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啊!”


    顧少傷輕輕一拉馬韁,停在了大城之外。


    白蛇世界的大唐,位於南瞻部洲正東靠海之地,是以,唐僧一路西行,都自稱來自東土大唐。


    大唐地域遼闊,比之寧采臣燕赤霞所在要大的多,也是南瞻部洲之中唯一有道家傳承的地域。


    因為南瞻部洲隔海而望,就是東勝神州,道家的大本營。


    而道家,雖然低調,卻不是好惹的。


    “快點!快點!旃檀功德佛法駕長安,開水路法會,傳授大乘佛法!萬萬不能錯過!”


    “不錯,金山寺多位高僧已然於朱雀大街擺放法壇,準備迎接佛爺法駕了!”


    “不能錯過!不能錯過!”


    城門之外,一眾行人議論紛紛,麵色虔誠的向著城門而去。


    “旃檀功德佛........金山寺?道門......”


    顧少傷眸光一閃,就看到長安城中亮起了佛光,一掃萬裏長空之中的魔氣,顯然有大佛鎮壓。


    而在佛光之下,一抹黯淡青光被佛光所排擠的幾乎沒有了生存的地方。


    “能在金蟬子的佛法壓製之下,還能留有一方道統,道家也有高手!”


    顧少傷微微一笑,催馬向著長安城而去。


    來到近前,隻見長安城下的護城河足有十裏之寬,城門更是高達數十丈,顯然不是他曾經見過的長安城。


    而一路走來,所見到的大唐子民,更是沒有一絲一毫的菜色,精神飽滿,氣血充足,精神麵貌不是他在其餘之地可以比擬。


    這點顧少傷倒是知道,大唐以武立國,乃是當今四大洲所有人類國度之中當之無愧的第一。


    “果然不愧是南瞻部洲第一大國的帝都!”


    顧少傷耳邊聽到一絲讚歎的聲音,眸光一掃,就看到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人踏步而來。


    中年人身後,有兩個小道童跟隨著。


    “道家真傳!”


    顧少傷心中微微一動,看出這中年人的麵色雖然粗獷,但其皮膚卻細膩無比,體內更是有精純的道家的真氣,而他身後的兩個小道童,氣息也甚是純淨。


    更與他曾經見過的知秋一葉有些相似,想來是來自東勝神州。


    唿!


    顧少傷翻身下馬,牽著白馬,緩步走進了長安城中。


    剛剛走過城洞,就能感受到一股撲麵而來的人道氣息。


    此時正值深秋,微微有些寒冷,寬敞的街道之上仍是人流不息,酒肆,錢莊,客棧等門口的旗幡有節奏的飛舞著,而道旁之上,更不缺一些小販高深叫賣。


    如烈火烹油一般的繁華鼎盛大世!


    “人道.......”


    顧少傷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眸光微微有些懷念。


    對他而言,無論是天上的神佛,還是北俱的妖魔,都遠遠比不上這一股市井之氣更讓他親切。


    踏踏!


    他牽著白馬走到近處的一座酒肆,將馬匹交給小廝,踏步進了酒館之中。


    大唐國武風甚烈,酒肆的生意更是極好。


    “他娘的吳老四,老子的酒呢!還不端過來!”


    一位體型彪悍的大漢拍打著桌子,大聲喊道。


    “小二,趕緊的!”


    櫃台之上的掌櫃的唿喊一聲,笑罵道:“趕緊的,送上去喝死那個瓜慫!”


    “來了!”


    小二端著酒菜,穿過桌椅,送到了那個大漢身前。


    顧少傷微微一笑,踏步上了頂層,尋了一處靠窗的座位坐下,要了一桌酒菜。


    “佛,道,妖,魔........”


    顧少傷端著酒杯,若有所思。


    金蟬子取經迴來,一舉證得佛陀之位,雖然還未成就金仙,但實力卻不同凡響,他來到南瞻部洲,想要鎮壓那魔祖的魔氣。


    那魔祖卻也未必就會善罷甘休。


    若是金蟬子無功而返,那還好說,有了成功的希望,那才是麻煩。


    是以,他當然要來看看熱鬧。


    至於之前他與玉帝交手之事,他更不用擔心。


    他的化身如今還在真武府邸之中教導燕赤霞,玉皇大帝也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當沒看見。


    畢竟,沒有奈何他的辦法,玉皇大帝不可能再出手自取其辱了。


    反而,讓他關心的,還是主神殿。


    這個各個世界都有蹤跡的大組織,對他而言才是一個麻煩。


    之前他投入主神殿的那具化身,因為時間短,反而沒有取得什麽成效,隻是如同一個新人一般熬著資曆。


    轟!


    一聲巨響打破了顧少傷的思緒。


    隻見遠處街道口,一顆大槐樹轟然爆碎開來,一道妖氣蒸騰而起,一隻小小的鬆鼠越上道旁的房屋,倉皇而逃。


    而在那鬆鼠之後,一佛一道兩個少年高手,相互交手幾招,向著鬆鼠追趕著。


    那佛門的青年看上去不過十幾歲,修為比之那個道士反而要高上一籌,掌中長棍一掃,蕩開了那道士,一棍敲死了那鬆鼠。


    “哈哈!”


    那少年僧人一笑,提起鬆鼠,手掌一抖,那鬆鼠就化作了數丈大小,重重的砸在街道之上。


    “妖,真的有妖啊!”


    “那是,金山寺的法明師傅!果然了得!”


    “多謝法明小師傅降妖!”


    一眾長安的子民紛紛讚歎一聲,反而沒有什麽害怕,一個個的走上前看那鬆鼠妖。


    顯然,對於這妖怪十分之好奇。


    “眾位善信,這隻妖,實則是.......”


    “哼!”


    那少年道士麵色一變,沒待那和尚開口,就消失在人群之中。


    “好和尚!膽敢當著俺老程的麵上裝神弄鬼!”


    這時,一道響若驚雷一般的怒吼之聲響起。


    一隻大手探出,將那小和尚抓在了手裏。


    “你......”


    那小和尚剛說出一個字,就有一顆巨大的拳頭覆蓋了他的臉,將他打的背過氣去。


    一張臉幾乎被打平了。


    “哼!”


    那說話的大漢轉過身來,確是一位身穿紫色錦袍的彪形大漢。


    “他奶奶的!”


    大漢破口大罵一句:“長安城哪裏來的妖怪,當俺這幫老家夥死了不成!”


    他說著話,靴子在那鬆鼠頭上一踩。


    砰!的一聲,一股妖氣散去,那足有數丈,青麵獠牙的鬆鼠妖就變成了一隻小鬆鼠。


    “假的!竟然是假的!”


    “嘿!老國公老當益壯!”


    “這,這不可能吧!這是金山寺的高僧啊!”


    眾多民眾麵色一變,有點不敢相信。


    金山寺乃是有佛陀在世的聖地,怎麽可能有和尚敢敗壞金山寺的聲譽。


    “公爺!”


    兩位下人打扮的漢子上前一步,提著那個之前溜走的小道士,上前一步。


    以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這小道士才是弄虛作假之輩!”


    “哼!”


    那大漢狠狠的瞪了一眼下人,一把提起這小道士,踏步向著皇城而去:“妖言惑眾之輩,今日俺老程非要去陛下麵前辯個是非不可!”


    “阿彌陀佛!公爺留步!”


    突然,一道平和清亮的聲音響起,壓住了大街之上的陣陣喧嘩之聲。


    唿~


    一道微風拂過,一個身穿素白僧袍,眉清目秀的小和尚,擋在了大漢身前。


    “咦?是法海師傅啊!”


    那大漢聲色不動,大喝一聲:“今日俺老程捉到一個妖言惑眾,糊弄百姓的妖僧!本想去見陛下,既然見到法海小師傅,那麽,就交給你了!”


    他的聲音既大又亮,語速更是飛快,不給那小和尚開口說話的機會,就一把將手中昏迷的小和尚丟給了法海。


    “阿彌陀佛!”


    看到自家師弟那扁平的臉,法海清秀的臉上都忍不住抽動了一下。


    他低聲念了一句佛號,正要說話。


    那大漢就大喝一聲:“糟糕!險些忘了,今天俺兒子要取親!”


    如同雷霆一般的大喝之聲壓過了小和尚的聲音,不待法海開口,他撒丫子就跑,幾個刹那就消失在長街盡頭。


    “這,這個老潑皮!”


    法海心中大喊大叫,麵上卻抽動擊下,最終化為一句“阿彌陀佛”。


    無奈的提著手中昏迷的師弟向著朱雀街而去。


    “法海?”


    顧少傷眸光掃了一眼那小和尚,心中微微一動。


    那小和尚看似不過十幾歲,修為卻是不弱,其身上的佛光禪性不弱,顯然是個佛門好種子。


    顧少傷突然響起,白蛇世界之中那法海不就拿著九環錫杖,紫金缽盂,披著一錦斕袈裟。


    而金蟬子此生就是在金山寺出家的,難道,法海,是金蟬子的弟子?


    而白素貞,是黎山老母的弟子。


    又是佛道之爭?


    還是一些其他的原因?


    瞬間,顧少傷心中閃過千般念頭。


    啪!


    他心中微微一動,一錠銀子拍在了桌子上,緩步下了酒肆。


    牽著白馬向著朱雀大街而去。


    .............


    “架起法壇!”


    朱雀大街之上,一眾僧人指揮著架起一座座法壇。


    數百裏長的街道之上,滿是檀香陣陣,一根根巨大的幡旗架起,一尊尊栩栩如生的純金佛像移來移去。


    無數僧人駐足觀看著。


    水陸大會名為法界聖凡水陸普度大齋勝會,是設齋供奉以超度水陸眾鬼的法會。


    而金蟬子的這場水陸道場自然不止如此。


    他的目標堂堂皇皇,就是要以如來賜下的大乘佛法,鎮壓南瞻部洲的魔氣。


    你出來,自然有世尊如來,佛門諸多佛陀出手,你不出來,那更好,一場水路大會足以鎮壓數百年。


    你有耐心,完全可以等著一場場的水路法會鎮壓你到天荒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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