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7章芝麻小特工2求月票


    小野寺昌吾開川田篤人的車子,送有些喝高了的川田篤人迴憲兵隊。


    程千帆則開車送阪本良野迴公寓。


    “宮崎君,這是我父親給我寄來的玉露茶。”阪本良野熱情招待宮崎健太郎,“喝喝茶,解解酒氣。”


    “多謝。”程千帆飲了一口茶水,讚歎說道,“盡管支那有很多名茶,不過,還是帝國的茶葉更加適合我的胃啊。”


    “阪本教授身體可好?”他問道。


    “多謝宮崎君關心。”阪本良野說道,“父親大人最近癡迷於研究中國古董,可以說是樂不思蜀。”


    “吆西。”程千帆微微頷首,“支那的文物,以後都是帝國的了。”


    阪本良野笑道,“父親大人無暇管我,我也樂得在上海悠閑自在。”


    “那位平重君呢?”程千帆笑道,“老師可是吩咐你好生招待他的。”


    阪本良野扁扁嘴,“我們兩個是相看兩厭,我給他安排了住處。”


    “看來,阪本君是巴不得平重陽一早些離開上海。”程千帆哈哈大笑。


    阪本良野點點頭,“這家夥過幾天就會迴東京。”


    “迴東京?”程千帆露出驚訝之色,“他不是來上海公幹的嗎?”


    “據說是十一軍的崗村將軍要迴東京述職,經停上海,平重陽一是來給崗村將軍打前站的。”阪本良野說道。


    “搜得死內。”程千帆點點頭。


    ……


    程千帆心中一動,日軍第十一軍是民國二十八年的時候編製成軍,同時編入“華中派遣軍”作戰序列參加武漢會戰。


    第十一軍成立之初的主要任務就是為了武漢會戰,占領武漢,穩固華中。


    武漢會戰結束以後,日軍大規模進攻減弱,,該軍主要的戰略目標是壓製洞庭湖、長沙方麵的國軍主力。


    去年九月份的時候,日軍第十一軍編入新組建的“中國派遣軍”之下。


    該軍主要的作戰目標是威逼宜昌。重慶,是日軍的主力野戰軍,承擔摧毀中國主力部隊的作戰任務。


    而作為日軍第十一軍的主官,崗村在這個時候迴日本東京述職,這是一個強烈的信號,莫非日軍第十一軍將會有大動作?


    “崗村將軍乃帝國戰果累累之名將,慕名已久,可惜無緣得見。”程千帆惋惜說道。


    阪本良野看了好友一眼,並未接話。


    這讓程千帆心中遺憾,他還指望著通過阪本良野和平重陽一的同學關係,進一步打探崗村的動向呢。


    不過,看起來阪本良野確實是不願意與平重陽一多做接觸,故而沒有繼續這個話題的意思。


    兩人又閑談了一會,程千帆看天色已晚,便主動告辭離開。


    ……


    “迴來了?”白若蘭抱著小芝麻下樓,說道,她皺了皺眉頭,“一身的酒氣,快去洗個澡。”


    “嗯,晚上有應酬。”程千帆張開雙臂,小丫鬟栗子幫他脫下風衣外套。


    “浩子吃晚飯的時候過來了,好像有急事找你。”白若蘭說道。


    “曉得嘞。”程千帆點點頭,他走過去拿起電話,要通了浩子家的電話,“浩子,我迴來了,你現在過來一趟。”


    掛掉電話,他打了個哈欠,“我去泡個澡,一會浩子過來了,讓他去書房等我。”


    說著,就要過來親小芝麻。


    “去吧,去吧,一身的酒氣。”白若蘭沒好氣說道。


    程千帆訕訕一笑,自去衛生間泡澡去了。


    “太太。”小丫鬟栗子鬼鬼祟祟湊到白若蘭身邊,“先生的外套上有女人香水味。”


    “程千帆,你給我說說,你去哪裏應酬了?”白若蘭將小芝麻遞給小栗子抱著,自己就騰騰騰的上樓,“是應酬哪個狐狸精的吧。”


    “欸,欸,欸,疼,疼,疼,你個瘋女人。”


    “我是瘋了,那也是被你逼瘋的。”


    “小點聲,小芝麻聽見了。”


    “聽見了正好,讓兒子幫我打你。”


    丫鬟小栗子在樓下樓梯口抱著芝麻小少爺,探著腦袋,豎起耳朵聽,臉上忍著笑。


    ……


    程千帆泡完澡,換了一身睡袍迴到書房,下意識的摸了摸脖頸。


    “帆哥,你脖子怎麽了?”浩子忍著笑,問道。


    “明知故問。”程千帆瞪了浩子一眼。


    “出什麽事情了?”他一屁股坐在轉椅上,問道。


    “帆哥,楊常年送出密信。”李浩從內兜裏掏出蠟丸,遞給帆哥,講述了瘌痢頭匯報的情況。


    “日本陸軍醫院附近?”程千帆隨口問道。


    “是!”


    程千帆點點頭,他從抽屜裏掏出刀片,割開了蠟丸前段,然後拿鑷子,捏夾出蠟丸裏麵的卷成非常係的紙棒的密信。


    廖華。


    從青島秘密押來上海的,並且在青島就受到過嚴刑拷打。


    千北原司親自審訊,用了重刑,依然堅貞不屈。


    程千帆立刻想到此前去見三本次郎的時候,三本次郎命令千北原司三天內拿到口供的那句話。


    他現在高度懷疑,這個被日本人安排在日本陸軍醫院搶救治療的廖華,就是三本次郎也非常關注的被捕者。


    程千帆不禁陷入沉思中。


    這個被敵人從青島千裏迢迢押迴上海審訊之人,是哪方麵的人?


    是紅黨的同誌?


    還是重慶方麵的?軍統?中統?


    ……


    “帆哥,出什麽事情了?”李浩問道。


    “日本人秘密抓捕審訊了一個人,此人是從青島秘密押解迴上海的。”程千帆說道,“楊常年詢問是否是我們的人。”


    “應該不是我們的人吧。”李浩說道,“我聽桃子說,我們的人在青島並沒有折損,也沒有聽說有人被抓。”


    “不是我們的人。”程千帆搖搖頭,“好了,這件事我會親自處理的。”


    “還有一件事。”李浩說道,“我們有一批貨在過關卡的時候,被憲兵隊扣留了。”


    “意料之中的事情。”程千帆點點頭,“憲兵隊吃了那麽大一個悶虧,大大的丟了麵子,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有多少貨被扣了?”他問道。


    “有布匹,糧食,還有一部分紅酒、香水和女士皮鞋。”李浩說道,“是準備運往南京的。”


    “紅酒那些是黎明纂的貨?”程千帆問道。


    玖玖商貿已經通過黎明纂打通了南京方向的銷路,上海這邊負責供貨,黎明纂的商行開始逐步擴張在南京的奢侈品銷售。


    而隨著汪填海政權‘還都’南京在即,南京的達官貴人勢必越來越多,奢侈品的市場大有複蘇跡象。


    李浩點點頭。


    “這件事的影響很不好。”李浩說道。


    程千帆麵色陰沉的點點頭,玖玖商貿的生意之所以能夠做大,並且能夠和包括南京的黎明纂等人建立商貿往來,就是因為玖玖商貿打通了離滬的關卡,能夠安全的將貨物運出去。


    憲兵隊來了這麽一手,雖然事情不大,但是,很惡心人。


    “帆哥,要不要請皮特出麵,向日本人交涉。”李浩想了想,問道。


    “這批貨價值多少?”程千帆問道。


    “差不多一萬銀元。”


    “不不不,弄錯了。”程千帆點燃一支煙卷,翹起二郎腿,“是十萬銀元的貨。”


    他冷笑一聲,說道,“而且,全都是紅酒、香水、皮包、時裝之類的。”


    “帆哥的意思是?”李浩眼中一亮。


    “二號倉庫裏庫存的那些奢侈品,連夜轉移到秘密倉庫去。”他對李浩說道。


    “明白了。”李浩點點頭。


    “浩子,你說說看,憲兵隊燒了我價值十萬銀元的貨。”程千帆彈了彈煙灰,歎息一聲,“三本課長後麵有段時間喝不上上好的法蘭西紅酒了啊。”


    “憲兵隊燒了……”李浩愣了下,然後反應過來了,“帆哥的意思是,請川田篤人出手?”


    “用不著。”程千帆冷哼一聲,“憲兵隊那些端了我們的飯碗的,也該出力氣幹點活了。”


    這種燒自己家貨的行為,不必讓川田篤人知道。


    篤人少爺整天花天酒地,貨物被燒了,這等於是動了篤人少爺的錢袋子啊。


    不,是動了很多人的錢袋子。


    “憲兵隊的高橋清野,你今天晚上就秘密去見他。”程千帆說道,他拉開抽屜,取出了一遝日元,“告訴他,事情辦得漂亮點。”


    “明白。”


    ……


    “另外,你現在去見周茹,即刻向戴老板發報。”程千帆說道,“據可靠情報,日軍第十一軍的崗村不日將會抵達上海,經停上海後,此人將會迴東京述職。”


    程千帆停頓一下,繼續說道,“鑒於崗村此人的重要性,職部判斷日軍第十一軍恐將有重大動作。”


    他看了浩子一眼,“複述一下。”


    “日軍第十一軍崗村不日來滬,經滬後迴東京述職,職部判斷日軍第十一軍恐有大動作。”李浩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


    “很好。”程千帆滿意的點點頭,“不錯啊,看來周茹最近教導有功啊。”


    “帆哥。”李浩扭捏的扭了扭脖子。


    程千帆哈哈大笑,“去吧。”


    ……


    李浩走後,程千帆坐在椅子上,手中夾著煙卷,他的表情是凝重的。


    雖然並無確切的證據,但是,直覺告訴他,被敵人從青島押解來上海審訊的人,應該是紅黨同誌。


    他的手指輕輕敲擊桌麵。


    就以這個判斷為基準來分析,那麽問題來了,這位被捕的同誌是誰?


    很顯然,此人非常重要。


    且考慮到敵人會千裏迢迢將人押解來上海審訊,有理由懷疑此人是和上海方麵有些關聯的。


    程千帆的表情愈發嚴肅,他點點頭,做出了決定。


    程千帆嘴巴裏咬著煙卷,晃晃悠悠迴了臥室。


    “把煙掐了。”白若蘭看了丈夫一眼,“熏到小芝麻了。”


    “我喝酒應酬你也管,現在抽支煙你也管。”程千帆冷哼一聲,說道,“我在這個家還有沒有點自由了?”


    白若蘭抬眼,疑惑的看了丈夫一眼。


    程千帆訕訕一笑。


    “好啊,你說在家裏沒自由了,那你說你在哪裏有自由?”白若蘭猛然起身,“是在哪個狐狸精那裏有自由?”


    “我不過是抱怨兩句,你看看你,又扯哪裏去了?哪裏有什麽狐狸精?”程千帆皺眉,說道。


    “對啊,不是狐狸精,是姨太太啊。”白若蘭得理不饒人,“我早就說了,你哪天帶外麵的姐妹迴來,我們也好見見麵,交流一下嘛。”


    “你看你,越說越離譜。”程千帆氣唿唿說道。


    兩人都齊齊的看向床上,小芝麻唿唿大睡,對於爸爸媽媽的爭吵似乎早就習慣了。


    ……


    “這小子。”程千帆嘀咕了一句。


    白若蘭生氣的瞪了丈夫一眼,然後走到小芝麻身邊,一狠心,在小芝麻的屁股肉上一擰。


    這就像是擰開了自來水開關,小芝麻那嘹亮的嚎哭聲立刻響徹。


    “是我離譜還是你離譜?”白若蘭抱起孩子,輕輕拍打,眼睛裏都是心疼,她看向丈夫的眼眸多了幾分不滿,“我不過是說了兩句,你就衝我發這麽大的火,現在孩子都被你嚇哭了,你……”


    “明明是你沒事找事,把小芝麻嚇到了。”程千帆氣唿唿說道,他一甩手,“煩死了。”


    “你嫌家裏煩,嫌我煩,嫌兒子煩,這個家就沒有你不煩的。”白若蘭氣的眼淚都出來了,“好啊,你嫌家裏煩,那就去外麵,去找你的狐狸精去,狐狸精不煩你。”


    “你別太過分啊。”程千帆一拍梳妝台,並且順手打碎了一瓶香水。


    “我的香水!”白若蘭尖叫一聲,心疼不已,“你給我出去,出去。”


    “走就走。”程千帆麵色鐵青,氣憤不已的轉身離開,走的時候還重重的摔了門。


    這一下真切的把小芝麻嚇到了,哭的更淒慘了。


    在樓上主臥室發生爭吵的時候,小栗子就醒了,她鬼鬼祟祟的來到傭人房門口,開了一條縫隙向外看。


    然後爭吵聲音越發激烈,小芝麻的嚎哭聲也愈發淒慘。


    也就在這個時候,她看到程千帆怒氣衝衝的,隻穿了睡衣,就那麽下樓。


    “先生,先生。”小栗子趕緊裝作剛被吵醒,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先生,這麽晚了出去?”


    “讓他走!”白若蘭抱著哭泣的小芝麻蹬蹬蹬下樓。


    “讓他去找狐狸精去。”白若蘭抹了一把眼淚,憤憤說道。


    “你以為我不敢?”程千帆麵色鐵青,說道。


    “走了就別迴來!”白若蘭氣壞了。


    程千帆冷哼一聲,一跺腳,直接拿了茶幾上的車鑰匙,怒氣衝衝出門而去。


    “先生,先生,外麵冷,穿上外套。”小栗子急忙拿了外套,追著喊道。


    “站住!”白若蘭淚眼婆娑,咬牙切齒說道,“讓他走,凍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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