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你想給我什麽獎勵呢?”


    姬銘眨了眨眼睛,說道,他知道自己越是退讓少女就越是得寸進尺,所以,他要反過來去調戲對方!


    “銘君想要什麽都可以呐。”


    麗塔如蓮藕般的玉臂悄悄放在姬銘身上,寬鬆的衣服襯托出香肩更是白膩,她不為所動的繼續把話往歪裏帶。


    “哦?真的嗎?”


    看著姬銘如墨的黑色眸子裏閃露出危險光芒,麗塔一刹那內心淩亂了一下,說實話,她確實如姬銘所想的一樣,言吐大膽,內在害羞保守。


    這是因為她發現了姬銘是個紳士啊!要是危險性的食肉性男人,她肯定不敢做出這樣的舉動的!


    “算了不逗你了,你繼續看電視吧,我去吃飯了。”


    察覺到麗塔湛藍色大眼的躲閃,姬銘無所謂的一笑,他就知道是這樣,自己進一步少女就退一步,果然男人有時候適當地強勢還是很有必要的啊。


    姬銘暗暗記下這一條經驗。


    在姬銘的背影消失在寬敞的走廊的時候,麗塔才鬆了口氣,繼續坐在幹淨的真皮沙發上翹起雪白的大腿,漫不經心地看著電視上的綜藝節目。


    雖然在日本人看起來笑點十足,但她真的沒什麽感覺,說實話,她並不怎麽喜歡看日本的真人節目,因為裏麵的演員總給她一種太過於誇張的感覺。


    以為是國情不同的原因麗塔也沒多想。


    這個時候,手拿繪畫板,一臉平靜的真白突然出現在了她的視線當中。


    因為和姬銘約定好了,她也就不再勸說真白迴英國,所以兩人現在的關係又變得像以前和睦起來。


    說起來,真白在某些方麵確實很像小孩子,讓麗塔有一種有力使不出的無奈感覺。


    “真白,怎麽了?”


    看著像摟著寶貝一樣摟著繪畫板的真白,麗塔露出了有個複雜的表情,不過下一秒又恢複了平時的明媚笑容,隻是帶上了一點點虛偽。


    “上衛生間。”


    真白言簡意賅的迴答讓她啞口無言,既然上衛生間就把繪畫板給我放下啊喂!


    難道這就是自己和真白的差距所在嗎?因為自己無法像她這樣全身心地沉浸在繪畫中?


    不不不,和這個沒關係吧!


    認真思索的麗塔自己吐槽著自己。


    從衛生間迴來的椎名真白見好友這幅模樣,疑惑地歪了歪小腦袋,一時也沒急著迴自己的房間畫畫,而是坐到了麗塔旁邊。


    麵容呆呆的真白看見麗塔,好像突然想起來什麽似得,她把繪畫板輕輕放在了課桌上,“麗塔。”


    “有什麽事嗎。”


    麗塔用紙杯給自己沏了杯茶,扭過頭奇怪的問道,因為畫藝術畫是件極其浪費時間的事,真白又不善言談,她們之間的交流其實很少。


    “銘要連載的漫畫快沒時間了,我們一起幫他吧!”


    顯然真白也注意到了正在爆肝的姬銘,她正在畫《月姬》的插圖,沒時間再去幫姬銘了,而她又不太清楚姬銘的繪畫速度,所以一向對麗塔沒任何要求的她雙眸帶上了一絲希冀。


    這個笨拙的女孩,其實都是把一切看在眼裏的。


    正在喝水的麗塔一開始還沒迴過神來,片刻才是麵色一變,她慌忙地擦了一下紅唇,強裝鎮定地笑道:“如果是這件事,我拒絕。就憑我是配不上真白的。”


    “怎麽可能。”


    真白微微瞪大了那雙能映射人心的漂亮眸子,一幅迷茫不解的樣子,她不理解麗塔這話說的是什麽意思。


    似乎覺得這樣還不夠表明自己的態度,真白本來纖細的聲音又提高了一些,保證似得焦急說道:“麗塔很擅長畫畫的。”


    “請不要這樣,我已經不畫了。我已經決定再也不畫了。”


    什麽啊、什麽啊!


    這算什麽?


    挖苦我嗎?


    真白的每一句話在她看來,都像是在她血淋淋的傷口上撒鹽一樣,因為痛苦,麗塔嬌小的身體甚至微微有些發抖,她緊咬著牙,臉上的笑容哪怕是虛假的也保持不了了。


    “不會的,麗塔和我一樣喜愛著畫畫,而且畫得非常好!”


    真白依舊是那副迷茫的樣子,她再次搖頭否定了麗塔,可能是因為心情激動的原因,她說的話極為流暢。


    一旦牽涉到畫畫方麵的事情,真白就完全變得像個正常女孩子一樣了。


    麗塔低著頭,看不清表情,不用看她也知道自己現在的表情有多麽可怕嚇人。


    “別開玩笑了……”


    “麗塔?”


    因為冰冷的聲音和以往的溫柔體貼相差的太過於大,真白嚇得微微往沙發後麵縮了一下。


    還好這時,已經吃好飯的姬銘來到了現場,讓這股凍結般的緊張感稍微舒緩了些。


    “怎麽了?”


    因為兩個少女的對話並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音,還不了解發生了什麽的姬銘摸不著頭腦的問道,這個氣氛有些不對啊。


    麗塔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臉上已經不見充滿陽光般溫柔的笑容,體溫與臉上的表情,如同波浪退去消逝。“銘君應該清楚的吧,我已經不會在畫畫了。”


    “是啊,雖然有些遺憾,但這種事情我一個外人也不好去多說什麽。”


    姬銘攤了攤手,他已經可以確定這是麗塔對真白的心結了,說起來兩個少女的關係比他要久上許多了,而且感情也不比他差,所以這種事情,他真的不好去多說些什麽。


    兩個人都是溫柔地好女孩子,也許隻需要一個契機就能讓她完全恢複吧,但這個契機什麽時候出現,他不知道,也強求不得。


    “不對,不對的,麗塔一點都不比我差……”


    真白抬起頭,少見的去反駁了姬銘,她鼓起勇氣的和臉上掛著冰冷的麗塔對視,那堅定地眼眸讓麗塔看的一陣慌張。


    “……玩笑了。”


    聲音低到幾乎聽不見。


    “不要開玩笑了……隻有你,隻有你最不能和我開玩笑啊,真白……”


    麗塔用微微發顫的手指著真白,臉上的表情帶著說不清是扭曲還是報複性的快感,或者是害怕,可能都有吧。她壓抑許多年的情緒終於是再也抑製不住的噴發出來。


    聽著她毫無感情的聲音,讓人背脊發冷,甚至都有種這種聲音根本不可能從一個少女嘴裏說出來的錯覺。


    “為什麽……?”


    真白的內心還沒細膩到能理解自己好友多年的感情,對於麗塔的驟變感到困惑的她隻是眼神呆呆的重複著這一句話。


    “你居然還問為什麽?”


    看到真白這幅樣子,麗塔氣的渾身打了個哆嗦,她忽然笑了,就像一朵美麗的花被捏爛般的表情。


    “你以為是誰害的?”


    “我不知道……”


    接二連三的質問讓真白微微有些喘不過氣來。


    每當真白耳膜捕捉到麗塔的聲音,本能就感到害怕。


    看著麵部有些猙獰的麗塔,姬銘蹙了下眉頭,最終緩緩舒展開來,還是沒有去製止她,有些事情說出來也好,省得每天臉上都掛著虛偽的無精打采笑容。


    “你以為是誰害我放棄畫畫的?”


    “這全不都是真白害的嗎?”


    麗塔空洞的眼神貫穿真白,使得她隻能佇立不動。


    “……為什麽?”


    害怕聽到麗塔接下來話的真白緊緊攥著姬銘的衣角,仿佛這樣才有一點安全感,她就像遺忘了其他字匯一樣,隻是一直重複著這句話……


    “被真白害得放棄作畫的可不是隻有我啊,你知道嗎?”


    “你真的都不知道啊,不過這才是我們所憧憬、想追也追不上,而且比誰都還要可恨的椎名真白。”


    “你還記得跟我還有真白一起在爺爺的畫室裏學畫的孩子們嗎?”


    “記得。”


    “你有察覺到那些孩子們每個月都一個接一個地從畫室消失了嗎?”


    “……”


    “什麽時候誰不見了,你記得嗎?”


    “……我”


    “真白大概連名字或臉都不記得吧?”


    真白無言,她的沉默肯定了麗塔話裏的事實。


    “爺爺畫室裏的孩子們,跟在繪畫教室裏天真無邪的小孩是不一樣的。他們是為了學習專業的繪畫,以成為名畫家為目地才從英國各地、世界各國遠道而來的孩子。”


    一開始真白與麗塔也是這樣吧,姬銘悄悄捂住真白冰冷到沒有任何溫度的手,試圖給她一些溫暖。


    “每個人都擁有很棒的表現力。雖說是孩子,卻都已經是藝術家了。但是,在隻聚集天才的畫室裏,就連天才也變成一般人……因為是出生以來第一次遇到繪畫比自己更棒的對手……畫室就是這樣的一個地方。知道會有競爭對手,所以每年都有好幾個因為受不了而立刻放棄的人。


    因為本來一直以為自己是特別的,結果卻不是那樣,呈現在小孩子眼前的現實,是非常殘酷的。不過,隻要是在才能的世界裏,這些都是理所當然的事。沒錯,是理所當然的,但是我們那時的情況有些不一樣,因為真白的存在……”


    “我……”


    “沒錯。不管怎麽努力,都沒辦法變得跟真白一樣,我們完全比不上。真白的眼睛根本沒看著我們……真白用隱形的刀剁碎了那些隻是活著、隻是為了繪畫而聚集在畫室的孩子們。把同輩們以畫家為誌向的夢想,不痛不癢地跟現在一樣麵無表情地蹂躪了。看了真白的畫就會覺得‘啊,我們的世界是不同的。’切身體會到什麽是真正的才能。即使如此,還是相信自己,痛苦地掙紮著,以為自己前進了而抬起頭時,隻看到真白已經抵達更前麵的地方……仿佛隻有她長了翅膀一樣……”


    一口氣說了那麽多,好像是把積累在內心很多年的話全說出來了一眼,麗塔微微喘著粗氣,她的臉上帶著詭異的潮紅,不知道是愧疚還是報複成功的快感。


    姬銘把眼神空洞不知所措的真白輕輕摟在懷裏,斜倪了麗塔一眼。


    還是那句話,因為以前他也是沒有任何才能的普通人,他可以理解麗塔的感受,但是對她的做法就不敢苟同了。


    說到底隻是個沒長大的十五六歲少女而已。


    “說完了嗎?說完就迴房間睡覺,已經不早了。”


    也許是受到麗塔的感染,姬銘的聲音也變得清冷起來。


    相比較於認識不久的麗塔,他顯然更向著每天朝夕相處的真白。


    “沒有啊!我沒有說完!”


    麗塔湛藍色的雙眸裏充滿了血絲,她張了張嘴,想繼續發泄感情的她才發現喉嚨像燒著的一樣難受,可能是剛才吼得太用力的原因吧,她就這樣光著腳丫不管不顧的直接走到桌子前,拿起剛才的紙杯把剩下的水一飲而盡,才是好受了許多。


    這一個小動作讓少女積攢的氣勢一下消失的一幹二淨了,本來有些生氣的姬銘麵容古怪,要不是場合不對他真的想笑出聲。


    “麗塔……”


    一直對這些事很懵懂的真白因為難受,無法順暢地唿吸。


    內心一陣憋悶,還有好多話不吐不快的麗塔繼續自顧自的說著。


    “畫室裏的那麽多孩子,最後隻剩下了我一個人,我咬著牙堅持到現在,可是……真的堅持不下去了啊!”


    “我無法原諒那樣的真白……所以希望你消失希望你趕快不見,才會幫助你成為漫畫家,還教你怎麽用電腦,甚至協助你辦理到日本來的手續。這一切都是希望你畫出自己最喜愛,但是卻異常無聊的漫畫,被批評得一文不值,然後進行得不順利,等你身心受創時就會知道我們的心情了。隻是沒想到你竟然還出道了啊!”


    因為感情太過於激烈,讓麗塔美麗的大眼睛裏再次染上一層層血絲,看上去異常可怖。


    姬銘聳了聳肩,他就知道事實是這樣,隻不過說起出道這件事……應該說是功勞還是什麽?好像是因為他挨……


    麗塔那痛苦扭曲的表情看的真白感同身受,她無措的捂住自己的胸口,那裏是一陣快要被撕裂的痛楚。


    “麗塔……”


    說著說著,麗塔的眼眸裏忍不住的浮現一層水霧。


    “因為從小就一直在真白身邊作畫,所以我比任何人都要憧憬真白。”


    “比任何人都要認可真白的才能。”


    “然而為什麽……我為什麽怎麽拚命都追趕不上你啊!!”


    “從別人身上奪走目標,不管我怎麽祈求、怎麽努力、怎麽渴望也無法得到的東西,卻輕易擁有還毫無興趣地丟棄的人,我真的無法原諒你,真白!!!”


    “但為什麽明明你都這樣傷害我了,我還是沒有辦法去恨你,沒有辦法去放棄你的才能,為什麽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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