我狼吞虎咽的樣子真的很醜,感覺就像餓了很久的二哈看到了骨頭一樣,甩著舌頭流著口水,恨不得把所有牙齒都露出來。而且我的門牙中間有一條縫兒,吃東西的時候經常會卡一點在裏麵,難受的時候我會用舌頭頂半天直到頂出來為止,那樣總是很有成就感,如果沒有發覺裏麵卡了東西,崔俊就會笑著說我是留著下一頓吃的。

    我放下筷子透過玻璃看著外麵夜火璀璨光怪陸離的世界,華燈初上,車流繁忙。我的臉模糊地印在玻璃上,看不清是什麽表情。店裏放的音樂是李健的《風吹麥浪》,很清新很動聽的旋律,不吵不鬧,安安靜靜的,如秋風輕撫麥田,擊起層層麥浪,也如春風拂過臉龐,吹起散發著清香的長發。

    林木梓無聊地用筷子敲著湯鍋,節奏輕慢,一聲一聲,如同就要擰緊的水龍頭間隔均勻地滴著水,和著音樂的旋律,竟也毫不違和,閉上眼睛聽,就像一首歌。

    我突然迴想起這樣的場景以前也發生過,不過坐在對麵的人不是林木梓。那時我們還愛得轟轟烈烈非彼此不可,然而現在早已物是人非。我看著林木梓,他很專心地用筷子敲擊著他的音樂,就像一個天真頑皮的孩童,眼睛裏閃著光,對這種敲擊出來的清脆聲響充滿了新奇,仿佛這些沒有規律的單音能夠帶來極大的樂趣。

    “逃避還是麵對,這是一個問題!一個非常嚴峻的問題!”我癡癡地看著林木梓,嘴裏念念有詞。林木梓點了點頭,一邊敲一邊說:“你可以選擇逃避,但是卻證明了你在這段感情裏是完全失敗的那一個;你也可以選擇麵對,但是你卻沒有足夠的勇氣去麵對。那麽,你可以試著先假裝麵對,等到那成為了一種習慣,一切就自然而然水到渠成了。”

    “逃避就等於失敗?”我問。

    林木梓放下手中的筷子,看著我的眼睛,一本正經地說:“逃避就意味著你沒有辦法從那段感情裏麵走出來,

    都分手這麽久了還困在過去的牢籠裏,難道不是失敗?而且,你向來不是一個喜歡逃避的人。我認識的戴曉靜從來不會因為害怕什麽而選擇逃避,她是打不死的小強,是剛毅勇敢的,是霸氣側漏的,是豪爽直率的,是像太陽一樣每時每刻都在熊熊燃燒的,是永遠都帶著屬於她獨有的光環的。而現在坐在我麵前魂不守舍心不在焉因為一點小事就猶豫不決的你,絕對不是她!”

    我想反駁他,可最終都沒有一個字從我的嘴裏說出來。

    店裏的音樂切換到了林宥嘉的《說謊》,一如歌詞背後的故事,現在的我也隻是在自欺欺人,如同催眠一般地告訴自己,我不愛他了,我已經不愛他了。然而明眼人都知道,我不過是執拗地不肯承認我還愛他的事實。我不是一個絕情的人,尤其是對自己付出了六年的感情和已經愛了六年、把對方都計劃進了自己生命裏的男人,我沒有辦法做到說斬就斬說斷就斷,那畢竟是用了兩千多個日日夜夜用心經營的愛情,是花了整個青春全心全意愛的男人。我從少不更事的少女長成林木梓嘴裏的女人,他從剛冒胡須的少年脫變成挺拔溫柔的男人。我們把最美好的六年都交給了彼此,他做到了絕情,我做不到。就像林木梓說的那樣,我沒有足夠的勇氣去麵對已經失溫的一個人的愛情,所以我能做的選擇就隻剩下逃避。不過,林木梓給我提了一個很好的建議,即便“心”要逃避,我這個“人”也要誓死麵對,最起碼要讓自己勇敢地站在他的麵前,一味地退縮最後的結果就是畫地為牢,永遠都走不出這場失戀。我想,等我對他產生了免疫,心也就更加強大了。

    聽完林宥嘉的歌,我們去了街對麵的影城,時間已經快晚上八點了,影城裏麵卻依然人滿為患,大部分都是我們這個年紀的小年輕,林木梓說,他們應該都是衝著《魔獸》過來的。

    我是一個對遊戲沒有什麽興趣的人,小時候林木梓家裏買了一個小霸王學習機,一個鍵盤上麵有一條凹槽的那種,連上電視機和手柄插上遊戲卡就可以玩遊戲,每每去他家他都坐在電視機麵前打打殺殺,魂鬥羅他玩了一個禮拜就可以三條命一路玩到底,而我玩超級瑪麗從來沒有玩到過第三關。上了大學之後,無聊之餘我也玩一玩手機遊戲,開心消消樂玩了一兩年還在三百多關,前年流行一款遊戲叫2048,這個我倒是玩了很久,可一直沒有玩到2048。

    林木梓跟我普及了一下電影《魔獸》背後的故事,聽著聽著我竟然來了興趣,最後從影廳裏出來卻讓我大失所望。照林木梓跟我講的

    故事來看,這部電影根本就是一部加長版預告片兒,支撐我看完的理由一是吊炸天的特效,二是裏麵基情的小眼神。最讓我失望的不是劇情,而是我明明在海報上看到了主演是吳彥祖,然而看完整部片子我都沒有見到我心目中的男神,出了影廳林木梓才告訴我,那個駝著背拄著拐杖的醜八怪就是吳彥祖演的。當時我的臉上就是一個放大的哭臉,外加懵逼。

    可我沒想到,更讓我懵逼的事情還在後頭。上帝說,人生不止精彩不斷。他老人家倒是真的讓我驚喜了一把。在影廳裏憋了兩個小時的尿終於釋放了出來,聽著“嘩啦啦”的水聲我心裏那叫一個爽。尿完出來,我在洗手池邊遇到了劉科,由於白天的事我沒有給他好臉色,對著鏡子衝他做了個鬼臉,他臉上的表情也不怎麽好看,好像遇到我讓他特別害怕。他手都沒來得及擦就往外走,女人的直覺告訴我他肯定有事兒,於是我扯了兩張紙一邊擦手一邊不露聲色地跟在他後麵,在大廳裏他還迴頭看了一下,還好我身輕如燕身影一晃躲開了。他走到電梯口與林木梓擦肩而過進了電梯,我連忙跟上去結果還是沒趕上電梯。電梯一路往下直達負一樓停車場,我驚唿道:“臥槽,一電梯都是有錢人!”林木梓普及道:“這個點一樓的商場關門了,都隻能從負一樓出去!”

    時間已經是十點多了,不僅一樓的商場就連二樓的餐廳三樓的健身房也都關門了,所以電梯一下子就上來了,我連忙拉著林木梓進電梯生怕落後要等下一趟。從電梯裏出來我四處瞅了瞅,到底還是被他溜了。林木梓見我一副偵探的氣質,好奇地問:“怎麽啦?找什麽啊?”我泄了口氣,說:“我剛剛看到劉科了,就是我上司。他見到我顯得特別不自然,鬼鬼祟祟的,好像做了什麽壞事怕我發現似的格外小心。”林木梓笑道:“我看你啊是對他今天給你的評價懷恨在心所以映射出了不良感覺。他怎麽評價你來著?”我瞧他那一臉賤笑的樣子就納悶這人沒被別人亂棍打死,這世界上也就我受得了他的奚落。

    我丟下他氣衝衝地往前走,結果林木梓站在原地繼續賤笑地說:“你走錯了!那邊出不去的!”倔強的性格讓我一時間不想理他,於是固執地往前麵走,這一走也就走進了一片曖昧的天地,懵逼的同時我腦子裏瞬間開始冒粉紅色的心形泡泡。隻見一個男孩子挽著劉科的手臂,從側麵看他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我總算知道劉科這家夥為什麽一提談戀愛啊女朋友之類的字眼就臉紅了,那壓根就不是害羞,人家是尷尬。難怪對我這個要身材有身材要樣貌有樣貌的女人,咳

    咳,少女無動於衷,原來是黃金小屋裏藏著一枚小鮮肉,這下子被我抓到小尾巴了!我看著他們倆進了一輛小車,男孩坐在副駕駛上,車子緩緩發動,駛近的時候我才看清他的樣子,還真是帥得清新脫俗。

    車子走遠後,我屁顛屁顛地跑迴到林木梓身邊,恰好他也朝這邊走,我陰笑著說:“我逮到他的小辮子了!”林木梓一臉疑惑地看著我,我激動的心情難以平複,說:“難怪他那樣子評價我,根本不是我沒有魅力,而是因為……他是gay!”林木梓張大眼睛,仿佛知道了一個驚天大秘密一般,我自然地挽著他的手,邊走邊說:“看我明天好好調戲調戲他!”

    林木梓把我送到小區門口然後坐車離開,我哼著小曲兒醞釀著明天要怎麽調戲劉科,心裏也原諒了他對我的評價,畢竟人家對女人不感興趣,如果一個女人敢不怕死地站在我麵前要我評價她,我可能會用盡我畢生所學的貶義詞好好評價一番,這一點我比劉科要惡毒多了,畢竟我也愛男人,女人對我而言不僅是反性取向生物,而且還是情敵。

    想到情敵,我不禁想起了高蔚,這個看上去老老實實瘦瘦小小的女孩子,功力竟然強大到把我從皇後的位子上拽了下來,我一直都小看她了。既然想起了高蔚,那麽也就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崔俊。今天是我失戀兩個月的日子,迴首看去,其實這兩個月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不堪和難過,唯有心裏還有些舍不得和不甘心。每當看見那張刻在大腦皮層上、曾經伸手就可以摸到、勾起了無數美好迴憶的臉,我的心總會不由自主地抽搐起來,一陣強過一陣,總覺得都要抽暈過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想到他,亦或許是上帝可憐我,當我走到樓下的時候,我看見長椅上麵坐著一個男人,燈光從他的頭頂打在他的身上,讓他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被佛光籠罩了一般。我突然想起了一句非常不應景的話:西方世界裏,上天堂的靈魂就會被上帝的光所籠罩。

    難道是他就要被上帝帶走,上帝允許他來告別的?

    我為我自己的腦洞大開深深折服了,這麽大的腦洞不去寫科幻小說真的太可惜了!

    他看見我,表情有些訝異,一時間不知所措。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腳也抬不起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我們倆就這樣僵硬地維持著發現對方時的動作和距離,看了對方足足幾分鍾。仔細一看,長椅上有兩個啤酒罐,他的頭發該剪了。

    我率先打破尷尬,質問道:“你來幹嘛?”

    他用

    力扯著嘴角做出了一個笑容,說:“一個人無聊瞎逛,不知不覺就逛到這兒了。你呢?這麽晚……”

    我打斷他的話,不想從他那裏聽到任何關心我的話,因為我怕自己會失控,“哦!我和林木梓看電影去了,《魔獸》,可好看了!”我露出笑容,盡量保持著自然,心裏默默祈禱千萬不要看出什麽端倪,因為我要在他麵前表現得比以前還要快樂,隻有習慣了這樣,我才能真的在他麵前活得更加快樂。

    他繼續笑,“看到你過得這麽好,真好!時間不早了,我先迴去了,明天還要上班呢!你也早點上去睡吧!”說完,他拿起啤酒罐走到垃圾桶旁邊丟了進去,“哐啷哐啷”響了兩聲。他背對著我,說了聲拜拜,然後往前走。

    他的背影看上去孤獨寂寞,就像遊走在黑暗裏的幽靈,沒有人陪伴甚至根本就沒人發現他的存在。他的腳步沉重,一步一步,舉步維艱。我和他已經很久沒有單獨相處了,然而我們卻都口中羞澀,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對方的情緒,匆匆結束了一場無關痛癢的對白。我目送他的背影離開,漸行漸遠。他一直沒有再迴過頭來看我一眼,那麽狠心決絕,以前的他明明是那麽溫柔啊——看我時的目光是溫柔的,說話的語氣是溫柔的,連□□也是溫柔的。

    有人說,溫柔的人都好可怕,然而迄今為止,崔俊是我遇到過的最溫柔的人。

    “你還愛我嗎?”我的身子不聽使喚地猛地往前走了一步,說完這句話,我的腦子裏嗡嗡作響,我怎麽能這麽無恥呢?

    他沒有停下腳步,就像根本沒有聽到我說話一樣,腳步依然沉重,保持著一樣的步調,沒有絲毫被打亂的痕跡。我張開喉嚨又問了一遍,這次他停了下來,沒有轉過身來,用冷漠的背影迴答我:“我累了!”說完,他加快腳步走進了一片我看不到的黑暗裏。

    所有的堅持、不舍和不甘都在一瞬間被黑暗裏的絕情和冷漠包裹了起來,慢慢地從毛孔滲入身體內部,在身體裏持續遊蕩,慢慢發酵。我突然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涼意,這種從黑暗裏侵襲過來霸占身體的冰冷感讓我不由地抱緊了身體緩慢地蹲了下來,泣不成聲。這就是我用六年青春換來的愛情!

    我不知道我蹲了多久,直到最後腳麻了沒有知覺了我才踉蹌著站起來,心力交瘁地進樓按電梯。迴到家一片黑暗,唯有能從我臥室的門縫下麵看到一縷光。聽到響動,我姐臥室的燈也亮了,門開了,我姐披頭散發地走出來,見我滿臉淚痕一句話也沒有問。

    洗完澡已經是十二點多了,我姐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見我出來,她拿出吹風機輕輕地說:“過來。”我癡癡地走過去,她幫我吹著頭發,暖暖的風撫摸著脖子上的肌膚,擦過麻木的臉龐,一時間我又繃不住了。我想起兩個月前那個早晨,我也是坐在這個位置,林木梓幫我吹著頭發,而我涕泗橫流唾沫橫飛地講述前一天晚上發生的故事。現在,那真的隻能當做故事講給別人聽了。

    吹完頭發,我姐拉著我的手。雖然已經洗過澡,但我的手依舊冰涼冰涼的,就像死人的手一樣。而我姐的就像一個熱水袋,好暖好暖。我抱著我姐,哭著鼻子說:“姐,他真的真的真的不愛我了。”我姐輕輕拍著我的背,“聽姐說,我覺得他心裏還是有你的,不然怎麽會老是來我們這兒,我一直都沒跟你說,我其實不止遇見過他一次,這兩個月,我碰到過不下十次。姐在想,如果他後悔了想要挽迴你,那麽至少要付出一點代價,但是看他每次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樓下我又有點於心不忍。所以,我故意把你房間的燈打開,讓他以為你在家裏。”

    聽完我姐的話,我略微有些驚訝,不過迴想起他背著我說的那三個字,我的心又隱隱作痛起來。我說:“我親口問了他,他也親口迴了我,他說他累了,意思就是他放棄了我們的愛情。”

    “但是這並不代表他不愛你啊!”我姐抓著我的雙肩,看著我的眼睛說。

    我冷笑了一聲,擦掉臉上的淚水,“愛有什麽用?能當飯吃嗎?能當人民幣用嗎?它不是生活的必需品,所以沒必要為了它將就自個兒的心。他覺得和我在一起心很累,所以找了一個心不累的,多好!哼!”

    “既然這樣,你也沒必要把他放在心上了。”我姐知道我說的是氣話,所以就順著我的話刺激我。

    我站起來,憤憤地說:“我自會找到比他更好的,好一百倍,好一千倍!”說完我進了臥室,熄燈睡覺。

    一夜無眠,醒來時臉上幹巴巴的,鼻子也堵了。天氣也一改往常的陽光明媚,突然陰沉了下來,好像就要下大雨一般。

    我把奶茶換成了速溶咖啡,而且用量加倍,我怕沒有□□的刺激我隨時都有可能睡著。我拒絕了去財務那邊工作,因為我想清楚了,逃避沒用,隻會讓我越來越懦弱,老娘我可是要做女強人的!

    中午他們都去吃飯了,我實在扛不住了趴在桌子上打了會兒盹,迷糊中總感覺有人捏住了我的鼻子不讓我出氣兒,醒來才意識到鼻子已經堵得完全沒法通氣兒

    了。見我頭上烏雲環繞沒精打采的——我一上午擤鼻涕的次數多到沒法計數,垃圾袋裏全是衛生紙團——劉科拿了一盒白加黑過來,我道了聲感謝過後準備用咖啡送服,他立馬阻止了我,倒了杯溫開水過來。

    “感冒就不要喝咖啡了,會越來越嚴重的!”他衝我笑了笑,這關心的樣子和崔俊真有些相似,可惜,這麽好的男人天生就不屬於女人。我想起以前在微博上看到的一篇文章,標題是“為什麽gay都那麽優秀”。文章講述了現代中國的很多gay,他們有的是企業家有的是多能者甚至還有名人明星,從各個方麵闡述了他們優秀的原因一部分來自於他們本身身份的特殊性而導致性格的□□化,綜合了男女性的性格特點進行互補,雖然難免會出現有些性格失衡的;還有一部分來自於中國社會的不認同甚至是歧視,他們隻有讓自己變得超越大部分的優秀才能和那些普通的大部分人一起享受同一片天空。雖然文章中的例子難免有些偏向性,沒有更全麵地闡述另一些平凡甚至是墮落的gay的生活成就,但不可否認的是,文中許多觀點是正確的。我作為骨灰級的腐女,為身邊有這樣一個優秀的gay而感到驕傲。

    吃了藥之後腦子沒那麽沉了,下午的工作狀態也稍微好了一點。因為喝了很多水,一下午上了好幾次洗手間,有一次碰到劉科也從男洗手間裏出來,我便拉著他壞笑著跟他說:“我知道你的小秘密了!”他先是一愣,然後臉漸漸地紅了,瞧他那一張細皮嫩肉能掐出血來的小臉,我得意地笑了笑,摸著他的手告訴他:“放心,我是腐女。什麽時候帶我見見你的男朋友啊?”

    這個時候程宸也剛好出來上洗手間,劉科生怕我剛說的話被他聽了去連忙捂住了我的嘴,在外人看來,這個動作格外親密。爾後,劉科岔開話題問我為什麽突然不去財務了,我告訴他,我需要成長,需要變得更加強大。

    不變強,怎麽應付對自己知根知底的前任呢?就像益達廣告裏說的那樣,笑出強大,隻有在他麵前笑,我才能更加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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